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报仇
安全感是什么?
是避风港, 保护伞, 极其信任才会有这种感觉。
类似于婴儿和娘亲。
刚出生的婴儿谁都不认识, 对这个世界是陌生的, 因为娘亲总是哄着, 抱着, 时间长了他就会对娘亲有依赖感, 顾晏生类似。
何钰总是帮他,救他,对他不离不弃, 久而久之顾晏生也会对他有一种依赖感。
婴儿受了委屈,会来找娘亲,婴儿一会儿看不见母亲, 会觉得害怕, 没有安全感,他只能靠哭表达。
顾晏生比婴儿好上许多, 受委屈倒是不会, 不过一会儿瞧不见何钰,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总觉得何钰会抛下他, 一个人离开。
这种感觉叫没有安全感,因为何钰对他特别重要, 所以上心,失望往往是由期望引起的, 期望越大, 失望就越大,同样的,何钰对他越重要,这种不安感越大。
他虽然知道这是不好的预兆,可偏偏舍不得,舍不得放弃。
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是母亲,第二个便是何钰。
也许他对何钰像对母亲似的,有一种留恋。
“哇,终于到了。”走了许久,何钰终于瞧见了村庄。
不大,几十户人家而已,许是到了饭点,家家户户生起了烟囱,离老远便是一股饭香味。
已经好些天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何钰原本浑身无力,现下也多出劲来,一口气跟着小女孩下了山。
小女孩是猎户的女儿,叫晓雨,很好听的名字,晓雨晓雨,叫起来也很上口。
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她是第三个,非常不受宠,大姐姐与二姐姐是一对双胞胎,因为长的精致,极受母亲喜爱,也会撒娇,在家什么活都不干,全是她一个人在做。
俩人去了她家,主母极不情愿,礼是收了,不识货,顾晏生说的谦虚,便真的以为是破烂货。
随意便将他俩打发去跟晓雨一起住,晓雨那个屋子在二楼,房子是倾斜的,又是在最边上,有点像现代的阁楼,连个床都没有,直接睡木板上。
可怜的孩子,大姐姐二姐姐吃肉,她喝汤,喝完还要将全家的碗筷都洗了,即便这样也毫无怨言,丝毫感觉不到差别对待似的,对生活很乐观。
晓雨说她娘都是为了她好,勤快一些以后才能去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待遇好,工钱多,比打猎强。
这孩子一定是被洗了脑,既然待遇好,工钱多,为什么不让她大姐和大姐占去?分明是欺负她小,什么都不懂。
晓雨是有些天真,不过这才是十一二岁的孩子该有的,何钰与顾晏生都有些早熟。
俩人的经历和外挂使然,并不是所有同龄人都需要来一遍。
顾晏生跟何钰在晓雨家吃完饭,收拾收拾便去了楼上,何钰睡在最边上,靠窗的位置。
没有床,底下只有一张破旧的席子和棉被,闻着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已经比前两天好了许多,前两天那是真的睡地枕天,晚上冻的瑟瑟发抖,白天热的恨不得裸·奔,每天都受着折磨。
半夜睡觉只能跟顾晏生搂在一起,一来避寒,二来熏蚊虫。
有顾晏生在,一般没有蚊虫找死。
也就今天例个外,床是晓雨的,总不能让人家睡边上,何钰睡最里头,最里头有个破窗,挡不了风,冷,所以他睡。
最边上是顾晏生,会掉下去,床铺小,最多睡两个人,三个人有些挤。
何钰知道顾晏生身体不好,没让他睡最里头吹风,也尽量侧着身子,给俩人留着位。
艰难的睡到半夜,被手腕上的伤疼醒。
他右手骨裂,当时手腕上缠着腰带,又握在手里,结果手勒伤了,手腕也伤了,肩膀被拉的太狠,同样出了毛病。
这只胳膊本来该是好好休息,不能动,谁料顾晏生生了病,他病了身边只有何钰,何钰不照顾谁照顾,又抱又背的,这手越发严重,一阵一阵的疼,抽疼的那种,就是睡着睡着它突然一抽的那种感觉。
何钰经历了几次,几次都醒了过来,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重新睡下。
顾晏生没病之前,何钰这手还能好好休息,俩人一人只用一只,让另一只手挂着,一来休息,二来避免再次拉伤。
俩人伤的还特别巧,正好一左一右,凑够了两只手,配合默契,合作无间。
顾晏生这边病倒了,何钰也遭了殃,相当于少了一只手,受伤那只手也要累病。
他推开小破窗户看了看,外面还是一片漆黑,顶多四五更天的样子。
遭了难倒是有一点好处,可以睡到自然醒,相当爽。
何钰将窗户关上,正待睡去,冷不防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他睁开眼,发现顾晏生坐起身子,隔着晓雨,拿起他的手腕,搁在手心里细细揉了起来。
谁说顾晏生死板不知变通来着,这不是挺会讨人欢心的?
还知道给人揉手腕,手道用的恰到好处,不轻不重,大拇指顶着他的腕心,将手整个撑了起来,又放下。
五指跟他的相扣,另一只手扶住手臂,转着圈揉。
何钰细细瞧着,冷不防顾晏生突然拉了一下,疼的他一抽,好险没有叫出声。
中间的晓雨咂咂嘴,似是有要醒的趋势,她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何钰无声责问顾晏生,做甚?
顾晏生张张嘴,没有声音传来,只有口型,试试你有没有骨折。
就这样?
那我骨折了没?
何钰冷笑。
没有。
顾晏生倒是老实,叫他伸肩膀过来,给他查看肩膀,何钰有些犹豫。
不那样了。
顾晏生保证。
何钰想起他揉手腕的功夫,妥协似的伸了手臂过去,顾晏生果然没有再像刚才一样,那么大力试探,这回揉的仔细,连整条胳膊都揉了揉。
揉到何钰舒服了,不疼了才收了手,各自睡去。
第二天早上,晓雨先醒来,也没有叫他俩,吃饭的时候才叫,不过不是她叫,是她母亲叫。
梁氏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殷勤起来,何钰略微一下便明白了,她把顾晏生的玉佩当了。
顾晏生当初说这块玉的时候十分谦虚,只道是不值钱的玩意儿,梁氏当场就变了脸,似是不欢迎他俩一样。
其实那玉可贵着呢,是周贵妃赏他的,后来押给何钰,何钰又还给了他,身上唯一一块,无奈才给了梁氏。
其实也是想改善一下伙食和住的环境,谁料随口谦虚了一把,梁氏信以为真。
还是俩人身上太惨,瞧着不像能拿出珍贵东西的模样。
那玉不是便宜货,是边疆进贡而来,目前除了宫里头有,便只有边疆的贵人有,怎么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得的。
顾晏生已经想好了借口,如果他亲戚是太师的话,有这么珍贵的玉也说的通。
底下已经准备好了一桌菜,和昨天清茶淡饭比起来,形成鲜明对比。
梁氏还给他俩新买了两套衣服,一套鹅黄色的,淡雅,一个大红色的,艳丽。
她倒是有眼力见,正好顾晏生喜欢淡雅,何钰喜欢艳丽,他俩换上衣服,发髻再一梳好,没有化妆,素颜朝天也是光鲜亮丽。
俩人换下的衣服被梁氏拿去洗了,那料子一摸便觉得不一样,心道昨个儿猜对了,这俩人真的不是普通人,若是伺候的好了,人家家里人来寻,必然又是一阵好赏。
既然她有意,何钰也有心,想叫她代为传个信。
去找孟建中,京城第一富商,笼统了京城八成的青楼,生意做的红火。
本来想让她找外公,不过怕她从里面猜出什么,正好城门口就有人像画,虽然画的不像,不过做个预防,怕她关联到一起。
孟建中是个额外的人,不在里面,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俩之间的关系,最多以为是点头之交,想不到孟建中已经投诚了何家。
梁氏得了偌大的好处,何钰说的话宛如圣旨,当即便出了门。
孟建中的大名她怎会不知?
京城里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若何钰与顾晏生能跟他关联在一起,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临走前叫家里人好好伺候顾晏生与何钰,大姐和二姐听了吩咐,将晓雨赶去一边,自个儿在俩人跟前跑来跑去献殷勤。
何钰突然就想逗逗她俩,大姐给他泡了杯茶,瞧着也是新买的,他道喝不习惯,打发人去街上重新买。
又道水喝不习惯,打发去山上取山水,开始俩人想叫晓雨去,何钰便伸了个懒腰,道腰扭了,让晓雨揉肩揉腰,等将俩人都赶走了才停下。
“我帮你报了仇,开心吗?”
本来只打算住一天,不过梁氏这么热情,多住几天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