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赵飞燕带我们飞好吗！”
“牛逼牛逼, 来给杨少敬酒好吧，杨少, 满饮此杯, 将来带小弟们飞，撼动saturn的地位！”
“滚你妹的, 什么满饮此杯, 你特么网文看多了吧。”
“干嘛啊，吹都不行了, 吹都不行了吗？给我喝了这杯豆浆，小子我告诉你, 休赛期你死定了！”
“哈哈哈……”
“滚啊！”
刚赢了比赛，而且是二连败后漂亮的零封回击，队员们的心情当然好——这一次的成功，最重要的还不是比分，而是第一局的赵飞燕体系让队员们都看到了希望，飞扬振作起来了，不仅仅是发挥到辅助的平均水准，而是carry了一局, 这种成功要比对手失误，或者水平过低送的分更加让人舒心。在火锅店里，几个首发吵吵嚷嚷的, 替补们也难得地露出笑脸, 颇有参与感——eg现在就没有明确的替补和首发, 除了飞扬以外，每个人都有机会上场，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可能和飞扬配合首发，飞扬状态回升，大家都开心。
“真不是吹你，ok？赵飞燕超绝carry好吧，你看网上怎么吹你的，就凭这把赵飞燕，你入选本周最佳阵容都是稳的。”
“就是啊，别说网上了，我们在台下听解说，笑脸都不知道该怎么吹才好了，是吧脸哥。”
“哎哟，你们饶了我好不好！”飞扬终于受不了了，面红耳赤，和喝了酒似的，大家都是哄笑，不过也就适可而止，放过老实人，改为恭维笑脸，“脸哥，解说很秀啊！”
“百万大主播了啊！以后要做一线解说了！”
“哪里哪里。”一般来说，大主播的情商都要比职业选手好很多，毕竟主播的主要工作内容就是和各种各样的观众打交道，笑脸可不像是飞扬，被夸了几句就不知所措了，“多亏兄弟们帮衬好吧？还要多亏了——”
他冲天秀做了个拱手的姿势，“老板的提拔。”
还是刚才顺下来的古典网文风，大家都是大笑，天秀也不由被逗笑了，“解说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乱拍马屁。”
她就是这样的毒舌吐槽风，队员都习惯了，但笑脸和她接触少，分辨着她的情绪，适应了一下才笑着给她敬酒——他现在是可以喝酒了，和韩旗、领队他们一起小酌，“那肯定是看在老板的面子上，才被邀请来解说的啊，不过我经验少，刚上去的时候适应了一下，都没能帮老炮说几句话。”
这句话说得很有意思，一听就知道笑脸和她手底下那群宅男不同，是个成熟的社会人了，也难怪洒脱退役，实力明明可以打，但还是选择了发展主播事业。这句话又安慰了老炮又解释了一下自己的不得已，天秀也的确没有怪他的意思，笑脸一个新晋的嘉宾解说，可能正紧张呢，忽然解说就说到了老炮不够c什么的，等他反应过来，话题都转移了，也不可能生硬的去纠正什么。“没事，你刚去的，别和他们起冲突，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人授意的，你什么都不懂就别掺和进去了。”
笑脸并不显得很吃惊，显然他私下早已掂量过这事了，要不就是有队内的成员和他吐槽过，只是举起酒杯和老炮碰了一下，“哎，复杂啊……兄弟，多担待点吧。”
老炮的心态始终是要比飞扬好一些的，他和笑脸碰碰杯，淡笑了一下，“没事，让他们说呗。”
“脸哥，”天晴是比较八卦的，一边往锅里续肉片一边好奇地问，“这么说你是被临时叫去做解说的吗？真是因为老板的面子啊？”
“是吧，我没想着这赛季能混上解说台啊。”看得出来，笑脸对内幕也是很好奇的，只是之前没机会和天秀接触罢了，有了话口，他就借机把细节都说了出来，“是上周忽然收到邀请的，而且是造星组那边的人找我的，所以我还以为是老板安排的呢。”
笑脸虽然退役了，但和俱乐部的合约没结束，他转主播后的一些收入，俱乐部是可以抽成的，比如说以俱乐部的名义去参加的商业活动，这都是选手和俱乐部一起分钱，不过除此以外他自己找的活，包括礼物什么的，那就要看合同怎么签了。不过这种上解说台的事情，一般都是俱乐部在背后联系，车马费是要给俱乐部分成的——没有俱乐部的话，仅凭自己的力量，想要登上解说台就比较不现实了。
解说的关键不在于收入，在于给很多观众提供了一个平台认识到主播，而且和节目组的人熟识了之后，会有很多接通告的机会，一般跑一场通告至少也能拿个三五千的通告费，将来和平台谈判续约，也有更多筹码去拿签字费，主播就没有不想上台的，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平白掉下来，众人的眼神不禁都落到了天秀身上，多少带了些好奇——这是老板在栽培笑脸吗？
不太可能吧……这种细水长流的运营，不是属于那些想把俱乐部做大做强的老板吗？可eg的目标是在几个月后卖掉俱乐部啊……
“不是我啊。”天秀说，这种俱乐部运营的事，她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当着队员的面说，考虑了一下又决定还是不遮掩了，让这群小宅男知道世事的复杂险恶也好，免得一个个都在游戏里出不来，心思太单纯就容易钻牛角尖。“可能是那边在示好吧，他们还是挺看好我的，想让我去上那个节目。”
“哦，是那个节目吗？”笑脸看起来是八卦过了，对前因后果很了解，就是在等话说到这里，他没有疑惑，反而压低声音，“那之前网上那些节奏，听说是水军——我感觉今天带老炮节奏是不是也为这事呢？”
被解说这样公然带了节奏，‘c不起来’以后就是贴在老炮身上的标签了，真不是笑脸和天秀反应大，这件事做起来简单，但影响就是这么巨大，这是可以让两边结下心结的操作——也正因为如此，解说一般说话都很谨慎，毕竟谁也不想被俱乐部投诉不是？能让他们这样带节奏，抓着没上场的老炮不放，背后肯定是有足够的利益在的，笑脸的猜测和天秀不谋而合，她笑了一下，“应该是啊，那个节目还没定下来的，他们可能还是想让我主动拒绝。”
“这也太过分了吧！”若花雨都禁不住开口怒道，“为了一个节目这么带节奏，选手不是人啊？”
事实上，选手在背后的黑手心中，搞不好根本就不算是人，只是博弈的工具而已，天秀摆摆手，“行了，这件事我处理吧。”
“那你去吗！”天晴赶紧的问，一看就知道，他早就好奇死了。
“去啊，你们都赢了比赛我怎么能不去？”天秀早就打定主意要去了，只是把被欺负的憋屈感和比赛的输赢联系起来，想让队员取胜的欲望更旺盛而已。“这不去，我的脸是什么，橡皮做的，随便打吗？”
“好！”
“就是！”
虽然教练接下来要时不时去录节目，对整个队伍来说其实是有点伤的，但队员们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感觉就完全不同了，纷纷痛快地叫了起来，“气死他们！”
“买水军反带节奏，把他们队员心态带崩！”犹自有人不解气，在那呼呼喝喝。
“不要说胡话。”天秀斥责道，“选手都是无辜的，带节奏的又不是他们俱乐部的选手。你们被带节奏难受，他们也一样的。”
“但是……”
理是这个理，但就只是答应了上节目，无法反制到背后的阴谋家，这始终还是让人难受，遇见扭扭捏捏的，被骂了也不惊慌——这群死小孩现在大概都摸清老板的性格了，只是看起来凶而已，平时不怎么拿老板身份压人。“但是……”
“别管那么多了。”天秀却没有进一步说明的意思，“吃你们的吧，赶快的，回去还复盘呢。”
“还复盘啊！”
“当然复盘了，今晚赢得其实挺侥幸的，gmc心态炸了，不然第二局不好说的，后天还一场呢。”
事情仍然是多的，天秀一时半会还没想起来节目的事，也就是说到了才想起来，一边吃着自己的蛋炒饭，一边拿出手机，找到了jules的微信。
【我想过了，节目的事我决定答应下来。】
大家都很忙，开门见山就可以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电子竞技没有早晨，这句话真不错，都已经快12点了jules还是秒回，看起来确实是个实干派，他先发了一连串兴奋的表情刷屏，才问道，【什么要求？能满足我们尽量满足】
【其实是两个，第一个，感谢你栽培笑脸，方便的话，这赛季多让他上上台，他解说效果还不错】
【第二个，我想知道在你找我之前，这个节目的一番是属于哪个俱乐部的，他们俱乐部是谁在管这一摊子】
天秀很直接地发了两条信息出去，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和试探，她相信jules能懂而且也会选择配合。
【……】
果然，jules连装傻都没有，发了一串意味深长的省略号，【其实也不能说是两个要求，这俩是一件事】
这句话就把整个纷争都说透了，天秀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去，jules发了个遗憾的表情，【至于那个俱乐部，stg的吧，他们俱乐部管这件事的应该是运营总监，halley】
【她真名叫什么？有照片吗？】
【……有】jules还是很配合地给了资料，一句话都没多问。
【ok。】
从一开始，天秀就没想过自己去调查什么，她直接问jules就可以了，李经理在这方面智商为零，但身处漩涡中心，jules肯定是最清楚这个小圈子的，她只说了一句，【今晚的对话没发生过，晚安】，就结束了对话，咬着下唇想了一下，还是从通讯录里把另一个号码加了回来。
【想和好吗？】
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她变得坦率了很多，开门见山。
【……想啊？】那边的回话有点谨慎。【你想干嘛嘛。】
【想的话，就帮我一个忙……】
第102章 惩戒
【各位同仁注意, 《最强战役》节目组已于近日正式组建，出演嘉宾现确定如下，一番：李歌手，搭档eg.shawn，二番, 许主持, 搭档stg.雪中飞, 三番, 刘演员，搭档kg.初晴……请各俱乐部按附件上的时间表安排选手训练, 节目在下周正式录制, 一周录制三天，不允许缺席。】
“番位终于定了啊……”
“哎，shawn还是答应了？不应该啊……她有点飘了啊，才赢了一场就答应去录节目了，真当自己队伍就那么无敌了？就不怕eg再输下去, 真的保级去了？”
一大早（在电竞时间，这大概是上午十二点）, 这封邮件就让stg运营部的同事心情都不太好，halley在桌上摔打着小玩偶，嘟起嘴抱怨, “真的飘了啊, 这一周录三天的, 怎么参加训练啊？真不怕输比赛了？eg这段时间的赛程很重要的。”
“就不说这个了, 她这赛季才刚加入啊，就算是论资排辈也不应该排到她啊……”
李歌手可是现在国内第一线的流量小生，现在确定是他来参加，这块饼就变得更加诱人了，也因此，stg这边的语气当然酸得过柠檬，领队pluto摇摇头，“他妈的，家里有钱就是了不起，上位速度都比别人快。”
“也好，就当是给我们队减轻晋级压力好了。”halley想着一会要和黄经理汇报这件事，忍不住抖了一下，赶紧给这件事找点好处，“虽然我们是二番，但是，我们出的是可以轮换的选手，在训练上是有优势的，说到底还是成绩最重要咯。”
“成绩和人气哪个重要还真不好说。”pluto撇了一下嘴，“对eg来说，成绩重要，但是对我们来说……”
冠军当然是不嫌多，但stg已经有过好几个冠军了，一个赛季成绩不太理想，也不会太伤筋动骨，从人气选手的角度来说，如果能借由节目把雪中飞捧红的话，雪中飞能带来的经济效应远高于他上场打比赛带来的收益，所以，stg最终还是在两名明星选手里选了他去参加节目——他虽然是新人，但也因此，和俱乐部的合约比较久，所以俱乐部会更倾向于优先捧他。当然，这也是因为venus没有替补，这一周离开三天过于勉强，顶多是之后给他争取一些单集的客串戏份。
“水军那里，让他们停下来了哦？”
虽然这件事挺糟心的，但毕竟已成定局，halley叹了口气，也是收拾心情开始准备下阶段的工作，和pluto商量着，“一天也花不少钱呢，差不多可以了。”
“反正调子已经起来了，就看之后他们那个adc还上不上场吧。”pluto也有些微的遗憾，“可惜了，没想到他们搞轮换，要是没替补的话，心态能崩很久的，我们的压力会更小。”
stg并不是第一次买水军带节奏了，他们也一直都在处理别人给自己俱乐部带的节奏，对于舆论的潮汐性是很熟悉的，也知道现在刚带过一波飞扬和老炮的节奏，且飞扬证明了自己的时候，再去带流浪的节奏没什么用，反而说不定会引起路人反噬，再说，针对节目的撕逼已经结束，eg重回a组竞争对手的身份，只是五个敌人中的一个而已，再特意去带他们的节奏就没太大必要了。“要钱的就停下来好了，一天快一万呢，真的亏了，没能拿到一番都是亏的。”
“呵呵，你一会要被经理骂了。”pluto笑了一下，又露出愁容，“哎，我们也只能把条件创造到这里了，能不能适应版本，还得看他们自己。”
stg现在正是对新版本适应不良的老牌豪门之一，sun不会战士边，也不会打野的节奏，这让他们在这个版本极为被动，只能让雪中飞和moon去练习射手，到时候谁的射手好谁打野，剩下一个人打边路——至于原本的射手sun……在这两个人练出来以前，他可以先苟着，stg能拿几分就拿几分，赢不了的话，那也只能让他下场了。
a组原本激烈的形势，现在更加扑朔迷离了，常规赛还有接近一半的赛程没打，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自己的出线形势如何，就是fever都不能说稳进季后赛，不过，保级队现在看倒是渐渐水落石出了，既然灵魂人物shawn已经决定去录节目，看起来，他们是在热度和成绩中选择了前者。
“其实还挺聪明的，他们那支队伍潜力就那样，前面显得还可以是占了版本的便宜……”pluto要比halley更懂比赛一些，他对eg这支队的将来一点也不看好。“现在大家都会打自由人了，他们就没那么厉害了，不可能总是掏出和赵飞燕一样难以反制的体系。”
“我们的赵飞燕练得怎么样了？”
“还可以吧……”
关于比赛的对话，大概也就到这里了——除了教练和队员以外，其实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对比赛本身根本漠不关心，只注意最后取得的成绩，halley弹了一下舌头，到底还是对这个一番耿耿于怀，“算她聪明了，保级换一番，值得一博的。”
“对了，你听说没有，好像最近来了个新解说，叫欧蕾……造星组那边还挺看重她的，可能是下赛季的主推。”
“是吗？那找机会要打一下关系啊。”
和解说搞好关系，也是运营的工作范围，毕竟人嘴两张皮，翻一翻什么都能说得出来，一个选手到底是秀还是浪，是稳还是怂，是失误还是博弈，观众不懂，这就看解说是怎么说的了。说白了，明星选手怎么营造出来的？还不就是解说吹出来的呗。stg一向很重视和解说的关系，当然也包括和联盟其余工作人员的关系维护——这也是所有俱乐部必做的功课，大概会完全置之不理，甚至连造星组老大都敢冷遇的，也就只有eg这种明显打算捞一笔就走的野鸡领导层了。
一整天忙忙碌碌的，都是琐事，晚上九点多，halley才算是忙完了，一边捶着背一边往停车场走去——此时，她心底已经把《最强战役》的事翻篇了，这次算是eg胜了一筹，shawn有点手段也足够自信，没有踏入她的圈套，没关系，将来说不定还有下一回合，他们队总会出现新的突破口……
“郑海丽？”
身后有人叫她，halley停下脚步，有些吃惊，在俱乐部很少有人会叫全名。“嗯？”
可能是谁用她的名字叫了外卖吧，要不就是快递吧，她这样想着，转头看到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脸上还带着笑，手里倒是空着的，“你是——顺丰的吗？”
接下来的事她完全没有想到——甚至第一下巴掌打到脸上的时候她都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人就直接飞出去摔到了地上，浑身上下摔的骨头疼反而比脸上的胀痛更快反馈到神经，尖叫声本能地才传出，却又被打散了，那个和气的年轻人几个大步就来到她面前，蹲下来握住肩膀，一提就把她提起来，照脸又扇了一下。
‘嗡——’
耳朵里全是被打出的耳鸣声，她本能地挣扎着，可男人和女人的体力差别实在是太大太大了，halley想要反击都没办法，被扇得坐在地上，甚至不知道用了多久才回过神——当她找到说话的力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都是嘶哑的，稍微一用力想说话，牵动脸部肌肉就是钻心的疼。
那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这样上来打她？有没有说为什么？
在她被同事发现以后，大家惊呼着报警送医的整个过程，halley都和失了魂一样，她也真的是——从来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我……我……”
也许是真的被吓着了，那男人的长相她也不记得了，穿的衣服……或许有留意细节，可现在，这些事在halley的记忆里全都模糊了，她能记得的只有那男人扇完了对她说的话。
“带节奏爽吗？啊？”
“买水军好玩吗？啊？”
“被甩耳光爽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