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卖萌

  赵宁晚了几日回门, 以免让赵老太君和王氏忧心, 赵宁被太子掳走一事, 至今没有几人知晓, 旁人只知赵宁染了风寒, 在王府休养了几日。
  新出阁的姑娘家头一遭省亲, 像赵家这样的门庭自是马虎不得。
  公孙月与萧氏是赵宁的嫂子, 由她二人接赵宁夫妇回府,着实有点怪异。
  故此,公孙月命人提前赶回了赵家, 让赵家早做准备。
  这厢,良哥儿得了消息,很快就领着家中弟妹在府门外等着了, 赵夔与赵翼自然不能缺席。他二人总有种不仅是接了赵宁, 还顺道接了赵慎的错觉。仿佛赵宁与赵慎都是从赵家出阁的“姑娘”。
  毕竟,赵慎离开赵家前前后后也才一月之多。
  骁王府的马车缓缓驶入巷子口, 良哥儿吩咐小厮燃了炮竹, 突如其来的响动让马车内小九一愣, 一双大眼出现了一刻的失神, 但很快就“嘎嘎嘎”笑了起来, 他大约也知道有热闹的事要发生了。
  赵家的孩子幼时都是肥墩墩的,赵宁抱着他在膝头有些吃力。
  赵慎见势, 将小九拎到他自己身上,他看着赵宁, 唇角含着轻浅的笑, “你若喜欢,我与你生一个便是,何故抓着小九不放。”
  这人明明生了一张清心寡欲的脸,待人亦是无温无情的,可私底下时,又是另一番光景。
  赵宁瞥了他一眼,“我倒是想给你生过,是你自己不要的。”
  赵慎冷幽的眸子里映着小女子清媚的面容,他无比之坦白,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世俗偏见而退让半步,“我早就悔了,小五,现在想生还来得及么?”
  他天生阴郁的眼神将赵宁罩住,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赵宁这一天一夜被他“折磨”的快要误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她晓得赵慎有多么厉害,城府之深绝非一般人能比。
  即便他无心风.花.雪.月与儿女情长,但他若是对赵宁下手了,赵宁没有太多毅力去抵抗他,“.....那你自己悔去吧。”
  她沉默着不说话,冥冥之中,觉着自己离着缴械投降已经不远了。
  小九从赵慎的膝头爬了起来,可能是他四哥的身上要比五姐姐结实宽敞的多,他索性站在了赵慎的双腿上,这才瞧见赵慎受伤的右手,小东西最怕疼了,他双手捧着赵慎的大掌,小嘴凑了上去,在上面吹了几下,“狮哥不疼,狮哥不疼。”
  赵慎本就不喜与旁人亲近,小东西“哄”了几次,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小九一抬眼就瞧着他四哥的面容过于清冷,他猜四哥肯定是很疼了。
  小九转头看着赵宁,“狮勺勺,狮哥疼疼。”
  赵慎这时低笑了两声,难得露出“慈爱”之色,将小九稳稳当当的抱在了膝头坐好,他道:“还是小九对四哥好,你四嫂是个没良心的。”
  赵宁:“.......”
  炮竹声散去,赵慎先抱着小九下了马车,他将小九转交给赵夔,旋即又来接赵宁。
  这是一辆翠盖珠缨的华车,若无脚凳,寻常的女子很难一步跨下来。
  赵慎也不顾及赵宁不太情愿的小表情,他上前一步,左手搂着赵宁的腰,长臂稍稍用力就将她抱了下来。
  赵夔与赵翼等人见赵慎面色甚好,大约也知道赵宁并没有真正的出事。否则的话,他们家老四肯定会杀人的!
  良哥儿往前走了几步,他见四哥神清气爽,俊朗无双,眉宇之间好像比之前多了一些什么,而五姐却是神色憔悴,面不带笑,甚至于还有些轻飘飘之感,似乎欲要乘风而去了。
  良哥儿没有过问,他的注意力在赵慎的右手上,“四哥,不对!姐夫,你的手是怎的了?”
  赵慎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妻子,答道:“抓贼时不小心伤到的。”
  良哥儿去过骁王府,王府的守卫十分森严,四哥身边有不少高手,怎的会让贼钻了空子?良哥儿道:“姐夫,下回若是闹贼,且记得派人过来通知我,我也去抓,我如今空有一身功夫,无处施展。”
  赵慎脸上的轻笑渐渐淡去,隐约露出的阴郁之色还有些吓人,“没有下次了!”
  良哥儿自诩是个男子汉了,可他始终无法理解兄长们。
  世事难料,怎么就没有下回了?
  赵宁回来的很突然,赵老太君与王氏还以为她会在王府多休养几日,毕竟她与赵慎至今还没有去宫里敬茶,二人却是先来了侯府,这未免显得很是失礼。
  赵宁不懂事就罢了,她毕竟还小,大婚太过匆忙,宫里也没来及指派嬷嬷教她为人妇的规矩。
  可赵慎不应该啊!他难道不知道眼下的形势有多微妙?他不去皇帝跟前尽孝,反而陪着赵宁先回了赵娘家?
  这孩子是真的没有野心?还是另有打算?
  今日是赵宁归省,赵老太君有些话也不好直说。
  赵家后厨从一个时辰之前便开始忙的热火朝天,时辰还算早,赵老太君命人在葵阁摆了叶子牌,赵淑婉与朱浩天不多时也过来凑热闹。
  女眷在葵阁玩牌,赵凌将赵夔,赵翼还有赵慎三人叫去了书房说话。
  赵夔消息素来灵通,“顾程已经被安排在兵部,皇上开始动作了。”
  五军都督府和兵部相互制约,这是天.朝百年来不成文的规矩,赵凌如今仍旧在五军都督的位子上,倘若由顾家掌控了兵部,赵家便是多了一个劲敌。
  定北侯府从某种程度上一定会被顾家制约。
  赵翼这时也道:“长公主与公孙将军即日被调回金山卫,看来皇上他谁也不信任。”
  长公主府已经与赵家结亲,皇帝这两次举动都在削弱赵家的势力。
  父子几人自是心知肚明,赵家如日中升的这些年,他们也有所忧心,其实这一天迟早会来。
  赵夔道:“我的线人打听到了消息,罗横已被召见入京,不日就会抵达京城,此人是太子大力举荐,又曾在威海卫任职,人脉极广,太子是想一步步建立他自己的势力。”
  太子到底不敢直接登基,皇帝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太子这些年在东宫并不是个闲散皇子,他要想弄死皇帝简直易如反掌。之所以不敢冒进,还不是因着实力不足,如今更是忌惮着定北侯府。
  提及了罗横,赵翼的脸色当即不甚好看,他游历在外的那些年,自然听说过罗横对公孙月的苦苦求娶。
  罗横与公孙月都是出自武将世家,年纪相仿,赵翼又听闻那罗横相貌俊朗,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似乎与公孙月还很相配。
  厅堂之中,一直都是赵夔与赵翼在说话。
  其实,赵凌很好奇赵慎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一直都是清寡的样子,对这世上的种种都无太大的兴趣,或是权势,或是钱财都是他眼中的身外之物。
  赵凌问了一句,“老四,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这时,赵夔与赵翼二人也望了过来,他们也想知道赵慎是怎么想的。
  仅从赵宁这次被掳一事上,就足以可见赵慎的心思之深,他是从五年前就开始对赵宁下手了啊!
  赵慎喝口了清茶,他今日穿了一身簇新的玄色锦袍,用的是白玉冠,整个人看上去宛若换新了一样,少了一丝冷硬气度,好像被尘封已久的灵魂又苏醒了,他神色平淡,道:“暂且不急,顾家留着日后可用,不必赶尽杀绝,至于罗横此人也是个将才,留着他日后镇守福建,否则小王爷与老三岂能抵挡倭寇?”
  赵凌,赵夔与赵翼俱是一愣。
  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应该对付太子一党么?怎么老四想的如此之远?朱浩天与赵淑婉尚还有几年才会去封地,这个时候考虑是不是太早了?
  不过,老四言之有理,若是朱浩天与赵淑婉去了福建,那边百姓可就......
  至于顾家,乃百年的簪缨之户,家族底蕴丰厚。眼下的天.朝,仅有一个定北侯府是远远不够防御外敌。若非顾家支持太子,赵凌也觉着不能动了顾家。
  造反归造反,可赵家最起码的良知不能缺了,赵家反的是皇帝,不是大天.朝!黎明百姓更是重中之重!
  赵凌蹙了眉,“老四啊,这顾家不能动,罗横也得留下,那你的意思是任由太子夺势?”
  赵慎又喝了口清茶,他很上去很渴,这才不疾不徐道:“既然不能对付,若不将他二人变成自己人。”
  赵凌闻言,觉之有理。但真正办起来并不容易。
  太子已有储君的身份,如何才能让顾家与罗横倒戈相向?
  赵翼本就不喜罗横,一听到赵慎说他日后许会镇守福建,赵翼便没了多少意见,毕竟即便罗横再怎么爱慕过公孙月,公孙月心中也只有他赵翼。
  将来让罗横与朱浩天那厮共事,光是想想,赵翼就觉着开怀。
  赵慎没有再说下去,他还是那般无所谓之态,俨然皇位对他也没有什么吸引,似乎他之所以愿意争一次,也只是为了保住赵家的安宁。
  *
  在葵阁吃过回门宴,赵宁就去了梅园休息。
  她出阁之后,这座园子还是保留着原先的样子,赵慎亲自送了她过来,两人现在是夫妻了,但按着规矩,是不能在娘家同宿一寝的。
  对此,赵宁便没有回避,很放心的让他跟着过来了。换言之,即便她回绝,他也不会依她。
  丫鬟被赵慎挥退了下去,两个人曾在这间屋子里无比亲密过。
  赵慎虽看着薄凉无情,不近女色,但赵宁却太清楚他了.......一旦“开戒”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当初是她先主动,自那次后,他就像换了一个人,宛若成魔成瘾了。
  赵宁正要上榻,却突然被赵慎抓住了手腕,赵慎一个低头间,微凉的唇在赵宁额头划过。
  赵宁被这般一撩拨,当即错愕的抬头,赵慎见势就低下头去,力道适中的啄了一口,“这么配合?不怨我了?”
  赵宁:“.......”
  他怎么能这样?那些年的事他可以介怀,可是她还不行啊!
  他都能狠心将她嫁出去了,不要她了,她怎能这么快就接受了他?
  赵宁骨子里既有清高,又有羞.燥,她也想接受他,弥补那些年的缺憾,可事实证明,有些事当真存不下一点瑕疵,她瞪了他一眼,“赵慎!”
  赵慎喜欢听赵宁唤他的名字,简单的“赵慎”二字,出自她的口,却是格外的悦耳动听,比世间最优美的丝竹之声还要让人为之沉迷。
  他眉目温柔的看着她,赵宁如何发着小脾气都不要紧,只要不是漠然不理就好。
  屋内再无旁人,冬日的暖阳从窗棂洒入,一切安逸又柔和。赵宁站在脚踏上,她身后的床榻上已铺好了厚实的被褥。赵慎视线灼灼的看着她,像极了某种宣誓,“我的宁宝儿,我知你还怨,我可以等下去。但这并不妨碍你我亲近,若是少了亲密,你会离我更远。”
  赵宁不晓得他这一番说辞是为了什么,在她一片茫然与防备时,赵慎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肘,将她往怀里带,而后以不可反抗的强.势低头.吻.了下去。
  赵宁的.唇,软.小又幽香,根本就不够他.吃的。
  在赵宁出乎意料时,赵慎趁机攻城略地,所有相思与念想在这一刻化作最为直接的.索.取,为了让赵宁不至于被迫.仰着脖子,赵慎单臂抱起她,将她至于床榻上,他随后便压.了下来。
  不管身下的人如何反抗,赵慎便是随着心意了,他知道她聪明,很容易就看出了他的攻势,他也不阻挡,任由赵宁咬他。
  赵宁用了十足的力道,二人口中很快便充斥着微甜的血腥味。
  赵宁的双眼一直是睁开着的,赵慎这时也睁开眼来,二人鼻对着鼻,近到可以看见眸中的彼此,气息已然交.织到了一块。
  赵慎并没有因此放过她,他耐心的等到他的宁宝儿开始心猿意马,瞬间卷着她的小丁.香.吞.入.自己口中,淡淡的血腥味反而激发了他内心深处最为原始的念想,他引.导着她,步步.诱.惑。
  赵宁得不到呼吸,可怜的像条搁浅的鱼,只能借着赵慎所给的养分存活片刻。
  感觉到身.下的.人呼吸极为不稳,赵慎才开缓缓放开了她,以低醇到了魅.惑的语气,低低道:“你先歇一会,马上继续。”
  赵慎的眸色已然不再镇定了,赵宁气急,他这样的强势让她无半分招架之力,她自是不喜。在得了片刻的自由之后,她小巧的下巴抬起,张嘴就咬上了赵慎的.唇。
  他的.唇.薄.厚适中,十分适合.亲.吻,咬.在.嘴.中,触感也是极好的,想嚼着一块很有嚼.劲的蜜饯。
  赵慎依旧不为所动,任由她如何撕.咬。
  刚刚止住的血腥味,这时候又从他唇.角上溢出,这样热烈又.狂.野的亲.吻,赵慎非常喜欢,他丝毫也不介意赵宁将他当作桂花糕给吃了。
  赵宁的动作在察觉到赵慎拂.起她的裙摆时,彻底止住了。
  未及赵宁开口,赵慎复而又堵住了她的嘴,手上动作未停,嗓音.含糊道:“我的宁宝儿,你回来吧。”
  赵宁无言以对了,她不是一直都在么。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来人是良哥儿,他见赵宁的贴身丫鬟都守在门外,便朝着里面喊了一声,“五姐,四哥在么?”
  没有外人时,良哥儿还是喊赵慎为“四哥”。
  赵慎的额头抵着赵宁的,二人也不知道是谁乱了谁的气息,赵慎的唇.依旧与赵宁的唇.相贴,只是这时候的亲.密已经与方才完全不一样了,如狂风暴雨之后初晴,温和到了极致,却也撩.拨人心。
  赵慎低低道:“我的宁宝儿,再心悦我一次,好么?”
  赵宁还在气喘,她身子娇弱,没有那么快缓过来,对赵慎的话没有给出任何回复。
  外面的良哥儿又唤了一声,“我给四哥送来了上好的金疮药。”
  赵慎双臂撑在赵宁两侧,下一刻却又俯.身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我去开门。”
  赵慎一下榻,赵宁就扯了被褥将自己裹了起来,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还怨恨他,可被他这么一对待,她已经有点昏昏然不知所措,若是良哥儿没有出现,她或许很快就熬不住了。
  这厢,门扉被赵慎拉开,良哥儿虽比同龄的少年高了不少,但与赵慎比起来,他还得仰面看着他才成,他见赵慎衣冠楚楚,清俊的脸上有些诡异的.潮.红,又见他唇角的异样,良哥儿关切的问道:“四哥,你怎的唇.角破.皮了?可严重?我这个的金疮药原本是给你治手伤的,也不知唇上能不能用?”
  良哥儿寻思了片刻,又道:“我看这伤口挺重,四哥,你这是这么伤到的?”
  赵慎面无他色的接过细颈金疮药,“还有事么?”
  良哥儿纯粹是一片好心,他想探头往内室看几眼,却被赵慎高大的身影给挡住了,良哥儿道:“四哥,我五姐可是身子不适?我瞧着她有些神情憔悴。”
  赵慎一手搭在了少年稚.嫩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小六,你不可荒废了课业,武学与科举俱是重要,你将来或许会入仕,又或许会从武,这些事你也该想想了。”
  良哥儿觉着四哥言之有理,他虽贵为赵家六公子,但绝对不能骄纵啊,兄长们就是他应当效仿的楷模,良哥儿站的笔直,“我都听四哥的,我这就回去温习先生交代的课业。”
  赵慎磁性的嗓音“嗯”了一声,无形中透着一股子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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