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如果我没看错,董小姐应该受过非常专业的训练,就算去大公司应聘也非常容易,不知道为什么到我们这边应聘——”叶纤红没有问她的工作经历,反而这样问道。
叶纤红重生后,最大的强项,就是看人准,面前的女孩子,还没有开口,光这样随便一坐,就给人仪态万千的感觉,跟其它应聘者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说得夸张一点,这样的女孩子担任自己店的前台文员,也是浪费了,她更应该出现在银行、机场、高级写字楼等地方,那样的环境才跟她更配。
这当然只是想想而已,有这样的人才上门,她当然不会傻傻地推开。
只要她身上没有触及自己底线的缺点,叶纤红肯定会录用她。
“其实——”女孩子神情复杂地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我明白了。”叶纤红从她身上,突然读到一种红颜薄命的无力感,忽有所悟,制止她继续往下说。指了指院子里的藤椅说道:“如果你不介意,先到那边休息一下,等我面试完,咱们私下再聊。”
“谢谢。”叫董采玉的女孩子见叶纤红这么重视她,感激地了笑,站起来往那边走去,把位置留给后面的应聘者。
接下的面试情况依然没有好转,两个美容助理依然没招到,倒是两个美容师都招齐了。
望着面前空空的椅子,叶纤红无奈地站起来,整理好桌上的物品,拿进屋子。
看来下午还得来一趟,所以写字台也不用搬回去了。
从饮水机里倒了两杯凉水,端出来走到外面的藤椅前,将其中一杯放到董采玉面前。
“谢谢。”董采玉站起来,轻声道谢。
“不客气,请坐。”叶纤红挥挥手,在她对面坐来来。
今天是个大晴天,气温应该超过二十七八了,一上午没喝水,两人都有点渴了。
叶纤红在她对面坐下来,端起杯子,咕噜咕噜把水喝干,满足地叹了口气,放下杯子。
见董采玉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动作非常文雅,叶纤红越发觉得她的气质出众。
前世一直有人说林志玲装腔作势,但是在叶纤红看来,人生本来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怎么知道身边某此人,现在给你看到的状态,就是他真实面目呢?
如果一个人能永远保持这样的仪态,那就算是装的,那也等于是真的了。
“董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现在可以告诉我来应聘的原因吗?”叶纤红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微笑着问道。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其实已走投无路了——”董采玉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蹙着眉头,轻声地说出了来这里应聘的无奈。
从她的嘴里,叶纤红才知道她的遭遇。
她原本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都在虞城棉纺厂上班,她中专毕业后,回到了家乡,在某镇小当老师。
没想到祸从天降。
棉纺厂因为巨额亏损,管理人员被上级部门叫去谈话,不久后传出消息,某个主管生产的副厂长被查到贪污,成为亏损的替罪羊,这个副厂长是个刚烈的人,不甘心被诬陷,喊冤自杀,上面不愿意事件扩大,就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原本这跟董采玉一家没关系,没料到董采玉父亲也受了牵连,说是那名副厂长的走狗,也得了不少好处,被开除出厂。她父亲去厂里讲理,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跳楼自杀了。
董采玉母女不信父亲会自杀,也不愿父亲死了还背个污名,就报警要调查父亲的死因,没想到刚回学校,就被学校辞退,说她带坏学生,勾引学校男老师,反正一堆莫须有的罪名,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名声就被搞臭了。
母亲这时候也丢了工作,为了生活,她们只好先找工作。
但是厄运接踵而来,母女俩找的工作,没有一个能干满一个星期的,最后都会被辞退。
她猜到是有人在施压,却没有能力找到背后的人。
两个多月过去了,母女没什么进帐,原先住的房子,也被厂里收回去了,在外面租房又要花钱,如果再找不到工作,母女的生活都成问题了。
第九十章特殊应聘者
听完董采玉的叙述,叶纤红沉默了。
倒不是她没有同情心,前世的她也曾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在家乡无法立足,才不得不背井离乡,在异地生活,对董采玉的处境,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如果不是有机会重生,自己说不定依然一个人在深圳孤零零地生活呢?
从董采玉一家的遭遇来看,事情可能比自己想像得还要复杂,否则不可能死了两个人,连一丝水花都没有掀起。
她们母女,离开了棉纺厂的势力范围,还一再被迫害,对方敢这样大张旗鼓,一点不怕被有心人查到,唯一的可能,是背后的牵扯太大,知道的人不愿意涉足进去。
八九十年代的棉纺厂,作为一家县级大型国有企业,就像一个独立的王国,里面的人际关系复杂程度,是外人无法想像的。
有人说这是个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叶纤红的理解是,最好的时代,是因为老百姓大多数纯朴,人与人之间关系,也没有二千后那样疏远和冷漠。最坏的时代,是指这时候法制不健全,如果一个人要作恶,往往会更肆无忌惮,造成的后果更巨大。
叶纤红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所以只想低调地赚点钱,改善家人的生活,不想招惹本地的恶势力。
但是董采玉确实让人同情。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人才很难得,如果好好培养一下,是个店长的最佳人选,有她在店里,自己可以少操很多心。
将来如果生意做大了,更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叶纤红非常想把她留下来,又顾忌用它的后果,左右为难。
“我考虑一下吧!”叶纤红沉吟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下决定。
“叶小姐,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请你帮帮我吧?”董采玉站起来,望着面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泪眼欲滴地说道。
董采玉是个聪明人,见叶纤红犹豫,知道她肯定在顾忌什么,却又不像别的人那样,直接拒绝,说明她也有一些底气。
这也很容易理解,这样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就能开一家这样规模的美容会所,说她背后没人,谁都不会信。
“行,那我就收下你了,明天过来培训。”叶纤红纠结了半天,终于下了决心。
既然已决定涉足商场,免不了跟人起争斗,畏手畏脚自然不行,那就搏一把吧!
“好,好的,谢谢。”董采玉脸上一下子焕发了光彩,嘴里连声道谢。
送走董采玉,叶纤红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意义了。
回到家里,叶纤红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就给胡向阳打了个电话,叫他过来吃饭,想把这件事跟他商量一下。
现在她最能信任的,自然是这个男人。
何况他是警察,跟他提前说一声,也能未雨绸缪。
胡向阳很快就来了,看到叶纤红饭还没做好,就要进厨房帮忙。
叶纤红也没赶人,叫他帮自己洗菜,顺便把上午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没关系,招了就招了。”胡向阳大大咧咧地说道。“你是做生意的,又不是警察,难道还有义务调查员工的身份?”
他的意思很明确,既然人都招了,叶纤红可以假装不知道,用了再说。
“话是没错,我是怕招了她之后,店里会不得安宁。”叶纤红担心地说道。
不管是以前,还是将来,开店做生意的,最怕两类人,一类是主管你的“婆婆”,只要想找你的麻烦了,不断来店里检查就行,今天要关这个,明天要关那个,最后顾客全被赶跑了。
另一种就是小混混,他们大多是惯犯,不怕被拘留,也不怕丢面子,只要缠上你了,就会天天上门捣乱,直到把你弄得神经衰弱,最后不得不关店走人。
自己虽然有胡向阳甚至肖市长这个背景,但是谁知道别人又有什么后台?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叶纤红忧心忡忡地想。
吃过午饭,胡向阳回去上班了,叶纤红在家休息了一阵,直到过了一点,才继续去店里。
走到院子门口,看到没有像上午一样,有应聘者等在那里,叶纤红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妙。
以她的见识,自然不会相信这是巧合,下午一个人都没有过来,最大的可能是,已有捣乱者来过,把应聘者赶跑了。
不过既然来了,逃避是没有用的,叶纤红打开门,走进屋里。
在屋里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叶纤红给自己倒了杯水,放下手中的文件袋,在写字台后坐下来。
心里略有些后悔,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冲动,让这家店没法开张,那真的对不起诗诗姐了。
要知道前面的投入全是她付的,即使现在物价很低,几万的投入肯定是有的。
“怦怦——”沉思间,听到院子的铁门被人敲打,发出沉闷的声音,叶纤红精神一振,抬头朝那边望去。
只见三个理着板寸,穿着背心的年轻人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根不知道材质的棍子,在门上随意敲着,脸上神情带着轻蔑、骄横和不可一世,靠前的那条腿还不停抖着,一付我是流氓我骄傲的模样。
动作还真快,自己刚开门就马上到了。
叶纤红站起来,走到院子门口,冷冷地问:“三位过来这边,不知有何见教?”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一个三十来岁的方脸男人,看起来是为首的,见叶纤红居然是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惊愕地问。
“没错。”叶纤红扫了三人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
这时候怕也没有用,搞清楚他们来意才重要。
“哎哟,小娘比胆子不小啊?”见叶纤红没有像以前接触的店家那样惊惶失措,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子沉不住气了,他围着叶纤红转了个圈,然后站在她面前,摇头晃脑地斜视着她,嘴里啧啧叫道。
“我胆子其实很小,胆子大的是你们。”叶纤红冷笑着反问:“三个男人大白天拿着凶器到别人店里,你们是想抢劫还是想谋财害命?”
不管怎么样,先给他们戴顶入室抢劫的大帽子总不会错,就算现在院子外面的行人已跑光了,总有人好奇,偷偷躲在某个他们没注意的角落,看这里的情形。
第九十一章保护费(谢紫莲大白金大神赏)
“小娘们很辣手啊!”面前的小年轻扁嘴做了个鬼脸,无所谓地哼了一声,嚣张地嚷道:“我们就是来找你算帐的,那又怎么样?”
说完,手中的棍子猛地敲了一下院门,发出咣铛的巨响,震得人的耳朵非常不舒服。
“没问题。”叶纤红被巨大的声音吓得后腿一步,嘴里不甘示弱叫道:“既然你们承认是来找麻烦的,那我只好报警向警察叔叔求助了——”
“哈——”小年轻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仰着大笑起来。“报警?你以为我们没坐过牢?你尽管报警好了,等我们从里边出来,会继续陪你慢慢玩的。”
对报警这样的威胁,他们已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自然没有放在眼里。
倒是领头的男子没有作声,似乎在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
相比另外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同伴,他接触过的人和事,自然比他们多的多,知道这世界上两种人不能得罪,一种是漂亮的女人,一种是无底线的小人。
漂亮的女人虽然是弱者,但是谁也不知道她背后站着什么人?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她背后的人。即使她现在背后没人,谁知道会不会被某个大人物看中?
女人大多数心眼小,容易记仇,如果到时她们的耳边风吹成功,自己就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