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都是命

  顾幽离自然不会惧怕。
  那老人每走一步,身侧的河水便流缓了许多,四周的一切仿似都变慢了许多。
  这竟然是隐约掌握了几分时间法则的老人!
  顾幽离目光带着几分审视,手中的虚空之箭慢慢抬起。
  十强法则她研究了许久,目前就只会燕惊歌教给她的空间移动。
  但是她心底一直有一个期待,希望能领悟属于自己的强大法则之力。
  这老人目前应该只是稍微接触到边缘,还没有真正掌握。
  顾幽离手中的箭凝实,刷的一声便射了过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箭始终离那老人的眉心不远处,他缓缓抬手,将眉心的箭打落。
  旋即继续往前走来。
  顾幽离嘴角却多了几分笑意。
  那老人看见她的笑意,脸色微变,下意识低头看向地上,一道长箭竟然穿破了凝固的时间,从他脚心穿透,射至膝盖!
  砰的一声
  老人倒地,目光震惊的看向顾幽离。
  他记得,明明就已经将箭打落在地了,怎么又会从脚底冒出。
  “不巧,我的空间法则领悟的比你的深彻一些。”
  早在出箭前,她便已经布置了三层重叠空间,无论老人从哪个地方将箭挡住,都会从另外一个空间直射而来,没有半分死角!
  垂暮老人跪在地上,他身上的鲜血已经没有多少了,留下了小小的一滩血,嘴角多了几分自嘲。
  没想到,他还是低估这小姑娘。
  他自认这一声天赋卓绝,竟在生命最后期限领悟了几分这至高无上的法则之意,多了几分狂傲,下手也没有细细思虑。
  却没想到这世间强者如云,有人便用其他规则将他打败。
  他本就气息微弱,如今动用了法则之力,还被重伤在地,自然已经去了大半口气,他目光散淡着看着这长河上下厮杀的场景,眼底多了几分释然。
  “命,都是命啊!”
  老人大笑三声,最终无声倒地。
  闻煦怔愣的看着这一幕,顺手收起了灵蛇炉,上前无声的对顾幽离拜了一拜。
  他真的没想到她会帮他到这地步。
  有了顾幽离镇守闻煦的船,自然无人敢在冒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河水上方的船只已经零零散散的剩下一百来只。
  场上的气氛有些凄凉。
  所有人灰头土脸的站在棺材旁边随波逐流。
  他们彼此对视着,情绪少的可怜。
  ……
  纪非欢在桥上方看了一眼顾幽离。
  眼底多了几分无奈。
  这人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那姓闻的祖宗跟她有半毛钱关系,这么卖力。
  当然,他并不知道其中有徐之夜的几分功劳。
  他为生死道主,自然还要启动第三关。
  这第三部,是最难的一关。
  拼的不是子辈的护持,而是在棺材中的老人自己的运气。
  ……
  “第三关,进入这圈内,上生死阶。”闻煦看着眼前虚幻圆圈,那白玉台阶异常的光滑显眼,他心底也多了几分忐忑。
  “太师傅,如今就靠你自己了。”
  他跪在棺材旁边,小声说道,“煦儿为你祈福。”
  棺材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闻煦有些疑惑,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顾幽离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目光一动,看着这棺材上的气息,竟然发现生气已经被消磨干净了,唯余剩下的只有浓厚的死气。
  这不对!
  生死,生死,生死两相回转,绝对不可能只剩下死气。
  他根本去不了白玉阶。
  顾幽离看着闻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她已经帮到底了。
  这老人若是没有再续万年的命也没有办法。
  零零散散的船只聚集在了一起,上面的棺材同时升起,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入了这圆圈之内,等到全部进入完毕,这圆圈便消失无踪,白玉阶也完全消散在众人眼底。
  顾幽离回身,走到桥上,看着纪非欢说道,“怎么知道谁才是最后一个上了这白玉阶的人?”
  纪非欢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等生死极光再次显现,白玉阶上就只剩下了一具棺材,自然知晓是谁。”
  “那其他的呢?”
  “自然是陪葬。”纪非欢缓缓说道,“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在陪葬期间,他们还可以活上个千年。不是吗?”
  顾幽离皱眉,“那这千万年以来,陪葬的人都在哪里?”
  纪非欢轻笑,“那可不能告诉你。”
  顾幽离笑了一声,“两族都合并了,你口口声声说尊我为王,怎么现如今还什么都瞒着我?”
  纪非欢眼底多了几分无奈,他看向四周,悄悄凑近说道,“回去和你说,那也是个好地方,有空带你去见识一下。和这些老不死的打打交道。”
  两人细细低语。
  没过一会,长河上下,一黑一白两道气息同时出现,围城了一个太极模样图案。
  “出来了!”
  “到底是谁拥有了永生不灭的机会!”
  “是谁?”
  “千万要保佑我家老祖宗!”
  众人心都要跳在嗓子眼了,目光死死的看着那圆圈。
  闻煦双目之间满是紧张,他握着手中的折扇,手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会是太师傅吗?
  白玉阶一点点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一道一道接着往上,最后停在了一处白色台阶之上。
  那上面确实有一个棺材。
  只是通身红色。
  两边还各自写着一个福字。
  看起来很普通很普通。
  却在瞬间寒了所有人的心!
  砰的一声
  闻煦跌倒在地,双目无声,“失败了。”
  那棺材并不是太师傅的。
  太师傅没了。
  他做错了。
  是他做错了。
  若是没有带着太师傅来这里,他还可以靠着天才地宝撑个五六十年
  现在太师傅已经没了,他没有登上那阶层高处,现在想必已经粉身碎骨了。
  闻煦颓废的跪在地上,额头挨着地,心下满是酸楚与悔意。
  他呜咽出声,眼中多了几分泪光。
  整个长河上下,并不止他一人是这般模样,一开始参加的人数不胜数,走到最后却只有一人成功,这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股悲肃的气息弥漫着整个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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