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惊吓过后,归不归的身体突然消失,随后瞬间出现在元昌的面前。老家伙一拳打在元昌的身上,元昌被打飞出去的一瞬间,另外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他要落地的位置。对着元昌又是一拳,将他打的飞回到了归不归的身边。看到了人影出现的时候,广仁并没有什么意外,广义和广孝二人脸上都是惊讶之色,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看着归不归痛打元昌,没有人过来相劝。
看着归不归对着元昌一顿拳打脚踢,席应真说道:“老家伙,打几下出口气就好了,千万别弄死他。这个和尚要死在术士爷爷我的手上……”
听了席应真的话,归不归这才住了手。也是刚才被吓坏了这才有些失态,当下整了整衣襟,拢了拢头上一共十来根头发之后,这才笑嘻嘻的回头,刚刚想要对着席应真说话的时候,冷不丁听到空气当中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大术士,看在故友的份上,绕过元昌这一次吧……”
第50章 替死
“术士爷爷我怎么不记得有面子这么大的朋友了?”席应真眯缝着眼睛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看过去,就见一个广义亲近的心腹方士一溜小跑的跑了过来。看着几个大人物剑拔弩张的样子,方士怯生生的站在原地,没敢靠前。
这个时候方士还敢过来,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当下广义直接对着方士说道:“清月,出了什么事情直接说便好。这里都是你的师长,不用相瞒……”
“是。”这个叫做清月的方士对着广义行礼之后,说道:“外面来了一个自称是姬牢的修士,说是要来拜见大术士席应真——和大方师您……”清月这话给自己的师尊留着脸面,外面的确来了一个自称是姬牢的修士。不过这修士只说要见大术士,后面大方师什么的是清月自己加上去的。
听到姬牢两个字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广义习惯性的看了姬牢一眼,以往这样的事情都要等着这位大方师发话定夺。好在广义马上反应过来,有些懊恼的哼了一声之后,对着清月说道:“那个姬牢带了多少人?除了要见我和应真先生之外,还有什么要求吗?”
“姬牢是单身前来,除了身上带的包袱之外,再看不到还有什么东西。”清月恭恭敬敬的回答,顿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说道:“除了要见大术士……与大方师您之外,在没说还有什么要求。此人如何处置,还请大方师示下。”
广义犹豫了片刻之后,看到席应真、吴勉和广仁这样的人物都在这里,害怕他一个问天楼主吗?虽然他们当中各有私怨,不过在对付问天楼主这件事上,这些人的步调都是出奇的一致。不管他们内部如何,先干掉这位楼主才是头等大事。
当下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广义不再犹豫对着清月说道:“去请这位姬牢先生过来,现在开始关闭山门再不许任何人进去。你们将宗门大阵开启,看守各个要路不得有半点的松懈。去吧……”
清月不明白为了听到了姬牢这个名字,大方师便好像如临大敌一样。不止自家大方师,就连客卿广孝和尚和广仁这些大人物的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当下,清月不敢怠慢,转身向着大门的方向快速退了下去。看着这个小方士的背影消失之后,火山突然冷笑了一声,对着广义说道:“看不出来大方师还真是和两位楼主有私交,连这位姬牢先生都不远万里前来恭祝大方师。真是可喜可贺。”
“我与楼主是什么交情,你一会就知道了。”将火山的话顶回去之后,广义又对着广仁说道:“广仁师兄,你我再如何也是私怨。既然姬牢到了,那我们先放下私怨如何?”这话说的广孝脸上一阵发烧,当初方士一门崩塌他也是参与者。现在和广义相互依靠,在这里广仁、火山没有直接发难已经算是他的运气好了。现在姬牢赶到,恐怕很快就要重提当年宗门崩塌的事情,第一个倒霉的是姬牢,第二个恐怕就是自己了。
“就依师弟。”广仁回答了一句之后,他装作没有看到广孝的变化,转头对着席应真说道:“大术士,您要保杀徒之仇,也不急于这一时。等到了结完楼主姬牢,您再动手如何?”
当初百里熙也被两位楼主围剿过,还是席应真出手相救。现在元昌就在面前也不担心他逃了,当下老术士也想要看一下广仁三番五次相救元昌到了为了什么。点了点头之后,对着广仁说道:“就依你这一次,没有第二次了。”
“多谢大术士体谅。”广仁随后对着有些失神的元昌说道:“元昌你还有这最后一次机会,把握住机会我便向大术士求情。放过你的魂魄,让你下一世也能做人。如果你连这次机会都没有抓住,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说完之后,还没等元昌回答,远处的归不归已经笑嘻嘻的抢先说道:“我人家我现在都好奇,当初你们两位大方师到底在占祖的乌龟壳里面看见什么了?”
“这个归师兄你马上就要知道了……”广仁说话的同时,外面已经传过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一个身穿破旧修士服饰,背着一个破烂包裹的男人跟着清月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已经合二为一的问天楼主姬牢,当处在夏口见过之后,过了这么多年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只不过现在的姬牢变化的让人认不出来,现在的姬牢身上穿的破旧衣服满是窟窿眼,透过窟窿眼已经可以看到里面满是油泥的皮肉。也不知道他多久没有洗过澡了,姬牢出现之后,距离他最近的广孝被一股臭味熏的直皱眉头。姬牢背着的包裹里面是他随身带的行李,里面的被褥也都是破洞,露出来一团一团的脏棉花。
“几年未见,各位依然风采依旧,姬牢见过各位了。”说话的时候,问天楼主对着在场所有的人分别行礼。礼毕之后,微笑着对那位大术士席应真说道:“应真先生,请看在我师燕哀候的面子上,留下元昌一条性命吧。”
“你不说,术士爷爷我都快忘了你是席应真那个老家伙的弟子了……”说到燕哀候,席应真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随后继续说道:“术士爷爷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燕哀候那样的方士,会教出来你这样的弟子。姬牢,如果你拜在术士爷爷的门下,这个时候早已经不知道投胎几次了。”
说到这里,席应真怪异的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如果说你师尊燕哀候到了,那么术士爷爷就给他一个面子。放了元昌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和你实在没有那个交情。凭什么你一句话,术士爷爷连弟子的仇都不报了?”
“那我便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元昌的命。”姬牢说完之后,看了一眼正在盯着他的元昌,叹了口气之后,他继续说道:“当初就是因为我的贪欲,才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没有当年我种下的恶,元昌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现在所做的恶事也都是想自保而已,元昌,我说的对吗?”
不管姬牢说什么,元昌一直都在紧紧的盯着他,生怕这位昔日的师尊从自己的面前跑掉一样。
看到元昌不回答,姬牢索性自己替元昌解释:“元昌顶着要被我同花的阴影一直活到现在的,虽然当中吞噬了我的一些术法,不过还是担心有朝一日我将他的肉身、术法一起抢夺回去。这才拼命的找自保的法器,也是他晕了头才犯下了这样的大错。没有当年我的步步紧逼,元昌或许已经轮回几世,在世间享受自己的天伦之乐。”
“楼主的消息很灵通嘛,连百里熙出事的事情都知道。不是你这宝贝弟子杀人的时候,楼主躲在暗处延期呐喊吧?”这时候,归不归突然插嘴说了一句。
“几天之前,我在地下替十万冤魂夺生机,看到了百里熙先生的冤魂,是百里熙先生亲口告诉我的。”楼主解释了一句之后,继续说道:“我这才知道元昌犯下了这样的大错,这个时候便想舍弃肉身,代替元昌去死……”
这事,没等席应真说话,一边的广仁已经抢先说道:“元昌,你的错既然是因为楼主所起,那你来了结楼主,就当他弥补早年的错误了……”
姬牢听后,对着广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大方师说的对,元昌,你来弥补我的错误吧?”
第51章 制约——席应真的往事
说话的时候,姬牢将自己破烂的衣服脱下,露出来赤裸的胸膛。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才看到楼主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虽然同样是长生不老的体制,不知道为什么这周身上下的伤就是好不了。
姬牢冲着席应真说道:“大术士,我代元昌死后死之后,希望你可以放过他。”
“等一下,术士爷爷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代元昌死,我就不用给百里熙报仇了?”席应真冷冷的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你死你的,他死他的。这个叫一个一个来,不能叫做替死。别说你死了之后术士爷爷坑你。今天不管谁死,元昌都是活不了的……”
“术士爷爷,您这话其实可以晚点说的。”这时候,归不归笑嘻嘻的继续说道:“等到楼主替元昌死掉之后,这话是可以对元昌说的。”
“你以为术士爷爷会做这么龌龊的事情嘛?”席应真有些不屑的看了归不归一眼之后,又对着姬牢说道:“还有,别没事的时候和术士爷爷攀交情。燕哀候到了还说的过去,术士爷爷之前没有逞过你的人情,你攀不上这个交情。”
听到这里,楼主沉默了片刻。轻声的叹了口气之后,默不作声的打开了包裹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绢帛,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低着头走到了席应真的身边,将手中的绢帛递到了老术士的手中。随后有低着头回到了刚才所在的位置……
而席应真看到了楼主拿出绢帛的时候,已经认出来绢帛的出处了。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他的掌心便出现了一个火球,将这绢帛瞬间烧成了飞灰。姬牢好像没有看到一眼,始终低着头不发一眼。
“既然你有这个制约,刚才为什么不拿出来?”烧了绢帛之后,席应真沉着脸对姬牢说道:“宁可代替元昌去死,也不把这封绢帛拿出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本来可以用这个来压住我的,别说留下元昌一条命了。就算是席应真死在你的面前,我除了照做之外都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又这样的东西,你却选了自己去死……”
“几年前我去拜望师尊之前居住的洞府,在里面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绢帛里面的内容只有我看过,请应真先生放心……”姬牢轻声继续说道:“只要姬牢死后,这秘密再没有人知道。只要应真先生答应,我来代替元昌去死。死后还要麻烦您封了我的魂魄……”
“不用那么麻烦,术士爷爷我自己来说。”让姬牢意想不到的是,席应真竟然没有隐瞒下去的意思,他深吸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绢帛上面写的是术士爷爷的来历,只是当年我写给你师尊燕哀候的。当年我和燕哀候立下过盟约,相互写下来最隐秘的事情作为制约。不管是谁,只要拿了这件绢帛来找术士爷爷,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帮他。姬牢,我只问你,明明有这件东西,为什么一早不拿出来。到现在还在一心求死?不要用传音之法,直接说——术士爷爷尚且都看开了,你也不用替我遮羞……”
姬牢犹豫了半天之后,叹了口气,低声地说道:“如果有人知道了绢帛上面所写,用来要挟大术士……”
“生我之人由不得我,养我之人也不由我,我有什么过错?这些事情术士爷爷早就看开了……”席应真说完之后,突然变了一个语调,随后继续说道:“今天术士爷爷索性便在这里说开了,广仁、归不归你们这些人都听好了。术士爷爷是周初修士席伯牙的子嗣,席应真是翁媳所生。生我之人犯了人伦纲常,报官之后被乱石打死。我母死后所生的席应真,后来被私娼拣回,被娼妇当作娈童养到了五岁,机缘巧合之下,席应真被游方的师尊看到。将我买回去当作养老的弟子,后来又受了燕哀候的恩惠,这才有了现在的术法。好了,你们要耻笑尽管耻笑好了……”
席应真所说的席伯牙是周初有名的修士,因为儿子早死,便和儿媳有了苟且乱伦之事。后来被前来拜访的同门撞破了丑事,席伯牙在惊吓羞愧之下中风。后来他和已经身怀六甲的儿媳被官府抓去游街,被百姓用乱石砸死。这一段后来被编成粉段子,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后来这位陆上术法第一人的席应真会是他的后人。
席应真说完之后,在场的众人都低着头不敢接话。就连平时油嘴滑舌惯了的归不归都看着自己的脚面,好像刚才压根没有听到席应真说的是什么一样。
半晌之后,唯一一个胆大的张口说道:“这有什么?不就是老公公娶了儿媳妇,又生了个儿子吗?老子之前在匈奴人那里听说过不止一次两次了?人家老头死了,改嫁给老公公怎么了?老子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丢人的,你们谁跟老子讲讲,这个娈童是什么?祭祀用的孩子吗?”
“傻小子别乱说话,刚才你席应真爷爷在玩笑呢,你别当真,出去千万别乱说……”归不归一把捂住了自己便宜儿子的嘴巴,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席应真打断:“谁会开这种玩笑,不过如果当年你刚刚认识术士爷爷那会。说不得要杀了你们灭口,不过这都多少年了,我早已经放下了。有人想说只管去说就好,大不了术士爷爷烦了一人一巴掌拍死了算……”
虽然席应真自己说不在乎,在场的这些人又有那个敢说。当下还是广仁先一步改了话题:“元昌,既然姬牢一心求死,你便成全了他。稍后你的生死都在大术士一念之间,还在犹豫什么?成全姬牢……”
“广仁,你住嘴。术士爷爷我改主意了……”席应真直接打断了广仁的话,随后看着低头默不作声的姬牢说道:“本来你带着制约过来,可以要术士爷爷我来替你做件事情的。不过当初和燕哀候制定盟约的时候,已经定下只要将制约当中所写当中说出来,便已经破誓。不过看在你宁死都不肯将绢帛拿出来现世的份上,我也可以答应你半个要求……”
说到这里,席应真顿了一下,看了看远处的元昌和尚之后,继续说道:“要我不杀元昌,又对不起死去的百里熙。这样,你我各退一步。我让元昌在苟活百年,百年之后我再取他的性命。到时候就算燕哀候死而复生,要代元昌去死,我也不会答应。姬牢,一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将元昌带走吧……”
元昌自己都不敢相信会逃过一劫,不过听到席应真最后的一句话,他的脸色又变成死灰一般的颜色。跟着这位楼主离开会有自己的好下场吗?当下,他还是站在原地,根本不敢向楼主那边去看。
“多谢大术士让元昌再苟活百年,我本来只是想夺了元昌长生不老的身体,让他过了原本的寿数。既然大术士说了,也省了我的麻烦……”说到夺元昌长生不老身体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姬牢的脸上。
不过楼主还是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他冲着元昌点了点头,说道:“想必你也不会和我一起离开,那我们还是分道扬镳的好。望你好自为之……”
楼主说话的时候,归不归正苦笑的看着席应真,自言自语地说道:“老人家我就不明白了,凭什么元昌就是苟活百年,我老人家找不到人就是一百天?”
他说话的时候,他身边的百无求也接着话说道:“老家伙,老子刚刚想起来件事。百里熙看见咱们也不是马上就死的,怎么临死也不说是谁害死他的?”
第52章 争执
“傻小子你不说的话,老人家我就把这事忘了。差点让这和尚滑过去……”说完之后,归不归转头冲着正在犹豫是不是离开的元昌说道:“和尚——广孝,没说你……元昌和尚,从百里熙那里得的宝贝,是不是也该吐出来了?大术士饶你百年的寿命,你不会想带着那些法器再过一百年吧?把法器给大术士留下,其他的事情一会再说。”
听到席应真说饶了自己一百年的时候,元昌如释重负一般。不过现在听到归不归要他吐出法器,和尚的脸上又露出来不甘心的表情。杀百里熙将自己身至险地,都是为了这几件法器。不过不把这些法器交出去,自己似乎是无法从这里走出去了。
当下,元昌面无表情的伸手在地上虚抓了一把,随后就见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细长的木匣。看到了木匣之后,元昌对着身边的几个人说道:“都在这里了,三套龙鳞法器,还有这一匣子浊脑……”
没等这和尚说完,吴勉突然冷哼了一声,盯着他说道:“地上几件法器?元昌,我让你再说一边。”
元昌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脚下的地面发出来一声轻响。归不归看了一眼吴勉,见到这个白发男人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之后,老家伙这才笑眯眯的对着元昌说道:“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是耍这种小聪明。不是老人家我说你,这样的小聪明你比得过在场这几位大方师吗?你说为了这一件半件的法器,再减个九十五、六年的,总共就一百年,那个时候你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归不归笑嘻嘻的看着不远处的席应真。不过老术士并不在意他的话,看到元昌将法器都拿出来之后,对着这个和尚说道:“走吧,一百年之内躲着点术士爷爷,小心术士爷爷看见你想起来百里熙,等不了一百年……”
“多谢……”这个时候的元昌已经顾不得说场面话了,当下对着席应真的方向草草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开。广仁看着这个和尚彻底离开之后,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将目光对准了还留在原地的楼主姬牢,说道:“元昌已经离开了,楼主你还在这里待多久?”
“谁说姬牢可以离开这里了?广仁,你有些喧宾夺主了吧?”广义盯着被围在中间的姬牢,冷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元昌是大术士往开一面,不过姬牢真背方士一门灭门大罪。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刚才你不是要代替元昌赎罪吗?先把你的罪赎了再说……”
说话的时候,广义的手一挥,一柄长剑凭空出现,在空中翻滚了几圈之后,直挺挺的插在姬牢面前的地面上。随后,这位昆仑大方师盯着姬牢冷冷地说道:“楼主,请吧……”
“好。”姬牢没有丝毫犹豫,从地面上拔起来长剑之后,剑刃搭在他左侧的脖颈之处。另外一只手从脑后反手抓着了剑身,只要用力一拉,便可以将自己的头颅割下来。
眼看着姬牢手上就要开始动作的时候,他手中的长剑突然脱手飞了出去。同一时刻便听到广义暴跳如雷的声音:“广仁!你为什么要阻拦?方士一门毁在你们师徒二人的手上,不让你来谢罪已经是看在徐福大方师的面子上了!当初宗门崩塌的时候,你们师徒为什么要散掉门中方士?还向我和广悌隐瞒消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你有数次机会可以铲除姬牢,却都将他从面前放过!当初是不是你们里应外合才崩塌的方士宗门!”
“广义你喝醉酒了吗?竟然敢这么和大方师说话!”没等广仁回话,火山已经忍不住的对着广义大吼了一声,如果外人看来,这两个爆脾气的方士实在太像,他们俩才应该是一对师徒。
这时候,广仁看了席应真一眼,本来是希望这位大术士能够出面调解一下。不过看到了席应真笑眯眯一脸准备看热闹的样子,广仁苦笑了一声,随后转回头来拉住了自己的弟子,随后对着昆仑大方师说道:“广义师弟,广仁所做问心无愧。你若不满的话可以前去东海向徐福大方师禀告,徐福大方师自然会有决断……”
说到这里的时候,广义顿了一下,随后对着站在原地的姬牢说道:“楼主,你的罪上天自有公道,天要罚你也是借他人之手,而不是要你自杀逃罪。走吧,等着天罚……”
“我明白了。”姬牢倒是好说话,让他自杀二话不说就要抹脖子。现在听到广仁让他离开,这位曾经的问天楼主对着广仁的方向行礼,随后说道:“那罪人等着大限之期到来,姬牢告辞了……”
说完之后,楼主将刚才脱下来的破衣服重新穿好,随后又将破烂的不能再破烂的包裹背在身上,转身向着身后的山门位置走了过去。路过广孝身边的时候,广孝和尚看了姬牢一眼,手上似乎要做出来什么动作。不过挨着周围的人太多,最后广孝只是冷冷的目送姬牢从这里走出去,随后开始催动起五行遁法来。
广义本来还想要拦住他。不过眼前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影,正牌大方师广仁站在他的面前,说道:“广义师弟,姬牢自有天罚,你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广仁,刚才姬牢出现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广义盯着广仁的眼睛,再想要阻拦姬牢的时候,楼主已经走出了禁制的范围。昆仑大方师只能眼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此一时彼一时,上天不让姬牢死在这里,我们谁也没有办法。”广仁说完之后,转身回到了刚才自己所在之处。
这时候,归不归走到了刚才元昌所在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在地上摸索着。老家伙先将细长的木匣收好,随后叫过来百无求,将地上看不到的龙鳞法器一件一件都放在了二愣子的怀里。问过吴勉确定了地上再没有散落的法器之后,老家伙这才笑眯眯的回头对着席应真说道:“术士爷爷,您那一套龙鳞法器先存在我这里,回去之后一定给您挑一套好的。那什么,广义大方师这里也挺忙的,我们就不打扰了。傻小子,东西抱住了,千万别撒手……”
眼看着吴勉、归不归这几个人要离开,席应真开口说道:“老家伙,你们到百里熙的山上等着术士爷爷,还有话和你们交代。”
本来广义、广孝二人都在眼红这一地谁也看不到的法器,当初吴勉就是仗着这样的法器厉害,才打烂了姬牢的脸。他那时的修为还在火山之下,如果现在广义、广孝得了这样的法器,就算和广仁翻脸又如何?
不过看着百无求两只手怀抱的样子,广义广孝二人也知道捞不到什么好处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归不归满载而归,广义现在才回过味来:方士宗门重开山门,我是大方师,为什么好处都被别人得了?昨晚的大典就是一个笑话,日后如何经营才能件头疼的事情。
看着吴勉、归不归等人都离开了宗门,席应真和广字辈的人没话说,当下大大咧咧的顺着山门走了下去,这时候,广义也不管广孝,直接对着准备要离开的广仁说道:“广仁,你这次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吗?”
广仁还没有回答,小方士清月又从外面跑了过去。这次没等广义问,他先说道:“大方师……徐福大方师派人带来一封亲笔书简,要您亲自去山门迎接……”
第53章 浊脑
本来广义已经做好了和广仁撕破脸的准备,突然听到徐福的人到了,这些日子以来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广义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广仁师徒了,当下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的平复了心态之后,这才吩咐弟子大开中门,奏响礼乐迎接徐福大方师的使臣。
片刻之后,广义带着弟子到了大门口,便见到一个白头发的方士站在大门口。虽然这几年广义一直在忙重开山门的事情,不过世间有关修道之士的大小事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虽然和这白发方士第一次见面,不过他还是马上叫出来这人的名字:“是公孙屠师弟吧?听说徐福大方师的海外弟子当中有人成为白发的体制,真是可喜可贺。公孙师弟原来辛苦,请到正堂休息。稍后门中弟子到齐在宣读徐福……”
“广义先生误会了,我只是前来送徐福大方师的私信。大方师没有叮嘱这私信要于众人宣读……”送信的人正是那位借了吴勉光才变成白头发的公孙屠,这个白发方士看着广义身后乱乱哄哄的大小方士,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除了信简之外,徐福大方师还有几句话要我代为转告广义先生,不知道有没有私密一点的场所?”
听到这个公孙屠从始至终都没有称呼自己大方师,就连师兄都没有叫一句,只是不咸不淡的称呼自己为先生,广义的心里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当下擦了擦冷汗之后,先是屏退了门人弟子,随后恭恭敬敬的带着公孙屠到了一间密室当中。
也不知道两个人在里面谈了什么,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之后。两个人从密室当中走了出来,两个人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异常。广义还请公孙屠吃了一顿酒饭,看两个人交杯换盏的样子,就好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吃喝的空隙,广义得知广仁、火山还有广孝和尚三人已经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宗门,好像在故意躲避这为徐福使者一样。
吃喝完毕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不过公孙屠却没有留下来的打算,而广义也没有相劝。只是公孙屠离开的时候,广义独自将他送了出去。本来谁都以为出去这位昆仑大方师稍后便会回来,没有想到直到第二天天亮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当下,广义的门人弟子到处寻找的时候,在道场当中燕哀候的塑像下面压住一张字鉴。里面是广义亲笔所写的几句话,意思是广义已经跟随公孙屠前往东海去见徐福了,徐福大方师的意思,方式宗门早年坍塌是气数已尽,没有必要再开山门。故此广义走后山门关闭,宗门当中的财物门中弟子皆可得,以作为他们的遣散之资。
看到这信简,广义门下所有的弟子们都傻了眼。宗门这才刚刚开了一天,这就关闭了?不过所有的人都顾不上诧异。他们都开始争抢宗门当中的法器和天才地宝,术法高强的抢夺的宝物便多一些。一些刚刚进到宗门的小方士见到抢不过这些师兄没便开始打起来门中金银的主意。
一个上午之后,几乎所有的方士都带着个字抢夺的东西下山。偌大的一座宗门,只剩下后院寝室当中的太子和内侍总管这些人(之前的大队侍卫已经下山,在山脚下驻扎)。昨天广孝下的禁制一直没有消掉,里面的人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加上昨天内侍总管从门缝当中看到一堆白头发的方士,他们虽然没有动手,不过也看的内侍总管心惊肉跳。当下他吩咐寝室当中所有的人都不可以出去,大小解这样不得不出去的时候也要快去快回。
早上的时候,内侍总管已经看出来一点苗头,来送饭的小方士脸上阴晴不定。等到中午的时候连饭都不送了,内侍总管挨过了午时,实在忍受不住才派人去找广义、广孝交涉。结果派出去的人回来之后,说这座宗门已经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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