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

  两人非说没事,“都不要的。”
  老三给了十块钱,“就当我是从旧货市场买的吧。”
  这两口子知道了,何小婉那里肯定就瞒不住了。
  还没等自己这边把营业许可证给办下来呢,何小婉就听到风声,跑来了。
  “钱呢?”何小婉黑着脸冲老三要钱,“我傻了吧唧的就我最后一个知道吧。你大嫂子知道了,咱们村就没人不知道……人家说给我也捎一条把,我都不知道是啥意思?金老三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啥意思?是不是有啥外道的事……”
  啥外道的事?
  老三不想吵,“这不都是正事吗?”
  “那钱呢?”何小婉伸出手来,“钱拿来我存着。”
  “钱钱钱……”老三压住脾气,“我带那么多货回来,只给了人家定金。这还是我跟人家的关系处的好,人家才肯的。货卖了,把余款给人家付了。又给了定金叫人家给这边发货。这不要钱啊?还有这铺子,不给钱人家叫白用吗?欠了老四的钱,不给行吗?”
  “老四家的钱都还了?”何小婉脸上一喜,想到自己手里攥着的一千八,这钱就算是老三这三个多月赚回来的吧。
  老三点头:“都还了。你要是不放心,就过来,咱住铺子这边。”
  再弄一张架子床拼着放了,也够一家子睡了。做饭的事,根本不用,旁边就是厂子的食堂,也对外营业。实在嫌弃浪费,一个炉子就够了。就放在店铺外面的屋檐下面。出门做生意,可不都是这样凑活的。
  孩子上学的事,叫老四帮着给联系个学校,咱照样给交借读费,也行啊。
  做生意比种地来钱快。
  何小婉瞪眼:“万一赔了,你叫我跟孩子喝西北风去。我跟孩子还在家,隔几天过来一趟。赚了多少你把钱给我,我存起来……”
  那这个小服装店永远都只是小服装店。
  老三的嘴巴张了闭,闭了张,张张合合的,怎么思量都不知道该跟何小婉咋沟通。看着她半晌还是道:“行……行吧!钱给你,你想在家就在家,想到县城就到县城来……”
  吃住这一行的利了,真不把种地那点钱放在心上。
  何小婉又去办公室找林雨桐:“……你三哥那样,就得盯住。这厂里可都是姑娘家,出来的进去的,他那一张嘴没事爱撩拨,有那不知事的姑娘,还不定就被他给哄了呢。你就这这附近上班,帮我看着点……”
  这事真不是我的责任。
  林雨桐就说她:“镇上有啥丢不下的东西?养猪场的工作不去就不去了,等真出了你说的意外,回去再想上班有我呢,你怕啥?想去再去呗。家里的猪,地里的庄稼,都给你娘家,你妈现在还都下地呢。收了庄稼你不要不就完了。有啥扔不下的,非得守着那一亩三分地的。来了两口子有个换手的人吧。我三哥要取货订货,去趟银行存钱,你说这店谁给看着?是不是还得雇个人。卖女装的,再找个女人看店,这来来去去,进进出出的,你瞧着不别扭?要不放心,你就自己来看着。店里的东西,叫人家看着,你放心啊。该卖二十五,人家卖了三十。只给你二十五,这五块钱到人家手里了,咱还不知道。一天不多,就这么空里昧下个三五块钱的,是不是比你辛苦一个月挣的多的多了。”
  这个账这么一算,好像是有道理啊。
  倒时候钱没了,人没了,那才真冤枉呢。
  她大腿一拍,“行!我这就回家收拾去,过两天就搬过来住。”
  雷厉风行的不行。
  临走的时候又说:“咱那大嫂子,我恨不能把她的嘴给堵上。如今都知道我家老三在外面挣了钱了。得亏没回去,要不然这借钱的跟打听路子的,能把家里的门槛给踏平了。”
  这么一耽搁,下班的时候就耽搁了一点时间。
  四爷在车里等着呢,“怎么?单位有事?还加班?”
  没有!
  林雨桐就把跟何小婉说的话说了,然后四爷又笑:“你别好心办了坏事。”
  就是怕这个,所以林雨桐对人家两口子的事从来都不多嘴。要不是何小婉叫自己看着老三,今儿也不会说这话。弟妹看住大伯子这叫啥事?自己哪有那时间?况且男女那点事看的住吗?能看出苗头的时候肯定是已经晚了。
  回家后,一进客厅就发现气氛不对。
  清远老实的站着,清宁跟个小老师似的,坐在沙发上腰挺的直直的,“……怎么考的?期中考试数学才考了八十九分……”
  第1046章 悠悠岁月(63)三合一
  咋才考了八十九分呢?
  这不科学。
  清远这孩子,没叫跳级,但整天被清宁带的,最基本的加减法还是不会出问题的。
  两人把大衣脱了坐过去,林雨桐先把卷子拿过来,摸摸儿子的头,“没关系的,没考好也没事。”
  谁还没有个粗心大意的时候,是不是?
  不能要求个个孩子都跟清宁那脑袋似的,那才真是强求了。
  接过卷子,卷子上不勾对号,只在错的上面打着大大的红叉叉。
  这种老师其实也有点那啥,满卷子只看见叉叉,小小的填空题都给打着老大的一个叉叉。看孩子这用橡皮擦的痕迹,肯定最开始不知道他是哪道题错了的。
  后来挨个又算了一遍,才把错题自己找出来了。
  再看做错的题。
  填空错了的这道,不能怪孩子。
  如今的卷子都是老师手刻出来的,这道题里的数字原本大概该是0,结果印卷子的时候上一行的字带了勾滑下来了,这0有点看着真像是6,孩子当成6算的,自然就错了。
  这种问题等以后不用老师手刻卷子了,自然就能杜绝了。这个空扣了一分,没关系。林雨桐问清远是不是这个原因造成的错误,清远连连点头,“就是6嘛,我们班都错了。老师都给叉叉,说看不清楚咋不问老师呢?可能看清楚是6咋问老师吗?我们又不知道那原本是0.”
  好吧,这话有道理。
  然后再错的就是看图写列式的题了。十分的列式计算全错了。
  有一道题是这样的:画了两排的苹果,上面一排,下面一排。每排都是五个。
  看着这个图列式字。
  孩子写的是两个五相加等于十。
  这没错啊。
  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老师给的正确答案是五个二相加等于十。
  所以错了!
  每题两分,五道小题全是这种错误,一分也没得到。老师给这道题的前面画了一个大大的零蛋。
  一共扣了十一分。
  清宁看明白了,皱眉道:“想叫学生这么添,那出题就得严密嘛。你给这竖着摆放的苹果中间划上一条虚线,人家就知道你这是分了五组嘛。啥都没划,那这题怎么答都是对的。”说着还问清远,“你们现在是哪个老师教的?”
  很看不上的样子。
  “云老师……”清远丧气的很,“改错得改一百遍,我得疯了。”
  一百遍?
  得把那种五毛钱买来的那种一百页一本的白纸暗格子本子写完一本吧。
  疯了吧。
  清宁跑书房拿零散的白纸出来,“走,姐帮你写。我画图,你填数字,一会子就完了。”
  这回林雨桐和四爷都没拦着。
  老师有时候也不是完全都正确的。
  说是一会子其实弄完也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很晚了,林雨桐叫姐弟俩梳洗了就去睡。
  她自己把页数数了一遍,发现只有九十七章,还默默的模仿着孩子帮着补了三页给分开夹在里面,然后用订书机子给装订起来了。
  四爷下来瞟了一眼帮孩子作弊的桐桐:“……”算了,权当没看见吧。
  有啥办法呢?
  林雨桐总不能又炮轰一次老师去。这种现象不是个别现象,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
  按照阳历算,如今都是十一月抵了,一进入十二月,各个单位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当然了,四爷这招商的,今年的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不管是大笔投资还是小笔投资,总得划拉来。一开年四爷准备用‘外资’建果汁果酱厂。这个资金一到位,明年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而林雨桐呢,被建筑公司催账了。
  人家说:“林局啊,只要把后续的账给咱结了。车还给你还不行?”
  几千块钱的车,都旧了,林雨桐不知道那么没出息啊。
  “钱肯定给你们,月底吧。我得把这边的账目清理完是不是?”林雨桐没打算跟人家耍无赖。
  “这可说死了啊,不兴再该了。我那那边好几百口子等着吃饭呢。”这位经理真是把姿态放的低的很。
  林雨桐就说:“你哭穷来了是吧?今年是有不少单位日子不好过,但这不包括你们啊。今年咱们县多少工程,可不都是你们承建的?知足吧!”
  “快拉倒吧。”这位往前坐了坐,跟林雨桐算账,“当然了,你跟金局这说话办事那是没的说,说了年底给,这话从来就没变过。可那帮孙子,真他妈是孙子。你就说电机厂吧。资金到位了吧,没问题!几个厂子合并一个厂子,这边要把县里的电机厂往大的扩建,还得翻新一遍。人家说了,你们只管弄,到最后咱们结账。没问题啊对不对!咱都是公家对公家,出不了事的。结果呢,开工的时候说是完工了结算,完工了又说试用完了再给,之后又是各种的给我拖。他们没钱吗?说实话,那电风扇可都是金局给争取来的项目,卖的好着呢。没钱吗?上个月,人家电机厂添了五辆车。领导一人一辆座驾,肥的都流油了。我这边几万块钱给我结不了。我这手底下要吃饭不说了,这原材料也是从人家供销社给赊欠来了。人家找我要债呢。你说我不催他们催谁。可催了也没用。我都想好了,这个年底他们给就罢了,不给我就直接用工程铲车,直接把车给我拖回来。不拿钱来,对不住,车扣住了。”
  说着,又对林雨桐笑:“对不住啊,气的狠了,在这里跟你屁叨屁叨的发牢骚呢。”
  林雨桐似笑非笑:“你这话就是说给我听的。什么发牢骚呢?行了!给你一个定心丸,十二月二十,早上八点半,准点的,把你们的会计都叫上,咱们把账目审核了,该给你的一份不差你的。”
  “哎呦!我的林局大妹子。”这位站起来就鞠躬,“你可是救了我的命了。我跟你说,人家供销社可是说了,我再是不还债,我们家去他们那连一包盐都买不到了。”
  扯犊子!
  “没人去供销社买这些东西了。不是看他们的脸买东西的年月了。”
  说笑着,把人送走了。
  卫生局这边呢,也是入了冬,都差不多搬到去年新盖的家属楼去了。
  林雨桐一再说,装修完别急着住,晾上至少半年,不在乎那点时间。这么一耽搁,可不到了供暖的时间了。为了今年这集体供暖啊,林雨桐也是没少花心思。如今家属院是自己烧锅炉供暖呢。碳这些东西,都是单位出。各家是不需要缴纳供暖费的。
  这待遇,在县里绝对算是好待遇了。
  不知道多少人羡慕。
  像是以前的老单位,住的虽然是单位的房子,可也都不供暖呢。以前是单位给供,现在单位拿不出去钱来,就自己想办法吧。
  有些人家冬天那日子难捱的还不如在农村。在农村至少现在不缺柴火了。只要人勤快,家里的炕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是暖的。灶膛里的火也能二十四小时不灭。
  不会觉得暖和吧,但至少不会冷。
  清宁回来就说了:“我们班好些同学,手都冻烂了……青青紫紫的,特别可怕。”
  冬天孩子带的都是那种棉袖筒,圆筒的形状,手塞在里面。可写字的时候还是一样得拿出来。教室里没有暖气,要是老师舍得的话,还能给教室弄个蜂窝炉子。
  “我们老师叫我挨着炉子坐。”被老师另眼相看已经习惯了,“每天下课我跟前就围着一群人,过来烤火。可我们老师太抠门了,炉子封的严严实实的,就我还能感觉到一点热乎气。”
  煤球是要钱买的,你们那点班费够买多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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