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他依旧活在俞衡的欺骗之中,而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在配合着俞衡欺骗着他,他活在一个谎言的世界里。
定亲前一天,殷母问她,“俞孟和俞衡,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和一个心机深沉的男人,你喜欢谁?”
殷姜眨了眨眼睛,“喜欢谁?”
殷母抚摸她的脸颊,认真问道:“俞孟和俞衡,你更想和谁定亲?”
“俞……俞孟。”
殷姜小声道。
俞衡很好,可是好到让她有些害怕,他了解她的她的一切,让她不太舒服,她也害怕俞衡的那一双眼睛,看着温柔,却藏了很多东西。
她更喜欢和俞孟相处的感觉,无忧无虑,放松得什么也不去想,只要对上俞孟的眼睛,就会很开心。
第二天,殷母将殷念与她交换了。
她最后还是成为了俞孟的未婚妻。
而殷念,成为了俞衡的未婚妻。
那一天,被愚弄的俞衡彻底撕开了伪装的面具。
他没有对殷姜动手,也没有对殷母动手,而是对俞孟动手,将俞孟驱逐出殷家。
“阿姜,你会后悔你的选择。”
他低垂着眉眼,嗓音冰冷,“你会后悔你选择了一个不能给你幸福的废物。”
“总有一天,你会主动来到我身边。”
“或者,被他送来我身边。”
第73章
“孟君祁,打架了吗?”
她的声音轻而柔。
那些梦境被她尽数敛于记忆深处,一层一层掩盖着,如同落于深湖里的石头。
俱乐部里,众人惊惶的看着角落里接了电话的少年,没有谁敢在继续动手。
“报警吗?”
有人小声问。
另外一人踹了说报警的一脚,“报什么?说报警你是傻逼吗?”
这件事,只能私人解决,如果报警的话,就是把孟家的面子压在脚底踩,孟庭洲能放过吗?
私人解决的话,要么孟庭洲放弃孟君祁,那样他们可以千百倍的报复回去,要么孟庭洲出点血解决这件事,勉强两清,但是他们同样也不会让孟君祁好过。
“先把阿诚送去医院,联系阿城父母和孟家。”
舒月的目光落在孟君祁身上。
少年神色忽然变得很平静,就像是原本一只发狂的豹子被人安抚了下来,他缩在角落里,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以后不会了。”
殷姜想了一会儿。
她没法说打人不好,不能打人,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是存在一些让人想打的人的。
只是,“能通过别的方式解决的,最好别使用暴力,好吗?”这是她唯一能对孟君祁说的。
孟君祁嗯了一声。
“他们报警了吗?”殷姜轻声问。
孟君祁抬头,他身上都是血,“他们不会报警。”
除非他把那个垃圾打残废打死,否则他们不会报警,他心里清楚。
殷姜松了一口气,为了安抚孟君祁,她的声音放得更柔,“我希望你在京市过得更好,明年六月我就高考了,我会考去京市,我去京市的时候,能看到更好的你吗?”
“会。”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做到。
“那好好加油啊。
殷姜鼓励。
“每个人都是要学会成长的,在成长的过程里变得更好,我希望你变得更好。”
不要再受她的连累,不要再围绕她一个人活着,他是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附属品。
血顺着指尖往下滴,孟君祁闭上眼睛,露出笑来,“你总是在给我灌鸡汤。”
“我以后不会再惹事了,下次京市再见,换个鸡汤灌吧。”
电话挂断,殷姜叹了叹气。
她把手机收回,“好了,并没有报警,不过接下来的处理应该会很麻烦。”
也只是猜测罢了。
乐思危说了句谢谢,殷姜摇了摇头,“那我回去了?”
她还要回去继续主持立中的周年庆,给苏笙默说的十五分钟快到了。
乐思危连忙给她让路。
殷姜回去之后,乐思危拍了下许泽新,“刚才说的什么畜牲话,幸亏殷校花没生气。”
许泽新抓了抓头,“我以为她不想管来着。”所以才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要不我以后找个机会给她道歉?”
许泽新说的什么殷姜并没有在意,她回到学术厅的时候,台上的话剧表演已经快要结束了。
沉睡的王子被公主吻醒,he的大结局。
“回来了?”
苏笙默看她。
殷姜点了点头。
“处理完了吗?”
“处理完了,他说以后不会再打架了。”
苏笙默嗤笑一声。
殷姜觉得苏笙默的性格好像变了一些,他以前从来不会表露出对孟君祁的不屑,但是现在他却是丝毫不掩饰对孟君祁的轻视了。
两分钟后,台上的表演结束了,他放下稿子,走上了台,“先把主持做完吧。”
最后一场是殷姜的舞蹈,芭蕾,
殷姜去后台换衣。
她其实已经不认为殷父殷母会来了,因为已经是最后一场了,对着镜子,殷姜捏了捏脸颊,露出笑容来,“没事的,还可以加油。”
外面灯光已经全部熄灭,她出去的时候,几乎是一片黑暗。
下午五点开始的周年庆,到现在,已经是九点了。
沈秋辞来的时候,学术厅是一片黑暗,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里还捧着一杯蜂蜜水,身边的殷秋风问她是否冷,想要脱下衣服盖在她身上。
“不用。”
沈秋辞说。
她厌烦这样拥挤污浊的环境,以至于她的面部神情比以往更冰冷。
有人从她身边走过,蹭到了她,她隐忍的深呼吸一口气,才没有立刻离场。
那个孩子……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环境吗?就像一群蚂蚁聚集在一堆,令人心生厌恶。
她的目光放在学术厅的台上。
一缕灯光缓缓的落在舞台中央,舒缓悠扬的音乐声自四边的扩音器传出。
沈秋辞看见了她的姑娘。
她站在舞台的中央,那缕光落在她的侧边,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她伸出手,像是藤蔓探出试探阳光的叶尖。
光移远了。
黑暗的一缕光下,空无一物的舞台上,音乐旋律渗透进空气里,少女踮起脚尖,不断追随着漂浮不定的光。
芭蕾源自意大利文,意思是跳舞,专指“足尖舞”,是用音乐﹑舞蹈和哑剧手法来表演戏剧情节1。
音乐越来越急促,舞台上的姑娘踮起脚尖不断旋转,就像是腾飞在天空上的鸟。
灯光在沈秋辞眼前模糊。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她教小殷姜跳舞,只有镜子空荡荡的舞室里,她站在前面,小姑娘站在旁边。
她伸出手,小姑娘跟着伸手。
她踮起脚,小姑娘跟着踮脚。
她侧头去看小殷姜,小殷姜抬头,看见她看她,弯唇笑了笑,有些羞涩和不好意思。
因为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注意脚下摔在地上,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她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做回原来的动作。
一遍又一遍重复她的动作。
刚开始僵硬笨拙,然后越来越灵活生动。
镜子里,小姑娘的躯体越来越抽长,脸上的婴儿肥也渐渐褪了下去,伸出的双手,就像是蝴蝶展开的翅膀。
和舞台上的殷姜重合在了一起。
她们的视线在空气里相遇。
殷姜还喘着气,黑白分明的眼眸瞬间亮起。
掌声四起,尖叫声爆场。
殷姜的目光,还看着沈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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