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平等与平衡
西海，奥哈拉周边。
“雷格阁下放心，避难船正在13号支部要塞前进…上面的居民，我们经过严格的排查后会做出相应安排的。”
“那就麻烦赛巴斯先生了，我就先行…”
约定好与五老星在下个月后修改七武海协议后，正准备离开的雷格突然将目光转移到海上…因为自那里吹了一股前半部分是炙热，后半部分是极寒的海风。
不仅仅是雷格，船上的情报员们也在这“冰火两重天”下转移目光…赛巴斯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海军方面的到底在搞什么？！
“哼——是岩浆的味道！”
“…”
赛巴斯的沉默，让雷格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萨卡斯基中将，够资格当他对手，还是用冰的可不多…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两位在这里干什么，但我可不会忘记避难船是从那个方向离开的。”
“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这就联络…”
“不必了，我要亲自去看一下。”
嗞嗞…打断赛巴斯解释的雷格化作电弧离开，留在原地的他第一时间将电话虫掏出来，再一次拨通五老星的号码。
海军方面真是够可以的，明明这次屠魔令的调动根本没被雷格发现，现在却搞了这么一出…简直是一群猪队友！
「赤犬啊赤犬…你可真是条疯狗啊。」
径直而去的雷格方向上没有任何迷茫…那些军舰虽然停在一个不会被眼睛观察到的安全距离，但这拦不住他的见闻色探测。
雷格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本以为记忆中历史的改变，并不会让赤犬再一次做出那种极端的举动…可谁曾想，这家伙还是做了，不仅炮击了前去抵挡的萨乌罗，还与青雉打了起来。
这对雷格来说，简直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了…萨乌罗跟魔人奥兹可是一个家乡的，如果能趁他对海军的做法动摇、甚至死心时拉拢一番，说不定就又能收获一个巨人国度的友谊。
青雉那边雷格倒没什么想挖墙脚的想法…且不说避难船没有被赤犬击沉，就算被击沉了他也不过是动摇一下，不可能因此离开海军。
要知道青雉的性格虽然懒散，但却是一个极有原则与讲情义的人…要不是20多年后他与赤犬争夺海军元帅之位失败，或者说是在信念争斗中落败，他也不会选择离开海军。
毕竟两人可是在「庞克哈萨德」上打了十天十夜，赌上了各自的性命：青雉被打得半个身体烧伤，腿也断了…而赤犬被打得右脸至肩膀处也留下了严重的冻疮伤疤。
…
…
13号支部要塞，附近海域。
“你们两个够了——都给我停下！”
冰与火激荡着的能量漩涡外，作为唯一一个能在两人攻击余波下游刃有余的人，黄猿当仁不让的被电话虫对面的战国指挥了。
为了让两人能够停下来，顶着张欠抽脸的黄猿左手托着电话虫，右手拿着大喇叭，给打起来根本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的两人来了一嗓子…这一吼下去，先前还能用听不见命令糊弄的两人，极有克制的各自退让开来。
“波鲁萨利诺…你还嫌弃不够丢人吗？把喇叭拿开！”
“哦哦…”
正等着战国大声训斥两人的黄猿无辜躺枪，将喇叭拿开的他快速来到两人面前，随手将电话虫丢了出去…赤犬狠狠瞪了青雉一眼，神色阴沉的接住电话虫：“战国大将…”
“你还知道我是大将啊？！萨卡斯基——是谁允许你擅自对避难船开炮的！！”
“是我个人做的决断！”
面对战国的咆哮，赤犬吼出一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气势…旁观的青雉，第一时间选择将耳朵捂上。
果不其然，赤犬手中的电话虫整个身躯上青筋瞬间密布，表情也变得凶残的跟厉鬼似的：“有种——！你既然敢做敢当，那我就满足你——现在、马上，立即滚去司法岛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现场指挥权交给波鲁萨利诺！”
“是！那我就先告辞了！”
脸色阴沉成黑红两色的赤犬随手将电话虫又丢给青雉，自己化作滚滚岩浆直奔远处的支部要塞。
“库赞——！”
“是，战国大将！”
抖了机灵的青雉整个脸部绷紧，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既然避难船没事，自己也泻了怒火，没必要跟上头的老领导对着干。
“这次你做的不错…”
“…”
能听出战国在压抑怒气的青雉也不骄傲…他很清楚，还没完。
“但是…”
果然，战国的语气又变得怒火蓬勃：“这不是你与萨卡斯基大打出手的理由…你制止他做的太过火了，回去后给我写一封万字以上的检讨书！”
“天啊，一万个…”
“嗯？！难道你也想跟萨卡斯基一样去军事法庭？”
电话虫那“扭曲”的嘴脸，吓的青雉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写，我写！！”
“把电话虫给波鲁萨利诺！”
“是，是…我这就去！”
点头哈腰的青雉在空中一路小跑着来到港口前，就见到雷格正与黄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
“波鲁萨利诺，战国大将找你…”
“那我就先告辞了…”
转了一圈又接到电话虫的黄猿咂咂嘴，一脸不情愿的离开…不用说，他都知道回去时统领舰队的麻烦事儿要交给他了。
“你…看起来还好。”
用打量的目光扫过雷格后，青雉的语气中多了几分疑惑。
雷格自嘲的笑笑：“还好…倒是你们，可真够大张旗鼓的。”
“嘛，彼此彼此…我们都挺够呛的。”
无奈耸耸肩的青雉靠近一步，突然压低声音：“你也认为他们该死吗？”
对于青雉的动摇，雷格并不意外：“学者们没错，世界政府也没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我知道…我想问的是，被夹在中间的你是怎么想的。”
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的青雉目光中充满探寻…这次的行动从开始到结束，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就仿佛他们的集结，只是为了保证雷格“失败”后的第二重措施。
为什么上级会判断雷格失败？
要说仅仅是怜悯那些学者们的话，青雉的断然不信的…雷格不会不清楚与高层翻脸的坏处，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是几十个学者了，而是彼此双方的大规模军团战斗。
「多少猜到了些吗…」
“我的想法…”
开口的雷格凝视青雉一眼…这次的强制征召起因是欧尔比雅等人，如今他用这种看似狠绝的办法，洗清了包庇学者们的嫌疑。
而且在趁机展示了一波实力后，换来了五老星的“阁下”这个具有几分平等意味的称呼，可以说是一石二鸟。
真相当然不能告诉青雉，但雷格也不想随随便便的糊弄青雉，沉吟一下才继续道：“很懊恼…我虽然称不上什么好人，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屠戮手无寸铁的人。”
“这是无可奈何的，所以…你认为他们罪有应得。”
并未听到雷格将学者们称为“无辜”的青雉，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疑惑了。
雷格摇摇头：“不至于…法律终究是人为定制的，历史也只能有胜利者来书写。如果说奥哈拉的学者们有错的话，错就错在他们过于强求历史的真相，却没有相应的武力保护。”
雷格的答案可谓是无懈可击，无法反驳的青雉表情多出些许落寞：“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在迷茫。”
“是…我觉得正义不应该如此的蛮不讲理。”
青雉也不掩饰这种情绪…不仅仅是他，想必亲眼见证了奥哈拉毁灭的其他同伴们，心中也会有所动摇：毕竟没有雷格的话，他们就是执行者了。
“哈哈…”
“为什么要笑？”
不明白雷格因何发笑的青雉，脸色难看起来…这家伙，他可是很认真在烦恼的。
“那你亲自将蛮不讲理变得合情合理不就好了吗？”
“…”
略一沉默后，被雷格一语惊醒的青雉…瞳孔中绽放出明亮的光芒：是啊，与其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苦恼，对上面的命令不解，倒不如想想该如何贯彻自己的正义。
“谢谢。”
青雉的真挚道谢，让雷格嘴角勾起：“谢什么…我不过是自说自话而已。”
“自说自话啊…”
终于微笑的青雉看向远处海平面，那里印刻着世界政府标志的大帆随风猎猎作响…想要贯彻自己的正义，就绕不开他们的支配，但如果有卡普先生的实力与威望，那就能我行我素了吧？
“那就这样…我就先走一步了。”
摆摆手的雷格直奔军舰而去…他倒想看看，被揭开这份心照不宣的后手准备时，五老星会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
…
时间稍稍回溯…玛丽乔亚，庞格尔城堡。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这个萨卡斯基越来越目中无人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给他严惩就好，现在避难船上的人杀也杀不得，将来还得放了…”
“我们怎么堵住那些居民的嘴！”
“这个交给海军自己去处理…关键是雷格，我们怎么说服他对这件事情保密！”
权力大厅内，高高在上的五人也少见得愤怒了…萨卡斯基擅自开炮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也能猜到他这样做的用意。
结果是他做的不彻底，竟被自己人拦了下来…这样反而让局势陷入一种进退两难的情况。
“取消对雷格的强制征召吧。”
光头武士突然语出惊人，胎记男子两撇八字胡马上抖动起来：“不行…取消了的话，我们今后还怎么控制他！”
“哎…”
金发男人轻叹一声，将他人的目光吸引过来：“雷格可是已经觉醒了…我们再强行为之，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也许是杀死金狮子，让他得到了某种质的变化吧…”
长须男人的猜测，得到众人的一致首肯…当初雷格被金狮子的反击打伤时，他们就有过这种猜想：要么因为身体的隐患一蹶不振，要么一飞冲天。
可谁也没想到，这才仅仅1年的时间…雷格便出人意料的完成了恶魔果实的觉醒。
“他就算再强，我们也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只是他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有背后的庞大势力…”
卷发男子与其他人交换过目光…他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世界，为此就必须做出一些让步。
如今的大海上，白胡子、大妈已然被世人称呼为「海上皇帝」…除他们的势力外，抢下金狮子地盘后的雷格算是唯一与两人抵抗了：可他本人现在又觉醒了，彻底弥补了巅峰战力的不足。
尽管这个消息还未传至外界，但奥哈拉的覆灭是纸包不住火的…一旦他觉醒的消息被各方势力知晓，他人就会将雷格，以及他代表的势力上升为能与白胡子、大妈互相争锋的程度，而不仅仅是抵抗。
除了这三方势力，还有「凯多」这个“不定时炸弹”与海贼王罗杰的直系红发「香克斯」在大海上肆意驰骋…前者目前虽然偃旗息鼓，但招兵买马可没有落下一丝一毫。
后者香克斯虽然没有如此的明目张胆，但聚集在他身边的伙伴却个个都不容小觑…红发崛起速度，俨然有种罗杰当年的感觉，根本无法阻拦。
如果没有雷格这个更年轻的走在前方，那香克斯几乎可以算作是大海贼时代的代名词了…可以预见的是，要不了几年香克斯就会冲进新世界，只要他不陨落，就注定会掀起新一轮的地盘之争！
要是凯多再趁此机会插上一脚，新世界无疑会乱成一锅粥…哒哒、哒哒！
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让光头武士再一次开口：“用放弃强制征召让他的对炮击避难船的事沉默，再改为真正的合作共赢…毕竟我们如今已是首尾难顾了。”
光头武士的提议很快得到其他四人的赞同…新世界如今可没什么大冲突。
在等到乱起来的那一天时，他们当前亟需解决的是…让四海与伟大航路的前半段，回到以前那种稳定的状态：唯有如此，才能等到新世界乱战时找到更好的机会。
“五老星，王下七武海雷格请求通话…”
啪…大门前将领的单膝跪地，双手将电话虫举高。
光头武士轻推眼镜，当仁不让的成为了与雷格的直接通话人：“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