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杀心
老兵感到惊讶，夜泽心中更是一阵阵后怕。
就在刚才，夜泽，竟然被刀牙侵蚀了心神，兽魔化了。
………………
封魔师的强大是建立在同等的危险之上的，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兽魔的反噬。
反噬有两种，一种是封印或契约失效，兽魔失去控制，袭击封魔师。这种比较少见，也相对容易控制住局面。但另一种反噬，是既常见又危险。那就是被兽魔侵蚀心神。
被兽魔侵蚀心神的封魔师会完全失去自我意识，变成只知道杀戮的疯子。挽救的办法只有将其彻底击晕，然后利用封魔术将兽魔剥离。由于被侵蚀后的封魔师没有意识和痛感，不论是击晕还是控制，难度都非常大。而且即便最后将兽魔剥离，被侵蚀过的封魔师生还几率也不足一成。就在这一成的生还者之中，也会有大半的人变成白痴。
在夜泽成为封魔师之前，风叔就警告过他这一点，将兽魔封印进身体，被反噬的几率自然更高，夜泽自己也很重视。但在落叶沼泽两年，都没出什么事，慢慢的，也就不太往心里去了。
这主要是得益于夜泽的不死之身。
兽魔反噬是针对精神，但目标却是奔着生命体去。夜泽生生不灭的是生命本元，身体实际上跟死人也差不多。在不能触及生命本元的情况下，兽魔再怎么没脑子，也不会对一团死肉产生兴趣。更主要的，一直在夜泽身体内沉睡那只变异的盾甲，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有它在，其余的兽魔就算触及本元，也很难升起抢地盘的意识。
但夜泽开发刀牙的兽魔技后，就不一样了。
为了提高刀牙的战力应用值，夜泽让刀牙与自己的身体彻底融合，以损耗肌体神经的代价，来换取刀牙恐怖的爆发力。因为融合太过彻底，刀牙意外的触及到了夜泽最本元的生命力。作为敢于越级挑战的另类兽魔，刀牙很难抵御那种诱惑……
第一次施展“电斩”，只是瞬间，刀牙也没有机会。但这次，夜泽仗着不死之身恢复的快，加上恢复时本身的力量也会暴涨，施展“电斩三连”，玩了个连招。
连招的确够犀利，将敌方全灭，但夜泽的心神也被刀牙所侵蚀。
后来老兵的气势唤醒了夜泽的六感，再加上不死之身的妙用，这才强行驱逐了刀牙的意识，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
老兵很是让夜泽忌惮，但夜泽看的出来，老兵对他并没有恶意，只是好奇的成分居多一些。听到老兵问话，夜泽没好气的回道：
“你不是看出来了么？一个半吊子封魔师，来这里跟人切磋切磋，赚点小钱。”
老兵没接夜泽的话茬，有些严肃的问道：“小子，你是不是把刀牙封印在自己的身体里了。”
“是啊，怎么了？”老兵给夜泽的压力不弱于八岐，很有可能是暗金级的封魔师，能看出这一点并不奇怪。夜泽虽然跟老兵装糊涂，但没打算否认这点。
老兵沉声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将刀牙的战力开发出来的，但我奉劝你，刚才那个招式尽量不要再用。不是每次你都会这么运气。”
夜泽心中一凛，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刚才如果不是被老兵气势所激，夜泽还真没那么容易醒过来。但夜泽依然不太明白，老兵为什么会关心他。
“帮你？”老兵愕然，随后哈哈一笑：“小子，我可没打算帮你。斗街是个无法无天的地方，但也有最基本的秩序。你可以清醒的杀人，但老夫却不能容忍一个疯子胡来。入魔的封魔师，少有能救回来的，老夫可没打算太费事。刚才，是想出手将你杀掉的。”
“草！”夜泽对老兵的好感瞬间破灭。
老兵没理会夜泽的态度，微微笑道：“你敢于将刀牙封印在体内，还开发出新的兽魔技，就这么舍弃也有些可惜。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一点，不能一定根治，但多少能克制一下兽魔反噬。”
“你有这么好心？”夜泽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动心了。
好不容易研究出一个大杀招，要是不能用，实在是太浪费了。
老兵没有卖关子，看了看夜泽，道：“锤炼你的杀心。”
“杀心？”夜泽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不让我有杀人的念头？”
“当然不。”老兵摇头道：“杀心，杀人者之心。真正的杀人者，不为杀心所动，不为杀心所控。兽魔反噬心神，利用的也只是你的杀心而已。如果你能达到‘无’的境界，自然就不会有反噬的危险。”
夜泽仔细品味了一下老兵的话，似懂非懂，若有所思。
“今天的话好像说的太多了……”老兵叹了口气，转身背手走回岗亭，喃喃道：“多少年都没这么啰嗦了，今天也算是破戒咯……”
夜泽看着一眼老兵的背影，也是暗自嘀咕：“斗街还真不是一简单的地方。一个看门的老鬼都这么变态……”
夜泽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冲老兵喊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我自己都忘了，你看着叫吧。”老兵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对了，小心那个女人。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那个女人？
夜泽仔细回想了下，弗朗西斯家族的那个么？长什么样来着？好像有点印象。
当时那会他正神志不清的时候，哪里记得清楚。
………………
胖墩们并没有走远，他们也十分担心夜泽的安全。等夜泽寻过去的时候，这帮家伙正撅着屁股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去接应，让夜泽颇为欣慰。
之后，夜泽踢了斯坦屁股一脚，宣示自己安全归来。
进城的时候，那一地支离破碎的死尸并没有让胖墩们起什么波澜。在荆棘丛林的时候，夜泽已经这么干过一次了。这一次，只是人多了点而已。
夜泽从老兵那里取了东西，分发身份牌，并将角斗可以赢钱的事简单说了说，本来意志不是很坚定的家伙们顿时就亢奋了，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怪叫，恨不得马上就参加角斗。
夜泽这才想起来，这帮家伙比自己可财迷多了。
看着夜泽等人进入门洞的背影，老兵摇了摇头，嘀咕道：“这个小子，真是处处透着古怪。希望别惹什么乱子才好……”
…………………………
传闻中，斗街城墙有两百米厚。夜泽这一走，发现是果不其然。在长长的门洞内，夜泽还发现很多暗格。由此可见，城墙应该有很多中空的部分。应该是多年前，用于防卫敌军所设计。只是天长日久，逐渐荒废。
进到里面，房屋、街道应有尽有，跟马尔蒂堡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破败。
而且，行走在街道的人也跟外界不同。要么是目光呆滞行尸走肉，要么是穷凶极恶獐头鼠目……总之，就没有一个看上去像正常人。
夜泽刚刚在门口经历一场杀戮，身上的血气和杀气还未完全散去。要是在一般的城市里，肯定是人人退避三舍的存在。可是，这里斗街。手底下要是没几条人命，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夜泽等人一进城，就被很多人盯上了。
“呦，来新人了？”这是有点好奇心的。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这是嚣张的。
“好多只肥羊啊，不知道滋味怎么样……”这是心理变态的。
夜泽对各种目光视而不见，只顾拿着地图摆弄。他不知道杀心怎么磨练，但眼前这些地痞一样的家伙显然难以作为磨练的对象。只在那琢磨着一会是先去斗场报名，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
夜泽无所畏惧，但小胖墩们可有点吃不消这个。
“老、老师。”莫格林一个劲的往夜泽身边凑：“那些人，那些人好凶，眼神也好奇怪……”
“有点出息成不成！”夜泽一巴掌拍到莫格林的脑袋上，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这么几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就能把你吓到，后面要是真下了斗场，你还不得尿裤子……”
夜泽在这教育学生没什么问题，但那几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可就不干了。斗街不乏强者出没，但夜泽这批人，从哪都看不出强来。尤其是六个胖子，不通元力之人，根本无法想象这几个胖墩墩的家伙竟然是封魔师。
“你他吗的说谁呢？”
“哪来的雏，敢拿咱们爷们开涮，活腻了你们……”
顿时，十几个凶汉就围了上来。
夜泽眼皮都没抬，继续低头看着地图，随口道：“十秒，把这些家伙全料理了。完不成，今儿晚上谁都别想有饭吃。”
“啊？！”
怎么又是这招啊，众胖子顿时夸下了脸。但很快，胖墩们就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凶狠的看向围上来的那些人…………
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地痞流氓，对上六个心宽体胖的黑铁级封魔师，结果不言而喻。尤其是在夜泽百试不爽的饮食威胁下，胖子们爆发百分之二百的战斗力。
这十几个壮汉虽然在斗街里只能算是喽啰一级，可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但眼前发生的事，依然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原本只是几个看似无害的小胖子，怎么一转眼就都变的比史前怪兽还可怕了。
转眼之间，十几个壮汉全部躺下了。平均算下来，每人至少丢了半口牙。
“嗯，表现还行。”夜泽随意的扫了一眼，指了指一条街道：“我们先去斗场报名，然后再找地方落脚。”
夜泽带着学生们离开，留下一地壮汉在地上哼唧。
而其他人，似乎见怪不怪。除了偶尔瞥几眼之外，继续走各自的路，忙各自的事。
在一个拐角处，一个戴面具的女人一直站在那里。夜泽一行走开后，那女人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