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鸣则已

  “叫他们过来回话。”
  韩林家的婆娘匆匆在堂下跪着了。
  慕容薇看她满脸惶恐的样子,让郑嬷嬷问话。
  郑嬷嬷上前一步,“韩林家的,王妃有话问你,你今日给内管事的送东西过去,是否包藏祸心,在香料里加了麝香?你是否有意要害张姨娘?”
  韩林家的顿时大呼冤枉:“奴婢真的不知道啊,这是魏斌管事的婆娘交给我的,奴婢跟她关系一向很好,也没有多想,就拿了东西走了。谁知道……”
  魏斌轻咳一声,连忙道:“老奴的婆娘一向愚笨,今日她身子不舒服,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这事儿老奴看定是有人浑水摸鱼,想栽赃陷害。”
  慕容薇淡淡道:“魏管事,本妃没问你。”
  魏斌顿时噤声。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隐约察觉此事绝不简单,怕是有人陷害于他。
  莫非是有人看上了他这个位置,想一举把他和韩林都搞下台?
  魏斌脑子里快速转着,今日说不得要牺牲一些人了,决不能牵扯到自己身上。
  韩林家的不乐意了,连忙叫道:“魏管事你不能这样说吧,这的确是你娘子交给我,要不然我能看也不看就拿走了?”
  恰在此时,月姑忽然匆匆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个香炉,呼天抢地地喊道:“王妃,不得了了,咱们这屋里也被人动了手脚!”
  此刻慕容薇早把自己房里能接触的人都叫来大殿伺候,郑嬷嬷一双利眼正不住观察着诸人。一旦有人露出异样的表情,便是怀疑目标。
  月姑闯进了大殿,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是吃了一惊的表情。
  不管是真吃惊还是装吃惊,起码人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正常。
  张玉倩是颇有些震惊,只是心里却很是怀疑,此事到底是不是王妃贼喊捉贼?
  怎么她这边出了事儿,到了这儿王妃这儿也发现了问题?
  魏斌听得心里咯噔一跳,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坏了,本来如果是张姨娘那出事,还不至于就能牵连了他,现在居然王妃这也出事儿了,岂不糟糕?
  韩林家的也瞪大了眼睛,似不敢置信。
  慕容薇惊怒道:“什么,月姑,你说咱们这熏香也被人动了手脚?”
  月姑把香炉放了过来,愤怒地叫道:“是啊,王妃,刚刚奴婢听人说张姨娘那的熏香出了事儿,奴婢不放心,就检查下屋里的香炉,结果发现里面的熏香也被人添了麝香。”
  慕容薇大怒,“好,你们都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本妃也敢算计!今日本妃要查个水落石出,谁也别想侥幸逃了!”
  魏斌吓得跪地求饶:“王妃饶命啊,小人真不知道此事,小人也不敢在这上面动手啊。小人侍奉王爷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怎么敢谋害王妃和张姨娘……”
  慕容薇俏脸铁青,一拍桌子:“来人,给我把魏斌的婆娘还有内库一干接触的人全都给本妃调来,月姑,你去到内库给本妃查查,是否有人在香料里动了手。”
  月姑领命下去了。
  “来人,去把其他几个姨娘侍妾都给本妃叫来,今日本妃要开堂公审!”
  众人见王妃大怒,诺诺不敢言。
  只是不知道她要把小妾们都叫来做什么?
  魏斌一听王妃要人去检查内库,顿时变色。
  别人不知道,他岂会不知道内库中的事情。
  他虽然没有给王妃的香里动手,可是他掌管内库,岂能不以公谋私,中饱私囊?
  桩桩件件,若是被王妃知道了,他这内库管事的位置就别想要了!
  这是哪个该死的想害他呢,是不是凌山那个狗才?
  魏斌咬牙切齿,上前一步道:“王妃,内库的事老奴最清楚,每日都会清点,绝无问题。不如让老奴带人去查……”
  慕容薇一双利眼扫过他,那眼神让魏斌看了都有些不寒而栗。
  “魏管事,如今你是嫌疑人,还是留在此地的好。”
  慕容薇的动作太快,一转眼就是接连的命令下达。
  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谁也没想到会突然间就变大起来,让他们完全没有准备,顿时慌了手脚。
  魏斌咬牙,他给王爷办事多年,很多事情王爷不是不知道。只要他忠心,王爷不会把他怎么样。
  大不了暂时丢了这个位置。
  这时,苏德也闻言赶了过来。
  见魏斌站在一边,苏德眼睛闪了闪,嘿嘿笑了起来。
  “老奴给王妃请安。”
  慕容薇点了点头:“苏公公来得正好,今日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你侍候王爷多年了,就留下给本王妃做个见证吧!”
  苏德连道不敢。
  “韩林家的,你是从哪得的香料,是魏斌家的亲手交给你的吗?”
  韩林家的也直觉今日事情不妙,连忙道:“是啊,内库尚衣局很近,魏斌那婆娘就到内库来找我的。我正好顺路去内宅办事,就接了下来。当时我是放在尚衣局正堂里的,对了,当时我出去如厕,会不会有人在那时动了手脚?”
  慕容薇点头:“看你也不像有这个胆子的。绿儿,你带着太监婆子去尚衣局给本妃控制住所有人,仔细询问那时有嫌疑的人。”
  韩林家的自觉自己定是被人陷害了,见王妃相信了她的话,顿时松了口气。
  这当口,魏斌家的婆娘已经被人叫了来。
  魏斌瞪了眼自家婆娘,魏斌家的脸色惨白,被丈夫这一瞪眼更是心虚得很。
  她不就是贪钱,有人给她送了一笔钱,就让她给张姨娘送些高级香料。
  魏斌家的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赌,还总是容易输钱。
  因为此事,她跟丈夫常常闹矛盾,更是偷偷瞒着他赌钱。
  结果因为赌钱输了钱没钱还,她正愁着呢,这时候有人给她送了钱,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她给张玉倩送熏香。
  魏斌家的也不是傻子,她早发现那熏香有问题了。
  可是她看张玉倩是早就失宠了,王妃当家,谁也别想起来。
  因此她也无所谓落井下石了,反正她是起不来了,她也无所谓踩一脚上去,说不准王妃还高兴呢。
  可是她不想自己动手,借着还赌债的事儿还给了韩林家的钱,然后说自己不舒服,请她帮个忙。
  韩林家的因为得了钱正高兴,便满口答应了。
  这样到时候就算张玉倩发现了,王妃肯定不会为她做主的,就算攀扯,那她也是一问三不知,反正也找不到证据证明,只能不了了之。
  可她没想到这事儿闹这么大,王妃这儿也出了问题。
  现在她眼睛骨碌碌乱转,却是透出内心的紧张。
  显然此刻她也很是着急,这事儿如果王妃仔细查,把问题都推到她身上该怎么办?
  何况她也不好说是因为赌博的事情,是她收了人家的贿赂把有问题的熏香送去了张玉倩那。
  如果这么说,为了以正视听,王妃绝对不会饶了她的。
  魏斌家的眼神闪烁,阴沉地看了眼韩林家的,没法子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魏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婆娘,这个败家老娘们还要给他惹出多少事才罢休?
  这回他若是倒霉,都是她害的!
  “王妃,奴婢冤枉啊!”魏斌家的倒是很有演员天赋,一进门就哭天抹地,泪流满面:“奴婢是被人陷害了!这本来是各房自己去拿的,要不是张姨娘那被禁足了,也不用奴婢亲自送去。谁知道当时我去了尚衣局还钱时,韩林家那婆娘主动说替我跑腿。我正好不舒服就答应了。”
  “你,你血口喷人!”韩林家的跳将起来,指着魏斌家的大骂道:“你胡说八道,明明你求我,我才答应的!我知道了,一定是你陷害我。”
  魏斌家的把腰一挺,掐着腰骂道:“你才血口喷人,我平日对你怎么样?把你当好姐妹,没想到你居然如此陷害我!我知道了,定是你家那人眼馋我家那口子的差事对不对?别以为你跟凌山家的有点远亲就能在王府横行霸道。这府里可是王爷和王妃做主的!”
  韩林家的气得上前抓住这老娘们打将起来。
  “我让你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慕容薇看得好笑,见这两方狗咬狗,倒先闹起了内讧来了。
  苏德见闹得不像样,连忙指着身边的小太监道:“不像话,快把她们给分开,居然敢在王妃面前闹,这真是没规矩!”
  好半天人才分开,早就打得披头散发的,没个正形了。
  慕容薇一拍桌子,一副义愤填膺模样,“行啊,你们胆子都肥了,连本妃都不放在眼里了!既然你们谁都不想承认,来人,给本王妃把她们拉下去打,若是还不说实话,就打死!”
  这两个婆娘顿时脸色大变。
  郑嬷嬷上前劝道:“王妃息怒,您是什么身份,还用跟她们计较?奴婢看她们可未必知情,毕竟这经手的人可是不少,主要是内库和尚衣局那边人不少。来来去去的,怕是问题出在那边呢。”
  郑嬷嬷这番话说出来,顿时两个婆娘感激得很,连魏斌也大为感激她出来说情。
  谁不知道她是慕容薇身边得力的人?
  慕容薇哼了一声,似余怒未消,“本妃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但是她们无形无状,按规矩自己掌嘴十下吧。”
  魏斌家的和韩林家的都松口气,跪在地上抡起巴掌掌嘴。
  她们不敢不卖力,这十下重重打下去,可是连脸都得打肿了起来。
  慕容薇这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并不说话。
  就在两婆子自己掌嘴时,外面一群莺莺燕燕来了。
  张玉倩本来一直坐在那当木桩子的,这时也起来了。
  苏眉和柳月为首进来,先向慕容薇见礼,然后又有些诧异地看着张玉倩,各自见了礼。
  她们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就被人喊来了。
  慕容薇和颜悦色道:“几位妹妹坐吧,今个儿本妃要好好审一桩公案。方才本妃让人去叫几位妹妹时,各位妹妹的房里是没有问题的了,看来此事是出在本妃和张姨娘那了。”
  苏眉谨慎地说:“贱妾心中惶恐,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郑嬷嬷替慕容薇把事情说了。
  几人面面相觑,似都有些惊恐。
  有人在王妃房里动了手脚,现在王妃把她们请来,看着这番和颜悦色的,可那神情怎么都不像是相信她们,倒像是怀疑她们。
  毕竟若是王妃和张玉倩都倒霉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当然是后院诸妾了。
  现如今只能看此事是否是管事之间争风引起的了。
  “各位妹妹不用担心,本妃已着人去查了,想必今日是能查出来的。”
  慕容薇笑涟涟地说着:“也巧了,几位妹妹还没出事,本妃这就放心了。回头给王爷写信的时候,也好交代。”
  柳月紧张地说:“贱妾惶恐,此事想必是有歹人想引王府内乱。”
  慕容薇淡淡道:“是不是的,本妃自会查清楚,柳姨娘是怀疑本妃连个王府内宅都管不好吗,内乱,有什么乱子呢?是有人心乱吗?”
  柳月紧张地跪倒在地:“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慕容薇哼了一声,“妹妹快起来,我可受不起你这个称呼。苏姨娘,你不是跟柳姨娘关系一向很好么,快扶她起来吧。本妃又没怀疑她,紧张什么?”
  苏眉低头扶起柳月,两人都不敢再说话。
  张玉倩也有些怀疑,今日的事她反而看不明白了。
  难道说,真的是有人想害她们?
  王妃倒霉了,她们都有机会,她也倒霉,那人肯定是忌惮她。
  张玉倩隐晦地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这诸人。
  她的香料是被人弄进来的,可是王妃那呢,是不是有人在王妃屋里安插了人手?
  张玉倩现在倒闹不明白了。
  今天的事情怎么越来越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正在这时,月姑气势汹汹地带着几个小丫鬟回来了,还拉着韩林。
  这些小丫鬟都是慕容薇从庄子上挑选进来的,还没在府里呆几天,跟王府里的人没有关系,忠心的她。
  让她们跟月姑去挑尚衣局的毛病,是最好的,既不怕包庇,也不怕她们通风报信。
  月姑领着不知所措的韩林在殿下站着,“奴婢把韩林领来了,王妃,奴婢已问了,当时只有韩林在尚衣局正堂,只有他可能接触那盒香料。”
  韩林家的脸色大变,“奴婢丈夫冤枉啊,他没理由这么做啊,请王妃明辨啊!”
  慕容薇冷冷道:“是否明辨,本妃自有主张。月姑,你带人去尚衣局,可还查到什么?”
  “回王妃的话,奴婢到了尚衣局,封锁四周,查了织金房和针线房,结果发现了一些事情。”月姑瞪了眼韩林,“奴婢接到一些绣娘和织金房的工匠举报韩林克扣工钱,贪污王府拨下的款项,利用他们手艺把做好的首饰中上品和针织的上品拿出去倒卖了,而把次品送给王妃和诸位姨娘。欺上瞒下,实属可恶!不止如此,他还把专供王府的尚衣局变成了他自家作坊,为外面的人接私活!”
  慕容薇沉下脸:“韩林,你作何解释?”
  韩林早已经是脸色煞白,他强自争辩道:“小人不曾做此事,是那些工匠和绣娘污蔑小人。小人按王爷设计给王妃打造的首饰王妃也见过的,可有以次充好?再说小人根本不知道香料的事,怎么可能换香料呢?”
  月姑递了张纸给慕容薇,慕容薇一瞧,气极反笑。
  “有意思,或许本妃可以叫人去询问一下,你给外面的人打造的首饰不仅价格较市价便宜些,反而还十分精美呢,这生意做得可真是好得很。本妃倒认识其中两位夫人,或许可以派人去查一查,狗才,你还敢狡辩,本妃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王爷最恨欺瞒主子的下人,本妃今天要施家法了!苏德,你把他给我拉下去打,若不肯承认,打死为止!”
  苏德领了命,便要上前押人。
  韩林心中后悔,他只是一时被钱蒙蔽了,自以为不会被人查到什么,这才欺上瞒下的,把王府的内尚衣局变成他自己的私人班子,靠这个可是赚了不知道多少银子。
  没想到今日却因为小小一桩完全不相干的事给查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根本没证据说这些不是自己干的,很多人知道此事,现在他也不敢再狡辩了。
  可香料的事他真的不知道。
  韩林见苏德真要拉他下去打人了,当即表情一变,跪倒在地哭道:“小人知错,请王妃饶命啊。小人是猪油蒙了心,才做下如此蠢事。”
  慕容薇冷笑,“这么说,给张姨娘香料里动手的是你了?给本王妃这香料动手的也是你?”
  韩林可不敢承认这事,如果他只是贪污,那还不至于死,可若是敢对王爷的女人动手,王爷岂能饶了他!
  这还有个苏德呢,他可是王爷留下来在王府照看的,他可是拿着尚方宝剑能够杀人的。
  不不,小人怎么敢害主子,小人只是贪财,贪了点小钱,但绝没有害王妃和张姨娘的意思啊。而且小人又不是管内库的,怎么有法子不知不觉地对主子下手。”
  韩林低着头说着,眼角瞥见魏斌这老儿,心里哼了一声,我倒霉你也别想置身事外!
  你个老儿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魏斌心里恼恨,忙道:“老奴绝不敢弄虚作假,这人分明是想推卸责任!老奴一贯忠心耿耿……”
  慕容薇摆手,“本王妃也不想听你狡辩了,哼,既是贪财岂知不会为了贪财铤而走险?主子?你眼里还有主子吗?拉下去打!”
  苏德阴测测地嘿嘿一笑:“韩管事,请吧。”
  韩林知道今个儿自己要是不小心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可是他还有些幻想,等着人来。
  “小人是贪了钱,可小人绝对不敢害主子啊。王妃您不能冤枉小人啊,魏斌这老儿一向贪赃枉法,王妃您为何不办他?他那婆娘惯喜赌钱,欠我婆娘的钱,这肯定是她设计陷害……”
  韩林一番话还没喊完,就被苏德带人拉了下去,堵住嘴拉到远处,几个粗壮的婆子来了,弄了板凳压了人上去,当即啪啪啪打将起来。
  他们打得很重,没片刻韩林屁股上就见红了。
  韩林老婆一看这样子,哭得快断了气,“王妃饶命啊,我当家的就是贪钱,可他胆子小的很,真的不敢谋害主子。”
  慕容薇云淡风轻地拨了拨手腕上带的檀香佛珠,“欺瞒主子,该打不该打,妹妹们?”
  张玉倩虽然也很恨被人害,但是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她是不好表态的。
  可看慕容薇这样子,分明是要整治韩林了,看来韩林是别想留在王府了。
  “实在可恶,贱妾差点就被他们害了。”张玉倩说哭就哭,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嘤嘤哭泣着。
  慕容薇义愤填膺地说:“可不是,本妃一样被害了,这些个欺上瞒下的狗才,着实该打。”
  谋害王妃,这事儿若是被王爷知道了,他们都别想活。
  就是王妃现在打死了他们,也没人能说什么。
  韩林被打得死去活来,他千盼万盼的人终于来了。
  远远便有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在两个少女搀扶下朝这边快步走来。
  这妇人梳着圆髻,头上戴着一套金头面,面色红润,身上穿着杭绸面万字纹酱紫袄裙,看那富态模样,倒像是哪家夫人。
  “哎呦,这是怎么了,奴婢可是吓着了。”
  那妇人急匆匆而来,苏德见了她,笑着拱手:“原来是凌嬷嬷来了,可是很久不见了呢。”
  妇人眼睛闪了闪,笑呵呵地说:“可不是。苏公公这是闹的哪一出呀,哟,这打的,莫不是韩林那孩子?”
  韩林一见救星来了,忙哭喊道:“舅妈救我!”
  韩林是凌山家的远方亲戚,认了凌山为舅舅,因此一见凌嬷嬷,韩林顿觉自己有救了。
  他不想被打死,如果只是贪污的事儿,王妃未必要他的命。
  可要是谋害王妃,他那就真的活不了了。
  凌嬷嬷斥道:“你这小子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苏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唉,咱家也想不到呀,韩林平日里欺上瞒下,贪污钱物,还把尚衣局变成自己的私有物接私活儿。这都不算什么,现在设计到谋害王妃是事儿,可是饶不得了。”
  凌嬷嬷认真地说:“这小子我是知道的,胆儿小呢,可没那个胆子,老妇人这就去跟王妃求求情,这事儿也得好好查清楚不是?”
  苏德笑了笑:“请吧。”
  凌嬷嬷上前到了大殿前,慕容薇早就见到她了,却假作不知,只呵斥道:“怎么停下了,继续打!”
  月姑给慕容薇使了个眼色,她本来是去内库查的,绿儿去了尚衣局,很快便出来了。
  月姑对香料不怎么懂,让绿儿查看内库,自己押着韩林回来。
  现在她是想绿儿也该回来了,那些丫鬟小太监不少,总该搜到足够证据了。
  这好戏也该上演了。
  慕容薇微微一笑,看着那富态的凌嬷嬷,嘴角上扬。
  等的就是她。
  王爷的奶娘,她早就被萧明睿供了静养了,但是她家的势力在这王府可是不小。
  不止不小,仗着自己是王爷的奶娘,他们可安插了不少人。
  这些人很多都有非法的事儿,如韩林这般的可不少。
  慕容薇早就看不顺眼了,如今不过是敲山震虎,一举数得。
  她不会允许有下人的势力不在她掌控之中。
  这位老人家年纪大了,该赐个宅子到府外静养去了,她的家人嘛,也该出去谋个营生了。
  何必为奴呢?
  “老奴见过王妃,请王妃大安。”
  慕容薇诧异道:“这是……凌嬷嬷吗?哎呀,嬷嬷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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