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过,原主和林芳接触得不多,为什么贺多多喜欢她,这还是个迷。
贺存晃了晃背,正想问问她理由,叫了两声没有回答,却发现贺多多已经趴在他背上睡着了,只好作罢。
不过,这个林芳,条件不错,估计也看不上他这个跑了老婆、还有个女儿的糙汉子。
贺存走路不算慢,天黑前就回了石河村,刚到院子门口,便遇到了村里的王媒婆。
王媒婆见着贺存,脸上笑得像朵太阳花:“存娃子回来了?你看这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多辛苦。”
“王婶是打算来给我做媒?”若是以往,贺存可能话都不想搭,但今天这事过了,他反倒接了话。
原主长得不错,加上屋子宽敞,还是有一些姑娘明里暗里的对他有意思,只是他一个二婚的,看上他的当然不是啥好姑娘,加上原主有了黄秀娟,每次王媒婆还没开口,就被原主三两句搪塞了过去。
见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拉脸子,王媒婆脸上的笑更加热烈,“隔壁五生产队有一个好女人,贤惠能干,前头还生了两个儿子,会生养,上个月跟男人离了,你要是看得上,我再给你了解了解?”
贺存知道原主的这个条件,除了那三间屋子,家里也不富裕,他没什么挑的,主要是看贺多多喜不喜欢。
“谢谢王婶,明天我跟多多聊一聊,她要是乐意,到时我再给你信。”他没有回死了,客气的送走了王媒婆。
这刚把人送走,村里的大喇叭就传出了刘贵海的声音:“生产队的稻子已经成熟了,明天早上七点,大家准备镰刀、扁担,大樟树下集合。”
贺存心里叹了口气,他这一来就遇到秋收,估计有得累,不过好在收了粮食,交了公粮后能分到粮,虽然量不足,但能有半年不愁,如今家里粮缸已经见了底,再不收粮,就要挨饿了。
第63章 重男轻女的渣男[六零]06
清晨,刘贵海开了动员大会,随着一声令下,大家磨刀霍霍,奔向田野。
收稻子是件大事,含糊不得,他们石河公社下分六个生产队,贺存所在的第三生产队在去年的秋收中,粮食收的晚,有些倒伏在田里发了芽,还挨了公社批评,今年赶了个早,其他生产队还没开始收。
村民们热情高涨,一为温饱,二为荣誉,今年谷子长势不错,说什么也不能再拿倒数第一。
贺存下了田,他帮着先割倒一块稻苗,又打了几把谷子,把谷子装满了两箩筐后就正式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
他是青壮年劳动力,今天的任务是负责把稻子运到晒场,运送这个事情很吃力,一担一担挑,肩膀都压塌,不过,这事情壮年男劳动力都要轮着来,也没什么不公平。
而在晒场晒谷子的事,一般都是给女人做的,晒谷子不用老弯着腰,也不用使蛮劲,只是晒场周边也没个遮阴处,一天活晒下来,也不轻松,不过在田里干活的也要晒,一相比较,又还是这个轻松,所以要干这个活,还要在队里有点关系。
贺存送了第一担粮,粮食一到,负责晒场的女人就立刻来帮忙,等他把谷子倒下来,立马就会摊开,这天气日头毒辣,正是晒稻谷的好日子。
一般一个打谷机两到三个人负责运粮,跟他同在一个打谷机运粮的,名叫李大虎,个子高,孔武有力。
两人跑了好几个来回,终于能在晒场上坐着喝口水,地上到处是滚烫的,只好拿着扁担垫着屁股,水是从井里刚打上来的,还有些凉气,里面加了糖精,喝起来甜丝丝的。
李大虎灌了两大碗,然后笑呵呵的冲贺存眨眼睛。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女人在太阳底下忙活,农村的人在地里刨食,一个个晒得黑不溜秋,偏偏,眼前这个女人肤色还挺白。
确实挺稀奇。
不过,在大庭广众下,巴巴的盯着人家姑娘婶子,那是不礼貌的,贺存也就瞄了一眼,便低下头来喝水。
看着贺存不以为意,李大虎就悄声说开了:“这个是公社里的小林老师,今儿,估计是帮着嫂子在这里晒粮呢。”
农村的学校,到了春种秋收,都要放假,叫农忙假。大家齐心协力投入生产,他们生产队忙开了,估计其他生产队过两天也要跟上,学校肯定放了假。
听李大虎这么一说,贺存脑子里突然就对上了号,难道是黄多多说的那个林姐姐?
李大虎今年二十六,还是光棍一条,不是他长得不好,是家里太穷,老娘老爹一身病,把一家子都拖垮了,大哥好不容易成了家,哪里还有钱给他娶媳妇,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他是真眼馋林芳,看那白净秀气的样子,就跟村里那些老娘们糙妞儿不一样,不过他看得上人家,人家未必看得上他,只能干过过嘴瘾。
“存哥,你说我和小林老师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我未娶,她未嫁,我二十六,她二十九,女大三抱金砖,娶了她,我就抱金砖了。”李大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芳,从头打量到叫,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她|胸|口。
虽然贺多多喜欢她,可他也没有这样看人的习惯,而且李大虎这贪婪的样子,看得他都觉得有点不舒服,就别说人家姑娘了。
“你别这样盯着人家,我们在这里说话,隔得不远,人家听见了,不好。”贺存再舀了一碗水,打算喝完就走了。
李大虎笑嘻嘻的,不以为意。他单身久了,看头母牛都眉清目秀,就别说看这身段婀娜的大姑娘了。
“怕什么,我还想让她听见呢,她要听见了,我明儿就请王媒婆去她家里提亲。”不就是过过嘴瘾,怕什么。
晒场那头,林芳忍无可忍,操起旁边一个竹枝扫帚就气势冲冲的过来了。
她娘张金莲是第三生产大队有名的泼辣女人,以前,村里的老光棍马福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到家里来提亲,被她娘拿着柴刀追了一里路;又有多嘴的女人在她家门口嚼舌根,被她娘泼了一盆洗脚水,这也是她在家里呆那么多年,没有邻居敢当面说她什么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她,完全继承了张金莲的泼辣劲。
林芳走过来,二话不说就给了李大虎一扫帚,顺带着连贺存也没放过。
“两个大男人,跟个老娘们似的,在女人背后指指点点,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贺存举手投降:“小林老师,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可真没说什么,天地良心。”
别看这竹枝扫帚不大,那芯子扫在手臂上,还真疼,他平白无故挨了一下,可不想再挨第二下,赶紧解释。
“别狡辩,刚刚看你俩猥|猥|琐琐的凑一堆,还什么都没说,没想到你长得人模人样,一肚子花花肠子不说,敢做不敢当,为人父母,还不如人家光棍李大虎。”林芳对着贺存一顿训。
李大虎一听,貌似觉得在夸他,刚咧开嘴,林芳就转向李大虎:“你也别老盯着我,我早就知道你那点心思,我跟你,哪怕山无棱天地合,沧海桑田斗转星移,那都是不可能的!”
好家伙,先不说别的,□□势就不输男人,而且这唇红齿白的样子,骂起人来嗓门粗,语速快,气都不带喘的,贺存是怕了,连忙挑起空箩筐,准备下田。
再看李大虎,也是耷拉着脑袋,再也没了刚刚说怕什么时的那股劲。
等两人走了怕有十来米,林芳才气呼呼的从桶里舀了水,打算解解渴。
水刚到嘴边,她就惊叫出声,刚刚光顾着生气,舀水的时候也没留意,这时候眼神一扫,便看到一条如擀面杖大小的蛇,扒拉在水桶上,立着脑袋吐着蛇信子看着她。
她凶人是一回事,要对上蛇,那又是另一回事。
贺存和李大虎闻声,都迅速的赶回了晒场。
李大虎因为刚刚离开的慢,离晒场近,听到林芳的叫声,那当然是飞速赶了过来,率先回了晒场。
也顾不得刚刚的不愉快,林芳指了指水桶边的蛇,“你看……”
看着那白黄黑三色的蛇,李大虎也有些哆嗦,你说要去跟人干一架吧,他可能毫不犹豫就上了,但要对上这爬行动物……他怂。
贺存靠近时,便看到两人都一脸惊恐的盯着刚刚喝水的水桶。
按道理来说,天气这么热,蛇都在洞里,根本不会出来溜达,而且眼前这一条,明显是条菜花蛇,没有毒,被村民见了捉回家,剁吧剁吧是一顿好菜,唯一能解释的是,这水桶凉,又有水,蛇渴了?
他也没有想太多,三两下就把蛇给解决了,又用旁边的稻草搓了绳一捆,拎到林芳面前:“要不……你带回去,晚上炖了吧。”
林芳和李大虎刚刚在旁边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是一愣一愣的,这会刚回过神,眼前就悬着一条蛇,吓得两人又是一阵尖叫。
张金莲忙完了家里的活,刚走到晒场,便听到女儿的一声惊叫,连忙走了过来。
林家没有分家,三个儿子结了婚也都住在一个院子,家里有两个抱在手里的嫩娃娃,还有两个满地跑的大孙子,她其实是脱不开身的,可她心疼这个闺女,趁着把早上的活忙完了,家里大小的衣服也晒完了,便想着过来替一替。
看到贺存手里的蛇,她眼睛就直了,在她眼里,这不动了的蛇,跟一坨肉没有区别,不过她作为长辈,该有的威严还是要的,当下立刻平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林芳看到她娘,好像胆子回来不少,也没那么怕了,连忙拉住张金莲的手:“晒场来了一条蛇,刚刚就趴在水桶上,我吓得要死,没想到贺存给抓住了……让我拿回去炖汤。”
这事情经过一说,张金莲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贺存,以前她不是没见过这后生,天生一副老实样,对那李金花也是唯唯诺诺,她最是看不顺眼。
一个男人,老实得过了头,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今天一看,顺眼多了,而且人也有了精神,想到他老婆跟人跑了,家里没个女人,心思一转,便对林芳道:“人家要给你,你就拿着,中午做好了,给人家送一点就是了。”
这人情一来往,不就熟稔了?成不成是一回事,至少可以先了解了解。
林芳哪里知道张金莲心思拐了这么多道,只当是她娘嘴馋了,她也不好多说,接过贺存手上的稻草绳,烫手山芋一样的又转到了她娘手里。
在张金莲的催促下,林芳还是在李大虎嫉妒的眼神中,轻声细语的跟贺存道了谢。
不过,在她心里,一码归一码。贺存捉蛇有功,也不代表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就瞬间高大了,反正,她就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李大虎搞在一起的,比李大虎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多最多,也只比李大虎好了拇指盖大小的那么一丁点。
有了菜花蛇,本想替女儿晒晒谷子的张金莲也没了心思,把蛇用稻草一裹,往水桶里一丢,喜笑颜开的回了家。
第64章 重男轻女的渣男[六零]07
火辣辣的太阳烤着大地,贺存身上衣服湿了干,干了湿,黏黏的,难受得很。好不容易捱到中午,他是又累又饿。
终于,大队长下工的喇叭响起,大家一窝蜂的离了田,赶回去吃饭。
在田里干活的,回去基本都有现成的饭吃,但贺存一个单身汉,女儿又小,中饭还得自己回去做,不过他并没有急着离开,刚刚下田时,他看见田沟里有一些溜光水滑的小洞口,不出意外,应该能挖到一些中饭菜。
他把斗笠往田埂上一甩,裤腿卷到大腿,便开始徒手开挖。
跟他情况差不多的,还有黄秀娟。黄秀娟跟公婆分了家,一个人带着孙新飞,她公婆儿子多,孙子也多,加上孙新飞长得磕碜,也不受婆家待见,她回去,也是没得饭吃的。
见贺存没有走,她也偷偷的落在了众人后面。
贺存没有看走眼,他看中的这个地方是水田的入水处,平时,泥鳅小鱼都在这一堆溯游,等田里开始晒田没了水,泥鳅便都留在了此处的泥里。
他在斗笠里铺上稻草,挖了泥鳅便往上面丢,不过几分钟便挖了一平碗的量,这块的泥比较软,还好下手,若要再挖,便要带工具了。
确定四周没人以后,贺存悄悄在手心隐了几条泥鳅到空间的池塘。
丰收时节,在田里久留会引人误会,他麻利的爬上田埂,往家走。
黄秀娟故意走得很慢,贺存经过的时候,她又故意别过头去不看他,她时间把握的很好,正好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想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都难。
贺存瞅了一眼,马不停蹄的走了,原主喜欢这傲娇耍赖的样子,他可没有兴趣。
黄秀娟还在等着贺存搭话,见他半天没有行动,只好默默地把头回过来,却发现人早就离开了好远,只给她留了个背影。
她愤愤的一跺脚,气哄哄的回了家。
贺存回去时,贺多多早就乖巧的坐在门槛上等着了,见着他回来,蹦蹦跳跳的过来。
“爹爹,我给你煮好饭了。”小脸扬起来,明显是想邀功。
贺存把手里的竹篾斗笠递给她:“多多真棒,把泥鳅倒到水桶里,我们中午吃泥鳅。”
贺多多咽了咽口水,忙不宜迟的跑进了院子。
其实,对于贺多多给煮饭这事,他是不抱很大希望的,走进厨房,他随意的揭开饭锅锅盖,本以为看到的不是生米就是粥,没想到,她还煮得挺好。
应该是家里细粮不多了,贺多多只放了一点大米,然后便是玉米粒,上面还盖了两个去皮的马铃薯。
在南方,大家都是不种马铃薯的,原主家里那两个马铃薯,还是当初那个逃荒者在家里借宿了一晚留下的,当初得知马兰芝跑了,原主很生气,一甩手就丢到了旁边的自留地,没想到还发了芽,结了不少马铃薯。
贺多多懂事能干,反倒让他更加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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