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所有侍女竖仆都已经远远躲开,不敢去打扰他们。
第86章 生气
半夏在他的怀里睡了很久,中途她醒来过一次,室内的油灯已经灭了。天光未启,室内外一片浓黑,就算她睁开眼,也什么都看不到。眼前一片漆黑,她伸手去摸,摸到身旁温热的身体,屈眳睡梦之中翻身过来,直接一条手臂就把她揽入怀里。
温热的肌肤贴着脸颊,哪怕什么都看不到,那肌肤散发出的暖意,也让她安心下来,酣然入睡。
在自己封邑上,没有郢都里那么多的规矩。
郢都之内,天不亮就要起来入渚宫上蚤朝。而且行车路上都还要小心,楚国律法条条框框,几乎把卿大夫们的言行举止全部框在那里,稍有不慎,就要会行差就错,要被惩罚。
但是在封邑之上,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睡到日上三竿,也最多被家臣们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几眼而已。
屈眳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没有如此放松过了,屈襄对这个唯一的嫡子颇为严苛,只有在此刻,他才能放松一二。
半夏被屈眳抱在华丽,两人此刻都是不着寸缕,温热的肌肤相触,让屈眳倍感满足。他很喜欢和她肌肤相亲的感觉,哪怕什么都没有做,也让他痴迷不已。
半夏任由他抱着自己,昨夜里他精神抖擞,她都不记得自己被折腾几次了。三次,还是四次?反正一次比一次长,屈眳习武,体力让她生畏。反正昨夜她是精疲力竭了,就连哭喊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除了深夜里醒来的那一次,她睡的很沉。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这么晚了。”半夏说着伸手捂住盖在胸前的被子,打算起身。两条长臂从后面伸出来,径自搂住她的腰,稍稍用力,她整个人就又倒了回去。落入屈眳结实温暖的怀抱里。
“再睡一会。”他说着,头颅埋入她的脖颈里,蹭了一下柔软的发丝。
半夏想了一下,两手抱住他,掌心摩挲着他的肌肤。没有半点□□,只是单纯的抚慰。果然屈眳还反过来蹭了两下。和一只奶狗一般。
半夏忍不住噗的笑出来。他的反应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屈眳被她那一声淡淡的笑点醒,猛地从温柔乡里清醒,她柔软的手掌还贴在他的背脊上,如软云一样,给他最温柔的抚慰。
“笑甚么?”屈眳还是舍不得从她怀里离开,只是懒懒问了一句。
“就是觉得,你眼下这样好可爱啊。”半夏说着,忍不住继续抱着他,抱着他还真的和抱住一个大型毛绒娃娃一样。只不过这个娃娃可不会乖乖的躺在她的怀里,会暴起把她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可爱?”屈眳听这词都有些新鲜,他懒懒的在她怀里,享受她的抚摸。肌肤的触摸,格外让他觉得满足,他嗤笑了一下,嘴唇贴过来,和婴儿吸乳一样侍弄她。
半夏呼吸一下就乱了,窜上来的电流瞬间窜过身体,抱住屈眳两条手臂稳不住,一下就滑了下去。
屈眳趁机上来,清晨男子也是勃发难耐,他一把将她摁住,和昨夜里一样,将她连皮带肉整个全部吃入腹中。
嘤嘤啼啼混着年轻男子的调笑从门缝里透出来,外面站着的侍女们,听到这个声响,马上悄无声息的退开,免得打扰到室内的人。
过了好一会,半夏才被放开,浑身上下汗津津的,脸颊上还泛着桃花也似的绯红。
她几乎睡了一整夜才把昨夜的疲劳给养回来,大清早的被屈眳一下就给弄没了。
完事之后,屈眳抱着她,和方才和她对自己做的一下,轻轻的抚摸她的脊背。光滑如缎的肌肤在掌心下滑过。
“你哪来这么多的力气?”半夏终于忍不住了。
她知道年轻男人对这个比较喜欢,可她之前也没有男人,不知道这个年纪男在这上面到底该是什么样。
半夏觉得自己挺辛苦的。
“我也不知道。”屈眳听出她话语下浓浓的委屈,忍不住笑了,抱住她一边笑一边说,“我以前对女子可真的没有半点兴致。”
这话说的真心实意,而且是真的。
半夏想起初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绑成了个粽子,完全不见半点怜香惜玉。在郢都这么久,也没听过他和别的女子有甚么不清不楚的。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她信。
她的腰上依然软的很,休息好一会,终于恢复了一点。让外面的侍女进来给他们穿衣洗漱。
现在外面已经亮的不能再亮了,离正常作息已经太晚了。
“待会和我一起出去田猎吧。”屈眳随意把自己身上擦两下,对那边正在穿衣的半夏道。
半夏把自己埋入衣襟里的长发拨弄出来,听屈眳这么说,毫不犹豫的点头。
在她看来,屈眳就是在封邑上度假的。在郢都里,加在身上的束缚太多了,也只有在外面的时候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
她自然不会反对。
这块封邑,除去田地之外,还有不少的山川河流。屈眳来了就搅和的山中野兽不得安宁。
半夏看着屈眳猎了麋鹿野猪之类的野兽。看的跟在后面的家臣们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见了,想必又有一顿大餐可以用。
“以前我跟着父亲讨伐南越的时候,见过南越人实用一种大鼠。”屈眳跑了老长的一段路,浑身上下全都是亮晶晶的汗水,他大步走到半夏面前,仔细观察她的面色,见她面色平和,没有任何辛苦隐忍之色,才放下心来。
行猎对于女子来说,还是辛苦了点。
行猎的时候,都是屈眳带着人去冲杀,附近的士卒,会吹响牛角把丛林里头的野兽赶出来,半夏就在一旁看。
屈眳担心她无聊,让人去收拾那些猎物,自己过来和她说起跟着父亲征战时候,看到的一些奇闻异事。
果不其然,他一说,半夏立刻就有了兴致,她两只眼睛圆圆的,“大鼠?”
屈眳点点头,“是啊,大鼠。”他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给半夏比划了一下,那大鼠的体态,“长得比普通硕鼠要大上许多。南越人说,此物肉嫩鲜美。”
“那你食了没有?”半夏在心里转了几圈,南越就是日后的广东一带,她去那边去的不多,只知道那边好像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食材,所以听到屈眳说起南越有人吃老鼠,她也不觉得奇怪。
屈眳点头,他看了一下左右,家臣们已经都去收拾他猎到的走兽了。他今日运气不错,猎取到了一头老犀牛,带来的家臣和奴隶都围着那群走兽忙活。
屈眳抬头,见到那边坐着的午。午不和那些家臣们一块收拾那些猎物。他谨记自己的职责,除了自己的主人之外,其他的事,别说去掺和,就是看都不看一眼。
“你去帮忙。”屈眳叫了午一声,嘴朝着那边家臣的方向努了努。
午听到了,但是却在那里没动。
“奴的主人在这里,主人没有开口,奴就不能擅自离开主人。”午答的一板一眼,屈眳看向半夏。
半夏看了午一眼,“那边缺人手,你先去帮忙。”
屈眳忍不住喜上眉梢。他自然不会和一个小小贱隶计较,但是看到半夏还是站在他这边的时候,忍不住心花怒放。
午还想说什么,但是半夏拍拍他的脑袋,让他去帮忙。午就只能去了。
“这竖子倒是护主。”屈眳对半夏笑道。
“你也别老是欺负他,他是个老实孩子。”半夏哪里会不清楚屈眳刚才莫名其妙的吃的飞醋。
屈眳闷笑。
两人坐在草地上,半夏的手掌撑在地上,纤细白嫩的手指在嫩绿的草地间若隐若现,他过去让半夏靠在自己的胸脯上,然后持起她的手仔细端看。
“刚刚说到南越的大鼠了,你和左尹还真的吃了?”半夏顺势靠在他的身上。
屈眳点头,“自然,出征路途上条件艰苦,身上带的肉脯都干的咬不断了,有鲜肉吃,哪里会放过。而且南越湿热,大鼠到处都是,也随处可得,所以不少士卒都去抓了当粮食,父亲知道了,就当做不知道。”
“那时候我瞧见有人食,也忍不住尝了一口,果然和南越人说的那样细嫩,就……”
“就甚么?”半夏听得来了兴致,屈眳闭上了嘴,却怎么也不说了。
半夏两眼一转,“你该别是全都吃了吧?”
屈眳面上有些敛然,在半夏的注视之下,他老老实实点头,“全都食了。”
“此物的确很是美味,一时忍不住,便……”屈眳说着忍不住笑了,“那时候一不小心吃用的太多,还招惹了其他人不满。”
“真的那么美味?”半夏满脸狐疑。吃老鼠对她来说简直不能想象,那么点小东西,别人倒是有可能,屈眳这么一个大贵族,光是想象一下他抱着老鼠肉啃,简直要打个战栗。
“嗯,毕竟多少日都没有吃过新鲜肉食了,何况味道还不错。”屈眳说着,低头“哪日你跟着我去南越,也可以尝一尝。”
半夏吐吐舌头,做了一个恶心的样子。屈眳一手摁住,“不想?”
“我才不要呢。”半夏肩膀被他摁着,肩膀上的力道不大,她伸手一拨,肩膀上的手就被拨开了。
两条手臂直接搂住他的脖子,半夏笑眯眯的看他,“我不想吃大鼠,就吃你今日猎到的那些。”
她手臂抬起来,袖管下落,露出一段白生生的腕子。屈眳低头直直看着她,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眼眸里有光,皓齿洁白。屈眳曲肘握住她的手腕,掌心摩挲她的肌肤,“当真?”
她嘴里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欣喜,半夏点点头,“嗯。”
屈眳大大的高兴起来,也不顾不远处还有人,捧起她的脸在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高兴的亲自去给她准备烤肉。
屈眳打猎在行,可是厨艺上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他卷袖子亲自上场,身边人有心奉承,把麋鹿身上最鲜嫩的肉给他,但是他不久之后就把肉烤成了干柴。
屈眳不死心,连续试了几次,烤出来的都是肉干,连带来的猎狗都不吃之后,屈眳才算是终于认命。
半夏在一旁围观全过程,看到屈眳烤出来的肉,竟然连狗都不吃的时候,笑的肚子痛。
旁人还好说,碍于屈眳的身份,哪怕心疼的都要掉眼泪了,还得陪着笑脸。半夏可真没有给他面子的想法。
见到屈眳垂头丧气的把他自己做的炙肉丢给猎犬,结果猎犬低头嗅了两下,随即满脸嫌弃的转头到一边,简直要笑死她。
屈眳把手里的肉一丢,知道自己是不行了。见到半夏笑的那么开心,他过来一把扣住她的要,手指在腰窝那儿挠了两下。半夏那里长者痒痒肉,他动一下,她就差点笑翻了去。
半夏抬起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那都是笑出来的。
“讨厌。”半夏伸手一下就把腰窝上的手给拍开,她拿下打的有点重,啪的一下打在手上,听着怪疼的。屈眳把手收回来,眉梢扬了扬,半点都没生气的样子。
炙肉最后还是交给下头的家臣们和竖仆们准备的。
屈眳之前烤出来的,肉上乌糟糟的覆盖着一层什么,他自己闻了闻,都嫌弃。觉得就这么丢掉可惜,转手丢给猎犬,谁知道原本亲人的猎犬也不给面子,嗅了几下就满脸嫌弃的走开。
竖仆和家臣们准备的炙肉比屈眳的要好多了,卖相也好。屈眳让人给半夏多弄了些。
吃完之后,带着她在附近走上一圈。
封邑上,还住着很多庶人。庶人也都归属于屈眳,他是这里的领主,不管是土地还是人口,都归属于他一人。
半夏和屈眳乘在同一辆车上,庶人们看都邑大夫来了,纷纷躲避到一旁,给他们让路,半夏扶着车轼,看到人群里有一个孕妇,挺着高高的肚子,很辛苦的跪在那里。她感叹了两下。
屈眳在一旁看到,顺着她的目光一看,顿时有些乐了,“马上就过去了。不会让人费力。”
他说着又道,“甚么时候你的肚子也能鼓起来呢。”
“胡说!”半夏转手就在他身上给打了一下。
屈眳挨了半夏的打,面上笑容更盛。
他带着半夏在外面足足玩了三四日之后,才缓缓回去。
到了门口,他就见到了从郢都来的家臣,家臣是揣着屈襄令他送的书信,赶过来的时候看,正好屈眳带着半夏出去了。书信必须要亲自呈交,不能让人转交,所以家臣也只能等屈眳回来。
屈眳听说是屈襄送来的书信,顿时面色就有些不太好看,半夏看见,“左尹是你的父亲,既然送信过来,自然是要看要回的。”
说罢,她令人带家臣下去休息。
屈眳拆了封泥,把里头的锦帛给抽出来。果然如同所料,屈襄来信,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好事,屈襄知道了他不单单自己去封邑,还把半夏一块带走的事。信中责怪他任性妄为,要他快点让人把半夏给送回郢都。
他把父亲的书信看完,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