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会把她找回来

  邵崇杉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和云鸣在一起。
  听纪清河说是和叶荣欢发生了点矛盾，叶荣欢生气离家，怕她出什么意外，所以让他帮忙去看看，邵崇杉还没放在心上。
  “上次的事还没解决吧？怎么又吵架了？”又问：“怎么你不亲自去找她？这时候不该是亲自去把人找回来才是正确操作吗？”
  纪清河说：“我这里有事走不开，麻烦你了，她和你关系不错，你劝她两句，她应该肯听的。”
  邵崇杉就有些不理解了：“什么事这么重要？竟然连老婆都不顾了？公司里不是还有纪伯父在吗？”
  纪清河有些含糊地道：“不是公司的事。总之是急事，现在我这边情况不好，不方便和你说，稍后再和你解释。”
  他语气也有些急切，还抽空跟司机说了句开快点。
  邵崇杉还想再问，忽然间电话里传来一句女声：“清河，我好难受……”
  纪清河立即道：“再忍忍，很快就到医院了。”
  接着他快速跟邵崇杉说了句，就挂了电话。
  邵崇杉举着手机，呆愣愣的，嘴里的葡萄皮都忘记吐了。
  什么情况？
  他刚刚没听错吧？
  “怎么了？”旁边的云鸣，在听到邵崇杉喊出纪清河名字的时候，就将注意力都放到了这边，先是听邵崇杉说纪清河和叶荣欢吵架了，又说去找人什么的，现在又见邵崇杉这副模样，他不由得多想。
  邵崇杉表情一言难尽，十分复杂，本来因为云鸣对叶荣欢有那种意思，他不该在云鸣面前多说叶荣欢和纪清河的事，但是刚才的发现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憋不住道：“清河和荣欢吵架了，荣欢现在跑出来了，结果清河他自己不去找人，反而让我去。”
  如果只是这样，邵崇杉表情不会是那样，云鸣追问：“还有呢？”
  邵崇杉欲言又止，须臾后：“我刚才好像听到……清河身边有女人的声音，他们好像是要去医院。”
  说完他又有些后悔，觉得这实在不该跟云鸣说。
  但是转念一想，纪清河也太过分了，他既然这么不在意荣欢，那就让别人上好了。
  两个都是他兄弟，正好云鸣好像也是很喜欢荣欢的样子，看起来比纪清河靠谱多了。
  ——他心里也未必真是想让云鸣和叶荣欢在一起，但是给纪清河一个教训还是要的。
  “荣欢现在在哪里？”云鸣直接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打个电话问问。”邵崇杉说着就翻出了叶荣欢号码。
  电话等了一会儿才被接通，叶荣欢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
  邵崇杉猜想她大概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和纪清河吵架的事，就也当做不知道的样子，问她：“荣欢，今天有空吗？介绍几个新朋友给你认识。”
  叶荣欢道：“很可惜，今天可能没时间，恐怕只能下次了。”
  邵崇杉又问：“你很忙？现在在做什么呢？”
  叶荣欢：“今天打算回家一趟，现在在给我妹妹买礼物。”
  邵崇杉：“那买到了吗？”
  叶荣欢：“还没有，东西太多，有些不知道该选什么。”
  邵崇杉就道：“我记得你妹妹上高中？给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挑礼物，我正好有个好地方，XX广场二楼那家礼品店你知道吗？我觉得很不错，正好那里的店主是我朋友，你可以过去看看，我待会儿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帮你参谋一下，顺便给你打个折。”
  叶荣欢正站在路边呢，哪里有在买礼物，本来只是随口应付邵崇杉的理由，现在听他这样说，她都不好拒绝，只能道：“好，多谢崇杉哥了。”
  正好也没地方可去，过去看看也无妨。
  就抬手招了辆车，“XX广场。”
  那边邵崇杉一挂电话，就对云鸣一挑眉，道：“XX广场二楼的那家礼品店，去吧。”
  云鸣说了句谢，就拿起外套匆匆离开了。
  叶荣欢到了目的地，找到邵崇杉说的那家店，听说她是给妹妹买的，店主就问她是不是叶小姐。
  邵崇杉果然事先打过招呼。
  在店主的帮助下挑了件礼物，叶荣欢慢吞吞地走出来，想着接下来要去哪里。
  她走到路边，站了一会儿，正想打辆车，几步开外一辆车的车门就打开了。
  “荣欢。”
  叶荣欢循声一望，看见了云鸣。
  她愣了一下，撑起浅淡的笑容：“鸣哥？你怎么在这里？”
  她没记错的话，那辆车从她出来的时候就停在那里的。
  云鸣是什么时候看见她的？
  “刚刚恰好跟崇杉打了个电话，听他说你也在这里，就等在这里碰碰运气。”云鸣走到她身边，“你一个人？要去哪里？我送你？”
  叶荣欢摇头，“多谢鸣哥，不过不用了，我……”
  “你这几天有时间吗？”云鸣忽然问。
  他问得很认真，像是有什么事，叶荣欢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有时间的，怎么了？”
  云鸣道：“我想请你再帮我带带越越，可以吗？”
  没等叶荣欢将拒绝的话说出口，他就露出担忧的神情，道：“崔医生家里有事，又请假了，越越的状况有些不好，所以才想麻烦你。”
  扯上越越，云鸣又说他状况不太好，叶荣欢就有些不好拒绝了。
  见她犹豫，云鸣又说：“这几天越越在我身边，我和家人是分开住的，不在一个地方，你不用和我妈相处，你放心。”
  叶荣欢闻言露出尴尬的神色。
  她和云夫人相处不来，这是仔细一些就能发现的情况，但是云鸣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总觉得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才惹了人家长辈讨厌一样。
  云鸣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温声道：“我妈对你的态度可能有些不太妥当，但是她也不是真的讨厌你，只是因为我的一些行为，让她很担心别人会说我们之间的闲话，所以才……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叶荣欢低头，笑笑，说：“没有。”
  云鸣又问：“那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叶荣欢有些犹豫地问：“现在吗？”
  听出她的退步，云鸣心中一喜，道：“现在能过去是最好了。”
  又跟她说：“我家里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带越越的保姆也在这边，有她在的话，也不用麻烦你许多，只需要你帮忙哄好越越就好了。”
  见她不说话，他接着又道：“我平时比较忙，很多时候都不在家里，只有保姆在，她也不太能哄得住越越，我不是很放心。”
  他那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不用和他单独相处。
  他平时很忙，也就是说不会经常在家里遇见他。
  叶荣欢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云鸣克制着没有喜形于色，“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对了，你还有什么地方要去吗？我可以送你。”
  “没有了。”叶荣欢上了他的车。
  云鸣自己开车，叶荣欢就坐在了副驾驶。
  叶荣欢本来就不太擅长和人聊天，更何况她今天心情不是很好，而且对象还是云鸣，于是车子里弥漫着一股浅淡的尴尬。
  云鸣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他若无其事地挑起几个话题，和叶荣欢交流。
  然而总能被叶荣欢一句话终结。
  她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几经试探之后，云鸣跟她说起越越的事。
  叶荣欢果然来了兴趣。
  听他说起越越在家的日常，偶尔还会露出笑容。
  气氛越来越好的时候，云鸣试探着说了一句：“可是他还是需要一个妈妈，我平时没有太多时间陪他，照顾他时很多细节也考虑不到。医生也建议我，一个健康完美的家庭，会更有利于的他病情恢复。”
  叶荣欢的笑容慢慢收敛下来，她看向窗外，说：“鸣哥你这么好，一定能给越越找一个好妈妈的。”
  车里又一次沉默下来。
  到了云鸣住的地方，叶荣欢率先下了车。
  云鸣过来，给她领路的时候，忽然瞥见前方一道人影。
  那是越越的保姆。
  保姆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看见他人影，立即收了手机迎上来，“云先生，您可算回来了！”
  云鸣心里一咯噔。
  糟了。
  没等他开口阻拦，保姆就噼里啪啦全给交代了：“云先生，您门密码是不是改过了呀？我和小少爷进不去啊，正想给您打电话呢，还好您回来了。”
  叶荣欢有些疑惑地看向云鸣，不是说保姆带着越越这几天都在他这边吗？怎么会发生不知道门的密码进不去这种情况？
  云鸣干咳一声，对保姆道：“我之前是改过一次密码，忘记告诉你了。”
  又对叶荣欢解释说：“她可能带着越越出门散步了，所以才被关在外面。”
  他说这话时声音没刻意压低，就是希望保姆配合一下，谁知道保姆并没有听懂，她笑道：“我没有带着小少爷出去啊云先生，我是打算这个时间带小少爷散散步，出来走走，不过我和小少爷现在也是刚来，还没能进去，打算待会儿再去。”
  叶荣欢下意识看向云鸣，看见他有些不自然的脸色，脸色慢慢地沉下来。
  保姆还在道：“还有，云先生，崔医生说她有些不放心小少爷，您打算让小少爷在这边待几天呢？要把崔医生接过来吗？”
  到这里，已经没法瞒过去了。
  云鸣索性认命。
  叶荣欢面上没有一丝笑意：“鸣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听出来了，很显然，云鸣之前的说辞都是骗她的。
  “越越他的确是很想你，只是，我怕说实话你不肯来。”云鸣说。
  叶荣欢垂着眸子，没有说信不信他的解释，只道：“既然有崔医生在，我就先离开了，越越也不是非我不可。”
  她说了再见，转身就要走。
  “荣欢。”云鸣下意识拉住她，“你……”
  他正好握在叶荣欢之前被纪清河拽过的手腕上，酸痛的感觉让叶荣欢蹙起眉。
  她挣脱开来，说：“自重。”
  正要迈开脚步，突然听身后传来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
  又听保姆惊呼：“哎呦小少爷，您慢一点！”
  叶荣欢脚步一顿。
  就慢了这么一会儿，下一刻，小腿就被人一把抱住了。
  她一低头，就看见抱着她小腿的小豆丁仰着小脑袋，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
  抱着他还不满足，还扒着她裙子一个劲地往上爬。
  叶荣欢刚才的生气瞬间烟消云散，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蹲下身，“越越别闹。”
  小孩却趁着她这一蹲身，飞快地扑进她怀里，熟练地环住她脖颈。
  “越越，”叶荣欢有些无奈，“放开阿姨好不好？”
  越越喊她：“妈妈。”眼睛里满是依恋。
  任叶荣欢怎么说，他就是不撒手，反而抱得更紧，像是知道她想走一样。
  云鸣松了口气，在叶荣欢身后，悄悄给儿子竖了个大拇指。
  一边的保姆有些懵，眼里都是错愕和惊疑。
  不过她在豪门工作也不是一两年了，遇见过不少不足为外人道的事，很快反应过来，将情绪遮掩得很好。
  “荣欢，你看，我没骗你吧？越越他是真的很想你，你忍心丢下他离开吗？”云鸣趁机道。
  叶荣欢有些不自在，总觉得云鸣这话说得怪怪的，什么叫丢下他离开？
  叶荣欢如果非要走，强硬地将越越拉开也是可以走的，但是她心软，不愿意那么做，也不忍心看到小孩子伤心，云鸣就利用这一点，在旁边一句又一句地劝说。
  越越和他爸爸配合得前所未有的默契，大眼睛里蓄了泪水，可怜又委屈地看着叶荣欢。
  击垮叶荣欢最后一道防线的，是云鸣说：“你在我这里，就算清河知道你行踪，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叶荣欢神色霎时一僵。
  原来云鸣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这句话，的确说中了她的心事。
  待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会轻易别纪清河找到，但是她现在不想见那个男人，除非是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
  她抱着越越，站了起来，“进去吧。”
  云鸣神色一松，心里却又有些苦涩，到底还是只能牵扯上纪清河，才能说动她。
  越越好久不见叶荣欢，对她甚是想念，一刻也不愿松开她，叶荣欢正好也不想分心去想那些烦心事，就一心一意带孩子。
  等到越越玩累了，睡着了，云鸣让保姆将小孩抱走，自己拿了样东西，坐到叶荣欢身边。
  正在发呆的叶荣欢瞬间回神，“你……”
  手忽然被拉住，叶荣欢一惊，下意识要挣扎。
  “别动。”云鸣看着她带着青紫痕迹的手腕，目光微沉，“这是怎么弄的？”
  他刚才在外面就发现不对，但是可不认为，自己那一下，能将她手伤成这个样子。
  上面很清晰地能看到指痕。
  “是清河做的？”
  叶荣欢僵着身体，“我只是皮肤比较敏感，容易留下痕迹，其实没事，你……”
  云鸣却道：“我给你擦药。”
  一点要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叶荣欢说的话他不信，没事？之前她皱眉的反应他可都看见了，他碰一下她都疼，怎么可能是没事。
  “鸣哥，不用。”叶荣欢沉声拒绝。
  云鸣却充耳不闻，抓着她手，硬是给她擦了药水。
  他脸色很不好。
  “他都不心疼你的吗？”
  叶荣欢觉得尴尬、生气，听见这话，心脏又是一抽一抽地疼。
  她低着头没说话。
  云鸣松开她手，她轻声说：“多谢鸣哥。”
  “发生了什么？”云鸣问她。
  那些糟心事，叶荣欢一点也不想提，但是听出云鸣语气中的愤怒和关心，她张了张嘴，还是道：“也没发生什么，他带回家一个女人。”
  云鸣露出愕然的神色，他之前是听到一些风声，但是他问起的时候，邵崇杉跟他说都是误会。
  “他把人带回家去了？”云鸣心中愤怒，为纪清河伤叶荣欢的心，也为自己的兄弟竟然做出这种事。
  “嗯。”叶荣欢轻描淡写地点头。
  “他现在人去哪了？”云鸣只猜到纪清河没来找叶荣欢，大概和那个女人有关，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
  叶荣欢沉默了下，说：“我不知道，应该是在家吧。”
  云鸣说：“崇杉说他和那女人可能去了医院，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叶荣欢怔了下，“那个女人……怀孕了，大概是和这个有关吧。”
  云鸣猛地抬头，脸色沉得可怕：“怀孕了？多久了？”
  叶荣欢说：“我不知道。”
  云鸣压抑着怒气：“……是他的吗？”
  “……他没否认。”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牧晴。”
  忽然叶荣欢手机响起，是贺阿姨打来的电话。
  她担忧地问叶荣欢现在在哪里，安慰她之余，又愤懑地说起牧晴。
  因为隔得近，云鸣耳力也不错，就听到了大半，听贺阿姨说牧晴在家竟然还那样针对叶荣欢，而纪清河也从来都只站在牧晴那边，云鸣又是震惊又是愤怒。
  “清河怎么会这个样子！”他道，“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想到刚才隐约听到贺阿姨提起“离婚”两个字眼，他看向叶荣欢：“你确定要跟他离婚了？”
  叶荣欢点头，“嗯。”
  顿了一下，她轻声说：“这样，也没什么意思，我早就想离婚了，只是他不同意。不过现在牧晴都怀孕了，他总不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当私生子。”
  要是往日听到这个消息，云鸣肯定会欢喜得笑出来，然而现在，欣喜只是淡淡的，更多的是对叶荣欢的心疼。
  他没想过，她离婚，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这么好，纪清河怎么就舍得伤害她？
  “离了也好。”他对叶荣欢说，“愿意对你好的人多的是，何必让他作践你。”
  叶荣欢没说话。
  云鸣看着她，许久，终于还是将那句话说出了口：“荣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在你和他离婚之后。”
  在云鸣紧张的等待中，叶荣欢低下头，说：“……抱歉。”
  云鸣有些失望，却也不是特别失望，他能理解她现在的拒绝，毕竟她现在心里装着太多事。
  “没关系，不必跟我说抱歉。”他笑笑说，“未来还有很长时间。”
  他转移话题说：“你待会儿想吃什么？我去拟菜单。我不习惯请佣人，平时吃饭都是自己动手做，你来这里也只能委屈你了，要是不合你胃口，还请多担待。”
  叶荣欢没想到云鸣这么忙，平时竟然还是自己做饭，她有些诧异。
  她也知道他的好意，却不想太麻烦他，就说：“我都可以，不挑食。”
  云鸣却一下子说了几个菜名，问她：“可以吗？”
  叶荣欢却是一怔。
  他说的，都是她喜欢的菜。
  这让她又想起那次在餐厅的事，他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
  上次他说，是她自己跟他说的。
  可是她完全没有这个印象。
  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又问出口。
  云鸣却道：“你自己跟我说的啊，我上次跟你说过，你不相信吗？”
  他的笑容给叶荣欢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眼底仿佛有些黯然。
  她还想再问，他却已经起身去准备。
  忽然他又停下脚步，回头对她一笑，说：“我还知道，你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
  叶荣欢惊诧抬头。
  “……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秘密。”
  ……
  纪清河将牧晴送到医院后，才找了个地方给邵崇杉打电话。
  “她现在在哪？”
  邵崇杉问：“她？你说谁？荣欢吗？我不知道啊。”
  纪清河眉头一皱：“你没找到她？”
  “不，我没有去找她，鸣哥去了。”
  纪清河脸色一变：“云鸣？他怎么知道的？”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什么都听到了。”
  “我不是说让你去吗？你明明知道他对叶荣欢什么心思，你还让他去？！”
  “我知道啊，可是你现在都另有所爱，不在乎荣欢了，还不许别人去追求她？没有这样的道理啊清河。”
  “邵崇杉你——！”要是这会儿面对面，纪清河已经动手了，“我什么时候说我另有所爱不在乎她了？你就这么给我擅自做主？！”
  他焦躁地来回走去，“他们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刚刚不是说了吗。”邵崇杉一点都不心虚地说，“你为了其他女人连自己老婆都不管了，除了真的不在乎她，反正我是想不到其他合理的理由了，我这猜测有错？就算是我猜错了，那也是你自己的行事有问题，怪不了我啊。”
  “呵，”纪清河阴恻恻地冷笑，“你胆子肥了啊。”
  他这一声笑，将邵崇杉好不容易壮大的胆子给吓了回去，忍不住有些怂：“我有错吗？错的明明就是你啊，我和荣欢好歹算得上朋友了，怎么能看着她被你这么伤心？还有我们到底是不是兄弟？你那天怎么跟我说的？你说牧晴只是你是朋友，和你之间没有任何暧昧——你连我都骗！纪清河你还是不是人！我跟你讲——”
  “她是我小姨！”
  邵崇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愣了好半晌，“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牧晴是我小姨。”纪清河声音沉得可怕，“现在，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我靠！”邵崇杉受了惊吓，差点从高脚凳上摔下来，他神色恍惚：“你小姨？她就是那个、那个……谷——谷牧晴？卧槽，牧晴？谷牧晴？这名字你跟我说过的啊，怪不得我就说‘牧晴’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我这猪脑子！”
  “的确是猪脑子，你自己知道就好。”纪清河暴躁道。
  邵崇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认怂求饶：“我不是故意的啊哥，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绝对没有要帮人挖你墙角的意思！我——”
  纪清河：“你再说一句废话试试？”
  邵崇杉赶紧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不过鸣哥应该找到人了，我这就打电话帮你问问！”
  邵崇杉一边飞快地拨出云鸣的号码，一边感叹自己刚刚真是命大，还好还好，刚才没有太过分嚣张，清河应该不会弄死他的。
  电话一通，他就问：“鸣哥，找到荣欢了吗？”
  “嗯，我在这呢。”云鸣说。
  “——你家？！”邵崇杉瞬间拔高声音。
  惨了惨了，鸣哥都把人弄回去了，他这条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云鸣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他猜测：“清河找你了？”
  邵崇杉有些绝望：“对……”
  云鸣道：“你跟他实话实说就好，要找荣欢，你让他来我这里找。”
  邵崇杉热泪盈眶：“鸣哥你真是个好人！”
  这样他就不用为难要站哪一位兄弟了！
  挂了电话邵崇杉就飞快地将结果给了纪清河。
  他几乎能感受到纪清河的听到答案后，气压有多低。
  “——你说什么？”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邵崇杉都能想象到纪清河现在脸色有多可怕。
  他都有种纪清河下一秒就会从手机里蹦出来弄死他的错觉，忍不住将手机挪远了些。
  “清河啊，那个，荣欢只是去鸣哥家做个客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的，反正你随时都可以去把她接回来啊？”
  纪清河一言不发挂了电话。
  “完了完了……感觉我要凉。”邵崇杉绝望地喃喃自语，赶紧给他八百年不联系的老父亲打了个电话，“爸，你最近忙不忙？要不要我帮你分担一下工作？出差的那种有没有？最好是去国外的……”
  被嘲讽了一波又被骂得狗血淋头最后被冷漠拒绝的邵崇杉，以最快的速度订了两张出国的机票，又联系女朋友：“不是说想去A国旅游吗？收拾收拾走吧！”
  ……
  纪清河本来在车上就一直挂念着叶荣欢那边的情况，现在从邵崇杉那里得到这么个堪称最坏的结果，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想到叶荣欢离开前说的那些话，他心中有些不安。
  恰好这时牧晴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没有什么事。
  他立即叫了人过来守着，然后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
  贺阿姨正在收拾客厅，纪清河进去就问：“她有回来过吗？”
  贺阿姨摇头。
  纪清河脚步不停地走进叶荣欢的房间，翻箱倒柜，将她放在箱底的结婚证给找了出来，然后拿走。
  以防万一，这东西他还是收起来的好。
  他将东西锁到了他房间的保险柜里，然后匆匆下楼。
  贺阿姨停下手中动作，望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却没说话，态度有些冷漠。
  她的反应让纪清河想起来自己之前到底做了什么，忍不住张嘴，想要解释什么。
  贺阿姨却抢先道：“您真的要和少夫人离婚吗？”
  纪清河语气坚定：“不离。”
  顿了一下，他又重复，不容置喙：“我和她不会离婚。”
  贺阿姨听到这答案，却并不高兴，她道：“纪少，按理说我不该管这事，但是您对少夫人怎么样，少夫人过得有多不好，我都看在眼里，实在是为她感到不值，您要是实在不喜欢她，还是离了吧，离婚之后，您是和那位牧晴小姐在一起，还是怎么样，都和少夫人没关系了，她也就不会那么难过。”
  她叹气：“之前我还一直劝她好好跟您过日子，没想到，我竟然错了。”
  纪清河脸色变了一下，他沉默良久，说：“不，你没有错，我会和她好好过，我会把她找回来，不会和她离婚。”
  他大步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牧晴是我小姨，我母亲的亲妹妹。”
  而后头也不回地匆忙离开。
  还在难过的贺阿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脸愕然。
  纪清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云鸣住的地方，他连按门铃等人开门的时间都不愿意等，直接上手输入密码。
  输入错误。
  他换着数字试了两次，成功开了门，直接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他就猛地顿住了脚步。
  叶荣欢正在和越越做游戏，大人小孩脸上都挂着笑容，脸上没有一丝阴霾。
  云鸣站在旁边，温柔地笑着看着他们。
  越越一把抱住叶荣欢，喊她：“妈妈！”
  云鸣逗他，他又抬头喊：“爸爸！”
  俨然幸福的一家三口。
  纪清河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感觉到身体僵硬，一步都迈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