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7章

  原来唐寅是为了上京之事而来。肖轩总算弄明白了唐寅的意图。他不动声色地说道:“此事,孤还没有与大臣们商议妥当,王弟得多给孤些时间才好。”
  唐寅笑呵呵地说道:“我能等,可是天子不能等,肖王兄,上京只是区区一城之地,放在偌大的川国版图里,根本无足轻重,再者说,上京本就是天子之地,肖王兄若是长期霸占,对肖王兄乃至川国的声誉也很不利啊!”
  肖轩皱着眉头,沉吟未语。上京虽然只是一城,但面积可不小,算上周边地带,都能相当于一个郡了。另外,上京繁荣发达,光是每年的税收就远远超出了一个郡。
  见他低着头良久没有说话,唐寅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肖王兄还是犹豫不决,我也就先回去了,想必,神池的长老们也快来风营里提人了。”
  说话间,他站起身形,作势要往外走。
  “等一下!”肖轩脸色微变,伸手把唐寅拦住,他含笑说道:“孤本就是代天子治理上京,既然现在天子要回都,孤自然不会横加阻拦,更不会拒绝。”
  听闻这话,唐寅的眼睛顿是一亮,他强压心中的狂喜,表情平静地说道:“要知道天子回都之后,川军弟兄就不适合再驻扎于上京城的内外了。”
  肖轩点点头,说道:“孤会即可下令,让驻扎于上京的将士们撤回我国本土。”
  “口说无凭,还望肖王兄能颁布一份诏书,并非我不信任肖王兄,只是为了交于天子过目,好让天子安心而已。”唐寅含笑说道。
  肖轩凝视着唐寅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自己向来一言九鼎,什么时候有言而无信过?
  过了许久,他深吸口气,点头说道:“好吧!孤写这份诏书也就是了。”说着话,他提起笔来,蘸了蘸墨汁,在纸上快速地写下一份诏书。
  诏书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天子已决定归都,川军不适合继续驻扎于上京,故将悉数归国等等。写完之后,肖轩又拿出川王的印玺,盖于诏书之上。
  而后,他拿起诏书,递到唐寅面前,说道:“王弟,这回你满意了吧?”
  “哈哈”唐寅淡然而笑,接过诏书,似随意地看了几眼,随后将诏书合拢,对肖轩说道:“肖王兄可不要误会,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安抚天子嘛。”
  哼!肖轩在心中冷哼一声,脸上并没有表露什么,他问道:“那孤求王弟之事”
  “肖王兄尽管放心,我绝不会让潘泰活着走出风营。”
  “希望王弟能说到做到。”
  “这是自然,君无戏言。”唐寅又与肖轩寒暄了几句,而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前脚刚出中军帐,聚在外面的川将们便一窝蜂的涌了进来。人们纷纷说道:“大王,您真的要把上京让于风国了?”
  “不然呢?”肖轩苦笑,说道:“当初我们攻占上京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现在奸臣已死,天子又要回都,孤又怎能拦得住?若是横加阻拦,不仅会被天下人所不耻,连川国的百姓们也会怀疑孤有篡夺天子之位的嫌疑!”
  “事是这么回事,只是只是就这么轻易的把上京让给风国,实在太可惜了,也太便宜它风国了。”
  人们都清楚,唐寅说的什么天子想回上京那根本就是屁话,说白了,就是风国在觊觎上京。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天子现在在风国手上呢!”肖轩眉头紧锁,幽幽说道:“何况,潘泰这废物又落到了唐寅手里,一旦唐寅把他转交给神池,孤与川国的声誉将会尽毁!”
  众川将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声。正当他们为把上京让于风国之事惋惜不已的时候,外面有名侍卫快步走了进来,拱手说道:“大王,陈桦陈长老求见!”
  “哦?”肖轩身子一震,忙挥手道:“快快有请!”
  “是!大王!”侍卫拱手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时间不长,陈桦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到中军帐里聚集着这许多的川将,他也有些意外,他先是向众将点头致意,接着,走到帅案前,向坐于案后的肖轩躬身施礼,道:“老夫陈桦,见过川王殿下!”
  “陈长老不必多礼,快请坐!”肖轩摆摆手,看着陈桦落座之后,他试探性地问道:“陈长老前来可是有事?”
  “正是!”陈桦看了看在场的众将,然后低声问道:“昨晚,潘泰行刺储君之事,不知川王殿下听说了没有?”
  果然是为了此事而来。肖轩暗暗皱眉,唐寅不是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把潘泰交给神池吗,怎么陈桦又来向自己兴师问罪了?
  他故意装糊涂,叹息道:“孤也是刚刚听说了此事,潘泰胆大包天,竟然行刺储君,实乃罪大恶极!”
  “是啊!”陈桦点点头。
  “任公子没事吧?”肖轩故作关切地问道。
  “托川王的福,公子一切安好。说起来,昨晚还真是多亏了风王殿下,若非风王殿下赶到的及时,只怕,公子就死在潘泰那恶贼的手上了。”陈桦心有余悸地说道。
  神池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再经不起折腾,如果刚刚推选出来的储君再有个三长两短陈桦都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坏事就坏在唐寅头上了。肖轩在心里恨得牙根都痒痒,但又不能表现在脸上,他悠然一笑,说道:“只要任公子没事就好,以后,可要加强任府的守卫,再不能发生昨晚这样的险情了。”
  “是!川王殿下所言极是!老夫这次前来,也正是为了提醒川王殿下,最近神池城内不太平,殿下最好不要随意外出,以防不测。”陈桦正色说道。
  哦!原来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肖轩闻言,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他含笑点点头,说道:“多谢陈长老挂念,本王会小心的。对了,潘泰这次做出此等事来,可有人与其同谋?”
  陈桦缓缓摇头。肖轩疑问道:“没有吗?”
  “老夫也不知道潘泰到底有没有同谋。”
  “难道还没有审问他吗?”
  “现在,想审也审不了了。”见肖轩面露不解之色,陈桦苦笑着说道:“昨晚潘泰行刺之事,风王殿下及时赶到,潘泰早已死在风王的黑暗之火下!”
  此话一出,把在场的众人都说愣住了,人们一个个膛目结舌,半晌回不过来神。也不知过了多久,肖轩猛的一拍桌案,腾的站起身形,两只眼睛瞪得滚圆。
  坐于一旁、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陈桦被他吓得一哆嗦,身子一歪,惊讶地看着肖轩,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此时的肖轩可谓是怒火中烧,其实也不怪他失态,不管换成谁,这时候都会气愤难当。
  唐寅刚刚以助他将潘泰灭口为条件,从他的手里换走了上京,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原来潘泰昨晚就已经被唐寅当场杀掉了,他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些话完全是信口胡诌。
  要命的是肖轩还把写好的诏书交给了唐寅,现在再想从唐寅手里要回来,已难如登天,而且此事他又不能向外张扬,打掉了牙得往肚子里咽。肖轩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肖轩感觉,唐寅这么做不仅仅是在骗他,更是在戏弄他、羞辱他,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陈桦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那里脸色变换不定的肖轩,喃喃问道:“川王殿下,有有什么不对吗?”
  肖轩终于从恼怒中清醒过来,他看向陈桦,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如果,陈长老能再早来一盏茶的工夫,孤也就不至于中了奸人的诡计!”
  “啊?”陈桦吃了一惊,没明白肖轩这话是什么意思,堂堂的川王能中谁的诡计?谁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欺骗川王?他疑问道:“川王殿下,您这话是”
  “不说也罢!”肖轩摆了摆手,缓缓坐了回去,转念想想,又觉得可笑,唐寅的所作所为与市井无赖、泼皮混混有什么区别?也真亏他好意思干得出来!
  陈桦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说道:“本来老夫是一大早就赶过来的,恰巧在半路上遇到了风国的元让将军,被元让将军请去吃了会茶点,故耽误了些许时间。”
  恩!唐寅这是早有预谋啊!故意派出上官元让来拖住陈桦,好让自己蒙在鼓里。
  肖轩此时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振作精神,话锋一转,说道:“既然潘泰是死于风王的黑暗之火下,那么潘泰有没有同谋,只有风王最清楚了。”
  “正是。不过,风王已经当场言明,潘泰并无同谋,所以,此事也就没法再追查下去了。”
  陈桦不太相信唐寅的话,这么大的事,潘泰怎么可能会一个人行动?但死无对证,他也没有办法。
  肖轩听后,颇感意外,既然潘泰是被唐寅以黑暗之火杀掉的,那么唐寅肯定知道其中的内情,他为何不把潘泰和自己勾结的事说出去呢?难道,他还真的在念及盟国之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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