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6章

  在唐寅的催促之下,风军一路急行,数日后,抵达宜苏郡的郡城,安口。
  根据天眼和地网的情报,目前安口城内的川军数量并不少,雷泽郡败军和宜苏郡败军全都云集在安口城内,兵力起码得有十多万人,而且安口是座大城,城墙高固,城外还有护城河,风军就算兵力占据上风,但想打下安口亦非易事。
  唐寅对己方所得到的这些情报做了详细的分析,最后决定,兵分两路,一路按照原计划继续进攻安口,另一路则绕过安口,继续南下突进。
  现在他已尝到兵贵神速的甜头,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川军完全不是己方将士的对手,他可不想在安口这里耽误宝贵的时间。
  唐寅的决定并没能得到麾下将士们的全部支持。在中军帐内,许多将领都提出了异议,包括萧慕青在内。
  萧慕青紧锁眉头,说道:“大王,我军深入敌境作战,已然是凶险万分,若是再分兵而战,凶险将会更大,还请大王三思啊!”
  上官元让倒是十分坚定地站在唐寅那一边,他嘿嘿怪笑一声,说道:“这一路打下来,我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川军的战力根本不足为虑,还有什么凶险可言?依我看,大王的战术是没错的,要打就打川军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
  唐寅含笑点点头,对萧慕青意味深长地说道:“分兵作战,我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决定的。一路南下突击,一路稳固后方,前后呼应,首尾相顾,也没什么不好嘛!”
  “可我军毕竟是在异地作战,万一首尾被切断”
  “会被何人切断?川国的地方军吗?哈哈”唐寅仰面大笑,抬手指着萧慕青说道:“人家统兵,是越打越善战,而你呢,是越打胆子越小,慕青,你可别忘了,你是平原军的统帅,我大风的平原军里,还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萧慕青被唐寅当众指责的面红耳赤,低垂着头,再不说话。本来梁启也想劝说唐寅,但一看他现在这样的态度,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在心中叹息一声,和他当初说的一样,大王现在就是忘乎所以了,完全没把川国放在眼里,当然,川国的准备不足又恰恰滋长了大王的轻敌情绪。
  青羽疑问道:“不知大王打算分出哪个军团南下,哪个军团主攻安口呢?”
  唐寅大点其头,对众人笑道:“诸位都应该向青羽将军学学,这才是你们该问的嘛!”
  稍顿,他收敛笑意,正色说道:“本王率直属军一部南下突进,平原军、三水军、飞羽军留在这里,合力攻下安口!”
  他话音刚落,青羽便立刻接道:“末将愿随大王南下。”
  唐寅愣了愣,又大笑起来,说道:“果然还是青羽将军最信任本王的战术啊!”
  青羽暗暗苦笑,恰恰相反,自己是太不信任大王的战术了才主动提出来随大王南下。直属军的统帅是舞英,舞英又哪里具备将帅之才,一旦遇变,她能迅速做出准确的应对吗?
  唐寅沉吟片刻,说道:“好吧!就由飞羽军随本王南下好了。”
  现在他对自己指挥的是哪个军团根本就不在乎,哪怕是由一群乌合之众组成的杂牌军,他也有信心能率领他们一举攻占玄谷关。
  唐寅力排众议,做出分兵作战的决定,留下直属军、平原军、三水军继续强攻安口,他自己则率领飞羽军去攻取玄谷关。
  要知道安口距离玄谷关的距离可不近,中间相隔差不多有一个郡。
  且说唐寅,他带领着飞羽军绕过安口,继续向南推进。
  和他预想中的一样,安口以南的那些城镇完全没想到风军会突然杀到自己面前,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守军们准备不足,要么仓促迎战,要么望风而逃,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唐寅所率的飞羽军竟如入无人之境般穿过整个宜苏郡,攻入到双棠郡境内。
  战事至此,对风国而言简直是太顺利了,一路上打到双棠郡,顺风又顺水,甚至连一场正面交锋的硬仗都没打过,风军将士们最常看到的就是川军的。
  这场由唐寅主动挑起,连在风国国内都不被看好的战争竟然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成功了一大半,令人意想不到。这时候,无论是风国的朝廷还是深入川国的风军,人们都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取胜的欲望也变得更足。在没有接到唐寅调令的情况下,风国朝廷主动派出第九军团,赶往川国这边,欲协同作战。
  风国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反观川国那边,则是如丧考妣,本就混乱不堪的川国朝廷这时候也更加混乱了。
  现在,肖香已随川王的灵柩一同回到昭阳,只是在朝堂上无人关心如何安葬肖轩的事宜,人们所谈论的都是北方的战事。
  第一个向肖香发难的便是肖渊。肖渊一直提倡议和,暂时接受风国的条件,可没想到肖香自己擅做主张,派出布英去与风军作战。现在倒好,风军势如破竹,连续突破雷泽、宜苏二郡,业已攻入双棠郡,照目前的局势来看,相信双棠郡也坚持不了多久,一旦双棠郡又被突破,风军便可插入川国的腹地,能威胁到川国的都城昭阳了。
  在朝堂上,肖渊当众责问肖香是谁给她的权利可以不知会朝廷,直接派兵出战的?
  肖香在肖渊的责问下沉默未语。倒是张思图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二公子,先王故去,储君有权调动军队。”
  “储君?”肖渊看向张思图,说道:“张将军,你为何称五妹为储君?”
  张思图皱着眉头说道:“大王在世之时,不止一次提过要立五公主为储君”
  不等他说完,肖渊伸手道:“父王的遗诏何在?”
  “这末将没有,大王故去之时也未来得及留下遗诏。”
  “这么说就是空口无凭了?既然没有凭证,储君又岂是你能乱叫的吗?”肖渊脸色阴沉下来,两眼直勾勾地怒视着张思图。
  “这”张思图语塞。肖香深吸口气,正色说道:“王兄,大敌当前,我想现在不是讨论谁为储君的时候吧。”
  肖渊凌厉的目光终于从张思图身上移开,他对上肖香的目光,说道:“好!不讨论储君,我们就来讨论一下北方的战事好了。风军现在已经打进双棠郡,再这样败下去,用不了多久风军就打到昭阳了,五妹,你可知道你这次闯的祸有多大吗?”
  肖香暗暗握拳,好大的一顶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啊!她正色说道:“布将军乃我大川最优秀的将帅之一,我相信,布将军一定能挡得住风军,甚至还能打退风军!”
  “一派胡言!”肖渊挥袖道:“现在风军已经突破两个郡了,可你的布将军在哪里?传回来的告急文书里,没有一封提及过他,布英现在究竟在何处?”
  是啊,布英和他的二十万大军现在在哪呢?这一点连肖香自己也不清楚。自布英率军北上之后,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肖香一直没有接到过他传回来的战报。
  见肖香皱着眉头不说话,肖渊冷笑出声,说道:“也许布英现在业已率军投降了风国,王妹,这就是你重用的‘栋梁之材’啊!”
  大公子肖亭站出来说道:“好了,二弟和五妹不要再吵了,现在看来,布英已经指望不上,我们还是先商议一下派哪位将军去抵御风军吧!”
  此时,肖亭表现出兄长的风范,摆出一副以大局为重的姿态,但话里话外还是暗藏着诋毁之意。
  三公子肖玉捂嘴轻笑,柔声说道:“大家别忘了,布英的家人还都在昭阳,布英叛国,理应处斩他的家人才是!”
  肖亭和肖渊闻言,双双大点其头,赞同道:“三弟说得对!”
  看着自己的这些兄长们,肖香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猛然转身边向大殿外走去,同时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就在这里慢慢商议吧,不过,布将军绝不会叛国,更不会向风人投降,谁若是敢动布将军家人的一根汗毛,本宫便与他拼命!”
  “五妹,你别走啊,五妹”肖玉看着肖香的背影连连召唤,可后者像没听见似的,时间不长,人已消失在大殿外。
  肖玉撇了撇嘴,晃着脑袋愤愤不平地说道:“什么态度嘛,都是被父王宠坏的!”
  布英现在在哪?川国朝廷都不清楚,风军方面就更不清楚了,甚至风军都不知道川国还有派布英来抵御他们的进攻。
  且说唐寅率领的飞羽军,这日他们攻打到双棠郡的三道沟一带。从这里再往南,就是双棠郡的郡城,临齐。根据探报回传的消息,临齐有川国重兵镇守,在临齐的两翼,四平镇、林合镇还各驻扎着一支川国的家族军。郡城临齐和四平镇、林合镇呈犄角之势,不太容易攻打。
  己方的下一步该怎么做,唐寅特意找来青羽,与他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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