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昭亲王想着刚刚风二所说的话, 心中基本已经能够确定那赵寅这次进京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了, 怪不得他那么想要京禁卫的指挥权:“南鹰你让人盯紧奉国将军府, 尤其是赵谦, 也许这次咱们还能发一笔意外之财。”
  南鹰以前就是混山头的, 贼得很, 这赵寅父子进京城来弄军饷, 看来这是准备要发一次大财呀,这个他喜欢:“王爷放心,末将一定盯死那帮姓赵的。”
  昭亲王吩咐完南鹰, 就看向了无宁:“你暂时不要露面,平阳侯府也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无宁这次跟着昭亲王回京,并没有带上钱华贞跟孩子, 不过他答应过她, 会关照平阳侯府一点:“末将知道,多谢王爷。”
  他们来了, 昭亲王也就放心了:“没什么事儿, 你们就先回去吧。”
  “是”
  等无宁跟南鹰离开后, 昭亲王仰头看向夜空, 吩咐隐逸道:“把乐山再加一道防卫, 日后本王不在的时候,不许再随意放些莫名其妙的人上来。”
  “是, ”隐逸应完就隐入黑夜之中。
  五娘抱着小秤砣出了一次恭,刚回到床上躺下, 昭亲王就回来了, 脱了衣裳就拱进了被窝,从身后抱住了五娘,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媳妇,我跟你说我们要发财了。”
  五娘不在意地笑了笑,低声回道:“你每天都在发财。”西北单单金满城跟灵州城每天的商税,就不是小数目,再加上他们自己手里的产业、商队。现在就算没有汇通钱庄这个金主在,他们也能把西北军养得兵强马壮。
  昭亲王想想也是,不过那都是他们辛苦得来的,这次的可不一样:“之前我一直疑惑赵寅为什么敢在京城做下那么大的案子,现在我算是全理顺了。”
  五娘翻了个身,面对着她夫君,皱眉想着:“你以前不是说他想要京禁卫统领之职吗?”
  “对,他的确想要,但没必要灭韩氏满门,要不是我刚好回来,估计黄石青也危险了,”昭亲王让他小媳妇枕在他的胳膊上,圈着她:“今晚底面传来了消息,赵寅的长子赵谦十天前回京了,赵谦是掌管东南军军饷的。”
  五娘看着她夫君那带笑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憋着什么坏:“东南军军饷?”她心里掰算着,突然想到了:“军饷?他们想要京禁卫并不是为了布控京城,而是为了方便搬空大景的国库?他们……他们太厉害,我们怎么没想到?”
  想着这几年他们夫妻两辛辛苦苦地待在西北打仗、建城、谈判,忙得灰头土脸的,才有了今天吃喝不愁的日子。再想想人家赵寅干一票大的,就能盆满钵满了。越想五娘心里越不是滋味,撅着嘴的样子跟小算盘是一模一样:“不行,不能便宜了奉国将军府,景元昭,咱们也去打劫国库。”
  昭亲王亲了亲他媳妇的小嘴,笑说:“我们不打劫国库,那太费力了,咱们半路劫财就行了,比较省事。”
  五娘一想到满箱满箱的金银财宝,心情就美美的:“好,就这样,到时叫上风二伯,让他直接点收,换成银票。”
  “好,听你的,”昭亲王丝毫不去想刚刚被他扔下山的风二的感受,直接就答应了他媳妇了。
  而此时山下,风二抱着凤一的胳膊是怎么都不放她走:“你从哪把我拎下来的,再把我送回到哪里去,不然你就还钱。”
  凤一看着她二伯的无赖样,真的有一种要仰头望天的冲动,她不得不提醒他:“二伯,您有欠条吗?”
  风二看着自家这个傻侄女,心拔凉拔凉的:“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是不是忘了是谁把你们这群小的养大的,是谁让你们吃饱穿暖的?现在你二伯有难处了,你就不能伸一把手吗?”
  “谁让一个家族就你最聪明,”凤一说的是实话,她二伯的确是风家最聪明最会做生意的主儿:“爷爷都说了能者多劳,至于带你上山,你还是别想了,主子都说了不让你上去的。”
  “我……,”风二还想要说什么,不过这次凤一直接上了杀手锏:“二伯,我这几天都能见着米夫人,要不我代你向她问句好?”
  风二放开凤一的胳膊,抽了抽鼻子:“算了,你走吧,我想我这辈子注定要孤独终老了。”
  凤一看了看她二伯,就一晃没人了。
  风二扭头看向身后,顿时就气得跳脚了:“死丫头,竟然软硬不吃,枉我上次还给她金子花。”
  坤宁宫,当最后一撮发落地之时,皇后捻着佛珠,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她便起身脱下那一身凤袍,换上了燕嬷嬷准备好的素衣。
  而立在一旁的燕嬷嬷早已经泣不成声,终是瘫软跪到地上:“娘娘,奴婢已经伺候了您四十年了,剩下的日子,奴婢还伺候您,”说着她就拿起剪刀,开始断发。
  皇后双目饱含泪水,哽咽出声:“嬷嬷,您这是何苦呢?”她已经是无路可走了,韩家已经没了,但镇国侯提醒过她,再加上她父亲的留书,她是必须要回陕州的,她不能让韩家断了根。
  燕嬷嬷含泪笑说:“奴婢跟着娘娘心里才踏实,奴婢是心甘情愿的,娘娘到哪,奴婢就到哪,奴婢伺候您一辈子。”
  皇后闭上了眼睛:“阿弥陀佛,日后你不要再叫我娘娘了,叫我了痴吧,我前大半辈子,都活在痴念、痴妄、痴情之中,好在现在是看破了,舍了这三千烦恼丝,也好落得余生自在,算是值得。”
  景盛帝刚下早朝,还在感慨没有那些找事的人在,早朝是多么的和谐时,刘光就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了:“皇上不好了……”
  “大清早的,你胡说什么呢?朕好得很,”一早上的好心情就被这个糊涂的东西给扰了,景盛帝冷哼一声:“有什么事?说。”
  刘光刚想开口,就被来人给打断了:“贫尼了痴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盛帝看着站在大殿之下,那位穿着一身素衣的女子,是瞠目结舌,他慢慢地从龙椅上站起身,一手指着女子:“你……你……你胡闹!”他说她昨晚怎么那么平静贤惠,没想到是在这等着他呢?她这是在逼他。
  以前的皇后,现在的了痴,并没有看向皇帝,一脸的平静:“皇上,贫尼那天自请您废后,不是在演戏,也不是在逼您,贫尼是真的已经心力交瘁,心若死灰了。与其那般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放下一切,了却凡尘,出家为尼,也许这样还能寻得一丝清静。”
  景盛帝平息了情绪,坐回到龙椅上:“你要是想要礼佛,可以学母后那样,在宫里设个小佛堂,实在不行,朕可以给你在宫里建一座庙宇,让你带发修行。可你现在这样,你让朕的颜面何存?”皇后落发出家,他这个皇帝岂不是要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
  也许是真的了却前尘了,再听到皇帝的这番话,了痴的心竟毫无起伏:“皇上放心,贫尼已经发了一道告天下书,说明贫尼此番行为跟您无关,只因贫尼厌了这尘世间的纷扰,想寻求佛祖救度。贫尼今天来,是与皇帝告别的,”说着她就跪到地上,向皇帝叩首:“贫尼祝皇上圣体康健、福泽万年。”
  景盛帝看着这样好似无欲无求、了无牵挂的皇后,不禁想到他们新婚之时的浓情蜜意,一时间心中酸涩难辨:“你就没想过逸王吗,你走了,他怎么办?”
  了痴淡而一笑:“逸王已经长大成人了,会自己照顾自己了,再说有皇上在,贫尼很放心。”
  “你出了宫,准备去哪?”景盛帝见皇后去意已决,自知除非杀了她,否则是强留不住的:“身上的银钱带足了没有?”
  了痴知道皇帝这是准备放行了,心里松了口气,她从袖子里掏出了逸王予她的那封韩老国公留书递给了一边的刘光:“这是贫尼父亲生前留笔,贫尼虽已出家,但有些亲缘还需了却,等再过两日,贫尼准备送他们回陕州,这是贫尼能为韩家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景盛帝拿过刘光奉上来的信,大概看了下,心里有些发堵,原来韩执早有退意,只是还是晚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景盛帝竟有些怨起韩氏跟赵寅来了,要不是他们做得太绝,他跟皇后也不至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那你以后多保重,朕会下一道圣旨封你为‘慧明师太’,你去见见逸王吧。”
  了痴再次拜谢皇帝:“贫尼告退。”拜完她便起身了,刘光把韩老国公的留书奉上,她接过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乾明殿,独留下景盛帝。而景盛帝看着皇后那有些单薄的背影,竟感到此时的他无比孤寂。
  殿外燕嬷嬷背着两个不大的包袱等在那里,了痴一出来,她就迎了上去搀扶着她。主仆两人就那么相扶着朝宫门走去,再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了,她们抬头挺胸,面目沉静地一步一步走出了宫门。
  了痴看着那道宫门,淡笑着,曾经她是从这进去的,今天她抛弃了一切,又从这走出来了。
  逸王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当他骑着马到宫门口的时候,正好了痴主仆从宫门出来:“母后……,”看着皇后这一身素衣,他双目微微一缩,鼻尖酸涩:“母后,您……,儿子接您去逸王府。”
  也许是终于脱离了那层层叠叠的宫墙,了痴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离笼的鸟儿一般,终于……终于可以自在飞翔了。她笑着对逸王说:“你送我去韩国公府吧,我想在那待着,正好可以为韩家那些枉死的冤魂念一念《往生咒》。”
  逸王遵从了了痴的意愿:“好,儿子送您去韩国公府。”虽然他不想他母后这样,但他知道他母后只有这样,才能保着命,一个方外之人,谁都不会去有意为难她。
  这一日,当今皇后落发为尼,不仅仅是震惊了朝野,更是激起了民怨,京城流言蜚语不断。皇后虽下了告天下书,但奉国夫人在坤宁宫伤了皇后这事,已经是被传得沸沸扬扬。皇后娘家刚被灭了门,就被一臣妇给欺负了,皇后忍下也就算了,但皇后却在这时削发为尼。奉国夫人不孝不悌、藐视皇后这两项罪名算是彻底被坐实了。
  乐山上,昭亲王一家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小算盘正忙前忙后地服侍着他祖母、外祖母跟母妃,他一会跑进屋里抱出一叠花生,一会跑进去拎来一包果子,反正一大家子,他最忙。
  昭亲王躺在摇摇椅上,拿了一本史书盖在脸上,胸前趴着一只小胖子,这会小胖子这会已经睡觉了:“母后准备什么时候下懿旨?”
  太后剥了一颗核桃,喂给了停歇下来的小算盘:“皇后暂时还没出京,等等吧,等京城的流言蜚语再激烈一点,我就发一道懿旨下去压一压,不过最迟也就明天,毕竟谁知道会不会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米氏拿着帕子给小算盘擦了擦额头:“我还是有些不相信,皇后会这么干净利落地抛开荣华富贵,说走就走了。”以前她也见过几次皇后,那就是一个好权的,估计把皇后之位跟六宫之权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这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
  五娘倒是能理解皇后:“上次在宫里,我就发现皇后变了,头发都白了不少,再加上皇帝在坤宁宫的表现,不怪皇后心死,要是我,我估计也会心死……”
  昭亲王的右手从胸前小胖子的屁屁上移开,拿下盖在脸上的书,扭头看向他媳妇:“我不会像皇帝那样,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剁了谁。”
  五娘闻言先是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太后,见其是一脸的认同,才扭头瞪了她男人一眼,说话也不看看场合,私下说说无所谓,当着太后跟她娘的面说,她多尴尬,而且毕竟这次欺负了皇后的是皇帝的亲娘。
  昭亲王自己是完全不在意:“你也不用瞪我,我说的是认真的。”他媳妇他自己都舍不得给她一点委屈受,更何况是别人呢,再说他母后通情达理得很,她又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自是希望他们一家好好的。
  太后看着儿子这么护着儿媳,的确是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意思,她太知道一个不被丈夫认同的女子,会过得有多辛苦,走得又有多艰难:“一个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的男人,就不配得到尊重,皇帝他根本就没有这一点意识。”
  五娘听了太后这话,心里虽然甜甜的,但也夹杂着一点酸涩,像太后这样好的女子一辈子竟毁在了先帝手里,她替她惋惜,人这一辈子,区区几十年,可太后竟忍了大半辈子:“母后说的是。”
  昭亲王捏着核桃,把捏开的核桃递给等在一边的小算盘。小算盘看着他父王轻而易举地就把他刚刚怎么都捏不动的核桃给捏开了,是满脸的崇拜。他看着自己的一双小肉爪子,又伸手摸了摸他父王的大手,接着又递过去一颗核桃:“父王,再捏。”
  昭亲王摸了摸小算盘的脑袋:“等你再长大一点,父王就让人教你练功夫,到时这些你就捏得动了。”
  小算盘扒在他父王边上,高兴了:“好,练功夫。”
  太后喜欢这种一家子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几个小儿环绕膝下的时光,这就是她一直追求的。她跟皇后不同,她是一开始就被算计着拉进这场名利争斗中,从麻木到不择手段地掠夺,她有她要保护的人,跟不死不罢休的仇恨。
  而皇后虽然也是被算计着进了宫,跟皇帝绑在了一起,但皇后渐渐迷失在那名利中,忘了自强,当韩国公府一朝被灭,皇后就不再是以前的皇后了,不过她这次也算是聪明,走的早,不然也依旧是要葬身在那深宫内院之中。
  这天晚上,五娘依旧先服侍太后歇下,后去她娘亲房间看看,她以为她娘亲已经睡了,没想到她刚进屋,就被她娘拉到床边开始叙话了。
  在米氏这里从来都没有贤良淑德这一说,她只求自己跟她在乎的人活得好:“我告诉你啊,今天昭亲王这话已经撂下了,不管他以后是个什么样的身份,你都得给我记住了,不许学京里那些后宅主母的贤惠,他用不着。”
  五娘笑了:“您这么晚没睡,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呀?我怎么记得大姐姐那时给大姐夫纳妾,你是支持的呢?”
  “元娘家情况不一样,严明本身就有通房丫头,我不支持,还能怎么办?可你这不同,”米氏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担心吗?人家都说‘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她能不多想吗?
  “您是担心我吗?”五娘握住她娘亲的手:“您放心,他不会的,跟他夫妻几年,我也算是了解他,他心里有过不去的坎儿,他不会对不住我的。”
  米氏搂过她的心头肉:“娘之前担心,现在倒是没那么担心了。你娘不瞎,我看得出来他在乎你,在乎孩子,”想到昭亲王对两个孩子的宠爱,米氏心里又放松了一些:“只是,现在他还没到那份上了,我就怕哪天他会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五娘不禁嗤笑:“他要是哪天对我说‘身不由己’,我就自己过了,让他彻底没了顾虑,当然也没了我。”
  米氏看五娘不似在说假话,心里才放心了:“咱们做女人的就要守好自己,对自己好。”
  “娘,我明白的,”五娘心里有些发堵,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委曲求全的女子:“时候不早了,我服侍您睡下吧。”
  “好”
  昭亲王哄睡了两个孩子,就躺在床上边看书边等他媳妇。五娘回来,他就放下了手中的书:“母后跟岳母都睡了吗?”
  五娘看着披散着乌发倚躺在床上的丈夫,不由自主地想到她娘亲的话,一时间有些出神。其实她自己也经常想,他以后一朝入龙庭之后,会不会变得跟历任皇帝一样,三宫六院,佳丽无数:“都睡了。”
  昭亲王眯着眼睛看着他媳妇脸上的神情跟刚刚她眼底闪过的一丝灰暗,他想他这是被宫里那位给牵连了。一想到这,他也不动声色,他做得还不明显吗,还是他不够努力?他媳妇在怀疑他,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等五娘收拾好上床之后,昭亲王把自己暖好的被窝让了出来:“山上凉,你睡里面。”
  五娘从不拒绝他的好意,就直接挨着两个孩子睡下了,她刚躺下,昭亲王就从背后抱住她:“媳妇,你这是怎么了?”有问题就解开,他可不觉得银子越存越多,问题会越攒越少的。
  五娘没有面朝他,只是低语说:“景元昭,如果有一天你……你身不由己了,你能不能送我去金满城?”
  昭亲王紧皱起眉头:“什么是身不由己?我从来不认为身不由己的时候,纳几个女人就能让我从心所欲了,”他把五娘掰正,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有一天,我夺位失败,你会跟我亡命天涯吗?”
  五娘笑了:“我才不会跟你亡命天涯,我只会陪你东山再起。”她太了解他了,他生来就不是为自己在活,但她想让他活得幸福。
  昭亲王低下头去准备亲吻他媳妇,不过却被五娘给避过了:“王爷,咱们这是在山上,佛门清净地,请您保持清心寡欲。”
  昭亲王不管,他现在只想亲他媳妇,佛门清净地,他又不念经,他不用守这清规戒律:“亲一下,就亲一下。”
  五娘才不会受骗上当,她吃过太多亏了。
  “睡觉,”就在这时,小算盘眯虚着一双大眼,拍了一下床铺,斥道:“觉觉……”
  五娘赶紧推开赖在她身上的男人,开始轻拍着她儿子:“好,咱们睡觉觉……乖……”
  昭亲王看着他家大胖儿子,不禁笑着摸进被窝,拍了拍他的肉屁股:“睡个觉还不安生。”
  次日申时末,太后的懿旨到了奉国将军府,申斥了韩氏一番,就以不敬宗法、藐视皇室、不孝不悌等罪名,收回了韩氏“奉国夫人”的封号跟诰命。
  又因她失了规矩、以下犯上等等,太后还特地派了两位严苛的宫嬷嬷帮韩氏整整规矩。当然因为韩氏不敬祖宗,伤了皇后,太后也一样做了责罚,下令在韩国公府未出七、七之日前,每日掌嘴韩氏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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