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还不明白为什么吗?”张紫娴露出讽刺的笑容,一秒后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憎恨的表情:“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沉默片刻后,虞泽说:“……就因为这样?”
“就因为这样!”张紫娴神情激动地说:“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虞泽看着张紫娴,像是在看一个难以理解其脑回路的智障。
“你告诉我当年的真相,难道就不怕我报复你?”
“做得到的话你就来呀。”张紫娴讽刺地说:“一个身败名裂,连通告都接不到的过气偶像,你拿什么来报复我?”
唐娜的手臂吃疼,因为张紫娴戳中虞泽痛处,让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她。
她觉得不能再继续看戏了。这个嚣张的人类女人居然欺负到了她的人身上,当血腥魔女是吃素的吗?
唐娜举起拇指和食指,悄悄地朝张紫娴身上一弹。
张紫娴忽然小声尖叫一声,疼得表情扭曲,四下扫视,怒气冲冲地说:“什么东西!”
唐娜把手藏在衣服下面,对着张紫娴又弹了一下。
“是谁在打我?!”张紫娴怒不可遏地看着虞泽:“是不是你在捣鬼?”
“我还想问你在搞什么鬼呢。”虞泽冷声说。
张紫娴刚刚开口,露在衣服外的手臂又挨了一下,她尖叫一声,朝白色的商务车跑去。
张紫娴的车绝尘而去后,虞泽按下了唐娜想要击穿车辆轮胎的手指。
他说:“够了。”
唐娜很不可思议:“这就够了?她可是害你被万人唾弃的罪魁祸首!”
“……你在这里弄死了她,对恢复我的名声也毫无用处。”
虞泽面无表情地抱着她,往短租的公寓方向走去。
坐在车中的张紫娴面色阴沉地看着窗外飞闪而过的街景。
半晌后,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一个年轻的男声出现在手机另一端:“喂?”
他的声音像是夏日的溪流淌过光滑的鹅卵石,外在是热的,内里仍是冷的。
“我今晚见到虞泽了。”张紫娴说。
“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今天他给几个唱片制作人都打了电话,想要贱价卖掉手中的原创歌曲,我觉得要不了多久他就会低头回到虞家。”
“不至于这么快。”
“在我知道他想要贱价卖掉自己的歌曲前,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这么做的一天。”张紫娴嘲讽的说:“一个人只要膝盖开始弯曲,跪下就不会那么困难。”
“他在横店没有找到工作吗?”
“谁敢用他——”张紫娴轻笑一声,说:“哦,对了,陈韬那个疯子应该敢用他,他一贯喜欢剑走偏锋,他正在为自己新综艺里临时跑路的男艺人而焦头烂额,但是以虞泽的人缘,应该没有人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等到虞泽坐吃山空,走投无路,他除了回到虞家外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不怎么在意这个消息,张紫娴说了不少,而他只是一句:“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你了。”张紫娴低声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对面用陈述的语气说道:“你还在拍戏。”
“我可以调整工作计划,也可以向剧组请假——我想见你,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来找你。”
张紫娴屏息等了好一会儿,手机那头终于传来了回答:“两天后我有时间,你来吧。”
“好,那就两天后再见。”
张紫娴挂了电话,再想起虞泽已经不那么难过了。
虞泽不喜欢他,没关系,她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人。
张紫娴放下电话,忽然看到不远处藏在座位底下的一个毛绒玩具。
她疑惑地捡了起来,皱着眉端详片刻。
张紫娴对这种充满少女心的东西没有兴趣,她猜测是哪个工作人员粗心大意的结果。
不是她的东西,她也没有理由要帮忙保管,自己粗心,活该丢东西。
张紫娴按下车窗,怀着恶意将戳戳乐扔出了窗外。
听到放入张紫娴车中的戳戳乐再也没有人声传来后,躺在公寓床上的唐娜切断了上面的联系。
虽然不知道张紫娴是在和谁通话,但是显然虞泽的事情不止张紫娴一个人在插手,还有一个藏在幕后的人为这一切推波助澜。
敢对她的小爬虫下手的人,一个也好,十个也好,反正一个都跑不了。
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让虞泽东山再起,只有他离目标越近,唐娜的实力才会越强大。
张紫娴在通话里提到的陈韬是一名二流的综艺制作人,目前在为上京电视台工作,百度搜索上虽然有报道他在筹备新综艺,但具体是个什么综艺却没有透露,如果像张紫娴所说,是个亲子类的综艺,那么这完全就是一个为虞泽量身打造的机会。
唐娜觉得陈韬这个名字在什么地方听见过。
按着依稀的记忆,唐娜在一条两天前传回来的戳戳乐窃听信息里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这条信息是两个剧组工作人员的闲聊:
“我上午回来的时候在街上看见陈韬了,他又在a cake那里买蛋糕。 ”
“他还没走吗?怎么这么烦人呢。”
“我去和老大说一声,陈韬说不定晚上又要过来一趟。”
陈韬,a cake。唐娜已经握有虞泽翻身的关键钥匙。
第22章
君来大酒店是往来贵宾们在横店落宿时最爱入住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住在这里的通常是顶级明星,或者是“带资入组”的小明星。
晚上九点,一辆豪华保姆车在同样豪华的旋转大门前停了下来。
池羚音在在从酒店大门走到房间的短短几分钟过程中,一共偶遇了三个不同地位的明星,这三人都在同一个剧组,此时正匆匆忙忙的赶去拍晚上的夜戏,看见池羚音,他们纷纷笑容满面的问好,其中一人还打趣地让她算算今晚会不会下暴雨让夜戏泡汤。
池羚音笑着说:“我替你问问气象观测员。”
三人说笑着走了。
池羚音回到房间,先走到了梳妆台前,慢慢摘下了耳朵上的金色耳钉,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说:“不知卓先生深夜来访,是为了什么要事?”
一声扑棱声,窗外悬挂在树枝上的一只蝙蝠飞了进来。
池羚音垂眼放下金色耳钉,再抬起头来,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英俊的男人。
男人身穿考究精致的蓝黑色西装,胸前口袋里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他彬彬有礼,嘴角却带着一抹邪肆的笑容:“羚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啊,不愧是第一玄学世家的少主。”
池羚音笑了笑:“卓先生不辞辛劳来一趟横店,恐怕不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吧。”
她转过身来,单手撑着台面,轻靠在梳妆台上,狭长的凤眼睨着微笑的男人:“如果还是之前那回事,那么卓先生不必再说了,我的回答至今没有改变。”
“世界是瞬息万变的,你为何又不做一些小小的改变呢?”卓宇定定地看着池羚音,说:“当权者因为你父亲的预言而大肆打压池家,捧起来一个只会鼓吹盛世的草包作玄学世家的领头人,等到始皇恶灵出现后,又态度强硬的勒令你们去除灵,难道你们就一点怨言也没有?”
“如果说一点怨言也没有,那么不仅你不信,我也不信。”池羚音笑着说:“有没有怨言,这和我们池家想不想加入自由天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话题。”
“为什么不呢?”卓宇说:“如果你是担心池家的安危,那么我可以和你保证,自由天国运动如果失败,绝不会牵连到池家任何一个人,如果我们胜利,那么池家绝对是开国功臣之一,我可以承诺,池羚音你,以及池家,你们的地位将在所有人类之上。”
池羚音神色淡然,不以为意:“卓先生不必再说了,这场战争我们池家不会参与,正是因为保持了多年的中立,池家才能屹立至今。我不会去破坏持家的中立,也无权破坏。如果卓先生今天想说的话就只有这些,那么还是请回吧。”
“……我说的话,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因为是你,所以不论什么时候,我都欢迎你改变主意。”
卓宇走了过来,将衣襟口袋里的白玫瑰取出,姿态优雅地递给她。
池羚音但笑不语地看着他,双手一动不动,卓宇无视这无声的拒绝,将玫瑰放进梳妆台上一个长颈细身的天青色荷口花瓶中。
看着转身走向窗台的卓宇,池羚音轻声开口:“你知道横店镇出现了新生的妖怪吗?”
“有过耳闻。”卓宇停下脚步。
池羚音说:“她好像还不知道类管处的存在,正在肆无忌惮的使用妖术。”
“最近类管处盯得有些紧,等过几天,我会派人前去接触这个新生的蠢妖怪。”
“你不亲自去吗?”
“一个新生的小妖怪而已,还不配我亲自造访。只有像你一样美丽又充满智慧的女士,才值得我认真对待。”卓宇绅士地行了一个告别礼:“美丽的女士,我就要走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池羚音笑道:“祝卓先生一路顺风。”
“……真是无情的女人。”卓宇笑着,话音未落,已经化为一只蝙蝠飞出了窗外。
房间里又变得静悄悄了,池羚音坐到梳妆桌前,开始静静地卸妆,仿佛房间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
第二天,天刚刚亮,唐娜就被虞泽从温暖的被窝里扯了出来,半梦半醒的时候,她已经被虞泽抱到了离公寓最近的社区小公园里。
“走吧,慢慢走起来。”虞泽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推了一把。
唐娜似梦似醒,大眼睛只睁开一条缝,还在做梦一般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
五分钟后,她清醒了,懒惰心也清醒了,她拉着虞泽的衣角,先撒娇:“我要你抱我。”
虞泽目视前方。
十分钟后,她耍横:“我走不动了,伟大的血腥魔女命令你把我抱起来!”
虞泽无动于衷。
十五分钟后,唐娜一脚踩在了他喜爱的跑鞋上。
“你……”虞泽咬牙看着她,被迫停下脚步。
金发的小团子像只懒惰的考拉,四肢并用地锁住他的小腿,紧紧挂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来往晨跑的路人神色各异地看着他们俩。
虞泽跺了跺脚,试图把身上多出来的肉团子抖下来,他好气又好笑地说:“你给我下来!”
“你继续走吧……别管我,我会抱紧的。”唐娜头也不抬地说。
虞泽说:“……你放手,我送你回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