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蔡晴姐是拼发球保发球局吗？”齐传泽忍不住高呼了一声，他觉得这就是蔡晴的技战术，不然真跟孔金美打起来，还真不一定能占便宜。
“保发是一定要保的。”韩越笑了下。
齐传泽看着韩越那神色，总觉得她话好像没说完似的。
不过他还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场内，蔡晴正在准备发球。
国内网球发展刚刚起步，今年才举办了首届中国网球公开赛，听韩越姐提供的内部消息，听说为了吸引大牌球星，这些大牌球员前来参赛可都是有出场费的。
然而哪怕是来了大牌球星，首届中网的观众席上也是冷落的很。
再冷落也比崖城的赛事好，连个五脏俱全的麻雀都不是，没有测速，不然蔡晴还真想知道自己的发球速度是多少，起码心里有个数。
再度发球的时候蔡晴出现了失误，球的落点没有控制好出了边线。这个时候孔金美的经验就体现了出来，她只挪动了一下便是停下了脚步，对球落点的判断很是精准。
二发有二十秒的时间限制，没有充足时间准备，所以网球选手的二发速度一般都会下降，除非是特意练有一手好的二发水准的那种。
蔡晴的二发速度也是下降了下来，不过球的旋转性更强，孔金美击球瞬间就觉得不太好，她还是不太熟悉蔡晴，以至于接发球处理的很糟糕。
蔡晴回球过渡了一下，孔金美上网去抓这一拍，她回球控制底线力图扳平比分，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蔡晴一转身竟然跑到位了，这一拍切了右发球区的边线。
孔金美脚下生了钉子似的，没有做出任何补救措施。
“哇奥，蔡晴姐加油！”齐传泽忍不住做起了拉拉队，这个球绝对是蔡晴个人能力的体现，这种跑动在网球比赛中是超级好看的。
豫省的随队教练来的晚了些，看到场上的比分时愣了下，她知道孔金美是一个有些慢热的选手，可是也不至于被蔡晴破了两个发球局？
孔金美很是慢热这一点蔡晴也看出来了，场上比分落后的时候对手很是心浮气躁，想要通过发球来挽救一下，然而接连出现了双发失误。
这让蔡晴在第一盘的比赛中已经处于4:0的领先地位，而现在的第五局比赛中，蔡晴也是拥有两个保发点。
“蔡晴姐已经有四个一发得分，二发得分也有两个，孔金美双误有六个，其中她的第二个发球局还接连三次双误。韩越姐，你说蔡晴姐这一盘会不会给她个鸭蛋呀？”齐传泽觉得这有点凶残，不过想想还挺刺激的。
豫省可是省队网球中最好的了，首战就是干掉豫省的选手，不管是树立自信心还是威慑其他对手，甚至于对蔡晴敲开国家队的大门而言都是有诸多帮助的。
韩越抬了抬下巴，“那就看你蔡晴姐会不会给她留面子了。”反正她觉得蔡晴不会，一开始韩越就看到了古振涛，她不知道国羽的总教头为什么到现在还都在这里没走。
不过蔡晴这场比赛发挥的好，绝对有古振涛出现的因素在里面。
爱能让一个人强大，恨也可以。
蔡晴浪费了一个保发点后，终于一记ace球拿下了自己的发球局。
压力顿时全都转移到了孔金美这边，豫省的网球队员心中无解，她不知道蔡晴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是能够有这么高的水准。
整个人好像能够覆盖到整个场地似的，不管自己是近网的短球还是底线控制，绝大部分都能被她化解，这人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能够在场上不知疲倦的跑动着。
甚至于，她就像是看穿了自己一样，能够精确的预判自己的线路。
被打得没了脾气的人再度出现双发失误，这让豫省的教练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孔金美今天的发挥绝对是失常的。
而这种失常还在持续，接连双发失误，孔金美亲手挖坑埋了自己。哪怕是第一盘过后进行了短暂的休息调整，她也没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蔡晴赢的很漂亮，两盘比赛只丢了一局，专业的网球记者都能看得出蔡晴除了发球动作很是规范，其他动作还显得有些业余，然而就是这么个显得业余的选手干净利落地拿下了准国家队队员孔金美，强势进入下一轮比赛。
场上手感火热，结束了比赛的蔡晴很快就被记者围了起来，他们实在是有太多的问题要问蔡晴了。
而古振涛的到来则是让采访区的火/药桶爆炸。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赢球了，三倍的快落（虽然我三筒四筒也不知道是漆中毒还是冻的双双挂了，明明我凌晨看比赛的时候它们还玩跑轮玩的可开心了），不管怎么样继续发小红包啊
第017章 天才对决
刚才还在提问蔡晴“为什么选择打网球”的记者们一个个的都沉默了下来，他们用摄像机记录着眼前的这一幕，生怕错过了一秒钟。
“打得不错。”
古振涛脸上的笑是蔡晴格外熟悉的那种，皮笑肉不笑。
蔡晴抿嘴笑了笑，“谢谢。”十分客气，她像是孔雀一样骄傲地昂着头，并没有往日里的亲近与谦卑。
这是真的师徒关系破裂了啊？
吃瓜的记者们回过神来，看向蔡晴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复杂。
都是人精，谁都不傻。瞧瞧当初古振涛说的那场面话，蔡晴这会儿其实大可以维持着场面上的和谐，和古振涛假模假样地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然而她就是礼貌地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过头去，脸上笑意骤然消失。
显然，她并不想维持这么一种和谐的假象。
这是一个大新闻，甚至于蔡晴并不害怕的大新闻，这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真不怕古振涛动点手脚，让她这辈子都只能在省队蹉跎吗？
有的记者还在揣摩蔡晴的心思，然而有的已经开始提问了，“古指这次是特意来看蔡晴的首秀吗？”
赛事组委会的新闻官怎么也没想到这新闻能闹的这么大，单单一个蔡晴足够吸睛了，再把古振涛拉过来，他还真怕这里闹翻了天。
好在古振涛说话很是周全，“不算是，球队在这边冬训，听说这里有网球比赛就过来看了眼，没想到蔡晴也在。”
记者们：睁眼说瞎话！
早在两个月前，便是有媒体大肆报道蔡晴回归湘省网球队，虽然没能从蔡晴这个当事人嘴里打探到什么，然而湘省体育局的郝局长那态度分明是默认了。
有些大牌媒体的记者还打电话到国羽咨询，国羽办公室一直都拒绝回答。然而古振涛现在一副“好巧啊”的意思，骗谁呢？
宣传海报上蔡晴那么大一个人还能看不到？
这种官话套话谁还信呢？写新闻都不好写。
古振涛也一副体贴模样，“今天是蔡晴赢了比赛，机会难得，你们应该专心采访她才是。”
广告板前的网球选手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古指这是激将法呢，怕我下一轮比赛输了，都没脸接受采访吗？”
那依旧白皙的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写着不屑两个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蔡晴是真不怕这事情闹大啊。
古振涛那早已经看不出昔年运动员风采的脸上露出的笑意稍微有些勉强，“你们慢慢采访。”打了个哈哈的人转身离开了这边，似乎无意抢蔡晴的风头。
蔡晴眼帘缓缓放下，下一秒她露出了职业化的笑容。
新闻官是崖城市政府特意从外地请来的，然而还并不是很专业，等听到有记者问到“退役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时”，新闻官连忙提醒，“不好意思，我们这次只接受关于网球方面的问题。”
记者显然不太满意这样的约束，他们大老远的过来，难道就是为了采访一群网球菜鸡吗？自然是想要从蔡晴这里挖掘出一些新闻。
蔡晴刚才对古振涛的态度他们可是看在眼里，这么好的采访时机，错过那可真就不是人了。
记者们不管新闻官的阻拦——崖城赛事规模小，他们还真是看不上眼，然而再三重复同一个问题时，蔡晴只是笑笑不说话。
采访一时间就这么僵持下来了，新闻官很是苦逼，正想着该怎么缓和一下场面，蔡晴耸了下肩膀，“看来我的首秀大家似乎并不怎么满意，没问题的话我先走了。”她还是很注意在媒体面前的形象的，转身离开后这才是用大毛巾擦了下脸。
崖城的空气带着沿海城市的湿润，因为温度宜人，倒是不会觉得湿热。
转过广告板蔡晴就是看到了站在那里等着自己的韩越和齐传泽，小男孩冲着她挥手，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像是夹心的苹果派，蔡晴再一次发自肺腑的觉得小男孩格外的可爱。
“蔡晴姐，你没事？”齐传泽过来的晚了两步，就看到古振涛过了去。
其实网球队里对蔡晴早前的事情也有很多猜测，如今看到古振涛怎么能不胡思乱想呢？尤其是还在媒体面前，要知道这些媒体记者们想要毁掉一个人，那简直不废吹灰之力。
仅仅是从“专业”角度来评价一下运动员的职业道德，然后再在新闻报道里添油加醋一番运动员的私生活，那就能给被动接受消息的普罗大众传递出运动员道德品质底下之类的印象。
而中国人向来习惯用道德观去评价审视人，包括运动员。
所以齐传泽进入省队第一天就被教育要跟媒体搞好关系。
不过这种要求也就是给他们这些一无所有的小队员制定的，像是那些大牌运动员，就好比现在炙手可热的田飞，媒体采访他一次都是费劲啦的，又有谁敢诋毁国民英雄田飞呢？
齐传泽一时间胡思乱想，带着本来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忧虑。
蔡晴则是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瓜，“没什么，走，你下午比赛是，走，陪你练练球去。”
……
崖城网球赛的第一个比赛日并没有进行完第一轮比赛，以至于赛事不得不往后拖延了一天。
国内城市举办网球赛事经验不足这一弊病顿时暴露无疑，赛程拖延也惹得运动员有些不满，蔡晴倒是既来之则安之，她和齐传泽都顺利通过第一轮，第二天没事就去旁边的练习场打着玩。
等到了第三个比赛日，四分之一决赛的时候赛事这才按部就班的进行。
蔡晴第二轮的比赛对手比自己还小一岁，苏省人，和蔡晴经历有那么点相似——羽毛球转网球。
苏省是国内的羽毛球大省，想要打出成绩来并不容易，所以苗乐乐干脆转了网球。
而这个转型很快就是得到了苏省网管中心的一致认可——苗乐乐是网球天才。
昨天韩越在跟蔡晴分析苗乐乐的情况时，齐传泽还不乐意的吐槽，“这年头，天才是街上的大白菜，搞批发是？”
真要是这么天才，咋没进国家队，没打奥运会拿冠军呢？
苏省的网球天才看到蔡晴的时候甜甜一笑，“我之前可喜欢蔡晴了，你不继续打羽毛球可惜了。”
苗乐乐有一颗小虎牙，笑的时候露了出来显得人畜无害。
“说不定你今天就不喜欢我了。”蔡晴看着她笑容一点点的消失，她耸了耸肩，玩心理战，谁还不会呀？
小姑娘在自己这个经历过大赛考验的人面前，实在是太稚嫩了一些。
这场比赛颇有看点，观众席前排的摄影师在那里指点跟着一块出来跑新闻的实习生，“两个人年纪相仿，之前又都是打羽毛球的，我之前看过苗乐乐比赛，网球技术动作里面还掺杂着羽毛球的影子，懂了吗？”
实习生还有些似懂非懂，“所以这两个人都是动作不规范？”
听到这话的记者很想要打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蔡晴早前被誉为羽毛球界的天才少女，而苗乐乐是网球界的天才少女！”
这是天才少女之间的争夺，虽然赛事不上档次，可是这也是对手戏。
之于蔡晴而言，输了那就意味着选择网球是自取其辱，前羽毛球天才少女输给了羽毛球转网球的天才少女，这是多么有报道性的赛事新闻呀？
所以她只能赢。
作为运动员，想赢是肯定的，然而当面临的选择只有一个时，过于沉重的压力往往只会成为赛场上的负担，尤其是蔡晴这么个心高气傲的人。
对媒体而言，输了可以写大新闻，赢了那也能对蔡晴称赞一番，盛赞她新的选择，总之是不缺新闻报道内容的。
媒体占据着舆论的至高地，从新闻效果而言，他们还是矛盾的，想要看看蔡晴重新开始能走多远，却又想现在就看到昔日的奥运冠军从神坛跌下。
哪能有人这么无敌，寻常人的嫉妒心一起，原本还客观公正的天平就是开始发生倾斜。
便是蔡晴打出一记ace好球都没能得到多少的欢呼声。
比赛场面对蔡晴并不是那么友好，场上是两个相似的人在比赛，同样技术动作间都有摆脱不掉的往日运动的影子，在球场上的跑动都很积极。
甚至于苗乐乐都被蔡晴带跑了节奏，两个人简直是把网球当羽毛球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