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身体的每一颗痣
谢淮墨将面条盛进大理石面碗里,端进饭厅。
柔和的灯光下,女人趴在红木饭桌上,已经等到睡着了。
乌黑的头发衬着白净的脸蛋,睡容安宁平和得让匆匆的岁月心惊。
谢淮墨放轻动作,将面碗放到桌上。
他出去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
他已经足够小心,还是惊动了她。
她以手撑着额头,眼神迷蒙地看着他,说,“好了?”声音哑哑的。
谢淮墨看着女人此刻的茫然样子,说,“嗯。”
他想,岁月还是有声音的。
这个叫唐浅怡的女人,也开始容易惊醒。
然而,插进白色花瓶里的蓝色妖姬,从来都不俗艳,是沉淀后的我自安然,管你是谁。
唐浅怡坐直身体,一言不发地接过谢淮墨递给她的筷子,挑了几根,送进嘴里。
谢淮墨站在一旁,低头看着她。
看了一会儿女人安静吃面的样子,心中有种时光洪流席卷而过之后的豁然开阔。
他又去厨房,拿了个500ml的水杯,倒满白开水,端出来,默不作声地放到桌子上。
想了想,谢淮墨说,“我去回几封邮件。”
唐浅怡没抬头,点了下头,“噢。”
唐浅怡慢吞吞地将面条吃完,男人还没回来。
她盯着安静怒放的艳红的蓝色妖姬,发了会呆,将碗洗了,桌子擦了,喝了大半杯水,决定先去洗个澡。
此刻,在她面前是两间卧室。
一家是彤彤的房间,一间是主卧。
她之前住的那间客房,在她的身后。
唐浅怡叹息一声,走进了男人的房间。
推门而入,便闻到那股属于独身男人的独特气息,清冽而干净,带着穿过时光的熟悉感。
可这里分明不是那个逼仄的小公寓,莫名地,她竟然不再抵触,心脏怦怦地跳动。
有多少年了,她的心脏没有感受过如此特殊结实的鼓噪韵律。
唐浅怡站在门口,细细地打量房间。
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一样也没有。
“谢淮墨,我希望咱们以后的房子,主卧就只是睡觉的地方。”
“嗯。”
不必废话的时候,那个人永远简洁,甚至有时只是点下头,表示他知道了。
想着想着,唐浅怡勾了勾唇,往浴室走。
浴室倒是很大,干湿分离做得很好,好到她站在长形浴缸边上,无端端地拘谨。
那么多的开关,让她眼花缭乱,她觉得自己是刘姥姥了——不知道该怎么用。
唐浅怡脱掉衣服,站在花洒下。
人啊,还是喜欢自己熟悉的东西。
选择舒适区,是人的本能。
温热的水流吻过女人身体的每寸皮肤,勾勒每片线条。
男人透过氤氲的雾气,看到的景象,眼神有些恍惚,不确定这是不是梦。
谢淮墨低下头,看了看某处。
不是梦。
多年以后,他再次真实地进入过淋浴房里的女人的身体。
谢淮墨清晰地感受到只是一个念头,身体便热了,肌肉紧绷。
唐浅怡转过身来。
耳边,流水声淙淙。
眼前,男人的眼睛黑得像永夜,是化不开的墨。
温水打湿男人身上的白衬衫,贴合出精壮的身材轮廓,比从前更结实了。
肩膀更宽阔,脊背更浑厚,窄腰有劲,一双长腿也比从前多了点体毛,稍微粗壮了些,肌肉纠结,紧绷绷的,蓄满力量,让她的心脏怦怦地跳。
唐浅怡没有动作。
她甚至没有抬手,去抹脸上的水,就那么看着男人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扔到后面的挂衣架上。
黑色的男士内裤,不偏不倚地扔到她的文胸上。
她的文胸是黑色的蕾丝款。
都是黑的。
又怎么分得清是谁对谁耍流氓呢。
谢淮墨伸手托住女人尖尖俏俏的下巴,低下头。
吻落到女人的眼角。
那里有一颗很淡很淡,不为人注意的小痣。
男人说,“浅,我记着你身体上的每一颗痣。”
唐浅怡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吻顺着眼角下落蜿蜒,湿漉漉的,而水声绚烂。
她一手环住自己柔弱如茉莉花的白雪,另只手却大胆地伸向男人。
谢淮墨的呼吸急促,往前送了送。
他睁开眼睛。
流水进了眼睛,却不妨碍他将仰着脸的女人,看得清楚。
她是腼腆的,或者说,故意摆出防备的姿态,又是大胆的。
而他周身的血液,都因此而沸腾。
唐浅怡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无声的对峙,似乎持续了很久。
谢淮墨将她推到墙上,有力的手臂伸到腋下,将她举起。
“嗯!”
始终未语的女人,伸手抓着男人的肩背,发出急促的喘息。
她的左胸下有颗红痣。
多少个夜晚,他喜欢趴在她的胸口,亲这颗红痣。
人还是那个人,真好。
……
夜华如水,旧人不在梦里。
谢淮墨左手搂着靠着他肩膀的女人,右手无意识地摩挲床头柜。
唐浅怡半眯着眼睛,音色慵懒,“你想找什么。”
谢淮墨舔了下唇,收回手,放在女人肩膀上,“没找什么。”
唐浅怡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他。
谢淮墨由着她看,不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
谢淮墨勾起像吊死鬼一样,挂在床边的被子,盖住女人白皙柔软的身子,揉着女人深凹的腰窝,淡淡地说,“真没什么。”
唐浅怡冷哼一声,“你在找烟。”
谢淮墨反驳,“我没有。我戒烟了。”
唐浅怡直视他的眼睛。
谢淮墨转过头,叹息一声,拉开抽屉。
噔!
男人的后脑勺被女人弹出清脆的声响。
“噢!”
谢淮墨恼怒地回头,瞪着女人。
唐浅怡抱着胸,抬着下巴,冷冷地回瞪,毫不示弱。
男人扁扁嘴,低头,瞅了瞅女人细长脖子下的沟壑,再次回头,继续拉半开的抽屉。
这时,唐浅怡看着男人布满挠痕的后背,都是她为了泄愤,故意挠出来的,而他闷不吭声地受着。
唐浅怡咧了咧嘴,语气淡淡地说,“官司,我不想打了。”
谢淮墨说,“好。”
“至于你妈?怎么私了,我还没想好。”唐浅怡又说。
谢淮墨闷闷地说,“你慢慢想。”反正他皮糙肉厚,只要给吃肉,他忍。
谢淮墨看了眼抽屉深处的盒子,垂眸,沉思几秒后,拿了个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