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卢显松家庭情况也不好,但是一个家庭里面有了男人,便有了依靠,乔母受够了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独自生活。所以在卢家的生活即使并不好过,她也没想过离婚。
关于瑶瑶和卢家婆婆对乔星的欺负,她略知一二,可她太软弱了,她不想打破现在安稳的生活,便只能让乔星妥协。
后面又怀孕了,卢家婆婆让她把乔星送回去,说家里养不起两个孩子,她也软弱的答应了,她那时太想有一个安稳的家庭,所以甘愿为了这个付出所有。
“所以,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你说我妈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呢。”她是笑着和他说的,但眼中却是满满的苦涩。
“而我爸也这么狠心,就不来看我一眼,我知道他是有苦衷的,他不想和我妈复婚,但我是他的女儿啊。”
“他说他来看过你。”
那天乔父对他说过,乔母用乔星当作物品来逼乔父和她复婚,乔父拒绝了,但他有偷偷去看过乔星,乔母从学校接乔星回家,乔星小小的脸上全是笑容。
乔父知道那样的想法很不应该有,但他就是产生了那种想法,既然乔星过得很好,那他也用过多的担心了。
那时他和乔母都还比较年轻,很多想法都不够成熟,而承受他们不够成熟的苦果的却只有乔星一人。
☆、都喜欢她
乔星一愣, 转而笑开:“易深,我知道我爸是关心我的。”
只是他的关心太过廉价。
易深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乔父乔母的做法他无法干涉, 更何况时隔久远,他只是不赞同,不赞同他们不负责的行为,导致乔星童年过得最不快乐。
他现在只能紧紧握住乔星的手,想说自己不会像乔父乔母他们一样, 但是话语的力量在这一刻似乎太过脆弱。
他只能想, 以后他们的时间还很多,他会让时间来一一证明。
“我会和父亲和好的,但是要多给我一些时间,好吗?”她眼神柔软,声音也是细细,就这样看着他。
易深只能点点头, 但其实他更想说,不和好也没关系, 他不在乎她的家庭状况,她需要的感情, 他会加倍给她。
但他知道, 乔星自己想要亲情, 虽然乔父以前做得不够好,但是乔星心里还是渴望亲情的。
乔星又笑:“其实我还是很开心的,爸爸他一直没忘记我。”
相比于以前乔母给她的故事版本, 现在这个好像比较暖心,至少她的亲人都是喜欢她的,虽然那种喜欢排在很多东西之后,但总比一点没有更好。
那时夜色渐浓,树叶飘落,窗外是一片凋零,奶茶店里很暖和,她喝了一口奶茶,嚼着口中的红豆对他说:“红豆真甜啊。”
易深看着她的脸,她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眼里印着奶茶店里暖色的光。
那一刻他的心怦然跳动,再一次,从脑海中传出一个念头,就是她了。
如果此生要和人携手度过,那只能是她了。
以前易深很少想过要和什么人过一生,但自从遇见乔星之后,这样的念头便不止一次出现,而今天,这样的念头分外清晰。
周末乔星依然没回家,易深就在学校陪着她,学校的食堂周末不开门,他们只好出去吃饭。
易深早早起床,站在女生寝室楼下给乔星打电话时,从电话那头传来她没睡醒的声音,易深一听就知道,她肯定还没起床。
他想起昨晚站在路灯下,对他说,今天一定要早起学习的女生,那副信誓旦旦的表情,不似作伪。
她让他一定记得打电话叫她起床,他打了,乔星当时也答应了,说马上就起床,他是信了她的邪,才觉得乔星会乖乖起床。
想起昨晚定的好几个闹钟,今天早上醒来时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给乔星,易深真觉得自己可能中毒了,而且还被毒得不轻。
乔星说的马上是在半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她脸上一副十分抱歉的表情,讨好似的挽住他的手,开始十分真诚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也想早起的,都是被窝的错!”
是被窝先动的手,而她只是意志不坚定。
易深看着她只是冷笑,不说话。
乔星一看他这个反应,心里就有点小小的发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胸口,哄小孩一般:“乖,别生气了哦,这次是我不对。”
他拍掉她在他胸口乱摸的手,耳上染上可疑的绯红:“别乱摸!”
他本就穿得不厚,她的手还钻进他衣服里乱摸,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她手柔软的触感格外明显。
乔星笑嘻嘻地拉住他的手:“好,你别生气了。”
易深有些无奈,他没有生气,就是想故意吓她一把,没想到最后先服输的是自己。
不过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他的心也放下一些,他宁愿乔星一辈子没心没肺,也不希望看到她伤心的样子。
***
放寒假的时候,好像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
乔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戴着粉色的耳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一顶毛线帽,再围上一条毛绒绒的围巾,整个人都像只过冬的猫,只露出灵动的一双眼来。
易深就在寝室楼下等她,帮她把东西搬到校外,乔父的车就停在学校外面,七中规定是放假时家长的车一律不准进校,会造成拥堵。
乔星还有些不舍:“那我就十几天不能见你了。”
虽然知道她说这句话可能是哄他开心的,但易深还是被哄得特别开心,摸了摸她的帽子,上面有一个毛绒绒的球。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让他忍不住就想把她哄回家。
“乖,想我时就打个电话,我就过来了。”
乔星也没当他说的真话,毕竟他们家距离挺远呢,但她现在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特别乖巧地答应他:“好。”
然后易深回到家中就一直在等她的电话,但是乔星似乎完全把他忘了一样,回家两天了,他电话就没响过。
最后是易深先忍不住了,他要去见乔星,做出这个决定前,他事先没有通知乔星。
还有四天就过年了,街道上挂着红色的灯笼,渲染了一丝热闹的氛围,看上去有些过年的意味。
开车去乔星家的路上,他一直想着见到乔星要对她说什么,这次一定不能轻易绕过她。
这天是南方难得的下雪天,虽然下的是雨夹雪,雪落在地上就化了,但树枝上还是积了一层雪白。
易深到乔星家楼下时,便看见她穿着厚厚的衣服,在那摇树枝。她帽子上已经有些湿润,但她还是玩得乐此不疲。
她戴着手套,身子离树远远的,一只手却握住树枝,使劲摇了一下,就往一旁跑,傻傻地看着树上的雪落下,脸上是单纯的笑。
还真是像个小孩啊,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非但没觉得她幼稚,反而觉得她特别可爱,好清纯不做作!
乔星听见笑声发现了他,脸上立刻出现了惊喜的表情,飞快地跑到他身边,捉住他的手腕,声音也是那么动听:“你怎么来了?”
原本想好的不能轻易饶过她,但是看到她这个人,听到她声音,什么便都忘了。
“你不打电话给我,我只能来找你了。”他没察觉声音里有着不小的怨气。
果然,她一听就笑了:“我本来打算今天打电话给你的。”
易深一点也不想信她,但又被她哄开心了一些,这个人啊,简直是他的命中克星。
乔星把手套脱下,手指冰凉,她直把自己冰凉的手往易深手里塞,还笑嘻嘻地说:“既然来都来了,就帮我暖暖手呗。”
易深也没拒绝,还把她手握得紧紧。
乔星翘起嘴角,拉着他的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爸这几天对我太好了呀,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我就不小心忘了要给你打电话了。”
乔星这话是千真万确的真,乔父对她是真的好,仿佛要把以前的亏欠加倍偿还,乔星也来者不拒,反正她每天吃好喝好睡好,碗都不用她洗,这样的生活简直太美好了。
她给乔父打了个电话,说有同学来看她,中午就不回家吃饭了。之后就带着易深去玩,她的小学初中都带他去看,仿佛以前易深没参与过的日子,她都一一带他体验。
易深觉得今天的乔星简直乖顺得不像话,尤其是最后她送他回家时,拉着他手,低着头的模样,简直让他立刻想把她拐回家。
至此之后,乔星开始每晚固定时间给他打电话了。
除夕晚上,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这是奶奶去世后我过的第一个春节,好想她啊,你不知道,原来我和奶奶一起看春晚的时候,我觉得春晚特别难看,但是今年的好像还行,可惜奶奶看不见了。”
她之后便扬高了声音,听上去开朗了一些,她说乔父做了她做喜欢的酸菜鱼,她说她其实已经原谅乔父了,但是没有告诉他,她调皮地笑了声:“总要把这个寒假过完,享受更多的福利才行啊。”
总体说来,她今晚的情绪挺正常,除了最开始那句想念奶奶的话。但易深却觉得,她一点都不开心,她说的第一句才是她的真实情绪,后面故意的开心仿佛是为了让他放下心。
挂下电话,易深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已经晚上十一点,易家一大家人围在一起打麻将,客厅里热闹非凡。这就是易家过年的传统,他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玩游戏,也不想去打牌。
此刻根本没多做思考,易深拿起衣服就出了门,沉迷于麻将中的易家人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出去了。
从城市这边到乔星家那边挺远,但好在大年三十路上几乎没有车,他到达乔星家楼下时,城市凌晨的钟声刚好打响。
他听见一阵欢呼,天空盛开一大片烟花,他拿出手机,拨打出那个想了一路的电话号码,放在耳边。
“乔星,我在你家楼下。”
☆、取个定金
乔星接到易深电话时, 刚刚准备闭上眼准备睡觉,听到他的话之后,乔星疑心是不是自己还在梦中。
“你下来吗?我在等你。”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不是在做梦,是易深真的来了,在举家欢度春节的日子,他从城市的另一端来到这。
乔星身上还穿着睡衣,匆匆披了件齐小腿的长羽绒服就打开房门。
客厅里一片漆黑, 她连灯都不敢打开, 乔父也刚睡不久,她怕会吵醒乔父,打开手机手电筒,没被羽绒服遮盖住的小腿有些冷,但她顾不得这些,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见到易深。
她喉咙里一片痒意, 差点抑制不住要哭出来。
她是穿着拖鞋下去的,刚洗过澡, 还穿的是凉拖,在家里一点都不觉得冷。
一出来她觉得自己蠢透了, 应该回去换双鞋, 但是她不要浪费回家的时间。
由于外面有些黑, 乔星又走得快,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块石头,裸.露的脚立刻传来钻心的疼意, 她疼得差点蹲下.身。
明明不长的路程,今天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啊,她看向前方,隐约看见了车的轮廓。
她慢慢朝那走去,是易深的车,她的眼泪差点忍不住,敲了敲车窗,车门应声而开。
乔星坐在副驾驶上,想都没想就扑到了他怀里,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我刚撞到脚了,好疼。”
易深把她从他怀中推开,神色有些着急:“撞到哪了?”
她伸出脚来,借着车内不甚明亮的灯光,泪眼朦胧中,她看到被撞的脚并无异样,但她就是觉得好疼啊。
易深握住她的脚,有些生气:“你怎么穿双凉拖就下来了?”
乔星抽泣了一声,似乎是不敢置信:“你凶我?”她委屈死了,“我不是为了早点下来见到你吗?你还凶我?”
易深心疼的说不出话,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细细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