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袁胖儿也好奇：“盈盈，你今天怎么想到来开会了？”
林陌露不想暴露自己提供消息这件事，就道：“因为我憧哥好看, 我的视线一秒也不想离开他。”
“哎哟我x……你看，您使劲儿看，叨扰了！”
狗粮这么撒，是不要钱吗？考虑过外面还有多少狗吃不上饭吗？
林陌露声音压得很低，别人自然听不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见boss的耳根子颜色深了些。还有他下首的汪八爷，视线也突然朝她看过来，笑眯眯的，神色玩味，有几分看热闹的意思。
林陌露显然不知道，这一屋子的高级异能者，五感都好得不得了，包括耳力。
周云憧敲了敲桌子，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抓了回来。
“从一小队开始，汇报工作。”
方舟一共六个小队，六个队长她都见过，除了裴刚出门执行任务，其他人都在。
一小队的队长是高德，高德每个月的上旬基本都留守基地，下旬则几乎见不到人；
二队袁胖儿，她最熟的，也是最铁的，就差磕头拜把子义结金兰的“好兄弟”，日常情景喜剧演员；
三队裴刚，同理高德，不过高德不在基地的时候，裴刚就天天在，还负责新兵训练，他们两个侦查队长轮班；
四队汪国春，副队侯明磊，这两个主要走科研路线，有文化什么时候都吃香。这两个是着名“上等人”，脏苦累活一律免干，专心研究异能和内部管理。
五队队长涂言，这是个一丝不苟的大哥，平时话不多，经常没有存在感，和林陌露只说过一两句话，不太爱搭理人。这会儿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说最近因为一些事被周老大教育了，可能正在低谷期。
六队以前归汪国春管，后来交给了库管大叔管秀林，主管后勤物资分配，为人随和客气，和汪八爷是师生关系。林陌露不缺物资，很少去后勤，但是跟他也不算陌生，因为林陌露和他两个女儿极其熟悉，就是最近觉醒了异能的管小山和管小水。
最前排的这七个人是方舟绝对的主力和精英，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周云憧不在的时候独当一面。
林陌露：“帮帮，这几个人，为什么都没在书里出现过？”
帮帮精灵：“亲，这边推测，原因大概率是……就是你想得那样。”
这些对周云憧忠心耿耿的人在方舟“大尸潮”中——无一生还。
这绝不是巧合。
除了三队，一到六队的队长都汇报了自己队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异常，值得一提的是涂言想把李妆和小山要到五队去出勤，周云憧没有批准。理由是李妆刚觉醒，能力还不稳定，小山小姑娘体能不行，还得训练。
不用亲手把自己小农场的队员给出去，林陌露心里有点儿暗爽。boss英明！
“高德，最近基地有没有什么异常？”周云憧问。
突然被点名的地图哥一怔：“老大你说哪方面？人口流动，还是别的？”
“都包含。”
“方舟最近没有收人，除了上个月走了三个，没有别的变动。至于基地周围的安全情况，我每天都带人巡逻，早晚各一趟，并没有什么异常。”
周云憧视线落在林陌露身上。
林陌露灵机一动：“你再仔细想想，不限于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比如蚂蚁搬家，燕子低飞什么的？”
“妹子那是要下雨……”袁胖儿小声提醒，被林陌露踩了一脚。
她当然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只不过贫瘠的自然常识让她暂时举不出别的例子。
林陌露掏出两个栗子举高：“我是举个栗子，‘栗子’懂吧！只要奇怪的都可以说。”还好她早就准备了生动的“道具”来配合自己的沙雕发言。
林陌露觉得尸潮这种现象，一定也有轨迹可寻，也许就跟地震一样，和自然界有着某种关系。
丧尸并不需要吃东西，他们咬一切活物只是本能，看不见活物就会进入待机状态，所以大多数丧尸都还在从前人口聚集的城市徘徊，偶尔走出来一两只不足为据。可是成群结队地攻打活人，这个现象就不正常了。如果能找出丧尸这一活动的原因，也许就能从根本上瓦解或者预防这种现象。
高德也觉得林陌露有点儿捣乱，但是周云憧一个眼神儿过来，他立刻闭嘴，绞尽脑汁地开始回想。
“不只地图哥，你们大家都想想，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这是很重要的事，拜托了！”林陌露站起身，神情恳切。
这是攸关所有人生死的事，林陌露不想放过任何细节，哪怕被人说她是恃宠而骄的瞎捣乱也没关系。
众人听闻，面面相觑。
“多小的事情都行吗？”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平时除了后勤事务，从不参与讨论的管秀林。
在林陌露的帮助下，两个女儿都觉醒了稀有异能，具备了在这个末世生活下去的能力，管秀林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却对林陌露有感激。
“管叔，你尽管说。”周云憧点了点头。
“前两天小水跑来跟我说，农场那边的的水渠里每天都有死鱼。”
小孩子不懂事，想捡回来烤了吃，被姐姐小山拦住，小山说鱼是黑的，有毒。
“这鱼是从哪儿来的？不会是咱们湖里吧？”袁胖儿紧张了，湖水要是有毒可就坏了。
“水没有问题。”汪国春说，“自来水和湖水我们每天都检查。”
因为担心水库被污染，基地开放的水龙头是有限的，就是为了便于监管，同时水库那边也有常驻的方舟军队把控。何况水渠和湖水并不是一条水路。
“小水说，鱼是从d城的方向来的。”
小水能看得很远很远，小山就带她找到了水渠的入口，又顺着河流网上看。d城是港口城市，中间有一条大江，江水日夜流淌，就算有什么毒，也早就被稀释了。这鱼应该是死了以后才被冲过来的。
“我想起来了！”袁胖儿一拍大腿，“上礼拜我们队去d城外围巡逻，发现丧尸在往一个方向聚集，好像是城北。”
因为方舟在d城南面，所以他们并没有注意。丧尸这玩意会对声音有反应，也许是城北的工厂发生了什么事——这在末世是常有的，有些工业基地因为无人打理维护，原液泄露爆炸什么的……爆炸声音会成为丧尸的兴奋剂，这些怪物会疯狂地往有声音的地方聚集。
“d城以北？”林陌露看向周云憧，“那边有人吗？”
周云憧凝眉，其余人眼神也有些微妙。
“有啊，”袁胖儿心无旁骛，“红龙那群杂碎不就在那儿吗？”
红龙军团，末世之后快速崛起的团体之一。和周云憧的正规军不同，这一伙人里鱼龙混杂，为首的元龙元虎两兄弟是d城黑界有名的恶霸，元龙末世前因为行凶在号子里蹲过五年，元虎四年，不过元虎进去第一年，末世就来了，直接越狱跑了出来。兄弟俩召集了一群昔日的狗腿子，继续靠着强抢物资积攒家底，又在北郊滑雪场占山为王，最后创建了红龙军团。
红龙里也有平民，但都是异能者，跟着元龙讨生活，没有异能的人在红龙或者从事某些行业，或者有人供养，否则活不下去。红龙这地方乱就乱在没有什么成文的规定，你活下来算你本事，而且抢来的物资元龙元虎占大头，不愿意就滚蛋，一分也带不走。霍文杰的小队就是这么被他们吞了下去。
打也打不过，抢又抢不回，只能归顺入伙。
红龙用这种办法扩大了规模后，也跟方舟军挑衅过，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就被周云憧揍老实了。尤其是他们老大元龙，匪见着兵，天性里那种怂气被激发了个淋漓尽致，被周云憧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前阵子外界流传周云憧死了，元龙立即就出门挑衅，不过还没舞上几天，周云憧就回来了，于是他又夹起尾巴做人。不过曲孟泽加入红龙后，元龙元虎兄弟似乎起了分歧。元虎这人没有元龙那么油滑，冲动冒失，容易被煽动，也更好控制。周云憧就是不放心这点，最近才留守基地，他想看看曲孟泽这个新来的“三当家”在耍什么花样。
丧尸在d城以北集合，那距离红龙大本营并没有多远……丧尸的目标是红龙？
如果是这样的话，方舟要救援吗？
其他人显然也陷入了思考。
“仙女，你是说d城有可能发生大规模的尸潮，他们的目的是红龙基地？”高德问，“那……我们要做什么？”
“尸潮”这东西，在场的人都知道有多可怕，目前原因不详，一旦爆发，人类基本只能靠躲，不可能硬碰，那等于是给丧尸送兵力。如果d城真发生大尸潮，红龙绝对完蛋。他们就算去了也没什么用，而且……红龙哎，欠揍的红龙，死对头红龙，末世以来，红龙给方舟填了多少麻烦？
众人虽说不至于诅咒他们都死光，但也不会想要冒险去救援。
林陌露却不这么想。她倒没心思去担心红龙的死活，她还是从方舟的立场出发。
“你们怎么能确定尸潮的目标是红龙呢？”
“因为红龙距离d城最近。”高德道。
尸潮虽然可怕，但通常不会持续太久，等活人死的死，跑的跑，那些丧尸也就散了。
“我不这么认为。”林陌露凝重地说，“我们既然不知道尸潮发生的原因，同样也不知道尸潮停止的条件是什么，更不知道它们选择目标的条件是什么。红龙虽然距离d城最近，可是我们距离d城也不远呀？万一尸潮吃完了红龙不够，又来吃方舟呢？又或者，它们的目标根本就是方舟，那怎么办？”
书上说过，方舟那一次重大失利就是因为毫无准备，也许就是因为没有想到尸潮会突然回转方向。
“林小姐，我觉得你太杞人忧天了，我们也还不确定会不会发生尸潮。”一直一言不发的涂言开口，语气里有些不耐烦。他觉得林陌露纯粹是来捣乱的，周老大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让一个女人来参会。
“万一呢？”林陌露问。
“我们不能只因为你一句‘万一’就投入人力物力，方舟的资源何其宝贵？”
“可倘若万分之一这件事发生了，方舟却毫无准备，这件事情谁付得起责任？”林陌露正色申辩，“那是尸潮，是灾难，一旦发生，这里的一半人会咬死另一半人，整个方舟都要完蛋。既然有预兆就要想办法，怎么能是杞人忧天？！当年的d城地震就是因为预报没有得到及时响应，才会酿成悲剧……”
“可是这连预报都不算。”涂言似乎被林陌露吵得有些烦了，“地震是天灾，尸潮算什么天灾？林小姐，你如今人在方舟，为什么这么担心红龙的生死？你就不怕人言可畏吗？”
涂言说完，屋内的空气顿时一沉。
林陌露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涂言。”周云憧目光冷冷地扫过来。
涂言面色不虞，却也不再说话。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高德狠狠地捶了涂言一下子，把他按回座位，“我赞同仙女的意见，这事值得调查，不过咱们都得听老大的！”
涂言冷哼。
听周云憧的跟听林陌露的有什么区别？周云憧都能明目张胆地带着女人来开会了，简直就是色令智昏。
高德等人也非常恼火，这个涂言也不是新人了，平时老实巴交的，话不多，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他话里话外确实对女人有些偏见，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明着怼林陌露。
会议最后，周云憧拍板：“明天我带队，去d城调查，涂言袁逄两个跟我去。散会。”
涂言脸拉得老长，却不敢违背周云憧。
等人走了，袁胖儿才开口：“兔子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老婆跑了你跟人家仙女撒什么火？受刺激了吧你，见不得人家周老大好？”
“你才兔子！”
“涂言！”高德从前是涂言的队长，他说话比较有分量，“你这是干什么？仙女是周老大的未婚妻，你就这么对兄弟媳妇？上次挨罚是你自己玩忽职守，仙女也是受害者，你迁怒女人，还是不是男人？”
提起这是涂言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块破地以前就没人管，凭什么到我就罚？怎么以前红龙的人不敢过来，她们一来就来招惹。这女人自己折腾不够，还带着白房子的女人，指不定怎么卖弄风骚呢。”白房子的女人以前都是干什么的他们心知肚明，林陌露要是没问题怎么会和这群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袁胖儿和林陌露关系最好，见不得别人说她，“白房子的女人怎么了，不是人？那些不安分的早就跟着丽姐走了，留下的人踏踏实实地在农场干活，怎么就不干不净了？照你这么说，你是怀疑她们串通了红龙，你有证据吗？”
一个大男人，怎么信口雌黄污蔑女人呢？这跟那些说女人被qj是因为自己穿得少的贱男有什么区别！
“你们都被她喂了药了？怎么都向着一个娘们儿说话，还是不是兄弟？”涂言也怒了，“我就是见不得她蹬鼻子上脸，怎么，什么未婚妻，说得好听！你们忘了红龙那群小崽子怎么嘲我们的？红龙的垃圾都不要的女人，跑到我们方舟来死皮赖脸地扒着老大，老大还当宝贝似的哄着，现在居然还带她来开会，把我们方舟当成什么了？”
突然，会议室门被一脚踹开，林陌露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冲过去，一拳揍歪了涂言的鼻梁。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有证据就拿出来，没有就闭嘴！再让我听见你在背后叽叽歪歪抹黑我和我的队员，老娘把你动脉抽出来弹皮筋儿！”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hellokitty！
第28章 向劝你向善
第二天早上, 涂言鼻子上贴着创可贴, 坐在车里，形象可笑, 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鼻音。
袁胖儿也到了集合点, 他看了看涂言, 觉得这厮有点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