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垂死之人
李小英闻言不由得笑了,他含笑态度虽显卑微却带有一种老者教诲的姿态说道:“这些狐仙鬼神之说,想不到娘娘亦相信了?”
见她如此表情,云婉玲脸微微一红,辩解道:“本宫本亦是不信,但细想之下,却也有其道理,皇上什么时候对陌生之人如此紧张,见着此人受伤,立即就令卫兵快马送来救治,怕是这个狐精不知向皇上施了什么妖术。”
“呵呵,这个娘娘就多疑了,里面这人奴才也认得,他曾经是皇上的近侍太监,所以皇上这才没有将他的生死置之度外罢了,绝对不是什么会妖术的狐精所化,娘娘宽了心罢。”
“哦,是这样么?但……”这云婕妤还想追问下去,却听闻远处一阵骚动,身边的女侍向她说道:
“娘娘,怕是皇上归来了。”
“真的?”云婉玲大喜,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转身快乐的迎驾去了。
李小英轻轻整理衣冠,亦紧跟其后迎了上前。
应耿天在众人的朝拜下一跃下马,风尘仆仆这下仪容未整,倒先追问起刚刚那卫兵:“怎么样,人还有得救么?”
卫兵连忙作答:“回皇上,太医正在里面抢救呢。”
皇帝眼看要往他所指示的帐蓬去看个究竟,李小英正欲出言相劝,倒被高誉首先开了口:
“皇上,这小秀子看似不只身受箭伤,他身上气味恶臭,怕是身体还带着其他病源,皇上龙体刚愈,不宜此时去看望啊。”
应耿天看了眼帐蓬,倒是犹豫了一下,李小英连忙加了把口,劝说道:“高大人说得有道理啊,皇上,太医正在内里抢救,皇上不懂医理,入内也无补于事,皇上刚狩猎归来,周车劳顿、风尘仆仆的不如先得进帐内梳洗。”
皇帝看了看皮靴上的泥土,他平生最忍受不是肮脏了,怎么容得下这些泥土继续附在他的脚下,于是说道
“也好!太医出来后就令他立即来见朕吧!”他向李小英下令道,说完已经举步入了账蓬内。
“奴才遵旨!”
云婉玲见状,提着裙尾,急急的跟了上前。
应耿天在账内设置的虎毛椅上坐定,一批太监捧着梳洗物品进内侍候着,他伸手接过太监一条湿巾抹了抹脸。
站在他身侧看着他连洗脸都无比优雅的动作,云婕妤柔声说道:“皇上真的好身手啊,这么短时间内已经猎得这么多东西,臣妾见那两只羚羊,要是普通百姓能猎得,都能过上个把……”
“好了,别说了。”应耿天忽然出言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语气透着些不耐烦……
他这妃子平日里与他谈话絮叨,往常他倒也觉得她细声软气的听着挺顺耳,但此刻却不知为何听着就只剩下心烦吵闹,叽叽喳喳的,不由得出声喝止了。
转间眼,见这平日的爱妃被他这一声吆喝,形同委屈,那眼眶在瞬间就湿透,闪亮闪亮的,这女人是水做的么?他不由得心软下,自己方才说话语气亦是有些过激了,他转而柔声的安抚她道:“没事,朕只是累了,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静一静,受妃要是没什么事先行回宫吧,有什么,以后再跟朕说。”
“是,臣妾这就告退!”云婉玲知道此刻不宣再久留,唯有领旨,跪礼相当委屈的走出帐外。
账内恢复平静,应耿天这才觉得耳根清静多了,此时李小英领着刘太医在外等候着,得到允许走进帐内觐见。
看着跪拜在地下的两人,皇帝按按紧绷的眉心:“情况怎么样?”
“回皇上,小人将他背上箭伤已经处理好了,那在那箭头没有伤到腰骨,只要伤口处不感染的话应该会康复的。但问题是他……”
“问题是什么?说话别吞吞吐吐的令人不愉快。”他冷眉看过去,嫌他说话过于哆嗦。
“是!”太医一惊,连忙接话,他战战兢兢尽量简明的说道:“他身上多处外伤,且手脚都有骨折的痕迹,身体又严重脱水,还有就是……”
“长语短说吧,是救得活还是救不活?”应耿天阴沉着脸看他。
刘太医不由得颊上渗出冷汗来,所谓近君如近虎就是讲得真是没错,他一个做奴才的,又不是圣上肚子里的蛔虫,要猜透听明白圣上的意思,还真是不容易啊:“没有意外的话,命还是能保住的,就是不知手上骨折处,好伤是旧患,臣恐不能完全康复。”
候在一旁的李小英也不由得擦把冷汗,他见皇上如此神色,似乎对这小丫头甚是上心。这事件恐怕是不能平安了却了,他悔不该方才应在太医来之前就将那麻烦解决了,取她一条小命虽然冒险了一点,但她伤成这般,活不成也怪不得别人不是?可方才自己行事过于匆匆倒一时没想到,此时想起却是已经是实行不得了。
皇帝沉思一阵,对着太医吩咐道:“你继续跟进他的病情吧,记得你说过能保住命,要是保不住,朕可是要以欺君之罪论处。”
“臣明白!”太医惶惶回道,皇帝明显将方才自己说的那句没有意外的话自动忽略了,他现在才明白自己领了个麻烦的差事,不由得内心对这李公公心存芥蒂。
“李小英,朕没记错的话,这小秀子应是跟朕一道回的宫,你可知道他怎么就被送去了南牢了?”他质问道。
“回皇上,当初奴才在玄西门见着皇上时,皇上您不单单中了剧毒,还龙体受损。而此奴才却是片发未伤啊。太后大怒其护驾不力,奴才的唯有将他打入南牢接受审理。”
李小英避轻就重的率先将太后摆了出来,淡化以他的意愿来处置的一段话,三两下就将自己的责任推卸了。
皇上听后,只仅抿了抿唇,倒没再多说什么。
他淡淡吩咐李小英道:“你将他带回宫好生照料着吧,记住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朕为你是问。”
两人领了命,战战兢兢出了帐。
皇帝再没有了在此处呆下去的心思,传令下去放响哨声,将去打猎的人全召回来,尚未等得及其他人归队,已经先行令队伍辙了帐起驾回宫了。
是夜,室外风吹到处冷叟叟的,几处灯笼点明处,尚且照得几处宫内回廊的奢华,而没有灯笼之处都已经混天一色,皆是暗夜的黑。室内却是灯火通明,热炉处处火红映昭,温暖舒适无比。
见一处炉火火力稍减,一个小太监赶紧往炉内添加燃料。添了燃料的炉火一如既往地燃烧着,他又赶紧走回原位站岗,脚步尽量轻轻的,走路丝毫不敢发出声音。
不过今天实在太反常了,他再次偷偷向远处上座的位置上望去,见堆积在皇上书桌上的奏折依然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
今日皇上狩猎,免了早朝,直至下午方回来,可堆积的奏折是丝毫没有减少,堆在这松书殿上的皇帝办公用的桌子上,这些皇上都是每日例行要处理的,即使是狩猎回来亦依然。
往常嘛,这些奏本对皇上来说就小菜一蝶,轻易就解决了。可今日不知怎么的,只见皇上在桌面上摊开一本奏折,怔怔的看着,竟然久久不下一笔批阅。
本以为他是被什么难题难住了,可再仔细观察处,只他手肘半托着脸,眼神涣散,似是盯着眼前奏折又似是在沉思,总之是久久没有动静。
看了好久,小太监不得不下了个结论,皇上竟然是在发呆。
发呆可是他们这些小奴才在当差时,无聊之极时常做的事情,想不到圣上今日竟亦会似他们一般。
炉火内无声中焚烧,良久,久到小太监以为皇上要如此怔怔发呆至天明之际,严公公进殿觐见了。
他微微走近皇上,在离案下一丈处跪拜下去,请示道:“皇上,夜深了,徐娘娘已经准备好在承恩殿内恭候圣驾,请皇上起驾承恩殿吧。”
皇帝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上的奏折,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走神了,他看着跪在眼前的老太监。
只知道他刚刚有在说话,却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他放下托着腮的左手,疑惑道:“什么?”
严公公诧异的微微抬了下头,仅看了皇帝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继而一名一句毫无删减的重复了一次刚刚的那翻话:“启禀皇上,徐娘娘已经准备好在承恩殿内恭候圣驾,请皇上起驾承恩殿吧。”
“嗯!”龙椅上的皇上应付式的回了他一句,却没有起来的意思,只继续又将手上的奏折批阅完毕。看完一本,又拿起一本翻开审视,丝毫不见要起驾的意思。
严公公却不敢出言崔促,只安静的候在原地,直到皇上放低了手上的毛笔,他这才松了口气。
应耿天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说要罢架,却伸手招来了一旁当差的一个小太监来到他跟前。
小太监慌忙跪下,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差错,却听皇上问道:“你今天有随朕支南山吧?”
“回皇上,是……是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回道。
“那你可知道今天带回来的那受伤的太监被安置在何处。”
“回皇上,从南山上回来后,他就被送回内侍院养伤了。”
“那好,你带我过去吧。”
一旁候旨的严公公诧异看了圣上一眼,不知所措的提醒他道:“可皇上,徐娘娘还在承恩殿恭候圣驾呢。”
皇帝不假思索,回了句:“辙了吧。”
“是!”严公公不敢再多言,唯有领旨下去传令了。
那小太监见皇上说要到内传院,他倒一时没了主张,这太意外了,他在殿上当差这么久了,万事都是按照规矩来做的,通常在这个时辰,皇上一般不是去承恩殿就是宁乾殿,那有去内侍院的道理,他这当真不知如何处理为好。
“呆着干什么,还不去将龙辇召过来。”皇帝见他还没有去办事,微微皱了皱眉心。
“是,奴才这就去。”小太监一慌,行事匆匆的正要去办。
却又被应耿天唤住了:“慢!”
小太监连忙停住脚步,转身听他吩咐。
“你说的内侍院离这儿远不远?”
“回皇上,为了方便奴才们过来办差,内侍院设得离这儿并不远的,就在玄轩园附近。”
“那行,不用劳师动众了,你带路吧。”
“唉?”小太监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上盯了他一眼,他这才会过神来:“奴才遵旨,请皇上跟奴才往这边走吧。”
小太监特意领着他往较为暖和的回廊走,但外面依然是凉风阵阵,冻得应耿天由头到尾绷着脸。
两人来到了内侍院门口,应耿天眯着眼看着这短小狭窄的院门,他倒没想宫内还有如此寒碜的地方。
“所有太监都住这院内么?”他张口问道。
“回皇上,内侍院在宫中有好几个,分东南西北院,这个院住的都是侍候主子您的中侍太监,其他侍候嫔妃娘娘的太监分列在其他内侍院内。”
应耿天看着门楣上方内侍院几个字,门前空荡荡的,这门怎么连个侍卫都没有。
“嗯,开门吧!”他吩咐道。
小太监这才急匆匆的快脚赶上前将院门敞开得最尽,让他进内。
内侍院内,只远远的挂着几个灯罩照明,远远的几只亮着,在风中摇摇晃晃的,一些估计被风吹熄了,暗暗的。
天冷,走廊内一个人影儿都没有,估计不当差的太监都躲在屋内取暖了,整个大院内就静悄悄的。
两人的脚步声在走廊内显得有些唐突,走了一会,远远的回廊旁一个小门被打了开来,一个太监捧着盆走出来倒水,见有人慢慢走近,他停了下来,眯眼凑近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连人带盆的狼狈的摔倒在地上,水倾倒了一地。
他却不敢抬头,亦不敢去收拾地上的铜盆子,匆匆的就压低头颅跪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几乎都贴着廊内的湿水了,屏着气,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他只听得见自己胸内的心脏都几乎要跳出来。
直到两人从身边走过,走得老远了,他这才匆匆的起身,也没空再处理那个盆子,匆匆的去向上头报告去了。
天啊,皇上竟然到内传院来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老太监纷纷叩头谢罪。
“派上几个人轮流照料着吧,要出什么差错,小心你脑袋!”
“你”他叫了声带他过来的小太监:“将他名字记上册子。”
“是,圣上!”小太监连忙照办,跪地上的虽然是自己的顶头太监,但他却不敢有所藏私,赶紧从兜内拿过本子记上了太监的名字呈上去给皇上。
皇帝没接过来,仅看了一眼,这才对脚下的老太监道:“起来吧,照我说的去办!”
“谢主隆恩!”
老太监如获大赦,在地面上连连叩谢。
直到皇上走远了,消失在他视野之外,他这才敢危危颤颤的站起身,伸手一摸后脖子,竟然已经被冷汗把湿了衣裳。
衣裳都不敢去换,他就赶紧的去张罗皇上吩咐下来的事,一刻也不敢有所怠慢。
清晨的宁凤宫内一班侍女从晨曦阳光初玩就开始忙忙碌碌,宫内的门庭、院落、回廊触目所及,处处都有侍女在打扫的身影。
一群侍女双手捧着各样精致的器且,排着两行整齐的队伍跟住一个太监匆匆的往内殿太后的寝室内走去。
一行人走至寝宫内室,太后已经被两个太监簇拥着坐在宽大的铜镜前软厚的皮毛椅上,她正眯着双目,在镜内审视着自己的容貌。
镜子内的面容虽已经不再年轻,但保养有道的皮肤却依然红润白皙,只要不细看那眼角的纹路及脖子上的细纹,丝毫是看不出她已是一个年至五十的老妇,现在尚且未装扮,已经风华过人,一旦装扮上了,就会更显得容光焕发。
即便如此,太后依然对自己眼角那些细纹不甚满意,从铜镜内见到一众侍从来到,她看着镜内排前位的太监,唉叹了一声,幽幽的说道:
“佳喜啊,你来看哀家这脸,真是不认老不行啊。”
那被唤作佳喜的太监赶紧走上前:“太后这说的什么话啊,我今晨这咋一见着太后,心内还道太后今天又比昨天年轻几分,奴才都尚未说出来,太后倒开始自贬了。”
“你这小奴才就是会说话。”太后虽如此说,却是没有半分责备他的意思。
“我的太后娘娘啊,不是奴才会说话,这都是事实,奴才看啊,太后未梳洗装扮尚且如此,一会啊,奴才为太后您妆扮上,就连皇上那些个嫔妃,都不及太后呢。”
太后听着这话倒是说得很是受落,她呵呵一笑:
“你这奴才就会哄哀家开心,皇上的后宫,那些嫔妃,哪个不是正青春貌美的时候,正是花蕾初开,令人怜爱的嫩妞儿,统统都美不胜数啊。哀家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即使保养再周到,也不能跟这些年轻姑娘相比罗。”
她一边说着一边闭上双目,好让佳喜用那沾上乳白色牛奶的的方巾轻轻的敷在她脸上,牛奶是经过加热的,敷上后只觉得一阵舒爽,将清晨的最后一丝睡意驱赶了。
好一会儿,佳喜又为她换上一块方巾,连换了两次,他这才拿起胭脂轻轻的在她脸上描绘。
一时间寝宫内无人哼,众人静静的候着。
盯着抹上胭脂的脸,画上柳黛弯眉,太后这才满意的拉上嘴角。
“太后,奴才最近新学了一个发式,让奴才这就给太后盘上可好?”
“嗯,你这奴才倒有心啊,花样层出不穷,试试吧。”
得到太后的首肯,佳喜这才拿起梳子,一丝不苟的为太后梳着发丝。
他见太后神气愉悦,找着个空隙,试探式的向太后打听道:“奴才听闻昨日宫内发生了一件奇特之事,不知太后是否有所听闻呢?”
“哦?哀家才刚刚醒来,能听闻什么奇特之事,有话你就说吧,不用这么个转弯抹角的?”
佳喜被她一言道破,脸微微一红:“是,奴才只是觉得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所以想跟太后你禀报一声。”
“嗯,有事是应该禀报,说吧,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这也是奴才听说的,今晨奴才一醒来就听闻奴才们在讨论纷纷,奴才好奇上前一问,原来昨日夜里中内侍院发生了大事。”
太后一听他要讲的是内侍的事情,微微一恼:“你们奴才的事就不必向我禀报了。”
“不是的,太后,不是奴才们的事,是主子的事,听闻昨个儿,皇上一个人去了中内侍院了。”
太后微微抬眼,脸掩不住的诧异之色:“哦?皇上为何去那低下的地方?”
“依奴才的听闻是,皇上去内侍院看望一个受伤的小太监去了。”佳喜直说道。
岂料太后听后大怒:“大胆奴才,放肆!”
佳喜见太后突然横眉怒目,不知为何,他脚一软,连忙跪拜在地上。
“皇上龙体尊贵又怎么会去这么个低下的地方,你们这班狗奴才平日里无所事事竟然去造主子的谣?如此大不敬,以后要是再被我听到有谁再讨论皇上的私事,小心颈上脑袋。”
佳喜自知自己犯了大忌,连连请罪求饶:“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太后一大早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了,见他这奴才在地上连连叩首。
佳喜这奴才手巧,嘴甜,平日里甚是讨她喜欢,见他此刻神情悦近来远恐,她也不想刁难于他,她如此发怒是要让他知道做奴才的始终是奴才,不得处处过问主子的是非,要人人都这么大胆,宫内岂不乱套了。
她叹息一声,这才说道:“这次就饶了你,快快起来继续为哀家盘发罢!”
“奴才遵旨!”佳喜这才惊恐的站起来,拿过梳子,手是抖得厉害,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下来,可那青白的脸依然显露出他内心的恐惧未消。
“小元子!”
“奴才在!”
“情况怎么样?”
“回皇上,他还在昏迷当中!”
“回皇上,他还没醒呢!”
“奴才在!”小元子今晨一来殿上与上一班太监换差,就知道皇上会唤他,他全然不觉得意外,只因这两天以来皇上每见着他都会出言追问他小秀子的情况。
不过今天还好,他未等皇上问他那句情况怎么样,就直接回话道:“今日小秀子有醒过一刻,没多久又昏睡了过去。”
皇帝听后,点了一下头,这才让身边的太监帮他一件一件的穿上衣裳。
正在整理长袍马了之时,一个太监规规矩矩的走了进来通报:
“皇上,晋王爷在外求见。”
应耿天听后微微皱眉,快要早朝时候了,他这个四哥有什么话不能在早朝上说,非要在这个时候走到他寝宫来。
“不见!”
“是!”太监退了回去,可没一会儿又走进来,再次通报。
“皇上,晋王爷要奴才转告,他有急事求见。”
“说了不见了,让他有什么事在早朝上提吧。”
太监退了出去,这一次才安静下来,皇帝继续让侍从为他整理衣冠。
在寝宫内用过精致早点,头带庄严金冠,皇袍朝服加身,皇帝意气风发的走出寝宫内室,一君太监在前面开路,皇帝在从人伯簇拥之下正在向龙辇上走去,却途中横生冲出一人来,跪在地下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