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火焰瞬间燃烧起来,很快烧死了所有眼球怪虫,也烧碎了郑惠丽的心……
孙二可对于划船相当熟练,没过多久,乔木已隐约看见小蛇岛的影子。
快到小蛇岛了。
乔木等三人不免紧张起来,毕竟一旦踏上小蛇岛后,能不能再离开都是未知数。
此刻湖面上风平浪静,也不知道是风本来就停了,还是此处无风。
苏沁正坐船尾跟孙二可闲聊。乔木和杨婕则站在船头,听着潺潺水声,各想心事。
忽地,杨婕轻声问乔木:“哥,我有个疑问,你说为什么村里那么多人,就孙二可在这没事呢?”
“这问题我刚也想过了,你认为呢?”乔木反问杨婕。
“假如是郑惠玲让他在这等我们的话,会不会是郑惠玲保护了他?”
“不会,郑惠玲还没那么大能耐,否则就不需要用她丈夫苏宏去换两个女儿性命了。”
“那怎么回事?”
“我倒觉得……应该是这孙二可本身的原因。”说着乔木望向正跟苏沁嘻皮笑脸的孙二可。
“什么原因啊?”
“你看,通俗的说,他是傻子,科学点说呢,他的智力有问题,然而腐毒首先是要掌控人的意识,但他的意识却非常混乱,不受控制。也许因为这样,让他成了一个特例,打个比方,他相当于是一条漏网之鱼,从腐尸的眼皮底下溜了。”
“是啊。”杨婕思考一下,觉得乔木的推测很有道理,“那么……拥有特例的人,就不止苏沁妹妹一个,还得加上孙二可了。”
“嗯,确实。”
在回答时,乔木产生种预感,他隐约觉得这两个特例人物,将是解决此次事件的关键。
正讨论间,乔木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人显示苗玥。
“喂,苗玥,查到了么?”乔木开口便问。
“查到了,资料全查到了!”电话中苗玥的声音既兴奋又急促。
“快说说,那个赵将军,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
“行,别急,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啊!”其实苗玥正从她老师家出来,准备打车回家,但为了跟乔木说事,索性车也不坐,直接徒步回家,这样可以边走边说。
苗玥清了清嗓子,说:“我刚刚呢,特意为查这资料去了趟我老师家里,一开始啥也查不到,我都快放弃要打你电话了,结果最后我老师在一本野史上找到了一点历史记载,终于知道了那赵将军的身世,他还说可信度非常高。”
“嗯,继续。”乔木不紧不慢地说。
“好,我跟你介绍下那位赵将军。他全名叫赵之佑,是宋夏战争期间被安插在太原府附近一名镇守边关的指挥使,类似于军营的统帅吧,距今差不多一千年左右。那赵将军生前立了不少战功,作战也非常英勇,但下场却很惨,原来是被他的副指挥使,也就是他的手下,一个名叫杨信的人出卖背叛。那杨信先是投靠了西夏军,再领西夏军杀入军营,将这赵将军活活折磨致死……”苗玥说着停顿一下,咽了咽口水。
“那当时的太原府,是在今天哪个地方,你查地图了么?”乔木问。
“当然查啦,差不多就是花蛇村一带的位置,据记载呢,赵将军当时就在军营附近被杨信处决的,处决前杨信对他进行了三天三夜的折磨,还派两个指甲长长的老妇,活活把他一对眼珠给挖了出来,制成某种标志物,插在军营大门的两侧。最后在他几乎奄奄一息的时候,杨信把他丢进了一条名叫竹湖的湖水里。”
听完苗玥这段叙述,乔木心中一凛,因为他发现两处关键地方,一个是死前被老妇用长指甲挖出眼珠,另一个即是那条竹湖。
乔木心想:竹湖应该是古代的名字,既然叫竹湖,可能原本湖水就是绿色的,看来十有八九是如今连接花蛇村,小蛇岛和大蛇岛的这条野湖了。
“乔叔,你在听吗?”乔木一个走神,令苗玥有些着急。
“在,在,你继续说。”乔木停止思考。
“嗯,我刚说的这些历史资料,是当时朝中一名下野的文官写成的,还有一部分史料,是在老百姓中流传的,属于民间的野史,可以解释杨信为什么要背叛他,你要听吗?”
“当然,你把所有一切都告诉我。”
“原来呢,杨信之所以背叛他,是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
“是啊,这段故事还挺复杂。话说那个赵将军呢,以前掳过一个民女做他小妾,名叫田玉娥。据传闻田玉娥长得貌美如花,深受赵将军喜爱,就连出兵打仗都要带在身边,当时田玉娥也正好住在军营。然后另一边呢,杨信在军中有个私生子,是个马夫,长相十分俊朗。久而久之,马夫和那田玉娥居然互相看对眼了,要说他们一个长得俊朗,一个长得美貌,也难怪喜欢上对方,无奈田玉娥是赵之佑小妾,正常情况他们肯定没结果,所以后来发生一段非常狗血的情节,两人私奔了!”
苗玥停顿一下,穿过一条马路,继续说:
“可惜呢,他们私奔没有成功,很快被赵将军发现,快马追上去活捉了他们。赵将军自然愤怒到极点,当场将那马夫活活烧死,再给田玉娥施加酷刑,用匕首把她全身绞得血肉模糊,最后抛入了竹湖。”
乔木心忖:又是竹湖。和赵之佑的下场一样,是巧合吗?
另外,“血肉模糊”四个字,也让乔木联想到一些事。
“接着赵将军处置马夫跟田玉娥的事情马上被传开了,杨信得知了自己儿子被杀,既悲痛又震怒,但赵将军丝毫不知道杨信和那马夫的关系。后来杨信为了替儿子报仇,立刻密谋造反,不但破坏了军营所有的防御工事,还领着西夏军偷袭军营。然后就是我前面告诉过你的,赵将军被杨信惨遭折磨,丢进了竹湖……”
“丢进了竹湖……”乔木喃喃重复了一遍。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不,没问题。就这些吗?”
“嗯……是啊,以上差不多是我能查到的所有资料了。”
“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应该不会吧,我老师说这些资料可信度挺高的,记录的人没有过多加入自己的主观看法和细节描述,结论也基本都有依据支持。”
“那行,苗玥,辛苦你了,替我谢谢你老师,有事我们再联系。”
“你们没什么危险吧?”苗玥依然不放心地问。
“大概吧。”乔木苦笑一声。
挂断后,乔木沉思起来,总结刚才苗玥提供的资料。
乔木认为,整件事其实谈不上多么复杂特别,从目前情况看,小蛇岛上那具腐尸俨然便是北宋年间的赵将军赵之佑,而被抛尸的那条绿色竹湖应该暗藏了某种特别物质,与他充满怨怒的尸身融合后产生变异,导致他的意志留存下来,并开始腐蚀身边一切。所以与其说扩散的是腐毒,不如说是他长年积累的怨怒。另外他死前惨遭两名老妇用指甲挖出眼珠,因此他对指甲尤其敏感,花蛇村被腐毒感染的人才会个个长出尖长的指甲。
另外一点,就是关于被他杀害的小妾田玉娥,田玉娥和他一样落葬于竹湖,死前被匕首刺得血肉模糊,血肉模糊,是不是等同于腐烂?
乔木脑海里霎时浮现郭勇死前那副惨状,郭勇临死前,在湖底看到一具全身散发毒气的女尸……想到这,乔木万分确定,郭勇所见的女尸正是赵之佑的小妾田玉娥。田玉娥和赵之佑一样充满怨怒,与竹湖融合后,将怨怒当作腐毒散发出来,郭勇之所以全身发生“血肉模糊”式的腐烂,恐怕是因为“血肉模糊”式的腐烂如同赵之佑对指甲那样,已然成为了田玉娥腐毒的标志和象征。乔木甚至怀疑,郭勇和郭逸两父子去大蛇岛探险,究竟是否出自本意。
老郭和小逸,为什么要去那呢?乔木陷入深思。
可现在他们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乔木也不知道向谁打听。
乔木隐隐觉得,大蛇岛和小蛇岛间,或许暗藏着某种关联。
“哥,你快说说,什么事啊?”见乔木接完电话就一个人想心事,杨婕在旁催道。
乔木一瞥眼,发现苏沁也站在旁边,两人都等不及了。
于是乔木把刚刚苗玥提供的资料和他的猜测告诉了杨婕和苏沁,两人大为惊愕。
“哥……”听完,杨婕开始发表意见,“按你的说法,赵之佑和田玉娥的尸体在两座岛上,但苗玥查的资料里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嘛。”
“我觉得可能这边的地壳发生过变化,或许因为地震什么的,从以前的一片大陆,分割出了两座小岛,毕竟那件事距离今天已经有一千年左右了。”
“哦,这倒是有可能。”
“总而言之呢,两具尸体全躺在同一片湖水里才是关键,我们现在就要想办法弄清楚其中的关联,还有破解郑惠玲的那句遗言。”
“是啊……”说着,杨婕又默念了一遍花蛇巾上郑惠玲那段神秘遗言:黑屋满叶,绿火燃烧,天眼开,万事灭。
这时候,孙二可发出一声吆喝,只见船头前一块块黑压压的岩石,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小蛇岛了。
“上岸呗!”孙二可稳住船,比划手势。
乔木等人也不多说,慢慢走上了岸。
此时三人内心都异常忐忑,尤其是苏沁。
“兄弟,你不和我们一起吗?”乔木忽地发现孙二可站在船头,没有想走的意思。
“我不去啦!姐姐还让我等一个人!”孙二可大声说。
“等谁啊?”杨婕问。
孙二可嘿嘿一笑,说:“我不知道!”
乔木和杨婕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这孙二可在想什么。
随即孙二可拿浆一撑,木船缓缓离开岸边,又说了句:“一会我还是到这接你们啊!”
在三人目视下,孙二可往东面行去了。
“他要去哪呢?”杨婕问。
乔木摇摇头,说:“反正不是回花蛇村,方向不对。”
“不管他了,我们走吧。”杨婕叹口气说。
三人慢慢沿石堆爬上岸,来到一处极为空旷,寸草不生,遍地皆是碎石的平地上。
平地上还有道道裂缝,裂缝内一片漆黑,乔木随便扔几块石头下去,居然听不到声响。
“从这些缝隙看,应该发生过地震,通常撕裂型的地壳运动,会切割出这类岛屿。最典型的夏威夷群岛,就是这样形成的。”乔木的野外探险经验不言自明,更嫌对地质学也有一定研究。
苏沁算第二次到小蛇岛来,依然很恐慌,那股巨大的压力,无时无刻笼罩着她。可她这次上岛,却感觉和上回不大一样。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跟在乔木杨婕身后走了段路,苏沁渐渐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原来是岛上的环境发生了些许变化,最明显的是碎石没那么多了,一些树木也像被人砍过,最特别的是,他们脚下居然有条小路。
这条路细细长长,非常整齐干净,不大可能是天然形成的。
乔木和杨婕同样感觉有些诡异,放在心里不说而已。
正走之间,乔木一个急停,发现了什么。
他蹲下身,指着前方一步远的泥地说:“你们看看。”
在手电光照射下,杨婕和苏沁看到有个模糊不清的脚印。
乔木断言道:“岛上的地面很潮湿,不久前肯定下过场雨,即使有脚印也被雨水冲乱了,说明这脚印是新的。”
乔木又站起来,用手电朝远处照了照,发现还有好几处脚印,显得凌乱不堪。
岛上有人!
这是他们的第一想法。
杨婕也朝四周望了望,说:“哥,我们好像是在一个盆地啊,你看附近都是小山坡一样的地方。”
“是啊。”乔木回道。
“妹妹,你还记得你们当时去的那座洞在哪吗?”杨婕又转头问苏沁。
“我记不大清了,反正是在一个岛中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