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崇海自嘲地笑笑,觉得自己悲情得对不起面前的一a一o。
可他爱叶子,哪怕再丁点的线索,哪怕是赔上命,也不愿放过。
“不是我故意瞒你。”佟夏还在絮絮叨叨,“你自己在学校里学了这么多年都白学了?”
“……服从命令,不透露任何案情,这是咱们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佟夏坐在了茶几的另一头,瞥见桌上的酱料残留,忍不住咽口水:“教育你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缪哥,还有饺子吗?”
缪子奇拉着白易起身,带他往厨房走:“你俩坐会儿,我去给你们煮。”
然后一直等到白易将厨房的门关上,才再次开口:“安慰人这种事我做得没佟夏好,你别看他满口胡言乱语,崇海就吃这一套。”
“我看不是吃这一套。”他打开冰箱门,拿了瓶牛奶出来,倒进碗里热着喝,“是佟夏学长故意惹崇海学长生气,好借此机会让他发泄心里头的情绪吧。”
缪子奇没想到白易看得这么透,眼里闪过转瞬即逝的惊愕:“嗯,的确是这样。”
他想起心境障碍,再将临床表现和崇海做了个纵向对比,得出一个此学长有精神病,应该尽快治疗的结论。
白易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缪子奇被他逗得直摇头:“你这话要是对着崇海亲口说,他估计得气死。”
“要是有这个机会,我不介意再说一遍。”白易没在开玩笑。
“你都发现了他的不正常,我们能没感觉到吗?”缪子奇笑完,神情逐渐严肃,“问题是作为alpha,克服心境障碍光靠药物是没有用的,还得自己配合。崇海失去叶子以后活着的精神支柱就是跑案子,说实话他干得还算不错,但是这根筋一直绷着,谁都有疲倦的时候,等那时再补救可就来不及了。”
白易慢慢地喝着牛奶,等喝完,才走到缪子奇身后用双手缠住学长的腰:“会精神崩溃吗?”
“嗯。”缪子奇由着他抱着,见锅里的饺子随着沸水沉沉浮浮,又加了勺凉水,重新将锅盖上,继而转身把白易抱起来,“如果精神崩溃,他就不再适合做这份工作了。”
精神崩溃的alpha不仅不能继续当警察,甚至连最简单的工作都找不到。
白易垂下眼帘,轻轻哼了一声:“崇海学长肯定不会那么脆弱的。”
“嗯?”缪子奇诧异地拍他的屁股,“你还会帮他说话?”
他哼哼:“实话实说,如果他撑不住,现在就退学算了。”
缪子奇:“……”
行了,指望白易能说出好话,不如期待天上下红雨。
热滚滚的蒸汽氤氲在厨房里,缪子奇用漏勺将饺子盛起来,白易拿着酱油和醋调酱料,等他们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佟夏和崇海果然重新和好,坐在沙发上听相声。
“你们对相声到底有什么执念?”白易将酱料搁在茶几上,也坐下来看,“不吵了?”
佟夏眼巴巴地瞅着缪子奇手里的饺子:“不吵了不吵了,饿都饿死了,哪有劲儿吵架?”
崇海冷哼一声,大概是勉强同意佟夏的意思。
缪子奇将碗筷放好,把白易往怀里一搂,也不管坐在沙发上的两个alpha吹口哨吹得嘴皮子都要破了,悄声问:“去洗澡吗?”
他晃晃腿:“得了吧,有他们在咱们就是纯洗澡。”
“纯洗澡就不洗了?”缪子奇哭笑不得,“快去洗。”
“学长,洗个荤的呗。”
“……?”
“荤的就是带摸的,素的就是纯洗澡。”白易老神在在地解释,就差没拿出包瓜子嗑了,“我懒得洗素的,荤的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缪子奇差点被他气笑,拎着白易的衣领把他提溜进浴室,监督他把浴霸打开,又帮着脱了外套:“好好洗,洗完再说。”
“明明之前都答应我了。”白易气急败坏地抓着门框,拽着缪子奇的衣摆不让学长走,“你说话不算话!”
“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缪子奇挑眉将他的手指拂开,“我说的明明是等他们走了再和你一起洗。”
“那我不洗了。”
“不行。”缪子奇拦在门前,不许白易出去,“你看你眼窝都是青的,别闹了,好好洗个澡,放松放松。”
僵持的最后结果,还是alpha以一个吻的代价将他哄进淋浴房。
两个听相声的alpha的注意力早就不在电视上了,全部捧着碗看戏。
佟夏啧啧两声:“缪哥,没原则。”
崇海嗤之以鼻:“假惺惺的温柔。”
然后崇海被佟夏踹了一脚。
缪子奇胡乱揉了几把头发,回到沙发边松了口气:“你们俩今天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别跟我说就是想吃顿饺子。”
“我觉得……”佟夏和崇海差不多同时开口,又默契地闭嘴。
“你们想问余冬的事?”
“缪哥,这你都能猜到?”佟夏吃了一惊,狐疑地打量同样震惊的崇海,“不会是你提前问了吧?”
“你以为我是你?”崇海嗤笑道,“不是人人都是废物。”
“行了,别吵了。”缪子奇在佟夏准备反击前,用手指敲了敲茶几,“这次行动里面只有这个余冬是大家不熟悉的,你们有想法很正常。”alpha说到这儿,意味深长地瞥了崇海一眼,“下不为例。”
崇海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继而恨恨地踹了佟夏一脚。
“你干嘛啊?”佟夏莫名其妙地偏头。
崇海不答话,又吃了个饺子。
缪子奇被佟夏蠢得头疼,言简意赅地解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这次行动的内容是你透露给崇海的。”
话音刚落,佟夏就像漏气的气球,委委屈屈地缩在了沙发上:“缪哥,你怎么发现的?”
这回连崇海都忍受不了了:“就算他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佟夏:“……”
不理会他们的争吵,缪子奇在浴室里响起水声后,直言:“这个余冬肯定没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找他们之前行动组的组长打听过情况,之所以派他来,是因为我们小组里缺一个人,而他技术过硬,也有经验,是填补空缺的最佳人选。”
“谁说我们缺人了?”崇海不乐意了,即使知道自己的状态不适合出任务,依旧嘟嘟囔囔地抱怨,“我好得很呢。”
缪子奇和佟夏对视一眼,谁都没开口。
崇海自讨没趣,将碗放在茶几上,转而问:“技术真的过硬?”
“嗯,二组的组长还挺不满他被调走的。”缪子怡莞尔,“打个比方,你们忽然被调走,我也不乐意。还好他们手里最近没重要的任务。”
“那他们人呢?”佟夏好奇地追问,“回家过年了?”
提起这事儿,缪子奇的神情有些怪异:“他们……在学校扫雪。”
佟夏和崇海齐齐沉默。
“所以说大家都不容易。”缪子奇轻咳道,“互相理解,也别太紧张。这次的案子和之前到底有没有关联还没有确切的说法,很可能只是虚惊一场,不要自乱阵脚。”
后半句话明显是对崇海说的,缪子奇说完,起身走回卧室捧了换洗的衣服站在浴室门前等着,而客厅里的人吃完饺子,自觉离开,等白易洗完,喊着缪子奇拿衣服的时候,屋里只剩他们俩了。
水汽缭绕,缪子奇把浴巾和衣服递给白易,刚想转身离开,手腕就被omega攥住,温热的流水在皮肤上拖出几道暧昧的水痕。
白易斜倚在墙上,仿佛是个强抢民男的混混:“来了还想走?”
“……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
缪子奇深深地叹息:“你不松手我怎么脱衣服?”言罢,将他往浴室里推了推,“外面冷,回去继续洗。”
白易闻言,眼睛转了转:“不行,你嘴上说着脱衣服,万一是骗我呢?”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个小骗子?”缪子奇被他气得把衣扣直接扯开,几颗透明的纽扣顺着瓷砖一路蹦到白易脚边,他踩了踩,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笑。
湿漉漉的笑声把缪子奇的心也笑得湿湿软软,alpha蹬掉裤子,走到白易身边把花洒拿在手里,搂着他冲洗。白易仰起头,摸索着抱住缪子奇的脖子,被冲得发热的皮肤眷恋地磨蹭着学长裸露在外的皮肤,舒服地直喘。
“宝贝儿,我可想死你了。”他得意起来,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你不知道,离开你太久,我看见别的alpha都快反胃了。”
缪子奇:“……”
缪子奇的手插进白易湿漉漉的头发:“哪儿有那么夸张!”
白易陶醉地嗅着沾着水汽的薄荷味儿信息素,信誓旦旦:“真的。”
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缪子奇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反而打趣:“就这么跟我洗澡,你也不害羞?”
“害羞?”白易莫名其妙地反问,“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脱光,害羞什么?”
他低头看看缪子奇被水打湿后黏在身上的内裤,妥妥地震惊了:“你还穿了个内裤?”
于是害羞的反而成了alpha:“忘了脱……白易,别扒!”
当然喊是没有用的,白易三两下把湿透的布料扯下来,心满意足地捧住。
温热的流水将他们笼罩,急促的喘息交织在水声里,他渐渐迷失了自我,只想将自己更加紧密地贴在学长怀里,每一寸肌肤都渴望被触碰、被亲吻,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缪子奇就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讨厌被控制的感觉,却又拼命地渴求。他就像是矛盾的结合体,在alpha靠近的刹那扭开头,却又在对方的吻即将告一段落时迫切地追逐。
后来浴室里的水声停了,缪子奇把困顿的学弟裹在浴巾里抱进了卧室。
白易的发梢还滴着水,嘴里念叨着:“谁说……我不行了?学长我……我还能站起来打架……”
缪子奇不轻不重地捏他的腰:“行了,就知道胡闹,这儿就剩我了,你还和谁打架?”
白易迷瞪了几分钟,问:“佟夏他们走了?”
“早走了。”
“也是……”他哼哼唧唧地翻身,“他们不走,你也不会和我洗荤的。”
缪子奇听不得白易的胡言乱语,熄灯抱着他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恢复了精神的白易神清气爽地从缪子奇的怀里醒来,换上学长买的睡衣,然后溜溜达达地洗漱,得到学长允许以后,拎着钥匙出门买早点,迎面碰到的都是起来遛弯的大爷,有的手里还提着鸟笼子。
“我这只是鸟a。”头发花白的大爷得意地摸胡须,“叫声可好听了。”
旁边光头的老爷爷轻哼一声:“鸟a咋的,还不是暗恋我家鸟o?”
说着就把鸟笼靠过去,果不其然,两只白色的鸟团子迅速靠近,隔着笼子互相梳理羽毛。
白易津津有味地看了几分钟,走出小区,排队买了两个滚烫的鸡蛋饼,还没转悠够,就被缪子奇逮住。
alpha拿着围巾往他脖子里套:“买完了为什么不回家?”
“出来逛逛。”白易牵住缪子奇的手,和alpha肩并肩往回走,“话说学长,你们手头的案子是不是和叶子有关?”
缪子奇没有回答,但是忽然僵住的神情已经给了他答案。
“我猜的。”白易坦言,“如果无关,崇海学长应该不会这么在意,昨天我洗澡的时候,你们是不是聊了什么?”
看来自己的伴侣太过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缪子奇头疼地解释:“嗯,你猜得没错,但是我不能给你透露太多案情相关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