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然而没等她诅咒完,光屏上已经蹦出一个巨大的警告窗口。
【警告!】
【围剿失败,您已被“零”锁定。】
“卧槽?!”安德莉亚蓦地关闭个人终端,她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抓起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固定在腰间,骂骂咧咧地翻窗逃离储物室。
外面仍然刮着大风,安德莉亚在风中剧烈摇摆了几下,双脚撑住楼体墙壁,这才勉强停稳了身形。
随后,她悬在绳索上,凌空荡下十几层楼,最终在七楼的位置停下来。少女腰上使力,一手攥着绳子,利落的滚进了某扇半开的窗扉中。
还没等她站稳脚跟,右前方某处有人突然出声道:“哇哦。”
安德莉亚倏然抬头,她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与屋子里的两名陌生人打了个照面。
格尔莫:“啊!她是从哪儿飞进来的?”
斐瑞:“很显然,从窗户外面。”
格尔莫:“可是这里是七楼啊!”
斐瑞:“唔。也许她也养了一头龙?”
安德莉亚:“……”
安德莉亚:“???”
女孩儿瞬间和两人拉开距离,安德莉亚警惕地握紧激光枪,她仍然半蹲着,目光在这两名陌生人的脸上扫视一圈。
☆、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章
“你们是……”她看了看对方身上的工作服, 道:“wg的员工?”
格尔莫:“呃……”
斐瑞将他拉到身后,欠了欠身,道:“没错,鄙人是隔壁那间实验室的研究员,他是鄙人的工作助理。倒是这位小姐面生得很,似乎不是wg研究所的工作人员?”
在他说话的时候, 安德莉亚的目光游移良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停留在了魔术师的高脚帽上。
她拿枪指着他们,口中说着:“我从没在第二域中,见到过你们俩的躯壳, 看起来很可疑呢。”
斐瑞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一边笑道:“鄙人对之前的躯壳不太满意。这一副嘛, 其实是超高仿真机器人, 是完全按照鄙人的想法设计制造的。怎么样, 看起来是不是很不错?”
安德莉亚盯着他的帽子:“意识体什么时候可以寄生机器人了, 我怎么没听说过?”
“您当然不可能听说过, 因为这就是鄙人在wg研究的实验项目之一。”斐瑞轻轻晃动手臂,向着她展示自己, 一边面不改色地忽悠道:“如何,是不是和真正的生命体看起来没什么差别?”
安德莉亚:“……你骗傻子呢?”
斐瑞遗憾的叹了口气:“原来你不傻啊。”
说罢, 他轻轻摘下帽子,从里面掏出一枚格尔莫极为眼熟的水晶球。
几分钟后, 燕山和封勋推开门, 飞快地从外面闪进来。
“那个警卫队长说的没错, 0011确实在七楼的无限回廊里。”燕山手里握着一枚椭圆形的石子,他嘴角噙着笑,转过身来正准备说些什么,待看到屋内的情形,脱口而出的话立刻变成了:“卧槽,你们在干嘛……我这是进了凶案现场吗?”
斐瑞此时正拿着一块儿黑色手帕,仔细地擦拭着水晶球上的血迹,听他这么说,脸上适时露出一丝歉意:“实在抱歉,鄙人很久没用小可爱砸过人了,稍微有些掌控不住力道。”
他脚下是一名身材娇小的格莱格女性,少女面朝下趴在地上,半天也没动弹一下,仿佛已经被斐瑞残忍的迫害了。
燕山:“……”
封勋从他身后走过去,他朝着那名少女的方向踱了几步,一边问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格尔莫:“怎么回事?”
格尔莫如在梦中,迷茫道:“他……就随便扔了一下水晶球,结果正好砸在那个女生的太阳穴上……”
燕山不可思议道:“然后人家就成这样了?”
“不是。”格尔莫摇了摇头,解释道:“它砸破了那个女生的头,然后被弹了回来,那个女生……不是,那个伪人类的触角就顺着伤口伸出来了。那些触角一伸出来就朝着我和斐瑞扑,我觉得它是想寄生我们中的一个,结果……斐瑞就又把水晶球往天上一抛……”
他艰难地说:“那颗水晶球砸在了墙上,然后就开始弹、弹、弹,它满屋子乱弹,把那些触角全给弹断了。”
燕山:“……哈?”
格尔莫咽了咽口水,指着地上的安德莉亚:“最后弹的那一下,它直接撞在爬出来的意识体上,就……把那个意识体,又重新砸回她的脑袋里了。”
燕山:“……”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他面色诡异地问:“然后呢?”
格尔莫一脸空白道:“然后,她就没再动过了。我严重怀疑,那个意识体已经被斐瑞给弹死了。”
燕山:“……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一定是我听过的最憋屈的死法。”
封勋蹲在安德莉亚身边,他握着飞花刀拨弄着对方的头颅,观察一番后,封勋招出银环戒指,用【黑骑士】将里面那只多半已经瘫痪了的意识体纳入黑钻中。
做完这一切,他随口问了问波板糖:“棒棒糖,这只意识体情况如何?”
通过【黑骑士】所回收的意识体,最后都是要交给格莱格战场的主系统的,此时主系统的分|身就在这里,探索者们不清楚这只被回收的意识体具体什么情况,但波板糖肯定比他们了解得多一些。
果然,智脑0000只沉默了几秒,便同他们说:【她的精神力波动不太稳定,意识体多处受到损伤,已经表现出非常明显的退化前兆。】
燕山也走过来,挨着封勋盘腿坐下,一边问:“退化?什么意思?”
智脑0000:【意识体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是人类世界中一种比较高级的生命形态模式,如果不发生意外,它们甚至可以存活上万年。但我们都知道,漫长的时间必然会带来无数意外,而这些意外,就造就了意识体的进步与退化。】
【比如,他们寄生在不同的人类躯壳中,控制宿主并取而代之,这是意识体的进步。】吊坠在燕山胸口挪了挪,朝着安德莉亚的方向晃动两下,语气凉薄地说:【而像地上的这位,全身百分之七十五的触须遭到不可修复性的破坏,由精神力凝聚的生物磁场已经稀薄得快要看不见了,而且她的逻辑思维能力开始逐步衰退。很明显,这只意识体正在退化。】
格尔莫忍不住问:“她最后会怎么样?”
【她会跌至生物链底端,浑浑噩噩的结束生命。】智脑0000想了想,道:【举个例子,这就像人类退化成了草履虫,你觉得草履虫能生存多久?】
燕山:“……听起来这退化得还真是彻底。”
格尔莫:“可她只是被斐瑞的弹弹球砸了几下而已!”
斐瑞抗议道:“是小可爱,不是弹弹球!”
智脑0000冷笑一声:【准确来说,是被一颗带有‘百分百命中率’的弹弹球,在三分三十秒内接连不断的命中了四千两百次。虽然一只普通意识体的神经触须差不多有几十上百条,但也架不住被这么玩儿,你没发现吗,这只意识体甚至都要被他砸肿了。】
众人:“……”
他们将目光一致转向把意识体“砸肿了”的某位魔术师,后者表情如常,他甚至喜滋滋地摸了摸手中的水晶球,然后像是炫耀儿子一样,对着同伴炫耀自己的魔术道具:“鄙人很早以前就说过啦,小可爱不比你们的那些刀啊枪啊差。怎么样,它是不是很厉害?”
燕山简直无话可说,只能对着魔术师比了个拇指,以示自己的敬佩之情。
封勋将【黑骑士】收了回去,对三人道:“意识体的事儿,到这里就结束吧。咱们现在来谈谈正经事。”
敢情刚刚说的都是不正经的话题。燕山在心中吐槽他,口中却应道:“是这样,我和老封在警卫队长的带领下进入了无限回廊,并且成功拿到了这块儿石头。”
说着,他将手中的鹅卵石晃了两下,又道:“据说0011就被封存在这块儿石头里,唔,虽然我觉得那个警卫队长看起来很像是在耍我们,不过鉴于【电眼逼人】的强大效果,警卫队长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应该都没有掺假。”
斐瑞看着那块儿石头,眼睛渐渐亮起来:“有些意思,让鄙人猜测一下,这上面莫非施展了……空间魔法?”
燕山颠了颠手中的石块儿:“老封也说过,如果警卫队长的话所言非虚,那这个东西,可能是某种类似于芥子须弥的法器。”
格尔莫没听过这词:“芥子须弥?那是什么?”
“纳须弥于芥子,这是东方世界的说法。如果按你们那边的位面性质来解释,大概可以理解为,能够随意取用的一块儿异度空间。”燕山一指斐瑞戴在头顶的高脚帽:“就跟他那帽子的原理一样。”
格尔莫哦了一声:“琳莱共和国没有这样的东西,听起来挺好玩儿的。”
“这东西是认过主的宝贝,没有主人的许可,外人谁也打不开。”燕山低头看着掌中的石头,道:“我和老封刚才问过那位警卫队长,这石头的主人叫做司徒白,是wg研究所的现任负责人。”
格尔莫看了看他和封勋:“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这个司徒白?”
燕山却抬手,瞥了眼手环:“算算时间,他如果得手的话,现在应该快过来了。”
斐瑞敏锐地看向封勋:“你们在说那位警卫队长吗?”
燕山:“是的。”
封勋坐着没动,只耳朵微微抖了抖。
他低声说:“来了。”
到了现在,几乎没有人会怀疑封勋的侦查能力,就连智脑0000也不再显摆它操控监视器的能力了,反正封大佬总能带着大家避免与“黑五号”们狭路相逢。
所以,听到他这么说,其他三人便很自然的止住话题,将头一致转向大门的方向。
一分钟后,有人在门外轻轻敲了四下,三长一短,听着仿佛在于门内的人对暗号。
这一层的监控设备已经被人为破坏,智脑0000无法确认来者的身份,燕山便对着同伴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去开门。
“你坐着。”封勋一把拉住他,将人按回原处:“我去。”
说完,他当先站起身,拎着刀几步走到门口,干净利落的将门锁一一除去。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一名身穿警卫服的格莱格男性。
封勋见他肩上还扛着个麻袋,嘴角抽了抽,微微侧身让人进来。
☆、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乔治扛着麻袋, 沉默地走进这间办公室。
他匆匆扫了一眼室内的几个人,视线自斐瑞和格尔莫身上掠过, 在看到地上的安德莉亚时也毫无波动, 直到对上了燕山目光, 眼中才爆出一团异样的光彩。
乔治快步走过去,将麻袋摔在地上, 而后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我把他带来了,花了一些时间, 我的同僚被分散在研究所的各个楼层, 一不留神就会和他们正面撞上。那个……司徒白就在这里面,你、你要不要先看一看?”
燕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静地说:“好啊。”
乔治立刻殷殷地蹲下解麻袋, 然后从里面抖出一个矮小的格莱格人。
乔治:“送、送给你。”
斐瑞凑过来,俯身看了看地上的司徒白:“后颈有一处很深的伤口,这位先生的颈椎大概断了。”
格尔莫在他身后歪着头看,闻言咋舌道:“他还活着吗?”
斐瑞:“看起来脑袋没事,他应该还活着。”
乔治走上前来, 抬起腿便往那人脑袋上踹了一脚,直踹得对方就地滚了两圈, 司徒白蓦地睁开眼睛,呜呜叫唤了两声。
——这家伙不只被砍断了颈椎, 连嘴也被胶布缠得死死的。
“伪人类真可怕, 这样也能活。”格尔莫喃喃道, 他又瞅了瞅对方的脸:“他真的是司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