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奴婢李氏芸娘,籍贯大兴县。”
“奴婢赵氏三儿,籍贯天津卫。”
“奴婢郑氏金莲,籍贯京师。”
“奴婢……”
作者有话要说: 郑金莲之父郑旺是武成卫的士兵
武成卫是京师卫戍部队,所以我把她算成京师人╮(╯▽╰)╭,京郊人吧~
第220章 郑氏宫女
张清皎淡淡地瞥了瞥那位名唤郑金莲的宫女。此女生得肤白清秀, 颇有些小家碧玉之感。不过, 她到底尚且年轻, 且不过出身平民之家,其实并没有多深的城府。若是不仔细观察,会觉得她与其他宫人没有什么区别;可若是仔细端详,便会发觉她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妥之处。
她或许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妥当, 垂下首之后,也没有人能看清楚她的表情变幻。但从她回答的字句间, 老练之人便能觉出些许不同之处——毕竟, 其余四人答话时均小心翼翼, 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唯独她仿佛对暗号一般充满了暗示的意味。
肖尚宫与沈尚仪对视一眼, 两人对此女的印象均极为不佳。张清皎倒是神色未变,对郑氏既不过分好奇,亦不过分关注。此女就算涉及了那等荒唐事, 也毕竟仅仅只是一个新进的宫女而已。她无须耗费精力亲自来处置她,只需由女官们出面应对即可。
等新宫人们都报完了名字与籍贯,肖尚宫便道:“你们既然都是新进的,便暂且安排在坤宁宫两旁的庑房里洒扫罢。我会给你们每个人都派一名教导宫女,敦促你们尽快熟知坤宁宫的各项事务以及该遵守的大大小小的规矩。”
“坤宁宫从不以年资排辈,只以懂规矩与能干活作为评判的标准。若你们能跟着教导宫女仔细地干活, 每日足够勤快,三四个月后我便会重新考虑你们的去处;若是有偷懒耍滑的,违背规矩与礼仪的, 甚至是犯了罪的,都必须从坤宁宫里赶出去。坤宁宫从来不留德行有亏之人,你们明白了么?”
“奴婢明白!”新宫女们齐声应道,丝毫不敢怠慢。
在沈尚仪的安排下,从旁边侍立的宫女们中走出了五人。其中,郑金莲的教导宫女便是毛遂自荐的云安。为了这件差事,她不得不暂时离开了皇后娘娘身边,临时调到外头,负责某间庑房内外的洒扫事宜。不过,她认为这是值得的。因为她希望自己能忧皇后娘娘之所忧,尽全力为娘娘分忧解难。
此时,她收敛着情绪,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郑金莲,心里对此女充满了防备与警戒。郑金莲自是不知她是皇后的心腹,只当她是寻常宫人,口里亲热地唤着姐姐,眼底却隐约透出几分轻视来。
云安感觉到了她自以为隐藏得不错的情绪,越发瞧不起她了。刚入宫便自以为是,不懂得真正隐藏自己,还四处树敌,可见既不机灵也不聪慧。而这样野心勃勃却又愚蠢的人,最容易出乱子。因为她们根本分辨不出利害关系,更不知如何做才对自己最有利,许多时候都只凭意气用事。而这样一个人仅仅只是立在娘娘眼前,都像是对娘娘的一种不敬。
于是,云安低声道:“随我来罢。”如果继续让郑金莲站在坤宁宫里,她觉得就应该算是自己失职。唯有尽快让她从娘娘跟前消失,娘娘的心情或许才能好一些。
郑金莲看似顺从地随在她身后,低眉顺眼的模样与其他四人无异。可临出坤宁宫的时候,她却实在是有些克制不住,禁不住想要回首再看看皇后娘娘,希望能得到一些关于那桩约定的暗示。不过,这几个月的宫中礼仪训练已经让守规矩成为了她的本能。才要做出转首的动作,她便意识到这是逾矩与失礼的行为,忙不迭地垂首掩饰自己的情绪与神色。
其实这时候,无论她再如何掩饰都已经迟了。这一切早已落在了张清皎、肖尚宫与沈尚仪的眼里。待她们都走远后,肖尚宫禁不住皱起了眉:“娘娘,此女城府太浅,怕是藏不住事。若是被获利所迷惑,未必愿意乖乖听话。”
“听话有听话的去处,不听话有不听话的去处。总归,坤宁宫和乾清宫都不可能留下她,母后的慈寿宫倒是尚有她的一席之地。但她若是连慈寿宫都待不下去,那便交给母后来处置罢。”张清皎道,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娘娘,该饮药了。”沈尚仪提醒道。
“不过是轻声咳嗽罢了,其实很不必如此大惊小怪。”张清皎无奈笑道,“每日我喝的苦药汤子以及药膳便已经够多的了,如今又要加一种更苦的药汤,日子瞬间便变得难熬起来了。”仔细说来,她觉得这咳嗽不过是因心病而起的症状,只要情绪回转或许便能好些了,其实并不必饮药的。
“这我们可做不得主。”沈尚仪道,“这都是谈宫医诊脉之后特地给娘娘开的方子。若是谈宫医明儿给娘娘请平安脉,说娘娘不必饮药了,我们自然也不会每天定时定点地敦促娘娘记得喝药。”
张清皎自然辩不过她,只得轻蹙蛾眉,端起那碗冒着热气的温热汤药,小口小口地饮了下去。等她喝完后,肖尚宫便送上了一颗蜜饯,给她压一压口中的苦味。她皱着脸,含着那颗蜜饯,叹道:“身体越是虚弱,我便越是矫情起来了。”若是平时的她,不过是一碗药而已,又何惧之有呢?
“这怎么能说是‘矫情’?便是再不惧苦药汤子的人,也不是熬多少药便能喝多少药,总有极限在。如同进食八分饱之后再继续进,便会积食难受,甚至是生病一般;药若是喝得多了,是药三分毒,也并非是甚么好事。”肖尚宫回道,“所以,娘娘这些时日还是好好歇息罢。等到身子骨养好了之后,自然不必饮苦药。打足了精神再徐徐应对诸多烦乱之事也不算迟。”
“是啊,娘娘便是不管事也无妨。可别忘了,还有臣等从旁辅佐呢,更有太后娘娘与万岁爷在后头支持呢。”沈尚仪也接道。
张清皎点点头,依着她们俩的劝告,扶着宫女回到东次间里小憩。肖尚宫与沈尚仪遂自行安排接下来的宫务,又将娘娘安睡的消息传到了乾清宫。正在批折子的朱祐樘听了,不由得放心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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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云安领着郑金莲来到某间庑房内,便开始利落地安排她干活儿。郑金莲虽出自殷实的平民之家,却也因身世之故,并非从未干过活的娇娇女。尽管她无法像云安那般利索仔细,也努力地照着她的模样学了起来。
两人都很勤快,不多时便将这间庑房内外都洒扫得干干净净了。云安遂开始重新收拾书架上的书,郑金莲拿着布巾跟在她身后,心不在焉地掸去书架上的薄灰:“好姐姐,难道你认得这些字?”如果不认得,怎么敢将书重新排列一遍呢?
“当然认得,都是尚宫局的女官教的。”云安回道。
郑金莲吓了一跳:“认得字,还做洒扫这样的活计?既然认识字,能做的活儿不是更多些么?若能在娘娘跟前伺候,或者去六局一司里担任女史,说不得日后姐姐还能当上威风凛凛的女官呢。”
“坤宁宫里谁不认识字?”云安摇了摇首,“能识字不算甚么,不会识字才是异类呢。若是你眼下不识字,也该隔三差五地去一趟宫女的书堂,跟着尚功局女官好好学一学。等到日后,说不得你升迁会比我还快些。”
听了她的话,郑金莲感慨道:“据我所知,我家附近只有那些秀才举人家的小娘子才会识字。其余人无论家业再如何庞大,都想不到要教自家的姑娘识字读书。真想不到,进宫之后,我还能有识字念书的机会。”
“宫里甚么机会都有。”云安意有所指地道,“上一刻能让你升入云端,下一刻也能将你打落地狱。只要遵守规矩,用心地伺候娘娘,日后不愁没有成为女官的机会。别想着投机取巧,也别想着甚么邪门歪道,迟早都会有你的好处。”
“我明白。”郑金莲应了一声。至于她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将云安苦口婆心的告诫与提示都听进了心里,那便唯有上苍与她自己知晓了。
“对了,姐姐,这间庑房究竟是做甚么用的?怎么闻起来还有种似有似无的药味儿?难不成,这是专门给娘娘熬药的地方么?那咱们除了洒扫之外,是否还需要给娘娘熬药?”
“熬药之事都由娘娘的心腹负责,轮不到你我。这间庑房算是偏僻的所在了,自然不会特意拿来熬药。不过是一位宫医经常在此处暂时歇息,皇后娘娘便吩咐将这里专门辟作她的休息之所而已。”
“宫医?是女医么?”
“是有品阶的女医,年轻又善良。咱们若见了她,可须得仔细行礼。”
郑金莲转了转眼眸,笑盈盈地应了声是。
同一时刻,京城外行来了数匹快马。为首者往守着城门的卫士处丢了一块锦衣卫的腰牌,卫士看了看,便恭恭敬敬地将腰牌还了回去。城门附近的所有人均目送这几匹快马扬鞭入城,眼里满是敬畏与艳羡。
“张公是想先入宫,还是先回府?”不多时这些快马便行到一处路口,为首者问道。
其中一人回道:“风尘仆仆地入宫怕是太过失礼了。且容我回府后稍作休整,明日一早便入宫觐见万岁爷与皇后娘娘。”
“好!那我们便如实禀报万岁爷!”
“烦劳几位替我给万岁爷和娘娘问安。多谢几位一路以来的照顾,再会!”
“张公太客气了,再会!!”
作者有话要说: _(:3∠)_,郑金莲这事儿呢大家应该都知道
算是武宗身世迷云——话说,我是根本不信的,张皇后并非不能生,干不出这样的傻事来
看案情的发展方向,几乎和冒认皇亲那件事一样滑稽可笑了。
第221章 岳父入宫
却说张峦回到家中后, 暂且顾不得其他, 赶紧先急匆匆地洗漱了一番。张鹤龄和张延龄早已听得仆从的禀报, 此时已然在外头等着他了。见到浑身依旧带着几分潮湿之意的自家爹后,两人忙不迭地围了上去:“爹!”
尽管张鹤龄不愿意承认,但这一刻他确实觉得安心许多。仿佛见到了父亲,就忽然有了主心骨似的, 不再如先前几日那般彷徨失措。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长大成人,能够独当一面了, 无须父母指点也能将所有事都处理妥当。可当真正有事发生的时候, 他却依旧无能为力, 依旧不知该如何处置是好。
张峦也难得见到长子这般依赖自己的模样, 神色微微柔和了些。但一想起宫中匆匆派来锦衣卫与太监将他召回京, 这些人又因谨慎或者当真不知情并未向他说明事情的始末,他便不由得又沉下脸来:“先坐下,再好好地跟我说说, 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张鹤龄便将当日他的见闻一一道来。无论是任何一句话,或是任何一方的神情变化,他都没有忽略或者简单地一带而过,反倒是描述得相当仔细。张峦听了,神情越来越沉郁,最终甚至禁不住拍案而起:“简直就是荒唐!!”
“爹, 回府后我也问了娘,她为何要这么做,娘依然觉得她是在为姐姐打算, 根本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她还口口声声地说,姐姐迟早会理解她,迟早会原谅她,如今不过是一时被妒忌心冲昏了头脑,舍不得将姐夫分出去罢了。还说姐姐定然会明白,唯有膝下有孩子,她才能立身……”
张鹤龄垂下眼,神色复杂难辨:“也不知这究竟是她自个儿的想法,还是沈清表姐告诉她的。”回想起金氏当时惨笑的模样,他既觉得她可怜,又觉得她可恨。她为何始终不明白,姐姐的事从来不须她来越俎代庖?当初的婚事亦是如此,如今的子嗣之事亦是如此。她总是口口声声为姐姐考虑,但做的却都是伤害姐姐的事。
“若非她也是打从心底这么想的,怎么可能在短短时日内便能与沈清如此熟稔?!”张峦冷声道,“皎姐儿行事一向有自己的主张,何须她借着替她打算为名,胡乱干涉她的生活?伤了她的心不说,还给她带去了一个居心叵测的宫人,甚至可能会引来各方流言蜚语!!皎姐儿好端端的名声,说不得都被她尽数给毁了!”
“别人家的母亲只恨不得将女儿含在口里捧在怀里,生怕女儿的名声受到影响。可她倒好,生怕女儿过得太舒服,不给女儿找些麻烦便不罢休!明知女儿是堂堂的国朝皇后,女婿是国朝的万岁爷,她竟然还敢将手伸得那么长!!”
说句不客气的话,扰乱宫廷,教唆混淆皇室嫡庶血脉,这可都是实打实的罪名。若非金氏是皇后的母亲,沈清是皇后的表姐,她们俩做出这样的事,足以连累全家抄家流放了!这样糟心的亲眷,对皎姐儿来说,倒不如没有呢!!
“父亲,皇帝姐夫专程派了两名宫人看管她们。母亲现如今依然住在正院里,只是不许进出,形同软禁。为了防备万一消息走漏,沈清表姐也被关在了咱们家。我在正院附近挑了个跨院给她住着,同样不许进出,也不许传递任何消息。”张鹤龄道,“沈清表姐的相公儿女也来过了,都被我暂时扣下了。”
“他们极有可能是知情人,扣下来也好,不亏待他们就是了。”张峦沉吟片刻,“你姑父姑母有何想法?”
“姑父姑母之意,便是按姐夫与姐姐的谕旨行事。无论是甚么处罚,他们都能够接受。因为他们早已劝了沈清表姐许多回,她却一意孤行,他们对她已经彻底失望了。这回也算是她自作自受,得了足够的教训,总比日后行事越发肆意无状好些。”
“今日他们已经来过了?”
“他们每一天都会过来,宽慰我和延哥儿,也会替我们处置些家务事。偶尔会去看看沈清表姐的相公儿女,倒是从未去探看过沈清表姐。姑母特地见了母亲几次,出来后脸色都有些不太好,想是与母亲闹得很不愉快。”
“……”张峦沉默片刻,“明日一早,我会入宫觐见万岁爷与娘娘。他们若来了,你便将他们留下来。到时候,我也好将万岁爷与娘娘的意思直接告诉他们,他们亦不必每日都提着心了。”
张鹤龄垂下眼:“爹,去见一见母亲么?”
“不,眼下我不想见她。”张峦涩声道,“我怕见着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若是她始终不知悔改,也没有甚么好见的了。”他本以为妻子已经渐渐改好了,却没想到她依旧如此自以为是,依旧借着“疼爱”为名如此肆无忌惮地伤害女儿。或许从她的想法而言,自己是一腔好心却被当作了歹意。可这种毫不自知的伤害依旧往女儿心里狠狠地划了一刀,并不比刻意为之的伤害更轻一分。
“爹……”在旁边觑着父兄脸色的张延龄终于开口了,眼巴巴地望着自家父亲,“昨天晚上,我梦见姐姐哭了,哭得很伤心。我很想见姐姐,明天能跟着你进宫去么?我们都有好几天没有进宫念书了,哥哥说最近都不许去……”
闻言,张峦只觉得心中钝疼,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明天你们先进宫去读书,我独自去见万岁爷和娘娘。若是娘娘精神尚且不错,你们后天再去见她。”明天帝后或许有些话要与他说,并不适合小家伙在场。
张延龄只能闷闷地应了声是,张鹤龄犹豫片刻:“母亲是以突发急病为由送回府的,所以我便以侍疾为借口在家里待了几日。若明天便进宫伴读,那不是意味着母亲的病即将痊愈了么?若是有心人前来打探该如何是好?”
“只管说她的病情确实有所好转,且我已经回府了,是我让你们不可荒废了学业。”张峦道,“若是聪明人,便不会缠着你继续查问下去。如果有追问的,那便说明对你姐姐太过关注,将此人及其家族暗暗记住即可。”
“是,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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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张峦便进了宫,在乾清宫的西暖阁里等着朱祐樘下朝归来。却不想,因朝务繁忙,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皇帝陛下的踪影。这时候,肖尚宫奉皇后娘娘之命,将他请到了坤宁宫。
见到女儿后,张峦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记忆中的女儿一直是那般娇俏动人、生气勃勃,怎么可能像如今这般神情晦涩,浑身都带着浓浓的倦意?单看她的面容,便觉得似是笼罩着一层病气,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病倒一般。
“臣见过娘娘。”见到这般模样的女儿,张峦的眼眶禁不住有些发酸,忙上前行礼。
“爹爹不必多礼,起来罢。”张清皎道,亲自将他扶了起来,吩咐宫人给他看座,“爹爹是甚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遣人来告诉我一声?若不是乾清宫的小太监机灵,说爹爹在西暖阁里等了好一阵,我还不知道爹爹竟然进宫了呢。”
“昨日傍晚才回京,来不及告知娘娘。”张峦回道,“今儿一早便入了宫,本想觐见了万岁爷之后,再来探望娘娘。”想来,皇帝陛下之所以不告知女儿,是想给女儿一个惊喜,也好教她稍稍开怀一些罢。作为体贴的岳父,他自然不能拆穿他的用意。
张清皎也猜到了父亲之所以能这么快便回京,必定是朱祐樘派了人去兴济。说实话,她见到父亲后,确实很惊喜,毕竟已经将近三载不曾相见了。而父亲给她的感觉也一直如旧,眼底唯有对她的关怀与担忧,唯有对她的疼爱与信任,或许还增添了些许愧疚。可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与父亲无关。他之所以愧疚,许是觉得并未看管好母亲,也并未保护好她而已。
“爹爹在兴济过得如何?伯祖母她们都还好么?听说爹爹会将伯祖母接到京城来奉养,打算何时让伯祖母进京呢?”
“自然是过得不错的,伯母她们也都很好。最近瑜姐儿与璧姐儿先后诊出了身孕,喜气冲淡了伯父孝期里的郁气,大家都替她们觉得欢喜。瑜姐儿和璧姐儿还约着去城郊上香,一同为娘娘祈福。”
“她们真是有心了。”张清皎点点头道。张清瑜与张清璧姊妹在她的印象中已然越来越浅了,毕竟彼此的生活离得太遥远了,这辈子还不知她们能不能有机会再见。
张峦又接着道:“不过,这回来得有些急,我便没有奉着伯母一同赶路,免得她老人家身子骨受不住。伯母会在老家再待上几个月,八月或者九月进京。到时候你大哥会奉着她入京,将纯哥儿也带过来,好教纯哥儿进书院念书。”
“选好了哪家书院么?”
“就是峘哥儿读的那家,据说先生的学识都颇为出众。按我说,若是你大哥得空,也应该入书院好好念书才是。只是族中那些庶务总得有人打理,他又觉得自己或许没有考举人的资质,便一心盼着纯哥儿日后光宗耀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抓完虫啦~
爹很久没有出场了,所以给了他足够的字数_(:3∠)_
第222章 心病难医
听张峦娓娓道来亲眷们的近况, 张清皎脸上不自禁地浮起了浅浅的笑意。原本缭绕在她周围的郁气也消减了许多, 顾盼之间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神采。肖尚宫与沈尚仪禁不住含笑对视, 暗道万岁爷将国丈请回京果然是一着妙棋。
“大家都过得不错,怎么娘娘却面带病容呢?”说着,张峦话锋一转,忧心忡忡地道, “尚医局与太医院可给娘娘请了平安脉?脉象如何?”
张清皎低低一叹,轻描淡写地道:“他们倒是每日都过来请脉, 不过是说情志有损, 忧思伤身罢了。我也知道, 这是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每日喝那么些苦药汤子, 其实只是治标不治本。”
“娘娘既然知晓这是心病,那是否能与臣说说,心病因何而起?”张峦接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