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死了。”
壮汉见我已经没什么大碍,就坐在了一旁,淡淡说:“拿家伙一个人在九个人当中坚持到了最后,但还是因为伤势过重,连血气丹也救不了他,还没送回牢房,就死在半路上。”
我闻言点了点头,但随即就发现似乎有一股温热在体内缓缓流动,顿时也不搭茬,盘膝而坐,将心神收敛,就发现丹田中的星云,似乎较之前又大了一些。
并且在星云的外围,一股淡淡的红光在围绕着着星云缓缓转动,想起最后能使我反败为胜的那一股汇聚在拳头上的星云之力,我心头微动,瞬时再度将星云催动。
星云一经催发,那股丝丝凉意便再度贯穿全身,流遍血液经脉,而当我再度想用意念去控制它们时,却发现终究还是徒劳。
我默默地摇了摇头,感觉不对,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全身心地再度回到了当时致命的那一刻,那突然迸发的星云之力,那瞬息而至传到双手上的力量,我心头微动,停止了星云运转。
“你叫什么名字?”
缓缓睁开眼,我吐了口气,看着面前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壮汉问道。
“淮震,你呢?”
壮汉愣了愣,随即说道。
“白小乙。”
我如实答道,随即看向了壮汉说:“你是南溟人吗?”
“不然呢?”淮震看了我一眼,随即惊讶道:“你不是?”
我摇摇头,没有解释,想了想说:“当时我是怎么被抓进来的你知道么?”
“不知道。”淮震摇摇头:“我本是夜明城附近的村民,一次外出时被他们抓了过来,就比你先到了一步。”
我闻言皱了皱眉头:“那这里的人都是这么被抓来的?”
淮震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第五百五十章 星云之力
牢房内沉默了半晌,我看着淮震低头不语,轻轻吐了口气道:“我有个朋友也被他们抓了过来,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打听到她的下落么?”
淮震微微抬起头,看着我说:“女的?”
我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你我被关此处名为地牢,女的都被关在水牢,只有在甲组混战之时,才能见到。”
我闻言一惊,失声道:“水牢?”
见淮震再一度缄口不言,我点了点头,全身心沉入到运转星云当中。
……
丙组混战结束后,好长时间内牢房都没有任何动静,在这里也见不到其他人,日子久而久之的过去,直到那红衣女子再度出现,乙组混战,便在她的声声炸鞭中拉开了序幕。
乙组加上我和淮震共有十人,高矮胖瘦,清莽纤犷各不相同。
还是那方困兽台,只是守卫较之前增加了不少。
红衣女人交叠着长腿坐在石椅上,目光冷冷扫过众人,淡然道:“乙组评出前三甲进甲组,今天的决斗可以使用武器,你们自行挑选吧。”
红衣女人说罢,一排甲士出列,手中攥着各种兵刃,我微微探去,本想走向前顺势入手一柄乌黑长剑,却无奈被人一个矮瘦形如猴子一般的囚犯提前抢先了一步。
“你怎么不选兵刃?”
顺手拿下一柄短刀,我看着依旧负手站在困兽台中间的淮震,忍不住好奇道。
“我的拳头,才是最好的兵器!”
淮震淡淡道。
乙组的十个人较之前的那些相比,面对即将开始的角斗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和失去理智,每个人都身边的对手保持一定的距离,紧紧握着自己手中的兵器,神色阴鹜地瞟向四周,凛冽的杀气,在空中淡淡弥漫着。
“开始!”
女人的声音尚未落地,站在我面前的那个鹰嘴男人就消失不见了。
可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一声枪吟撕裂长空,我心头一凛,身体岿然不动,反手将短刀竖在了身后,同一时间,就听见“叮”的一声,虎口被震得微微发麻,随即快速闪身而进,再度转身,就看见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手中攥着一柄与他身材十分不相衬的漆黑长枪,大喝一声,枪风狂舞,搅乱了视线的同时,寒芒便已经朝着我的眉心扎了过来。
好霸道的枪法!
我心中暗叹的同时,丝毫不敢大意,急忙侧身躲闪,可饶是如此,寒芒几乎是贴着我的脸皮划过,随即枪头猛地调转,我大吃一惊,脚下步子一跨,两腿几乎都快成了一字马,才堪堪再度让枪头扫着我的头皮经过。
脸上和头顶同时传来的火辣感让我心沉似水,目光死死地锁着老头手上瞬息万变的枪法,心头一动,手攥短刀,一记观其妙,瞬间施展开来
观其妙虽是剑法,可意在洞察复杂招式中的破绽,继而迅速出手,一招致命。
短刀贴着枪头擦除耀眼的火花,借着手腕震动长枪的退势,我垫步凌腰欺身跟上,可没有想到那老头的反应更是灵敏过人,两只手攥着枪柄用力一震,回手一手,长枪顿时短了半截,枪头刚刚指在我的面上,一瞬间,眼前的视线陡然一花,由长枪扎成的漫天虚影,赫然朝我飞逼而进。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长的长枪先至,数十道枪影在面前闪烁,速度之快,根本无法分清虚实,也丝毫没有任何可以再继续躲闪的机会。
但短的短刀后至,体内星云运转,澎湃的星云之力从丹田直灌向我握着短刀的手,只听得“咔嚓咔嚓咔嚓”一连串的声响,笔直的长枪瞬间被注入了星云之力的短刀切成了十数段,向四面八方飞出,钉在了墙上,扎进了地面,可余力未尽,剩下半截在老头身后的枪身仍在“嗡嗡”颤动,枪头尚在空中飞舞,我已经来在了老头的面前,短刀撕裂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洒,溅起漫天的血雾。
一口气做完这一切,我浑身早已大汗淋漓,这老头的枪法非但霸道且刁钻无比,没有丝毫的魂力和其他功法相助,几招下来竟已经逼得我身陷绝境,刚才的局势若不是我以星云之力强势碾压,必死无疑!
“噗!”
未等我缓过一口气,利刃撕裂身体的剧痛让我险些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蓦然低下头,就见一柄黑气的剑刃从后背洞穿前胸,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该死的猴子!
“噗!”
长剑从胸前收回,可紧接着又一剑刺出,洞穿了我的左胸。
从剑身上传来的冰凉之意让我大脑猛地一阵眩晕,可看着它想要如法炮制地再度抽身,我双目通红,咬着牙猛地抬手,肉掌死死地攥住了堪堪后撤的剑刃,紧接着狰狞地大吼一声,攥着短刀的胳膊急剧伸展,头也不回,用力地就那么往后一挥,力道之大,短刀脱手而出,再转过头,就见那猴子站在我身后,只剩下一具没有脑袋的残躯,血喷如柱!
再卯尽了全力将瘦猴子击杀后,我身体摇摇欲坠,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但看着依旧在困兽台上厮杀的众人,挣扎着弯下了腰,反手握住了插在身后的剑柄,攥了攥手,用力一拔,鲜血瞬时浸透了我的前襟。
我跌跌撞撞地来在了困兽台的边缘,却瞬间又被守卫用长枪把我逼了回来,看着场上已经剩下的四人,淮震双拳舞出了暗红色的拳风,以一己之力想要对抗三人,而那三人似乎也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般,彼此配合默契有序,从不同的角度朝着淮震发起一波波致命的进攻,见到于此,我心中了然,若是淮震败阵,他们三个下一个要对付的,就会是我。
可我却因为失血过多,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地面上都会留下一张血脚印,同时鞋子里不断传出的水渍翻滚响声更是让我举步维艰,因为只有我在知道,鞋子里没有水,全都是我身上流淌下去的血。
淮震虽然一双铁拳无敌,可面对三人毫无间隙的夹击,已然开始逐渐落入了下风,我心知不能再等下去了,即便是把剩下的半条命拼掉,只要不死,只要一息尚存,我也要进甲组,去见卫君瑶!
“砰!”
淮震的体力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硬生生被一记闷棍砸在了胸口,身体倒飞而来,可脚掌依旧死死拖在地上,拉出一趟血痕,可看着跟身切近,想要一举将他致命的三人,我深吸了口气,星云之力再度运转缠身,流进了掌心。
一剑两命!
就在他们将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淮震身上的瞬间,手中的长剑急速飞出,在困兽台的边缘划出一道弧绕在了三人的身后,剑锋暗光闪动,直接从后背洞穿了右侧和中间两人的身体,从心口处飞出,又落回在了我的掌心。
伴随着他二人死尸倒地,红衣女子淡淡说了声“角斗结束”,便带着守卫转身离开了困兽台。
“乙组五号,九号,十号升入甲组,三天后,甲组角斗开始。”
三人被抬着离开了困兽台,这次换的牢房条件又较之前更好了一些,非但有床有被褥,吃的饭菜里添了不少的肉食。
按照这里面的规矩,每次角斗结束后晋级的囚犯都会服食一颗血气丹,在三人被抬进牢房后,很快就有人端着一个木盘子将丹药送了过来,可到了面前,却只有两颗。
第五百五十一章 红衣女人
“这是五号九号的血气丹,抓紧服用,免得耽误了三天后的角斗。”
来人说完放下东西便走,淮震和五号将血气丹拿在手中后,五号毫无犹豫地便吞进了肚子了,然后盘膝坐在一旁,闭上眼睛,开始了吸收和消化。
我四肢无力地躺在牢房的角落里,身上的血液早已凝固结痂,整个人浑身上下就跟长了一层黑黑的硬壳一般,气若游丝,连哼都哼不出来一声。
“给你!”
淮震大步走在我面前,将血气丹摊在掌心递到我面前说:“我不爱欠人情,你吃了它,咱们两清。”
见我一动也不动,淮震盯了我一眼,说了声“爱要不要”,便转身去到另一边的角落,靠在墙上避免养神起来。
身体经过龙血和龙肉的改造,伤势虽重,却不足以致命,可是眼下最让我不解的是,血气丹为什么只给两颗?唯独我没有?
对于星云之力的掌控,我本想不到万不得已不在外人面前展露,可困兽台上战况之激烈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听淮震之前所说,被关在这里的人似乎都是他们没有目的随意抓来的,可就是这些人,竟然只凭一身横力就将我一次次逼到绝境,特别是淮震,那拳风居然能够幻化成实,如果在丙组和我对战时他就如此全力施展,我根本就不会有领悟星云之力的机会,早就惨死在了他的拳下。
心中暗自推测,我现在之所以会有这般“待遇”,极有可能跟我暴露出星云之力有关。
那道人身为圣人,所传心法定然非同一般,而且他既然身处南溟,即便是在这种地方,以他圣人的身份,其地位必然超然脱尘,不知道他在幽都王和魔君之间究竟扮演着一个怎样的微妙角色,如果他跟着玄火教是宿敌,现如今星云之力又被发现,接下来我将面对怎样的命运,已经可想而知。
可不管怎么样,不动用星云之力我此刻肯定早已惨死在了困兽台上,只能默默祈祷卫君瑶在水牢那边一切顺利,即便是我死了,她也一定要活着出去才是。
明确了眼前的处境,我虽然还不能动,但修炼星云的步子,却一刻也不能慢下来。
……
“甲组十号,跟我出来!”
怒喝声再一度将我从运转中唤醒。
缓缓睁开眼,就看见牢门之外,站着一个人影,因为背光也看不清楚面貌,但听他的话,我知道,该来的已经来了。
尝试着动了动嘴皮子,虚声道:“谁找我?”
可那人似乎并不想跟我多费口舌,直接将牢房的铁门打开,迈步走进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脖颈,提着我就往外走了出去。
但就在身体被他提起的一刹那,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竟感觉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心中推测应该是星云的功效,可也没有作声,依旧如死狗般四肢瘫软,被他拎着直直地往前走。
这地牢在最初设计建设之时应该就已经考虑到了犯人逃跑的隐患,一路走来,门闸岔口无数,到处都是严阵以待的守卫,直到我眼睛都快被晃晕了,才几经辗转,被停在了一处铁门之前。
这只不过来到这里,四周守卫的数量被减少了不少,而带我来的那人也一收身上的锐气,站在门口,伸手敲了敲铁门,才恭敬道:“大人,犯人已经带到。”
屋子里没有回应,那人却像是心领神会地将大门推开,随手将我朝里面一丢,又将房门关闭。
躺在地上,我第一时间没动,转动着目光打探四周的环境,就发现这个地方并非是我原先所预想的什么房屋或者刑房,而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宫殿。
根根暗红的铁柱一共八根并列两旁,柱子上挂着篝火升腾,不时迸发出火焰的爆炸声响,除此之外,偌大的宫殿内再无旁物,空旷深幽至极。
“你是从哪里来的?”
冷漠不夹杂一丝情感的女声在空旷的大殿内蓦的响起,我心头一震,抬起头看向前往,就见在这大殿的尽头,一张伏案后端坐着一个红衣女人,正襟危坐,一只手捧着一本书籍端看,而另一只手,正把玩着一颗散发着淡淡红光的珠子。
是困兽台的那个女人。
果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