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妻管严么?

  数月前,M国。
  “文靖,你的论文怎么样了?”
  “收尾了!”女孩子扶了扶有她半张脸大的黑框眼镜,伸了个懒腰,“再不收尾,我真的快要被折磨死了!”
  “你的导师是有名的灭绝师太,分到她手里,是你倒霉。”
  “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哭出来了!”
  “我差不多好了,去吃饭?”
  “啊!”文靖突然想起什么,低呼一声抓过手机,“靠!12点了!”
  “是啊,去不去吃饭?”
  “不去了!完蛋了!完蛋了!我要去机场接个人呢!”
  “谁啊?男的女的?”
  “超级大帅哥!”把论文塞进双肩包里,文靖匆匆忙忙奔出教室。
  跳上她的小轿车,启动,直奔机场。
  长身玉立的男人孑然一身,一翻手腕露出腕表,他剑眉微凛,遥望着远处。
  一个小时。
  口口声声要来接他的某女,已经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
  路过有多少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他已经无心理会。
  “哧!”一个漂亮的甩尾,急刹车,文靖推开车门,慌慌张张的朝他奔来。
  “哥!”随着呼喊,她跳到温望舒身上,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对不起,我来晚了!”
  温望舒把她拉扯下去,推远一点,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文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左顾右盼,“行李呢?你的行李呢?”
  “没带。”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哦哦,没带就没带吧,那,我们走了?”
  试探着问道,就换来温望舒冷漠的瞪视。
  她也知道他必定等急了,嘿嘿傻笑,挽住温望舒的手臂,讨好的一路谄媚着往她的小轿车走。
  停在车子前,温望舒打量了一下,拧了眉,“就这个?”
  文靖点头,轻轻踢了下车轮胎,“怎么了?挺好的啊。”
  这叫,挺好的?
  整个车身被她弄得乱七八糟,涂鸦,贴纸。
  她是怎么开着这样的车子招摇过世还不被交警盯上的?
  果然,M国比国内“宽容”很多啊。
  又或许M国的交警一个个都是近视加散光。
  “哥,想什么呢?上车啊。”
  主动替温望舒打开车门,文靖歪头笑嘻嘻,“我带你去吃饭。”
  温望舒没说话,弯身坐上副驾驶。
  后来的谈话都很温馨的,文靖绝口不提温望舒此行目的,温望舒也没主动提及,他们有着一定的默契。
  吃了饭,文靖问温望舒要不要逛一逛M国。
  “比四九城虽然差很多,但还是有不少地方值得一看。”
  “我很高兴,你在国外这么久,没有学会崇洋媚外那一套。”温望舒笑着说。
  文靖得意的昂着下巴,摇头晃脑:“那是当然了,我最爱国了!”
  “我们还是尽快开始吧。”
  话题直转之下,一下子就来到了重中之重。
  文靖愣了一下,车子停在路边。
  转头看向他,她问:“你很着急?”
  “嗯,她在等我。”
  这个她,指的是谁,文靖当然知道了。
  “你就不能不要她?”
  “不能。”
  “哥,你再考虑一下啊。”
  “文靖。”叫着她的名字,温望舒淡声说:“如果我可以不要她,就不会来找你,懂?”
  怎么不懂?
  她太懂了。
  她只是心疼他哥。
  “好吧,那我们这就准备开始。”
  短暂的治疗结束后,让文靖崩溃的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作用。
  “哥,我想介绍我的导师,或者我还有认识的,很厉害的教授?总之,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
  “文靖,我必须回去了。”
  再晚,那个小女人又不知道要怎么胡思乱想。
  “哥!”文靖有些恼火。
  温望舒却只是叫她开给他一些有所帮助的药,尽量维持一段时间。
  所谓有所帮助的药,不过就是安眠药罢了。
  *
  慕以瞳晃着瓶子,作势要打开。
  温望舒疾步上前,从她手里夺下瓶子,“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显然,她不许他遮掩过去。
  踮起脚,她扒住他的肩膀,指着他手里药瓶,“总不可能是避孕药之类的吧?你背着我偷偷吃这个?你不想怀我的孩子?”
  她是玩笑,却不全是玩笑。
  温望舒侧目看着她笑意晏晏的脸,没有略掉她眸底的探究和认真。
  “帮助睡眠的药。”
  “帮助睡眠的药?安眠药?!你吃安眠药!”
  “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温望舒失笑,把药瓶扔进抽屉里,“以前吃过一次。”
  “你吃它干什么?”
  “你说呢?自然是因为睡不着。”
  “以前吃的吗?”慕以瞳注意到他刚才说的,“你现在?”
  温望舒的回答是抱住她,把她压在床上,“你何必这么紧张?安眠药又不是毒药。”
  “可是……”
  “你以为,我就没有压力大,睡不着的时候?”
  他这样问,慕以瞳倒是忍不住笑了。
  是了。
  都怪在她心里,把温望舒过于神话。
  以至于忘了,他再怎么厉害,也是个人。
  “那东西不好,你不要再吃。”
  “嗯。”他随口应了声,低下头吻她的脖颈。
  慕以瞳痒痒的躲,他追逐,两人抱在一起,在床上滚成一团。
  后来,还是逃不开,被他困住,就地正法。
  纠缠到凌晨,慕以瞳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温望舒浅浅吻着她的颊,她的唇,她的额,放手放她在枕头上,为她掖好被子。
  起身,随意套了条睡裤,他出了卧室。
  本想去楼下倒杯水喝,可是脚步一转,就上了三楼。
  三楼算是他的私人地方。
  除了一间改成健身房的房间外,还有两间空房。
  其中一间,在走廊的尽头。
  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进去过。
  那里,对他来说,就是潘多拉的魔盒。
  久久在走廊里停留,等他回过神,便转身下楼去。
  还差最后一级台阶,他正好碰见从房间出来的冯暖心。
  “望舒,还,还没睡?”冯暖心见他从三楼下来,惊怔之下,结巴了。
  理所当然的视她为空气,温望舒擦过她身边下楼。
  冯暖心咬咬牙,决心跟上去。
  厨房里,温望舒倒了一杯水,浅浅的酌,像是品酒。
  冯暖心立在门口看着他,神色带着一丝惧意。
  “有事?”良久,他询问道。
  实在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而且语气也并不是十分的冷若冰霜。
  但冯暖心也不敢太造次,往前挪了两步,她轻声问:“你和以瞳,你们挺好的吧?”
  这话问出,她也恨不得将舌头咬掉。
  问夫妻之事,到底羞愧,再说她又是个极其尴尬的身份。
  “挺,好的。”温望舒回答的似笑非笑,更多是嘲弄。
  冯暖心对此,气也不是,恼也不是。
  犹豫着,她还是决定今天暂且不提那事,舒晓蕾才刚过世不久,他定然还是心情不善。
  “那,望舒你早点睡吧。”说完,她转身离开。
  全然忘记了自己出来的原因。
  回到卧室,靠在床头的温成林见她双手空空,不禁问道:“暖心,水呢?”
  “啊?”冯暖心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这才想起来,温成林口渴,她是出去给他倒水的。
  “我,我马上去。”
  “暖心,你没事吧?”
  手握在门把手上,冯暖心抿了抿唇,低声说:“哦,没事。”
  这么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是没事呢?
  开门重新出来,没走几步,又遇上准备回房的温望舒。
  他手里拿着一杯水,看见她,就递过来。
  冯暖心不解的看着他,直到他不耐的微微敛眸。
  反应过来,急忙伸手去接。
  “望舒,谢谢。”
  回答她的只有关门声。
  滑进被窝,慕以瞳翻个身,咕哝着滚进他怀里,“你去哪儿了?”
  问这话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没睁开。
  温望舒都怀疑,她到底醒了还是梦话。
  把她往怀里收紧了一些,他贴着她的额,“出去喝水了。”
  “唔。”她蹭了蹭他的胸膛。
  他拍着她的背,听她呼吸声再次绵长,这才停下来。
  *
  雷旭琛的邀约,很突然。
  慕以瞳趴在床上,一边剥桔子,手指一边滑动面前笔电,半小时了,她都没找到一个想看的电影或者电视剧。
  温望舒回头看了床上女人一眼,沉声说:“我问一下。”
  雷旭琛低笑,勾着怀里他家小羊驼的发丝,“妻管严么?”
  小羊驼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用口型问他:答应了吗?
  俯身和小羊驼碰了碰唇,他笑:“我会让他们答应的。”
  这个周末,他准备带着他家小羊驼去乡下住两天。
  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还能吃点有机的农家菜。
  再顺便,爬个山,玩个水之类的。
  只是小羊驼头一次提出,人多可能热闹一点。
  他怎么能不满足她呢?
  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好友,温望舒和他家那位。
  正好,他家小羊驼最喜欢慕以瞳。
  “雷旭琛说周末去农家乐,去吗?”
  “不去。”慕以瞳头也没抬就回道。
  温望舒勾了唇,想必雷旭琛也听见了回答。
  “你听到了。”
  雷旭琛咬牙,拍拍小羊驼的后背,“我想喝咖啡。”
  “好。”小羊驼立刻起身,穿上拖鞋往厨房走。
  “把手机给你老婆,我和她说。”
  “他要和你说。”温望舒听到“你老婆”三个字的时候表示:不错。
  好友的要求,也就很容易的答应了。
  嗯,温先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好说话的。
  “哎呀,烦不烦!”慕以瞳不耐烦的嚷嚷一句,接过手机。
  那边雷旭琛说了什么,她挑眉,“就这样?这样啊,那我考虑一下。嗯,真的吗?好吧。”
  挂了手机,她扑向温望舒,把自己挂在他脖颈上,“我们周末去农家乐。”
  温望舒托住她的腰臀,低头和她蹭了下鼻尖。
  慕以瞳因为这个太过柔情四溢的小动作而微微脸红,为了防止脸红成猪肝色,她赶紧从他身上下来,重新拿起手机。
  “既然要热闹,多叫上几个人,雷旭琛不会介意吧?”
  温望舒坐在她身边,抚着她的头发,温声说:“不会。”
  他敢介意吗?
  有他在呢。
  一口气约了慕晏晏、唐铎烊、许平川,还专门嘱咐许平川带上家属。
  慕以瞳开心的倒在床上,腿搭在温望舒膝盖上,“好久没这么多人一起出去玩了。”
  “喜欢?”
  “嗯啊,这么多人一起出去玩,肯定有意思。”
  出发那天,大家集合。
  雷旭琛本来最多接受四人世界,没想到无端变成八人,脸色不悦,又碍于温望舒那个暴君无法发作。
  趁着众人不注意,他将暴君拉来,“好啊,这么多人,真热闹啊。”
  这是气话。
  可偏偏,暴君假装听不懂的样子。
  “你喜欢热闹,这不是很好?”
  “靠!温望舒你……”
  “还不走吗?都几点了!你俩还磨叽什么!”暴君的奸妃发话,一声令下。
  众人停止寒暄,转身各自上车。
  雷旭琛扶额,走向车子,打开车门坐进去,就看见他家小羊驼紧张又兴奋的脸。
  “这么多人,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
  “没有啊。”他家小羊驼笑嘻嘻,“以瞳姐说,我该多认识一些朋友。以瞳姐还说,我太内向,开朗点会更好。你,你觉得呢?”
  以瞳姐!以瞳姐!
  看来,他得看住了小羊驼,让她少跟慕以瞳混一起。
  不然,吃苦的就是他了。
  “我觉得,极好。”伸手握住她的手,雷旭琛微笑启动车子。
  许平川车上,陶月薇紧张到现在还手脚僵硬,手心冒汗。
  转头看她一眼,许平川低声问:“你还好吗?”
  “啊?嗯,嗯,还好。”
  “紧张?”
  “有,有点。”挤出一抹笑,陶月薇看向窗外。
  平时她见过最大的领导也就是校长了,那根本就和今天见到的不是一个级别。
  这么多大公司老板,她不紧张才怪。
  “不用紧张,没事的。”许平川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的手指,触及一手湿润。
  “啊,我,我冒手汗了。”陶月薇咬唇,羞涩的说道。
  拿出纸巾,他递给她,“擦擦吧。”
  “嗯。”
  自己是不是给他丢脸了?
  想着,陶月薇低下了头。
  从四九城市区开过去农家乐,大概要3个小时左右车程。
  早上8点出发,中午11点多到达。
  雷旭琛早就和农家乐的老板打好招呼,这周末不接待别人。
  房间都是一水的平房,红砖灰瓦,窗几明亮,很有感觉和格调。
  干净的小院子,一只短腿的柯基还有一只活泼的柴犬。
  两只小宠物马上俘获了在场女人的心。
  温望舒、雷旭琛、许平川还有唐铎烊看着围着小狗打转的四个小女人,自觉的去和老板商量午饭的事情。
  “上午新宰的鸡,鱼也是刚钓上来的。”老板娘热情的给几人说道,“农家菜简陋,几位老板不要见怪。”
  “不会,赵嫂子的手艺,我可是知道的。”雷旭琛笑着说道,“不比城里的名厨差。”
  “可不敢,可不敢,粗茶淡饭。”赵嫂子被恭维的脸红,又说了两句就进厨房去看菜了。
  赵大哥带着他们去看房间。
  慕以瞳扑向土炕,低呼一声皱着眉,“好硬。”
  温望舒眼神一闪,走过来搂住她细腰,“去洗手。”
  “不洗。”
  “你摸狗了,洗手,一会儿吃饭。”
  “那你抱我去。”
  他挑眉,对上她明艳艳的双眸,认命的将她抱起来走向洗手间。
  开了水龙头,温望舒站在慕以瞳身后。
  她身高算是高挑的,可那要看和谁比。
  在温望舒这里,她就是妥妥的娇小依人。
  他将她拢在怀里,伸手给她洗手。
  修长的手指间包裹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她偷笑,突然掬起水扑了他一脸。
  水滴顺着他俊美无双的脸颊往下滴,他冷笑,捏住她的下颌吻上去。
  “唔唔。”
  她装模作样的挣扎两下,便顺从的仰着头配合。
  难舍难分时候,只听门口传来慕晏晏尴尬的咳嗽声。
  慕以瞳急忙推开温望舒。
  “那个,姐,姐夫,吃饭了。”慕晏晏含笑说完,跑出去。
  慌张间,撞上来寻她的唐铎烊。
  “怎么了?”
  慕晏晏摇头,红着脸拉着准未婚夫疾步离开。
  “都怪你!”慕以瞳气的给了温望舒一拳。
  温望舒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梢,“是谁先挑衅的?嗯?”
  “算了,懒得和你说。”她又给他一个手拐,出了洗手间。
  桌子很大,八个人也不拥挤。
  赵嫂子端上最后一道菜,笑着说:“鸡肉我给炖成脱骨的了,女孩子吃着也方便。”
  “谢谢赵嫂子。”慕以瞳眨巴眼睛,道谢。
  被这么漂亮的女人说谢谢,赵嫂子不好意思的连连说不客气退出房间。
  温望舒往慕以瞳碗里夹了一块鸡肉,完全的自然而然。
  慕晏晏凑近唐铎烊,小声撒娇要吃那道油焖大虾。
  唐铎烊夹过大虾,先放进自己的碟子里,仔细的剥虾。
  雷旭琛夹了块鱼肉,剔好了刺放进他家小羊驼碟子里,柔声说:“吃吧,鱼很新鲜。”
  薛木子红着脸,轻声说:“你,你别管我了,自己吃吧。”
  雷旭琛看着她,但笑不语。
  一个个,都这么会秀恩爱。
  陶月薇咬着筷子,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偷偷去看身边坐着的许平川,他目不斜视的吃东西,只有,吃东西。
  “看什么?”温望舒盛了一碗汤放在慕以瞳手边。
  慕以瞳朝许平川和陶月薇方向努努嘴巴,“你看呀。”
  温望舒瞥了一眼,低声说道:“管好你自己。”
  “喂,那可是我的小秘书。”
  “所以呢?”
  “我得帮帮他啊。”
  “怎么帮?”
  “咳,小川川,这个汤不错,你给月薇盛一碗。”
  汤,不错?
  她连喝都没喝就说不错?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慕以瞳在给两个人找机会。
  许平川“嗯”了一声,真的起身给陶月薇盛汤。
  慕以瞳露出慈母般的微笑,满意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赵大哥和赵嫂子的声音。
  “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接待人了。”
  “是啊,小姐,今明两天,我们这里被包了。”
  “我和他们是一起的!”
  后面这道声音?
  慕以瞳拧眉,下意识的看向许平川。
  而温望舒和雷旭琛也直起身子。
  他们也听出了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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