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859.别抱希望
言渊却是一言不发，脚下连动都不曾动一下，漆黑的双眼深邃得让她看不清眼底深处的情绪，他那样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眼神隐隐地沉淀着几许复杂。
片刻之后，他转头对陆元和道：“给他看看。”
“是。”
柳若晴见言渊没有要走的意思，眉头微微皱紧了，心里知道这次是逃不过去，便只能硬着头皮，将手递到陆元和面前。
言渊的心，在不经意间提了起来，目光紧盯着陆元和的脸，想要从他脸看到些许细微的情绪。
见陆元和的手在柳若晴的手腕把了一下脉，随即脸色明显变了，双眼愕然地看着柳若晴，“你……”
柳若晴扯了一下嘴角，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怎么样？”
言渊见陆元和的脸色不好看，他原本无法平静的心，这会儿更加慌乱了。
陆元和神色复杂地看了柳若晴一眼，看她平静坦然的脸色，开口问道：“公子可是清楚自己的病情？”
柳若晴点点头，知道瞒不了陆元和，便如实道：“是，老毛病了，先生不必劳心。”
她用了“不必劳心”，陆元和自然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知道她得的是不治之症。
陆元和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这如此年少得了此病，真是可怜。
柳若晴接收到了陆元和的目光，回给他一个浅笑，淡淡的，带着一丝安慰。
陆元和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递到柳若晴面前，道：“此药能暂时压制你的病情，可老夫才疏学浅，没办法根治这病，实在是……”
“先生不必过虑。”
柳若晴接过陆元和递给她的药，“先生能帮在下抑制病情，在下已经十分感激了。”
陆元和淡淡地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话，继而转头看向言渊，道：“王爷，请借一步说话。”
言渊这会儿心里很乱，虽然不知道柳若晴得的是什么病，但是他从两人的对话也能听的出来这病绝非简单，竟然连陆元和都束手无策。
言渊微微一颔首，眼神复杂地看了柳若晴一眼，跟着转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陆元和跟在他身边出来，站在言渊身后，想起言渊要他确认的事，心叹了口气。
王爷八成是要失望了。
“怎么样？”
“王爷，里头那位确实是男子无疑。”
言渊的眼神，稍稍有些暗淡了下来，可终究还是不甘心，“你能肯定？”
“王爷，男子跟女子的脉象是有区别的，刚才草民给他细细把过脉，确系男子无疑。”
陆元和发现言渊整张脸的光芒，瞬间暗淡了下去，垂着眼眸半晌没有出声。
他……他怎么能跟晴儿这么像，像到他差点以为他是晴儿了。
他安耐住心头的紧张，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害怕自己反应太过激烈而把他吓跑了。
他想一点一点求证，一点一点让她放下戒备，却没想到，他从一开始搞错了。
他真的不是晴儿，真的只是一个男人。
他苦涩地笑了一声，整个人都颓然了。
陆元和在靖王府住了快四年的时间，自然是非常清楚王爷跟王妃的感情。
自从王妃死后，王爷整个人是一个没了灵魂了死人，可前段日子听说王爷发现了王妃还活着，王爷明显变了许多，因为他知道，王爷心里有了一个希望，有了一盏撑着他继续活下去的长明灯。
他抱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活着，这一次，他知道王爷对里头那位公子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如对待王妃一般。
果然王爷是怀疑那位公子是女扮男装的王妃，从而让他去确认，而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王爷。”
他不放心地唤了言渊一声，言渊回过神，淡淡地扯了一下嘴角，“本王没事。”
尽管这样说，可他眼底的晦暗之色，却没办法掩饰。
收起了心的失落，他看了门内一眼，道：“他得的是什么病？”
“血症。”
“何为血症？”
言渊蹙了一下眉，直觉告诉他，这病很可能很要命。
陆元和敛下眸，斟酌了一下用词之后，才对言渊道：“可以说是……不治之症。”
在他听到“不治之症”这四个字的一瞬间，言渊的心脏，仿佛被人给狠狠掐住了一般，顿时喘不过气来，那种又闷又疼的感觉，瞬间遍及了他的全身。
可随即，他的脑海里又捕捉到了什么，看向陆元和，道：“你刚刚说‘可以说是’，也是说，这不一定是不治之症？”
他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紧张地盯着陆元和的脸，眼神带着几许期待。
见陆元和为难地蹙了一下眉，道：“医书说，此症极为刁钻，病因不明，所以医者极难对症下药，得此症着，难以凝血，在极难对症下药的情况下，唯有的办法便是换血。”
难以凝血……
言渊心里低低重复着这四个字，这才明白为何那日她只是手臂被划了一刀，血却流得那般凶猛，根本止不住。
“难以凝血，也是说，她绝对不能受伤，不然很可能因为血流不止而死？”
一想到之前那几次，她能成功挺过来，言渊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想到她如果血流不止挺不过来的话，那该怎么办？
一想起那种情况，言渊的背脊便禁不住一凉，那种失控的后怕，瞬间席卷着他全身。
陆元和蹙着眉，面露惋惜之色地点了点头。
真是可惜，才那么轻的年纪，本该娶妻生子，结果……
“你刚刚说换血？要怎么换？”
虽说可能是不治之症，可他的眼底，还是带着一丝希冀，哪怕他不是晴儿，哪怕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他也不希望他这样死了。
心，慌得不能自已，他紧紧攥着拳头，努力得让自己平静下来。陆元和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一些，面的为难之色也变得更加明显了，他对言渊拱了拱手，道：“王爷，恕草民直言，您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