第178章

  “怎么了”陆杨看着她那微妙的小表情,有点不明所以,忙问,“你不喜欢我看着挺好看啊,觉得你戴肯定好看,营业员说这是天然水晶,夏天戴着凉快,我就给买来了。”
  陆杨买的这个,其实就是紫色水晶珠子串起来,畅畅拿起来看了看,问他“多少钱”
  “不贵,才几百块钱。贵的我现在也买不起。”陆杨说。
  “好吧,勉强收下。”畅畅看看他,伸出两只手臂给他看,“你下次不要再买这些东西了,你看我都不怎么戴这些,我每天画画写字,一会儿又洗笔洗手,手上这些东西都不怎么戴的,会觉得碍事儿。除了端午节的红绳,我好像就没戴过别的。”
  “又不是非得画画时候戴,你看,这个衬你皮肤特别白。”陆杨说,“过一阵子出去旅游可以戴啊,拍照肯定好看。”
  “好吧。“畅畅说,”其实我很喜欢像这样颜色的水晶耳环,有一次看见人家戴特别好看,可是我没有耳洞。我想打耳洞,可是又怕疼。”
  “你真喜欢戴耳环啊”陆杨问。
  “真的啊。尤其喜欢那些古典或者民族风格的,配衣服很好看。”畅畅说,“我以前有一次要打,我爸不准,说会疼还会发炎。”
  陆杨想了想“那我明天给你打,保证不疼不发炎。”
  畅畅惊奇怀疑的小眼神“你会打耳洞”
  “不就是打个耳洞吗。”陆杨说,“随便哪个外科医生都比街上的强。”
  “那我打完了,你得再买个这样的耳环送给我”
  “行。”陆杨全都答应着。
  畅畅噗地一笑,这家伙怎么这么没原则啊。
  说笑之间,刚才还有些郁闷的心情似乎都消散开了。
  “说好了,明天我爸要是还不准,你得帮我对付他。”畅畅拉着他转了个身,笑嘻嘻把他往外推,“好啦,都十一点啦,去睡觉吧,明天一大早你又得拉我起来跑步。”
  “嗯。”陆杨被她推着走到门边,转身用背把门抵住,摸摸鼻子,“那个畅畅,生日快乐。”
  他吞吞吐吐,面色可疑地不自然起来,忽然双臂一张,把她抱进怀里,低头在她脸颊浅浅的一吻。
  畅畅被他抱在怀里,一张脸迅速烧起来,表情却强自淡定地嘀咕道“谁批准你亲我了。”
  “没批准啊。”陆杨无声笑咧了嘴,“那你现在批准,我再重亲一遍。”
  第163章 土豪暴发户
  畅畅第二天早晨给马秋吾打电话, 说手链她不能收。
  “秋吾哥,这东西太贵了, 我还上学呢,也不适合我。”电话那端半天没回应, 畅畅停了停说, “秋吾哥,你还在外地吧, 那我回头交给马秋汝了。”
  “畅畅,你哥连送你个小礼物也不行了吗”马秋吾说, “这个手链,是我五月份去港城的时候买的,也给小汝买了一条差不多的。”
  “可是我整天画画,洗笔洗手调胶矾水,都不戴这些首饰的,给我也是浪费。”畅畅顿了一下,笑道,“秋吾哥, 不然这样,你送给我,我再送给马秋汝吧,她两条一起戴肯定好看。”
  当天下午, 畅畅约马秋汝逛街买裙子, 就把手链给了她, 也没多说什么, 就说太贵了她也不戴,叫她给马秋吾。
  马秋汝回去把手链交给马秋吾,忍不住劝道“哥,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的,人家畅畅都有男朋友了,你也看见了,陆杨对她特别好。你送个小礼物什么的,畅畅肯定也高兴,你送个很贵的首饰,人家男朋友也会觉得不好啊。”
  “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就是想送她个礼物,我在这之前就买了。”马秋吾烦躁地说,“算了算了,不说了,我知道了。”
  马秋汝看着他,小声说“哥,我下个月就出国了,你别叫我担心了。”停了停说笑的口吻道,“哥,你在我心里一直这么了不起,你看你,年轻有为,英俊钱多,我相信外边追你的姑娘都要排队了,赶紧交个女朋友吧。还有,爸说我走了他就一个人在家,想叫你搬回家里住。”
  “我明天叫人给他找个保姆。”马秋吾说,“我这么忙,哪来的功夫回去应付他。”
  马秋汝走后,马秋吾从盒子里拿出那条手链,看着出神。畅畅不知道,江满也没看那么仔细,手链的一处底托上,刻了“yc”的姓名缩写。
  马秋吾自嘲地笑笑。曾经他拼搏奋斗的最大动力,就是足以配得上那个女孩,有能力给她最好的条件最好的家。
  然后大学四年,她带了个男朋友回来。
  他曾经自信的、引以为傲的青梅竹马,对方却可以笑着说,他们从她出生那天就认识了。
  那是一种很无力的心痛。却又不忍心去恨,甚至不知道他应该恨什么。
  尽管姚志华碎碎念了半天,在畅畅自己的坚持下,陆杨亲手给她打了耳洞。
  为此他还跑去找了在沪城工作的一个学长,借人家实验室捣鼓半天,又借了药品器具。毕竟他还没正经上班,就算是医学博士,有些药品比如麻醉剂之类的他也不好随便拿到。
  “你还真让她打非得打什么耳洞呀。”姚志华嘀嘀咕咕对江满表达不满,“杨杨这熊孩子也不听话了,你也不说他。”
  “你管人家呢,现在年轻女孩子打个耳洞怎么了,姚志华你这思想观念不对。”江满努努嘴,示意上楼去的俩熊孩子,“你就没瞧着,杨杨在我们跟前也就是看着听话,骨子里肖秀玲和陆安平都说不动他呢。”
  人家只听女朋友的,由着惯着。
  所以聪明如江老板,才不会去管他们这些小事呢。
  “这大热天,万一再发炎。”
  “你开什么玩笑。”江满说,“陆杨工作要去神经外科,拿人家脑袋开刀的,打个耳洞会让它发炎”
  姚志华没话反驳,可不等于他就没意见了,最大的意见大概就在于,我闺女,什么时候归他小子管了
  陆杨和畅畅上楼,就在畅畅房间的阳台上,给她耳垂擦拭消毒,前后涂上麻醉剂,十五分钟后,用棉签把麻醉剂擦掉,又换传统方法,用手指捏住耳垂反复揉捻,捻到耳垂的部分变薄,这样不容易出血。
  然后二次消毒,用一根后边带着软管的手术针穿过耳垂,针出来了,软管则留在里面。完了还仔细擦上碘伏和红霉素。
  睿睿中午从特长班回家,兴致勃勃跑来参观姐姐新打的耳洞。
  “不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而且都没流血。”畅畅说。
  睿睿跳起来找陆杨“陆杨哥,那我也打一个行不行我喜欢的摇滚乐手就打耳洞的,男的,戴金属耳环特别酷。”
  “行,打多少都行,我多给你打几个。”陆杨说,“只要叔和婶子批准。”
  睿睿顿时蔫了一下,鼓起勇气跑去找他爸妈。
  姚志华听了便笑笑说“可以,大学毕业,不然我和你妈倒没什么意见,就担心老师把你赶出教室。”
  “要是考不上大学,高中毕业,回来当社会闲散人员,十八岁就可以了。”江满笑眯眯补刀。
  “不可能,我肯定能考上大学。”睿睿一溜烟跑回来,也不敢再提了。
  三天以后,畅畅的耳洞可以换银耳棒了,也不用戳进去疼,直接塞进软管就可以了。
  “再过一阵子,可以把这个软管拿掉。”陆杨给她把银耳棒小心戴进去,眼睛凑近,捏着她小巧红润的耳垂看了看,嗯,完美,不亏他琢磨半天,可以在医院推广了。
  当然了,医院做,可能比街上啪一下那样打的要贵很多。
  可这个动作却让两人离得太近,陆杨眼睛从她耳垂上收回,挪到她脸上,便笑眯眯凑上去亲了一下。
  “畅畅,我这边事情都差不多了,打算这两天动身去看我爸妈。”陆杨眼睛一转,“哎,反正你现在在家也没事,不如跟我一起去吧。我们可以顺便旅个游,大西北玩一圈。”越说越心痒,掰着手指诱拐,“你想想,好多好玩的地方,莫高窟,丹霞地貌,还有月牙泉、鸣沙山,你肯定都喜欢的”
  满满一副诱哄的口气。可惜,畅畅眨眨眼睛说“这些我都去过了呀,高考完那年暑假去的。”
  所以说越见过世面的姑娘越不好拐。事实上,这些年江满和姚志华带着俩孩子,国内旅游线路基本都玩个差不多了。
  再说,俩人关系刚刚确定,她这个时候跟陆杨回他家,多不好意思啊。
  见陆杨哀怨的小表情,畅畅笑嘻嘻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上次大姨还说你这几年都很少在家,这次回去是不是在家多陪他们一段时间。”
  陆杨自己想了想,好像有三四年了吧,他统共都没在家里陪爸妈住过几天。以前是陆老爷子年纪大,爷孙俩都在首都,逢年过节也都是肖秀玲和陆安平往首都跑。
  老爷子过世后,春节他倒是回去了,从陆安平调任之后,他其实也就去过一趟,在西北过了个寒假。
  “我回去先看看吧。”陆杨说,“这边单位我打算拖到八月底再入职上班,先去看我爸妈,然后还得回首都搬家,把我租的那房子退了,自家买那房子已经交房了,我妈还说要安排装修,装修完可以租出去,这样还能抵消一部分房贷”
  他这么一想,事情还不少啊,苦着脸问“畅畅,你觉不觉得自己找了个穷光蛋男朋友你看啊,你是三百万一口气买了八套房的小富婆,结果我呢,买一套房子还得贷款。”
  越说越有点哀怨了,他爹倒是职位不低呢,可要论挣钱,跟他叔婶甚至跟畅畅就不是一个阶层。他自己更逊,一分钱工资还没拿到,纯消费阶级。
  “哈哈”畅畅被他逗得直笑,安抚地拍拍他,“你明知道我那三百万怎么回事。再说了,妈妈一直说贷款最划算,我倒是想贷款呢,可我接下来还打算读研究生,挣钱拿工资还不知道哪天,我贷款也没钱还啊。你马上工作拿工资了,你贷款好歹有钱还呢。”
  “要按你这么想,我又有点安慰了。”陆杨笑。自己琢磨着,大概跟姚叔和婶子一样,他将来挣钱的本领怕是赶不上畅畅了。
  那么以后结婚,他就可以跟别人显摆他媳妇是小富婆。这么一想,陆杨还挺得意。
  陆杨去西北之后,姚志华学校那边招生工作安排完,睿睿的暑假特长班课也上完了,紧接着便把马秋汝送上出国留学的飞机。
  然后姚教授和江老板带上一双儿女,决定这次来个出境游,跑去东南亚玩了一圈,八月中旬才回来。
  八月底,陆杨正式上班,他房子买了明年才能交房,便先住到单位的单人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也是一室一厅,专家楼,条件算是不错。这年代学历值钱,他又是最高医学学府毕业,作为引进高层次人才的待遇,除了宿舍,还给了一笔安家费。
  这小子可不亏待自己,房贷首付已经解决了,他就用这笔安家费再添补点儿,自己买了辆车,价位普通,代步,省得他来回挤公交地铁了。
  自从俩孩子好上了,肖秀玲似乎总是兴奋,陆杨这边房子定下来以后,儿子还刚上班呢,车人家自己买了,夫妻俩就主动把房贷接过去了,说他们还,省得儿子刚上班拮据。
  姚志华回来跟江满感慨,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可真舒服。
  “他们家就这一个孩子,独生子女就这好处,肖秀玲又是个节俭惯了的,喜欢攒钱,有钱不给儿子花给谁花呀。”江满停了停说,“你看咱们家,俩孩子,就不能这么吃独食了,将来一根草秆他们姐弟俩折两半。”
  “那是。”姚志华说,“现在咱们年纪也不大,将来老了我退休金也高,足够咱俩用的了,家里财产他们姐弟俩平分。陆安平那个层次,将来退休养老更不用愁,总体来说,他们年轻人负担就比较轻了。”
  然后陆杨从首都搬家来的家当,老爷子留给他的,还有他自己一些物品,火车托运了好几个大木箱。宿舍肯定不好放,二话没说,直接运到别墅这边来了,跟自己家似的,把箱子专门放了一个小储藏间。
  里边有些他日常用的衣服书籍,大大咧咧拿出来放在他三楼的房间,居然安营扎寨了。
  他虽然是去了医院,但因为主要从事科研,兼顾临床实践,所以一般情况还是正常双休。这小子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上班住到宿舍去了,一到星期五,下了班就往家跑,比睿睿放学还准时。
  姚志华一开始看他也来气,可一到星期五,下班就问杨杨、睿睿都回来了吗弄点什么好吃的
  姚志华和睿睿也开学了,然后家里就剩下江满和畅畅两个闲人。
  畅畅其实说不上闲人,她要准备十二月份参加研究生考试,每天就在家看书,画画,然后时不时陆杨还要各种法子拐人去约会。一对爹妈旁边看着,就算陆杨住到单位,俩熊孩子就没有一两天不见面的。
  江满则是真闲。
  其实这一年从七月底开始,国内股市发生了一次大的股灾。
  江满对这种大事件是记得的,之前便在考虑,是减持出逃,转而投资房市,还是继续坚持。她都是中长线投资,只要股票选的好,扛过这一次股灾,其实不会有问题。
  她大体记得,国内股市要到零七年达到一轮顶峰,沪指高至七千多点,然后从零八年开始,持续十几年的低迷,一直低迷到三千点失守。而也正是从零八年,房市雄起。
  所以零七年应该是她撤出股市、转投房市的最佳时间点。房价现在也涨但是涨得比较缓慢,只要操作得好,起码在零六年之前,她在股市的投资会比房市收益更大。
  斟酌之后,江满决定,继续玩她的股票。
  不过现在房子不限购,畅畅那三百万,在她的指点下一口气买了四套小三室、四套小两室。小蜗牛居然还给自己剩了十几万,说留着她读研究生了。
  眼下这样的房价,社会上不停有人喊贵,江满则整天觉着便宜得让人心痒痒。
  于是这天晚上,姚教授和江老板吃过饭出门去散步,散着散着路过一个灯火通明的售楼处,江满走着走着就拐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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