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满解决

  “既然萧大将军公务繁忙, 我就不打扰了, 萧大将军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不用管我。”何钰煽了煽风, “哎呀, 这个天是不是快下雨了, 闷的厉害。”
  萧琅脸色不变, 心里却将丞相骂了个遍。
  龙生龙,凤生凤,丞相的儿子跟他爹似的, 一样气人。
  “走。”他冷哼一声,回身带着人继续追查,说来也怪, 他与何钰在外说话, 太医院里头竟连半分动静也无,异常蹊跷。
  萧琅推开门, 身后跟的精兵蜂蛹而入, 四处搜查, 动静惊醒了躺在老爷椅上的人, 顾晏生连忙站起来。
  与他一道的还有坐在火边熬药的司徒骏文, 俩人一道行礼。
  “见过将军。”
  萧琅看了一圈,“为什么关窗关门?”
  顾晏生对答如流, “最近常有人失踪,大家私底下都在传闹鬼, 关窗关门是怕不干净的东西进来。”
  萧琅瞥了他俩一眼, “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司徒骏文先作的答,“其他人都已经去御花园了,我是留下来值班的,太医院不能缺人。”
  太医院若没了人,皇上贵妃生病了找谁治?
  萧琅目光转向顾晏生,“你呢?”
  “我去过一趟,半路被赶了回来,说是追查凶手,叫我回太医院等着排查。”
  “为什么没跟院判一起?”萧琅抓住了重点。
  “我上了个茅房,回来后他们已经出发,说来他们比我先走的,怎么还不见回来?”
  院判带的人多,盘查也慢一些,再加点时辰近了,各宫各院的人都出来集合,正好赶上高峰期。
  “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萧琅盯着他俩,“上身脱了我看看。”
  俩人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纷纷脱了上衣,露出单薄的胸膛,白皙光滑,无一丝伤疤。
  “背过身去。”萧琅继续道。
  俩人背过身去,背后也是一片细腻。
  萧琅不死心,“可有见什么奇怪的人?”
  俩人同时摇头,“没有。”
  “若是见了马上上报过来。”
  这个当然不能反驳,俩人颌首。
  正好搜查的小队回来,摇头示意没有问题,萧琅轻叹口气,收队离开。
  路过小院时,何钰还坐在石凳上,手撑着下巴问他,“萧将军可查到了什么?”
  萧琅隐隐觉得有古怪,可又查不出什么,心中颇有些不甘心,但他面上不显,“小公子还是多担心担心皇后娘娘的药吧,要是熬坏了,皇后娘娘吃出毛病,即便是亲弟弟,也难逃刑法一场。”
  “多谢萧将军提醒,我这就去看看药怎么样了。”
  何钰行了一礼,目送萧琅出门,还好心送了一段,等萧琅走后,才步入正殿。
  顾晏生撑不住,又躺了回去,双眼半眯半睁,似睡着,又似没有。
  “其实你不用管我的。”他歪头看向窗外。
  夜晚的月亮格外明亮,从窗外照进来,洒满了一地银光。
  何钰找了个位子坐下,“说的好像我愿意似的。”
  他翘起二郎腿,“我们俩是合作关系,合作关系你懂吗?”
  他突然想起来顾晏生素来独来独往,一个朋友都没有,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算了,我今天就做一回老师,跟你讲讲什么是合作关系。”
  顾晏生人没回头,耳朵却动了动。
  “合作合作,就是你帮我,我帮你,一起成长,说的再白一点,就是你有困难的时候我出手,我有困难的时候你出手,互相扶持,依靠。”
  何钰话锋一转,“不过若是你自身难保,抛下我,我也无话可说,反之亦然,如果你的麻烦真的到我处理不了的时候,我也会放弃你。”
  这话可以说很直白了,明晃晃的道出来,若是跟一个心胸狭窄的人这么说,恐怕会遭他暗记,但顾晏生无妨,不仅不介意,还觉得甚好。
  “我记住了。”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垂下,像一把扇子。
  一个男孩子长这么好看,可以说是祸国殃民了。
  何钰突然上手,一把将他的衣物拽了下来。
  顾晏生没有防备,眼中露出惊异。
  “我看看是怎么瞒过萧大将军的。”何钰伸手去摸那处受伤的位置。
  他指尖凉,冰的顾晏生胸膛微微一颤。
  顾晏生消瘦,胸膛单薄,皮肤也白皙,又被齐夏粉饰了一遍,更显细腻。
  “还真的像小姑娘。”顾晏生没来之前司徒骏文跟他唠家常。
  说他俊俏贵气脸还嫩,不过他们太医院有个脸更嫩的,像小姑娘似的。
  何钰不用猜都知道说的是谁,除了顾晏生还能有谁。
  “齐先生的手艺当真不凡,丝毫看不出伤口。”他看何玉记忆里的那个世界,觉得神奇无比。
  尤其是有些女人,能化妆成任何模样,端是奇妙,没成想身边也有这样的厉害人物。
  以前总听别人吹,觉得夸大,不信,父亲也从来不解释,这次要不是情况紧急,也用不上齐夏。
  何钰在叫齐夏进宫时其实就是抱着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没想到还真的躲过一劫。
  “辛苦齐先生了。”何钰将顾晏生的衣服拉好,对着齐先生行了一礼。
  齐夏回礼,“少主,该走了,这个时辰被我打晕的那人也该醒了。”
  何钰明白,“先生先走,我随后就到。”
  齐夏点点头,没走正门,直接从窗户口跳了出去。
  何钰将窗户关上,转身叮嘱道,“萧琅找不到凶手,一定会再杀一个回马枪,这东西你先戴着,过几日再摘。”
  顾晏生的伤口很大,不可能真的易容过去,齐夏是剪了一块人皮面具的面皮,覆盖在伤口上,又将整个胸膛的颜色都抹成一样的,几乎与真的肌肤融为一色,看不出差别。
  顾晏生回应,“齐先生也说过一样的话,他给了我这个。”
  他从衣袖里拿出一盒细膏,颜色与他胸膛的颜色一模一样。
  “看来齐先生比我想的还要周到。”何钰抬头看了看月色,“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这个时辰元宝八成已经露馅,姥爷不会怎么为难他,不过会饿着他,一天不给他饭吃。
  何钰演戏演全套,先将姐姐的药送去,又与姐姐闲聊了几句,差不多后才回去。
  路上买了只烧鸡,用油纸包着,主动投降似的,老老实实回了姥爷家。
  姥爷正准备进宫找他,可惜找不到借口,这宫是皇上的,皇上召见才能进,当然有大事的时候重臣也能主动进宫。
  不过近来除了八皇子被杀一案,其它国泰民安,实在是找不着借口,要不然早就杀进宫去,将何钰逮回来。
  本想着何钰再不回来,就觍着脸说去见外孙女,正念叨着,没成想何钰自己回来了。
  何钰一回来就认错,“让姥爷担心了,钰儿自罚三天不吃饭。”
  太师冷笑,“三天不吃饭,你想饿死好让姥爷挂一个虐待外孙的罪名是不是?”
  何钰连忙反驳,“钰儿是自罚,与姥爷无关,我饿死前主动昭告天下,说我是自己饿死的,跟姥爷一个铜板的关系也没有。”
  太师冷笑更甚,“人言可畏,你当人家都是瞎吗?”
  “那姥爷说怎么罚?”姥爷肯定罚种地。
  何钰细细一算,离他破学也不远了,种不了几天,顾晏生的事一完,他便是一身轻松,可以安安心心种田破学。
  “种地可愿意?”
  果然是种地。
  “愿意。”何钰答应着,先蒙混过关。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姥爷可没逼你。”
  “是是是,是我自愿的。”何钰附和着。
  “那好。”太师一拍桌子,“明天我就教你怎么栽花种花,这可是我的拿手本领。”
  何钰忙不迭点头。
  说起栽花种花,其实他爹更厉害吧。
  丞相少年时与摄政王斗来斗去,斗出一身伤,后来为了修身养性,在家里养了很多花,都是他亲自照顾,养的差不多了便送去母亲院子里,现下母亲的院子几乎是百花争艳。
  不知他哪弄来那么多花,基本一年四季都开的满满的,乍是漂亮。
  母亲常说有时候再生气,看看这些花心情也变好了,现在想想这不就是幸福吗?
  原来父母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偷偷幸福快乐着。
  那他呢?
  依照他的性向来看,他更喜欢女子,但他的身体不允许,女子就是女子,怎么与另一个女子相处?
  虽说在另一个世界同性恋一点不稀奇,还有人崇尚,但这个世界恐怕没人敢跟他在一起。
  还是不害人家了。
  要他嫁人也不可能,想想身边躺着一个男子,何钰怕是会拿刀割了他。
  要不然就做一辈子单身,将她永远变成他,不让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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