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们走吧！”江知手上拿着位面穿梭发射器，他怕和时尧走丢，先和他说, “等会我打开通道一起走。”
时尧见他刚匆匆冲了澡, 一头黑软的头发还是湿答答的, 他的脸上滑落几滴水珠，快速滚落在细长白皙的脖颈上。
“等会。”时尧走过来，伸手轻轻滑过他的发尾，只一眨眼就把他一头湿漉漉的发丝瞬间抚干。
江知愣了一下，时尧已经把手收回去了，好像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走吧。”江知的头发瞬间干了，舒爽了不少, 心里却觉得这种感觉怪怪的。
他没多想, 摒除一切杂念, 按着黑色按钮，心里念想着要前往的地点：去有多汁味美、鲜甜可口的最美味水果的地方。
手中握紧的发射器随即向前打出一股白光，那光足有两米多高，在他们俩面前融出了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一起走吧！”江知进入黑洞隧道，阿毛紧随其后，时尧最后踏上了隧道。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江知满怀着期待顺利到了目的地。他适应了光线后，发现自己眼前尽是云雾弥漫，此时似乎正天光，寂静清幽，颇有一种世外仙境的样子，迎面而来是凉风飕飕，还带着一阵阵清香甘甜的滋味。江知望过去，云雾笼罩之中是高大成群的树木，郁葱的枝叶上能见到血红、莹白、金黄的果实！
这难道就是他期盼着的新鲜果实吗？江知大喜，这些果子一看就是新品种，他之前在小星球上可从未见过。
江知看了两眼，阿毛和时尧随后也到了。因为有了在地狱的经验，江知不敢贸贸然直接采摘果子。
“我先看看是不是无主的果树。”江知对时尧说。
时尧点头，内心里却不以为意：有主无主都好，他才是最大的主，江知根本无需拘谨，想吃就吃。
但他不能说。
江知不知道自己身旁这个最大的位面主，他认真地左右观望，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们竟是在高峰山巅！
难怪是云雾缭绕，这群连绵不绝的山都沐浴在云海中，江知站在他所在的山巅望过去，只觉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我们这是在顶峰，这儿不大可能是有主的！”江知确定了果子的归属问题，非常激动，就想着采摘果子了。
这些树看起来都有一定的年纪了，树干粗壮，高高的枝桠上挂着硕大的果实，江知兴冲冲跑到树下，踮了脚尴尬地发现，自己够不着啊。
“”这就尴尬了，在家里好歹还有木爬梯和长剪。
阿毛见此，抖了抖胖乎乎的身子，恢复了高大威猛的老虎原型，走到江知跟前，虎头蹭了蹭他的大腿，抬起头龇牙低吼了声，示意江知可以把它当垫脚石。
江知怪不好意思地：“这不太好吧，哎，回去给你烧大鸡腿。”阿毛哼唧，两脚兽自从遇上这尊大神，胳膊都要拐歪了。
时尧冷眼旁观，他动动手指就能让整座山的果子全都乖乖收进江知的空间里。
只可惜不能再在他面前动其他术法了，不然迟早会让他心生疑惑。
阿毛的虎背结实，但总归不是硬邦邦平直的踏板，江知踩上去的时候晃晃悠悠，时尧见了，伸手过去扶住了他。
“哎谢了！”江知一只手撑在时尧抬高的手掌上，借着他的力保持了平稳。
他眼前触手可及的是满满当当垂坠在枝桠上的果实，朱红暗香的果子形如瘦长型灯笼椒，江知伸手摘下，果实颇有重量，碰触在手心凉冰冰的。
这果子又大又重，皮薄肉足，看上去就是多汁美味，江知鼻口间都是一股暗淡的香气。
江知一连摘了四个，手里放不下，只能侧过身交给时尧：“稍等，我拿个篮子给你装。”他说着从随身空间里拿了篮子出来。
他摘了朱果，先跳下来让阿毛好好歇歇。
“你吃过这种果子吗？”江知心想着时尧肯定比自己见多识广，毕竟他之前就拥有时空穿梭发射器，穿越旅行的位面一定比自己多得去了。
时尧摇头：“没吃过。”
“那就不知道能不能吃了”江知对全新食材再嘴馋还是会有点担心，他忽然想到，s00006上次检验了存储入随身空间的地狱果实，这次说不定也可以试一试！
他又接着阿毛的虎背踩上去摘了莹白的果子，这种果子不如朱红果子多，只有隐秘的枝叶丛中才能采摘一颗——莹澈雪白，如桃子那么大，圆滚细滑，好像放在日光下一照耀便能看穿整颗果子。这果子就更香了，比兰花幽香、胜荷花清新，是一种说不上来的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
金黄果实是一簇簇的，江知摘的时候才发现，这金黄果子可不是从树上结出来的，而是那缠绕在树身的藤蔓结出的果实！它们看起来金灿灿、水灵灵的，居然和江知之前吃过的葡萄有一丝相像之处。
江知摘了满满一篮筐的果实，这才心满意足，准备拿进随身空间由小六检验检验。
“检测：[药材]-[朱果]，味甘甜，多汁水、果肉，百年一结果，可通气血、助修为，是珍贵的灵果。”
“检测：[药材]-[天灵果]，又名白果，有异香，甜蜜多汁，千年孕育开花结果，食一颗即可筑气延寿，大增修为，是不可多得的珍品灵果。”
“检测：[食材]-[金碧果]，蜜甜留香，有治愈筋脉损伤奇效。果藤依绕天灵果树生长，同生共死。”
江知听着小六的检测阐述，惊讶万分，他们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这些可口多汁的果实，竟然都是“灵果”！
他忙对时尧说了一遍，因为s00006只对宿主说话，但实际上时尧想听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居然是灵果！这个位面岂不是仙界？”江知惊讶，又难免有些忧虑。这种位面可比科技位面厉害多了，若是有神魔发现，弹个手指就能叫人灰飞烟灭。
时尧看出他的担忧，出声道：“无需担心，看这里风平浪静，灵气充沛，应该不会有大邪大煞。”既然没有妖邪，正道大派的肯定不会出手动江知这么一个无害无关的人。
再说，有他在，又有哪位仙、魔、妖能伤害江知。
在这里，他就是天道。
第36章 又见怪力
因为时尧说得认真，江知便一下子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他同时催动了冰火种, 用凉水冲洗了新摘的灵果, 把小六检测说的最珍贵、美味的天灵果递给时尧。
“来, 给你，听说吃了延年益寿、滋润丹田气海。”江知说着, 时尧脸僵了一下，延年益寿？
他的样貌维持了很多年没有变过一丝一毫, 但他忽然正视起了这个问题，自己年纪似乎不小了。
位面管理局的各个也都是上了年纪、容貌不改的一群人。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伴侣了：有人的另一半是用模拟智慧库操作做出来的完美人, 有人直接在虚拟仓里和幻影谈柏拉图恋爱, 还有人直接寄情于某种物件，位面管理局的员工看得多了也就看得淡了。什么一生一世，哎呀都是虚的, 自己开心最重要。
而时尧他, 什么都不感兴趣。
在他发呆出神的时候, 江知和阿毛已经吃了两三口天灵果了，江知几乎要被满口浓郁香蜜的滋味美得呻吟。这天灵果不愧是千年难得的稀罕灵果，纵是没有什么筑气延寿的妙效，单是这种口感滋味，都足够让人沉醉其中了。
可惜刚刚转了一圈，就属天灵果最少，树上仅有的十五颗都已经被江知摘下来了。江知自己宝贵地一口一口慢慢吃完, 只觉得通体舒服畅快, 幽幽吐出的气息似乎都已经带上了股幽香。
这天灵果蜜甜冰凉, 吃进肚子里却是暖烘烘的，一点儿都不腻人，没有任何小果核。
时尧见他吃得美滋滋的，把自己手里的果子递回去：“好吃？你多吃点。”反正他才用不上什么延年益寿。
“超好吃，你快尝尝。”江知摇头不接，示意他快吃。
时尧无法，只能吃了一口，味道居然挺不错，幽香萦绕、汁足味美，和他几万万年前吃的青涩泛苦的野果的滋味倒是千差万别。
“好吃。”时尧吃完之后，在江知的注视下说道。
江知见他这么说，当即又洗了天灵果递给他，时尧拒绝不了，只能乖乖接过来慢慢吃了——吃得太快，万一江知又给他递过来一个就不好了。
江知洗了一大簇金黄的金碧果，像吃葡萄一样，轻松剥去果皮，金皮褪去，露出里面水灵灵青碧色的果肉，难怪叫作金碧果！
金碧果也是江知想象中的汁水饱满，甜丝丝的，还有细小的籽儿，只不过因为刚刚品尝了更好的天灵果，吃起来总觉得稍稍差了那么一点点。
他盘腿坐在光滑冰凉的巨石上，时尧也跟着坐下，身边趴着阿毛，两人一大猫都在愉悦地畅享灵果，这时候远眺有金红的太阳冉冉升起，好像是从云海里浮了起来似的。
江知觉得这样的日出实在美丽，看着日头完全跳起来，他才感叹地说：“风景真好啊。”懒宅很少出门，除去必要的走动，包括当年干活儿挣钱、暗中看望宋家人、出门采购食材，江知很少外出。
不止江知觉得这儿的气息迷人，阿毛也都沉浸在这充沛的灵气之中，好不自在。
时尧听出他语气里的感叹和喜欢，想了想，作不经意状说：“可以多呆一阵。”反正有大把的时光。
江知正有此意，听时尧这么说，笑着点点头：“好！”这儿肯定不止一处有灵果，说不定到处逛逛还能找到别的新奇食材。
被灵果滋润着的江知懒懒地瘫在石块上，似乎在吸收着灵果的气。一旁的时尧对于体内几乎可以说是微弱的灵气根本毫无反应。
就好比一颗小米粒不小心落进了茫茫大海，根本没有荡漾出一丝涟漪。
他想着等会儿江知还要到处走、寻找新食材，不如由自己先散出神识探探路，再不经意地将他引上正轨。
时尧悄然释放出一丝神识，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他面色无异，江知歇息够了准备下山去，时尧也跟着走动，他奔窜出去的意识搜刮着周遭的一切。
这儿灵气充沛是因为连绵群山中生长了遍地的聚灵草、拢气树。他们所在的山头比较特殊，顶峰生长了三种灵果果树实属难得，其他的山里也就勉勉强强有灵参、玉灵芝和五色草——这类东西时尧望了一眼就轻飘飘记下，等会儿让江知“偶然”路过采摘。
方圆百里内并没有大门大派，也没有村落人烟。时尧顿了下，心想着按照江知这步行的速度，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走到有灵物的地方。
当事人江知毫不在意，权当出来散散心、呼吸呼吸灵气充沛的空气。他对这种新鲜的灵气很好奇，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江知觉得自己是在慢慢吞吐吸收着灵气的。
在白雾缭绕的密林之间走了大半天，时尧在阿毛在前面引路，江知走得自在，完全不怕闯着闯着迷路。时尧试探性地问道：“你累不累？还能继续走吗？”
“可以的！”江知重重点头，别看他懒洋洋的样子，其实跋山涉水、健步如飞完全不会多喘一口气的。
时尧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继续走，其实背地里暗暗施了手诀，身旁的一人一虎完全没发现，土地似乎被层层折叠缩短，需要行走的距离大大减少了。
见终于把江知引到了五色草的山麓下，时尧刚刚准备停下，发现江知他头也没顿一下地继续走了过去。
时尧：“”那是灵草啊。
在江知的印象里，五彩斑斓的东西通常是致命剧毒的。他压根儿就没觉得刚刚那树底下的是灵草。
时尧只能自己伸手摘了一簇五色草递给江知，示意他收下看看，既要暗示他这是珍贵的灵草，还不能太明显，否则会露馅。
江知看着他手里的一大束鲜艳张扬的花草，愣了一下，看他不吭声又一直伸手送花，江知心里一咯噔。
“这花儿挺好看的是送给我的吗？”江知小心翼翼，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没毛病，或许时尧就是觉得这花草好看，于是就随手摘了一束给他玩玩。
“嗯，你好好收着。”时尧点头，说得坦诚。这是个好东西。
“谢谢。”时尧大概是觉得俩人友谊珍重，江知越想越是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儿。他这么多年来接触的人很多，但因为他自身的怪异和懒惰，几乎没有和太多人深交。
想通了的江知开开心心收下五色草，一直抱在手里，没往随身空间里放。时尧刚开始还疑惑，见他一直拿着，猜江知应该挺喜欢五彩斑斓的灵草的。
因为有时尧在暗中偷偷折叠了道路，江知无知无觉走得飞快。
接下来的灵参被时尧特地松动了从土里露出半截黄褐色的身子，江知小跑着过去捡起来的时候还非常惊讶：“这泥土看起来还潮湿松软，似乎是刚刚被人松了土的。”
这灵参和小星球上的人参有相似之处，故而江知一眼就认了出来。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捡起了灵参，接下来的路程中也是接二连三发现了奇怪出土的灵参。
正常的人参都是深深埋藏在土里的，想不到这儿的竟然还将肉质根露了出来，这不是完完全全暴露了自己，还叫别人快点儿来采摘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江知忽然恍然大悟：这儿是仙灵界，这里生长的灵参说不定已经有了灵性，长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自动从土里跳出来！
江知把自己的猜想告诉时尧，还感叹道：“简直太神奇了！”
时尧：“”
继续用神识探路的时尧不满足这么小小一片地域，他施力扩大了探索的范围，这里不比其他位面，几乎所有的位面居民都会些术法，他们设下的各种结界、幻境，多少放慢了时尧的搜寻速度。
这里的大门大派还有镇派的虚空幻境，通常是给渡劫飞升的大能暂时避开天道追击的温暖港湾。真正的“天道”时尧不会经常留在某个位面，那些都是位面管理局施下的小雷小电——因为毫不留情、精准到位，总是被修仙、修魔的位面居民认作是“天道”。
这种地方最容易藏纳各式各样的东西，时尧正任由神识乱窜，忽然撞上了一股熟悉的力量。那气息被他的神识一碰，居然像触了电的泥鳅，嗖地就溜掉了。
他蹙额，顿了下输送更多的分神前往那处，不追上那似曾相识的气息绝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