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说吧,什么事?”林雨桐坐在副驾驶上,扭头问后面坐着的孙奎。
  因为事情隐秘,四爷连司机都没带,是自己开车的。林雨桐问了,他就不插言了。
  孙奎坐在车里大喘气,“这车里安全吗?”
  “安全。”林雨桐回答的斩钉截铁,自己和四爷的地盘要是再不安全,真想不到哪里会绝对安全。
  “我又接到电话了。”孙奎打了一个冷颤,“还是那个人。他说有个好生意问我愿意不愿意做,我说不会做生意,听那意思他有些不高兴。”
  林雨桐皱眉:“这个人对你很了解,但是你又认不出他的声音。你想一想,有没有那种人,他在你身边,你没把他看在眼里,但是他却有机会认识你了解你。”
  “这……”孙奎瞧了瞧脑袋,“这可就多了。司机、厨子、保姆、保洁员、园丁、老师、同学、甚至是一些常驻酒店的服务员、还有些小明星、模特……这细数下来,人可口多了。上哪找去?”
  那你这看不到眼里的人也未免太多了些。
  四爷突然出声道:“最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特殊的事情?”孙奎烦躁的挠头,“每天吃喝玩乐,实在是想不起有什么特殊的。”
  “不可能。”四爷扭头朝后看了一眼,“对方想着将你拉下水,既然敢再给你打电话,这必然是有一定的把握能拉你下水,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再想想……”
  他妈的真没有!
  孙奎都快被问疯了,好半天才道:“唯一一件比较特别的,就是赌钱输的有点多,从来没输过那么多。”
  “输了多少?”林雨桐问道。
  “二十三万。”孙奎肉疼的道,“要不是你们上次给我预留在酒店的二十万,只怕这次真欠债……”说着,他就愣住了,“难道他知道我输钱了……”
  甚至是给你下套叫你输钱的。
  四爷和林雨桐对视一眼,两人觉得这次摸到边了,不由的问道:“你跟谁一起打牌的?”
  第847章 奇爸怪妈(43)三合一
  “范姨。”孙奎脸色变的有点难看,“是范姨叫我陪客人打牌的。”要不然能输了还不吱声吗?
  范姨?
  林雨桐反应过来了,“你是说范颖吧?”
  孙奎点点头,“你说她叫我陪客人休闲,我能推脱吗?”再怎么说也是后岳母吧?董双双那姑奶奶能怼人家,但是自己没有这个底气的。陪客人玩玩而已,谁能想到他妈的这伙子来真的,一场下来真输了那么多。
  林雨桐扭头又打量了孙奎一眼:“不对啊!要是你听了范颖的话陪客人的,输了钱不管是找你爸还是找你老丈人,这点钱都能给你报销吧。”正常的接待费用嘛。“你怎么会舍得把你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的?而且垫上了还没告诉家里人,没跟家里邀功请赏。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吧。”
  孙奎一噎,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本来就是在酒店里打牌嘛,范姨后来走了,就剩下四个大老爷们,这男人嘛,在一起吃喝玩乐,少不了女人吧。叫了两个外围女,这不好叫家里知道。更不好叫老丈人知道吧。”
  照这么说,那这个范颖是挺可疑的。
  四爷插话问了一句,“听说范颖好赌?”
  这个林雨桐知道,去年在奥门输了一千多万,是董双双亲口说的。
  孙奎哧的一笑:“何止是好赌?听那些人的话头,范颖可不止是好赌,都快成滥赌了。去年输了一千多万,我那老丈人就停了她的信用卡银行卡跟一切能支付的卡。只按月给她发生活费。跟我一个级别的,一个月三万。想买什么衣服化妆品我那老丈人会打发秘书跟着,替她付款。但没收了她独立支付的权力。”
  “连花钱的资格都取消了,能叫她出面接待客人吗?”林雨桐问了一句,“这些客人是她的客人,还是彩凤的客人?”
  孙奎‘嘶’了一声,然后一拍脑门,“我这脑子,可不就是这个道理。我是上了这娘们的套了,我靠!如今连我这二十万都看的上眼,我看她是穷疯了。”
  她不是穷疯了,只怕是没钱走了歪路了。
  四爷将车停在一处湖边,这里没有什么人,远处都是建筑工地,还算是清净。将车窗摇下来透气,这才扭脸看孙奎,“范颖身边有什么人?亲近一些的。不管是亲戚朋友还是身边的工作人员。男性,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身高一米七八左右,你见过他,但印象里却没有跟这个人说过话……”
  “啊?”孙奎脑子卡机了半分钟,这才有点反应过来了,“你是怀疑那个音频上的人是范颖身边的人?不可能!范颖那女人脑子没那么机灵,也没有那样的胆子。”
  谁告诉你范颖就是主谋了?蠢人才好利用呢。
  林雨桐皱眉瞥了孙奎一眼,“叫你想你就想,哪那么多废话?”
  孙奎烦躁的挠头,“范颖的娘家……没人!她妈改嫁了,那边老头子的儿女又不爱搭理她,人家各自都有事业产业,在国外的时候比在国内多。那她除了董家这边的亲戚娘家是没有什么亲戚的。董家这边……大多数亲戚都跟我那在国外的正牌岳母联系的多,看不上第三者插足的她……我没见这边有什么跟她关系亲近的人。至于朋友……女性多,基本没男性,要是有异性朋友我老丈人也不能答应,她也不敢。身边的工作人员……家里的保姆是女人,园丁我没听过说话,但是老头都五十多了,在董家都十多年了,老实巴交沉默寡言的,应该也不是。还有什么人……对了!还有司机司机,家里的司机就那两三个换班,以前董双双喝醉常叫司机接她,这几个人我都见过,也肯定都说过话,我保证没有那个声音……保镖属于我老丈人管辖,这些人管理严格,肯定不是!那这……我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人。”
  四爷没着急,只提示几句,“你再想想,是不是还漏掉什么人了?不着急,你慢慢想,这个人你连声音都没听过,应该是没接触过,但是肯定见过面。”
  没接触过,却又见过面?
  孙奎抓耳挠腮,好半天才想起什么似得一拍脑门:“……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只不知道是不是?”
  “你说!”林雨桐递了一瓶水过去,“喝点水,不着急。别慌!别紧张!”
  孙奎拧开水咕嘟咕嘟灌了半瓶,“我不确定是不是……就是去年吧……大概就是去年范颖从奥门输了钱回来没多长时间……那时候我跟董双双还没订婚……但是那时候董成是想拉拢我爸的,常不常的主动示好,邀请我爸去他家坐坐……还常不常的叫董东给我打电话去玩,就是那种看起来世交的样子。我有时候不愿意去的,在那边又不自在。那次好像就是董东打电话,说是他爸叫他给我打的,说是空运了新鲜的金枪鱼来,又专门请了高级日料店的主厨,我这才去了。当时我一进他们家的大门,跟两个人走了个面对面。这两人我没见过,当时看过了就算了。后来到了董家,觉得董家的气氛不是很好,才找空子问了董双双。你们知道董双双的,她心里向来是藏不住话。尤其是关于范颖的,只要不是好名声,恨不能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原来那两人是范颖的客人,一个是范颖给家里新换的家庭医生,一个是这个家庭医生给范颖推荐的私人健身教练。董成觉得请一个男性的私人教练到家里不合适,所以当时的脸色就很不好看。后来,那个私人教练就没再出现过,但是那个医生却留了下来。最近还见了,一周都要给董家人做一回常规的体检,上次还给我检查了。但声音却不是音频上的声音,年龄大概三十七八岁,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叫陈开文,以前在济仁医院任职。至于那个健身教练,我只有一面之缘,没听过他说话。年龄也就在三十五岁上下,身高在一八零左右,倒是符合这些特征。可是那人只在董家出现了一次。跟我算不上熟,对我的情况……”
  可他是陈开文推荐给范颖的。证明陈开文跟他十分熟悉。
  “董家原来那个家庭医生呢?”四爷又问了一句,“是董家人解雇了人家,还是人家不干了?”
  孙奎摇头,“这我却不知道了。”
  林雨桐明白四爷的意思,要是范颖主动安排了陈开文这个人,那么之前的医生很可能就是她借故解雇的。如果证明了这一点,就差不多证明这个新来的家庭医生很有些问题。
  于是她补充问了一句,“知道之前的医生叫什么?在什么地方任职过吗?”
  孙奎又摇头,“谁有功夫在乎这些个?”
  这倒也是。
  看来还得查!
  两人对视了一眼,四爷就将车窗摇上,发动车子掉头往回走。
  孙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说……这下面可怎么办才好?再打电话给我我该怎么办?”
  “没事,在你不缺钱的时候他们拿你也没办法。”林雨桐哼笑一声,“就是这一回别钻到人家的套子里去才好。”
  “那是!那是!”孙奎尴尬的一笑,“我说他们这是想干嘛?”
  “那得查查才知道。”四爷不可能跟他交底,“你最近就在剧组混着吧。过段时间事了了,你想怎么着都成。”
  等到了地方把孙奎放下车,车里就剩下两人的时候,林雨桐才道:“我怎么听着,这像是个新团伙。”给平遥卖命很可能是想用平遥的销售网络。如今平遥出事了,孙奎这种小喽啰他们都开始算计了。可见也是着急了。
  “医生嘛……”四爷沉吟了一瞬,“中学化学老师都能用土法制du,更何况是医生。这个陈开文还真是有这个能力和条件制那玩意的。”闹不好这新型du品就是他的杰作,“你忙你的去,这事我在暗中查一查……”
  可还没等四爷去查呢,孙奎却打来电话,“……刚才我试探着叫董双双叫家庭医生看看,她最近有点上火嘛,说了她也不会怀疑。谁知道她说陈开文辞职了,说是去了美国,一个小时以前的飞机……”
  随后四爷托人弄来一份跟陈开文同班机的人员名单和资料,叫孙奎一一辨认了一遍,才确认下来,其中一个三十四岁的叫宋成功的男人,就是那个私人教练。如今跟着陈开文一起去了美国。之后又在宋成功工作过的健身房找到了他带着学员做运动的视频,听着他喊节奏的声音,虽然只是‘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这样的节拍,但声音是不会错的,就是那个音频上的声音。
  虽然没抓住这俩人有点可惜,但是至少知道这事并不是他们特意针对林雨桐。只是他们想拓展市场事赶事赶上了。市场上出现了那么个东西,必然是受到暗地里那些靠du为生的人的关注的。人家大概也在查这两人吧。
  “林博上次跟我说这里面的水深,我就知道大概抓不住了。”四爷倒没什么遗憾,“我已经把资料偷偷的送给相关部门了。剩下的就不关咱们的事情了。”想管也管不了。碰上了查一查,碰不上自己又没有调查的权限,在法制社会,就是犯人那也是有人权的。私下里调查人家,这要是普通人对方察觉不了就算了,可那些是亡命之徒,神经敏感着呢。“只剩下这个范颖……”
  林雨桐摇头道:“要是尝到了这里面的甜头,她只怕是难以收手了。”这东西可是暴利。“而且她能接触到一些高收入的人群,比如一些演员艺人……当然了,这些人里面有一些本身就是瘾君子……暗地里叫人查一查,祸害能除一个算一个吧。”反正这个女人也不是很精明。
  这事到这里林雨桐觉得基本就插不上手了。她也不是缉毒警察,使不上力的。自己的生活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更何况这边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这戏用的是大导演,大导演后面是有一整个精英团队的。所以需要林雨桐操心的事其实不多。除了当替身去下厨,剩下的还真没别的。她差不多的时间都是在剧组当挑刺的,那个谁谁谁,昨天你的头饰是在左后方的,今儿怎么弄前边了。那个谁谁谁,你昨儿没带耳环吧?那个谁谁谁,你袍子里面的裤子跟昨天不是一个颜色。这些都是很容易就穿帮的地方,她碰上了就叨咕两句。没几天,人就送一外号‘纪委书记’。管的也太严格了。
  但说实在的,剧组的气氛却很好,不管大小演员,少有说怪话办怪事的。林雨桐说这是大导演的功劳。陈导说不管谁拍,要是都跟你似得好吃好喝的伺候,好地方住着,那不管是谁都没有意见。
  反正不管为了什么,这个美食还是在一定的圈子传开了。没杀青之前,都不敢把拍摄的花絮往出放的,这里有个法律的问题。所以别看拍摄第一天闹的就挺热闹,但是还真没有在网络上传开。知道的都是一个圈子之内的人。比如说一些跟陈导合作过的导演编剧,还有一些知名的演员。陈导会在微信上说:明天我们要拍摄宫廷点心了,期待!
  然后第二天哗啦啦来一群吃点心的。当然了,人家不白吃,名导和影帝影后给你当群演够不够格?林雨桐都不敢想,这片子要是剪辑出来,随便露一脸的镜头出来的都是名人,会达到怎样的效果。只凭着这些脸,“不火都不行。”陈导是这么说的。
  林雨桐却觉得,这就是利润分成的好处。陈导要分成的,当然是盈利越多越好了。他这才奋力的吆喝呢。她这么跟姚老打趣陈导,惹的陈导哈哈大笑,“就是么!钱可是好东西!谁也不嫌钱多。”
  转眼天就热了,厨房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穿着厚厚的戏服在锅灶边站一天,火烤着,蒸汽蒸着,饶是林雨桐天天晚上用泉水泡着,还是长了痱子。这都是多少年都没有过的事了。
  四爷拿着爽肤水给林雨桐背后抹了一遍,“这可不行。明儿给你们加几台空调。”
  关键是厨房没地方放。
  “再撑一撑,撑一下就过去了。”林雨桐痒止住了一点,穿着小背心热裤躺在榻上不愿意动弹。翻了个身,还是觉得背后痒痒,要伸手挠,四爷一把抓住了,“别挠,抓破了更难受。”他手伸进去用劲搓着。
  正搓着呢,门被推开了,朱珠的声音传来:“桐桐……”
  然后林雨桐和四爷回头,正跟朱珠的视线对上。关键是四爷的手还伸在林雨桐的衣服里面呢。
  还不等两人反应,又探进一个头来,“怎么不进?”林博进来了。
  大夏天的,就是当爸的进闺女的屋子也得先敲门,所以他没进来,只叫当妈的先进去。可这当妈的竟然愣在当场不往里走了,他这探头一看,瞬间就炸了。
  朱珠个脑袋后面长着眼睛似得,伸手一勾,就圈住了林博的脖子,然后堵住嘴给拉进去,重新把门关上了。
  四爷面不改色的把手拿回来,“快请坐吧。”他顺手把爽肤水往桌上一放,然后去倒水。
  林雨桐尴尬了一瞬,然后就左扭右扭的,朱珠一到跟前就看到闺女胳膊肩膀露出来的脖子下面的一节,都是痱子,“我的天啊!怎么成了这样了?”然后叫林博,“你别叫嚷,想把人都招来?你看着孩子身上?”
  林博看了一眼就马上打电话叫医生,林雨桐不让叫,他只不听。对四爷也没好脸,就算是有缘由,那这剧组还有这么多女人呢,怎么就非得你来?成了这样了也不知道叫医生,我能放心把闺女交给你?
  “西医对痱子还不如中医呢。再说了,医生赶过来就半夜了,我这累了一天了,不想半夜折腾了。”林雨桐没刚才那么难受了,这才接过四爷递过来的一杯桃叶汁子往脖子上抹了抹,“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
  朱珠点了点林雨桐的额头,“不放心你,还能为了什么?没良心的。”说着又对四爷笑,“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了。”
  四爷谦和的笑笑。林雨桐见他在这里挺尴尬的,就使了个眼色过去,“你先回去歇着吧。我这边没事。”
  “两小时抹一次别马虎。”四爷指了指那桃叶水,“痒了就抹。”
  四爷这一出门,林博就跟着出去而来,大概是想找四爷好好谈谈。
  朱珠似笑非笑的瞥了林雨桐一眼,“不听话了吧?”
  “没有!”林雨桐不可能刺激两人敏感的神经,“您去洗澡,今晚跟我睡里间,我爸睡外面吧。”
  这就是避而不谈了。
  却说林博跟四爷去了对面的厢房,话还没说两句,话题不知不觉就被带偏了,“……你是说范颖参与贩du卖毒?”
  四爷递了一杯茶过去,“基本可以肯定。这要是范颖真干了这个,您想彩凤得有多少艺人可能不干净。即便干净,可是这要是爆出来,他们身上没嫌疑吗?”
  这样的结果就是许多艺人被毁了,同时彩凤也很可能就此完蛋了。片子拍了播不了,投资收不回来。股价暴跌,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林博转着茶杯,“你怎么想的?”
  这不是我怎么想的?而是你怎么想?
  “你是想放对方一码,还是想一口吃下它?”四爷问了这么一句。
  林博往椅背上一靠,“这个……彩凤现在跟海纳的形式上完全是不一样的。吃下彩凤容易,可海纳才清理干净,如此一来,非但之前的努力白费了,还可能把海纳拖到更深的深渊里去。所以,在我眼里,彩凤看似一块甜美诱人的蛋糕,其实里面确实裹着du药的。吃下去实在是得不偿失!而且,看着彩凤一步一步往泥里陷,要是别的事情还罢了,偏偏是du。真要看着这么大的一个公司就这么垮了?难难难!”
  “那您的意思呢?”四爷给他添了茶,“只吞一部分股份?”
  好似又不划算。
  “你有什么想法?”林博心中一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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