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结果效果很好,我今儿赶紧去又买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 黎锦:???深藏功与名。
第60章
黄一龄年纪小,带着一点自来熟的性子。
他把自己沉甸甸的油脂包放下,说:“昨儿吴大夫给我推荐药丸的时候,我本来是想拒绝的。
幸好当时我想到自己之前看过的一些杂书,上面就写了京城大药堂的大夫为了患者携带方便,炼出药丸来直接服用。
药效并不比汤药差劲,而且还不用劳神去煎药。”
黎锦微微颔首,他现在接触到的人事太少,镇上也没有供自由的书肆。
因此,他到现在了解到的仅仅是一隅的风土人情。
虽然黄一龄这也都是道听途说,但至少也有点根据,黎锦听的很仔细。
黄一龄见黎锦面色认真,说的愈发起劲:“这药丸是按照两枚一份起卖,原本四文一份。昨儿我买了两份,也就是一天的量,吴大夫还给我饶了一文。”
黎锦见他十分激动,内心十分无辜的想,大兄弟,这药丸本来一枚一文钱,就是因为吴大夫头脑精明,硬生生给涨了一倍的价格。
“黎兄,要是你去买,吴大夫肯定给你饶的钱更多!”
黎锦笑了笑,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他说:“我带了几张自己做的画来,还请黄兄指点。”
黄一龄也发现自己说得太过,都快像门口拉拢客人的店小二了。
他摸摸鼻子,拿起黎锦的画。
黄一龄到底学画学了近十年,一眼就看出黎锦只是个初学者,他腼腆的笑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用指尖沾了一点茶水,给黎锦说:“我们从细节往大了说,首先,这里着墨不均……”
黄一龄说完后,自己重新铺了一张纸,给黎锦演示起来。
果然,到了真正的行家手上,这笔杆子就变得十分灵活,此前黎锦练了好半天的笔法,黄一龄随便就使了出来。
他自己画完后,说:“如果黎兄不嫌弃,大可尝试一番,我会给你纠正笔法。”
黎锦求之不得。
他们这里靠窗,采光好,周围人也少,两人这么一来一往,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黎锦感觉自己从书本上看到的很多晦涩的内容都得到了解释,他对黄一龄的称呼也从黄兄变成了‘一龄’。
虽然陈西然之前说书画一途,看书就足够了,但旁边有个人指导,无异于事半功倍。
黎锦一开始也就放低了态度,请黄一龄指教。
黄一龄笑说:“阿锦对书画的理论知识倒是了解的很多,也省得我多费口舌。
这些笔法问题只要回去多练习,用不了多久,阿锦就可以画出自己想画的事物。”
黎锦说:“多谢一龄。”
黄一龄又跟黎锦讨论了一些作诗方面的窍门,黎锦也把自己做出田园诗的灵感和契机一点都不藏私的讲给了他。
甚至他还另外写了自己那首耗费了很大精力,堆砌辞藻,但却被宋先生圈出很多修改地方的诗。
当然,这首诗黎锦也全都按照宋先生的要求修改了。
黄一龄看到后瞪大眼睛,赞不绝口:“原以为斗诗大会那首咏菊地诗已经是阿锦巅峰,后来又听到田园诗,如今再看这种律诗,每一首都让我无比惊艳。”
黎锦谦虚道:“一龄谬赞了。”
说完,他又说了作这首律诗的经历,黄一龄忍俊不禁,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快就被拉近了。
最后黎锦主动掏腰包,请黄一龄去百食坊吃了饭,自己又买了两斤糖块,这才朝村里走去。
黄一龄回到家后,先把买来的八枚药丸呈给黄先生。
然后又把自己遇到黎锦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上次他就给黄先生说了,黎锦其实就是杏林堂那个小神医。
黄一龄说:“先生,等下次阿锦沐修,我请他来给您诊脉。”
黄秀才道:“你有心了。黎锦那首田园诗我也看了,做得很好,昨儿我还跟宋秀才通了气,得知那首诗完完全全出自黎锦之手,他没有动过一字一句。”
黄秀才捋了捋胡须:“黎锦此人年纪十八,明年参加童生试也才十九,如果他八股文写的不错,那案首很有可能就是他。
你跟他交好,也多学学人家的勤勉,别整天光知道画画。”
黄一龄苦着脸答应了。他也没有光知道画画,其实画画也算减压的方式之一。
尚在村子里的父母对他寄予厚望,大哥每次来镇上必定给他带母亲做的新衣服或者手帕,偶尔还有专门给他炖的排骨。
虽然家人不说,但黄一龄知道,全家人都希望自己这次可以高中。
未及弱冠的秀才,在这个偏僻的镇子上那就是天才一般的存在!
可黄一龄也知道自己的实力,许子帆和周祺两个人也各有千秋,他们第一回 都没中,自己……真的悬啊。
黄一龄的压力无处发泄,只能作画……可这就被黄先生说成不务正业。
他内心也只剩下苦涩。
但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如今却过着小少爷一般的生活,从小到大没干过农活,靠得都是家人宠爱。
他一定不能让爹娘、大哥、二哥失望啊。
黄秀才看着黄一龄最后坚定的眼神,让他下去温习功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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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丸这种东西,卖的都是口碑和回头客。
黄一龄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周贵今儿也跟黎锦说,算上昨日,一共卖了三十六枚。
回头客一多,其他人见这东西真的有效,也就买来试试,反正两枚才四文钱,又不贵。
不过黎锦如今还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家里的山楂不够多了,只能再做十五个,他打算明日去山上一趟,买两百斤的山楂回来。
上次园主说了,如果两百斤往上,那就直接给他送到村子口。
山楂一斤五文,两百斤就是一两银子,价格还算公道。
主要是园主的山楂果子大、酸中带甜,品质上乘,可以隔几日就给秦慕文做糖葫芦。
黎锦到家的时候,少年把自家院子里那棵柿子树上的柿子都摘了下来,一排排的晾在窗台上。
原本窝在柿子树下的两只母鸡就一直跟在秦慕文后面,好像讨债的债主一样。
黎锦见到这副场景,唇角微微勾起。
秦慕文见他回来了,上前接过背篓,然后给黎锦打水洗手。
那两只鸡果然欺软怕硬,秦慕文一旦凑近了黎锦,它们就后退几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在地上不知道胡乱啄些什么。
秦慕文给黎锦结开长袍的盘扣,那都是他一个个仔细缝上去的。
解开也尤为顺手。
黎锦换上在家里穿的月白色麻布短打,练字和吃饭也方便。
秦慕文一旦去了院子里,那两只鸡‘债主’就紧跟秦慕文,讨它们的柿子。
自打李大牛把这两只鸡当黎若满月礼送来的时候,它们就一直住在柿子树底下,大概是跟柿子树处出感情了。
结果这柿子才熟了没多久,就被秦慕文一个不落的全部打下来。
两只鸡很生气……
黎锦还是第一次从少年脸上看到恼羞成怒的表情,然后他转头跟两只鸡讲道理。
不,准确来说是威胁。
“你们的口粮都在我手里,再跟着我就不给吃!”
可以说十分奶凶奶凶,但秦慕文没想到,就算是凶巴巴的萨摩耶,那也是微笑天使啊。
两只鸡无所畏惧。
黎锦说:“没事,我找大河叔打一个鸡笼,把他们放进去,反正再过一个月也就冷下来,该给它们打造笼舍了。”
秦慕文一脸的赞同。这两只鸡以前都很乖,结果就因为他今天打了柿子,一个个就翻脸不认人。
黎锦一走到它们跟前,两只鸡假装看东西,却也慢慢朝柿子树下的窝里挪。
乖巧得不行。
可能有了黎锦的震慑,这两只鸡再也没闹腾,秦慕文又煮了一点养胃的粥,配着凉拌小菜,等黎锦练完字吃。
他会趁着黎锦吃饭的时候,帮他挑亮油灯的灯芯。
烛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眼睫纤长,线条柔和,让人油然而生一种保护欲。
随后黎锦出门,叨饶了李大河,说自家缺个鸡笼。
李大河抽着旱烟,眯着眼睛,说:“多大的,你家才两只鸡,就要专门打造一个鸡笼?”
黎锦说:“那就打一个可以装五只鸡的笼子吧,打好后我再去买几只鸡。”
李大河点头:“嗯,五只鸡就不错,你家迟早要有老二,最近得好好给你夫郎补身子。”
黎锦如今听到这种程度的话,已经完全不会吃惊了,他笑着点点头,说:“确实是这个理儿。”
李大河笑着说:“前几日李柱子还来我这里,说他想给家里老三打个练习走路的玩意儿。”
黎锦疑惑:“柱子哥家里的老三不才三个多月大么?”
李大河磕了一下旱烟:“这你就不知道了,前几日我这儿新得了一些打磨光滑的木料,李柱子这人消息灵通,打听上了。”
黎锦也就不客气:“那大河叔也不能忘了我家包子,您此前喝过包子满月酒的。”
李大河愣住:“你家包子是个哥儿……?”
黎锦一脸理所应当:“哥儿也是我家崽,我宠着。”
李大河点头:“你这心态好啊,行,就凭你这句话,我给你家包子多打几个小玩意儿。”
黎锦直接拱手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