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一株木棉
她决定转身立马去找祖母去,这事儿可不能乱说,万一出了事,她也去报备了,到时候可不要怪到她身上。
慕容兰狠狠地看着她,“是吗,要是我拼着死活,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呢?洛王知道又怎么样,别人不知道!”
慕容薇心中那个气啊,这个女人真是魔怔了。
“说出去,你以为会有人信吗?长得相似的人多得是,我们姐妹还长得有些地方相似呢,你是不是要说风郁娶你是因为我?”
慕容兰大怒道:“你胡说,我才不会跟你长得像!”
慕容薇冷笑道:“我警告你,最好好好呆在这儿养病,我的话不是空话,如果真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你就永远地生病下去吧!”
说罢,她转身大步离去,根本不理会身后慕容兰歇斯底里的吼叫。
慕容婉儿见她走了,这才说道:“大姐,咱们不跟她计较好不?这事儿本就捕风捉影的,万一她知道了,我看她那个蛇蝎心肠,说不准会派人搞死风家那些小妾呢。她现在地位尊贵,哪个人敢跟洛王过不去,乱传谣言?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你?”
慕容兰推开她,讥嘲道:“你不就是怕我连累你吗?呸,你也给我滚!”
慕容婉儿气得俏脸通红,“好好,我也走,你爱跟谁吵就吵!”
慕容婉儿气冲冲地扬长而去。
空寂的屋中只剩下慕容兰一个人,神情有些恍惚。
她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地宣扬此事,可是想想,到最后,丢脸的可能不是慕容薇,反而是她。
她这个没用的女人,丈夫喜欢自己妹妹,她抓不住他的心,闹到如今地步,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这边厢慕容薇离开慕容兰的院子,神情冷凝地往祖母那去。
这事儿她必须得跟祖母说清楚,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那个慕容兰就能把慕容家给坑进去。
绿儿看她脸色难看,心中忐忑道:“王妃,大小姐说了什么,您不必理会她的,她现在神志有些不正常的。”
慕容薇气道:“何止是不正常,她简直是发疯了。”
慕容薇到了荣寿堂,芸香迎过来,“王妃来了,老太太还睡着呢。”
慕容薇点头,“我进去陪陪祖母。”
进了西侧间,老太太还在沉睡,慕容薇在下首坐了,过了好半晌,心气儿才顺了。
今天她不止是气慕容兰,更是气风郁那厮。
这事儿总得想个法子解决才好。
不然万一被人发现,拿这事儿做文章,总不是什么好事情。
约过了半个时辰,老太太才睡醒了。
看到她在下首坐着,诧异道:“我还道你回府了呢,怎么还在?”
慕容薇神情有些委屈,“祖母,孙女儿可不是遇着为难的事了,只能找祖母给想个法子了。”
老太太乐了,“你这丫头惯是聪明的,有什么问题你解决不了的?”
慕容薇上前伺候老太太坐起来,拿了西洋巾给她擦脸:“祖母,我方才去看了大姐,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老太太点头:“是呢,你大姐现在似乎受了些刺激,精神不太好。唉,可怜见的。”
“可是大姐说了些事,把我气得不行。”
她便把慕容兰说的事儿叙述了一遍,也没有加油添醋。
老太太勃然大怒:“她疯了吗,竟要乱说这种事情,她是嫌慕容家过得太好还是怎么的?气死我了,来人,去把她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她,她还是不是慕容家的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要是不想认这个家,以后就不要上门了!”
慕容薇连忙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儿:“祖母别生气,我已经说过大姐了,告诉她这事儿的坏处。而且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说出来没人相信,反而慕容家女儿的名声可就要倒霉了。再说风家也不会高兴。”
老太太捶胸顿足道:“我怎么生了个这样的孙女儿,报应啊,当初就不该把她嫁过去!”
慕容薇连着安抚她许久,老太太半消了气,想了想道:“这丫头是魔怔了,我看要请师太到家里做做法事。这事儿我知道了,她是需要到祠堂清静清静了!”
反正老太太是不会允许她到外面乱说的。
这个孙女儿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你母亲不知道怎么教的她,把她教了个这么骄纵的性子,但有点不如意就要闹腾,也不看谁家的媳妇不是这么熬过来的,事事想顺心,那怎么可能?”
“大姐也是可怜,大姐夫到底是闹得有些过分了。”
老夫人抬头看她,有些狐疑道:“你这丫头,不是现在还记着他吧?对了,我怎么不知道他想让你当他平妻的事情?”
慕容薇有些讪讪然,“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祖母也知道我是个规矩的人,怎么可能答应这种无理要求?再说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他怎么该跟我说,这不是笑话么?我以为大姐跟母亲说了,母亲告诉祖母了呢。”
老太太眨了眨眼,哼了一声:“可不是胡闹么,真是拎不清,咱们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人家当平妻?姐妹共事一夫,他可不是皇上,以为自己有那天大的面子?”
老太太有些愤愤不平。
说起来慕容薇才觉得无奈呢,你说这事儿与她何干,被人喜欢,也成了罪过了!
说起来最倒霉的就是她了,好生生的被卷进这莫名其妙的事情中去。
“这事儿还得祖母来操操心呢,我说的话大姐是不听的,祖母说的她肯定是要听的。本来这事儿我也是莫名其妙的,大姐那想得太偏激了,这要真说出去,不说风家,慕容家,王爷的脸上须不好看。”
老太太摇头叹道:“可不是么,罢了,这事儿你就不用多操心了。回头我跟你祖父说说,让他找风郁谈谈。都多大的人了,如今也进了翰林院当官了,怎么还没点分寸?”
慕容薇见祖母接下了此事,便放心许多。
萧明睿并不知道此事,她可不好告诉他这个,免得他乱吃飞醋。
慕容薇心下按下此事,陪老太太说了会子话,瞧着时辰不早了,出来跟家里人告辞,这才返回洛王府去。
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她也不想到处宣扬。
想想风郁对着个像她的女人意淫,她就鸡皮疙瘩全起,心中很是不快。
刚回了王府,正好瞧见张玉倩。
“张姨娘怎么在这等着?”
张玉倩打扮得很是朴素,低声道:“是贱妾绣了幅观音像,想献给王妃。”
慕容薇见她丫鬟手上拿着绣像,“妹妹客气了,进来说话。”
张玉倩最近老实得很,她身边的丫鬟都是慕容薇之前千挑万选进去的,颇有些人毛病不少。
不是多嘴多舌就是不够聪明,她屋里的消息是整个洛王府最容易知道的。
通过安排的人,慕容薇知道她最近一直很安分地在绣东西,连她身边丫鬟怂恿她好好打扮,将来好争宠的事儿似乎都无视了,还教训那丫鬟以后不准胡乱说话。
慕容薇不知道她这是真的放弃争宠的心思了,还是暂时蛰伏了。
反正暂时,洛王府的后院十分安静,每天没什么事儿。
尤其是自从萧明睿出事和安全的消息传来,经历了从地狱回到人间的女人们,似乎都安分许多。
起码表面上大家是井水不犯河水,相敬如冰。
“这是妹妹绣的,绣工可真不错。”慕容薇拿了那观音像瞧着,见观音眉目低垂,神态安详慈爱,绣工十分出众。
张玉倩谦虚地说:“贱妾也只有这么点手艺了,王妃若是喜欢,贱妾再给您绣其他的东西。”
慕容薇微微一笑:“可使不得。”
张玉倩连忙道:“这是应该的,王妃这段日子为了王府的事情操心,要是没有您,王府可就乱套了。贱妾十分佩服您呢,现在只是绣些东西,也聊表敬意。”
“妹妹这话说的,作为主母,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你也不用忙着做这些,免得坏了眼睛就不好了。”
她既然乐意做,慕容薇也无所谓。
让她找点事情做也罢,免得无事生非,胡思乱想。
张玉倩见她没拒绝,心中松了口气,她就怕慕容薇不给她这个献殷勤的机会。
王妃不待见她,她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那些最会看眼色的下人,可是给了她不少气受。
如今只要慕容薇接受了她的美意,那么那些下人也不敢再这么对她了。
她总算能过点松快日子。
“没事没事,我天天也是闲着。”
慕容薇端起茶盏,张玉倩见她要端茶送客了,便识趣地起身告退了。
郑嬷嬷进来回事情,说这个月的库房开支,慕容薇一边听着,见没什么问题,随即用了印。
“姨娘们最近可是安生了。”郑嬷嬷道。
慕容薇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慢吞吞地说:“别管她们了,你让人打听下大姐家里的事儿。”
郑嬷嬷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间说起这个,见慕容薇不想解释,随即知趣地不再多问。
“奴婢晓得了。”
“刚刚苏公公来说,王爷让人传了消息,说八月初就回来。”
慕容薇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许久才哼了声:“还以为他中秋都不回了呢!”
声音似嗔似怨,又带些恼怒。
这时香桃和晚夏捧着个花篮进来了,香桃嬉笑着说:“王妃咱们院外的桂花都开了呢,可香了,听说还是名品的桂花呢。奴婢两个摘了些桂花下来,回头制点桂花蜜用。”
一旁的晚夏生就一副讨喜的相貌,小脸上两个梨涡很是可人,这回伸手抓了一把桂花道:“可不是,奴婢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桂花呢。做了桂花糕肯定美味。”
慕容薇见那桂花洁白馨香,动了心思道:“这可好了,回头我正好做点胭脂来。”
郑嬷嬷在一边看着,见慕容薇恢复了笑容,才松口气。
说起来王妃最近的情绪真的不太好,她现在倒真的盼着王爷赶快回来。
不管是哄也好,疼也好,起码把王妃给哄得开开心心的。
郑嬷嬷念了句菩萨保佑,心想:王爷呀王爷,您可是得悠着点了,咱们王妃可不是那么好哄的,一去这么久,回来不下了功夫,能哄娘子开心吗?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眼便是七月底了。
盛夏时节,荷塘之中荷花盛放,满池妖娆,碧绿的荷叶下,时有锦鲤游动,悠然自得。
随着八月的到来,人间的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夏末时分,气温已经不那么热了,反倒有几分秋高气爽的味道。
萧明睿在江南早就养好伤了,如今河道衙门的官员也被左都御史查了许多问题来,被锁拿到京城问罪。
萧明睿这回去了趟江南,除了暗中结交了些大臣之外,表面上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不仅表现了自己办事能力,公忠体国,也打击了齐王的势力,可算是一场大胜了。
只是他显然也并没有被胜利洗脑,而是仍然一如往常,待人接物仍旧如常,让江南的许多官员为之慨叹,觉得他胸襟气魄宽广,将来是个做大事的人。
不过萧明睿虽然表面上很是忙碌,实际上心里却很是没底。
眼瞅着到了归期,萧明睿心中更是担心,不知道回去后要面对的是什么为难。
娇妻这次可是被他得罪狠了,他可真要拿出十足功夫哄好了妻子,取得她的原谅才行。
因此人人满是喜色的时候,萧明睿还是微蹙着眉头,让那些送行的官民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受灾的百姓担忧呢,不由感慨这位洛王真是个仁厚之君。
这可算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萧明睿哪里知道闹了这桩乌龙。
待别过江南官员,上了官船沿着大运河而下,萧明睿望着渐远的青山绿水,笼罩在烟雨之中的金陵城,叹道:“也不知道京城如何了?”
小路子陪在他身边,端着碗酸梅汤来,笑道:“哎呀,别说主子想京城了,就是奴婢也是想得很呢。听师傅说京城一切都好,府里有王妃操持,一切安然如初。”
萧明睿摇头道:“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想不到他萧明睿也有这么一天要为了妻子的心情苦思的时候。
他不是个喜欢在女人身上花心思的人,全副心思都花在了慕容薇身上。
眼瞅着妻子生气,他心中既是愧疚又是感激。
感动她为他做的一切,又愧疚让她吃了苦,辛苦伤心难过。
萧明睿想起慕容薇曾经写过的那首奇怪的诗。
她说她不要做菟丝花,而是要做他身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他站在一起。
他们一起分享雨雾虹霓,狂风暴雨。
她做到了,她不是一个只依靠他而生的菟丝花,而是个坚强心思灵透的聪明人。
他娶她不止是因为她可以陪他一起走过风风雨雨,更因为他爱她。
他愿意疼宠着她,让她做他的小妻子,而不需要担心外面的风雨。
妻子是娶来疼的,不是让她受罪的。
“我就算再成功,得不到薇儿的认同那又有什么意思?”
萧明睿心中想着,决定在旅途中好好想想要怎么做才能取得她的原谅。
肖家庄
兰舟催发,留恋处,有暗香盈袖。
慕容薇半坐在船头,微眯着美眸望着四周接天的莲叶,但觉心旷神怡。
香桃在一边说道:“王妃,咱们不回王府吗?昨个还听小太监说王爷马上就回京城了,现在都在路上了。”
她是不太怎么想明白,王妃怎么这时候到庄子上住了。
这事儿说起来奇怪呢。
慕容薇淡淡道:“急什么,王爷到通州的时候咱们再回府就是了。”
实际上她根本没想这时候就回去,哼,他要是以往自己送点礼物就能哄得她开心,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所以昨天慕容薇就到了肖家庄度假了。
月姑以前是水乡女子,也十分善于操舟,便借了五老爷爷的船,自在地沿着河道往前划船。
不多时便进了一座小湖之中,湖面种满了荷花,此刻误入藕花深处,芙蓉向脸两边开,荷叶罗裙一色裁,好生惬意。
月姑在船头剥菱角,闻言道:“也不知道小姐你跟王爷生什么气儿,这夫妻过日子哪能没矛盾?可是王爷是什么人,您可不能再使小性子了。要是被那些狐狸精勾了去,看小姐还不哭起来?”
他敢!
慕容薇哼了一声:“他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人勾了魂去,也不配当我的丈夫了。”
香桃咋舌道:“小姐真强悍。”
慕容薇瞪了她一眼:“这话也就是跟你们说说,你们也不用管那么多,我做事一向知道分寸。”
月姑不无担忧,欲言又止,半晌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端了菱角过来。
“小姐尝尝菱角吧,新鲜着呢。”
慕容薇懒得再想萧明睿的事儿,小舟停在藕花深处,风景正好,她何必想那些烦心事儿。
一边吃着菱角,一边谈笑着,今日万里无云,一碧如洗的蓝天上有白鹭飞过,温度不高不低,恰是好眠的时候。
“拿酒来,咱们喝点桂花酒。”慕容薇来了兴致,小酌怡情,不妨助兴。
船中有农家自酿的米酒,还有香桃拿来的食盒,里面放了几样小点心,瓜子,四色蜜饯,一小瓶桂花酒。
香桃打开食盒摆放着船头的矮几上,拿了甜白瓷的酒杯出来满上,乳白的酒液馨香扑鼻,让人闻之欲醉;而醇厚的米酒甘甜爽口,食之开胃。
这船上都是她信任的人,她也不管什么尊卑,招呼两人一起吃东西。
两人推辞不过,一想这荷叶深处并没有别人,也就放下拘束,随她坐下了。
饮下几杯桂花酿,慕容薇白皙的俏脸上染上两朵红云,酒微醺,情绪也放开许多,笑吟吟地说:“好久没这么畅快了。”
香桃笑道:“是呢,还是这样好,就咱们几个人,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儿,可是自在呢。”
慕容薇豪气地一挥手:“把我的琴拿来,今个咱们也不管那些烦心事儿,好好玩它半日!”
香桃欢喜地起身把琴盒抱来:“太好哩,奴婢可很久没见小姐练琴了。”
月姑慈爱地看着慕容薇,心想,王妃最近是不怎么开心,她还是不说那些烦心事了。
人家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想必等王爷回来,也就好了。
慕容薇拨动了琴弦,今日拿的却是古筝,和古琴的低沉不同的是,古筝的声轻快婉转,更加悠扬。
慕容薇试了试弦,婉转琴弦三两声,便有轻快悦耳的琴声响起。
这曲子是以前慕容薇曾经听过的蔡幸娟唱的《采莲曲》,曲声响起,仿佛可见少女采莲的欢快活泼。
若耶溪傍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
日照新妆水底明,飞飘香袂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
紫马嘶入落花去,见此蜘蹰空断肠。
香桃跟着轻唱起来:“这歌儿可真好听,奴婢没听过这词儿呢。”
慕容薇笑道:“是李太白的采莲曲,如今咱们在这荷花深处,唱唱采莲曲,可是正合适。你不是唱喜欢听戏么,干脆也来唱一个听听。”
香桃顿时小脸皱成了包子:“奴婢可不行,唱得可不能像主子您这么好听啊。”
她转头看向月姑,笑着撒娇道:“月姑嬷嬷,您不是从江南来的吗,那肯定会唱江南小调啊,唱一个呗。”
月姑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我都几岁了,还跟你们小姑娘一起凑合?”
三人闹了会子,香桃被逼唱了段《紫玉钗》选段,月姑也跟着凑合唱了段江南小调。
那吴侬软语可是好听得紧。
慕容薇连忙道:“我可是不会唱吴侬软语的,还是换个调子唱个豪放点的。”
于是拨弦,来了一段滚滚长江东逝水。
这曲调本就豪放,大才子杨慎的词更是绝唱。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楮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一曲未完,忽然便听一声大喝:“好!唱得好!”
慕容薇一惊,吃惊地四处看去,怎么有男人的声音?
香桃惊得连忙站起来,“谁在那儿说话?”
她们本来玩得正高兴,以为周围没人呢,这才尽兴,谁知道这儿居然有男人在!
这时却见东边一艘小船上,船头正坐着两个男子在对酌。
其中一人穿着青色松江茧绸直缀,身形挺拔,俊美的脸上一双冰冷的眼眸带点责备地看向对面刚刚叫好的家伙,紧抿的唇瓣透出无声的威严。
旁边的男人二十来岁年纪,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穿着宝蓝色色云纹织锦交领袍子,脚踩着黑底黛面靴子,此刻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咳,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那冰冷男子哼了一声,见对面的船上三人惊讶的模样,知道想继续藏着是不行了,随即叫小厮划船过去。
慕容薇正诧异是谁在说话,便看到一艘小船穿过荷叶朝这边划过来了。
船头坐着两个男人,一个人面色冰冷,唇瓣线条僵硬,仿佛冰山也似,很是眼熟。
“打扰小娘子了。”他拱手道。
慕容薇诧异地看着他,想起这人不就是有一次她在肖家庄碰见问路的那个男人吗?
当时他正带着一些威猛勇武的军士前往顾家庄,他的那个手下还出言调戏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