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换个安静些的寝宫?
  皇贵妃心中一动,便明白当今的意思是换这个字,而非安静。
  不过没关系,只要人进宫了,自己就有办法让她十里飘‘香’。
  皇贵妃接了命令,又与当今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戴权得了当今的命令,送了些赏赐给十二,便一路与皇贵妃一道走了。
  路上戴权一直保持距离,等到了十二的寝殿,宣了当今的口谕,戴权上前告辞时,才小声的在十二耳边飞快的说了一句‘白芷可疑’。
  十二呼吸一窒,又很快恢复过来。笑着目送戴权离开,仿佛刚刚戴权什么都没有说一般。
  等到人都退下去了,十二脸上的笑容瞬间落了下来。沉着一张脸,脸上全都是冷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皇贵妃虽然心疼自家儿子,却也没有因此乱了分寸。通过人性的心理,又帮她儿子扳回了局势。
  原本小十二被当今罚了以后,宫里的人便准备转个风向标。可当十二又被皇贵妃罚了,当今又赏赐十二后,宫里的人又都纷纷压下了心思,静观变化。
  旁人在静观十二起落时,十二却不敢大意。
  若不是情况真的到了非常恶劣的地步,戴权是不会冒险提醒他的。
  之前他们还真的没将白芷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倒是他们轻敌了。只是他已经将这师徒仨人都调查过一遍,不过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骗子。可为什么戴权会提醒他呢?
  不说清风,不说白鹤,而是单单说了白芷......
  有心让人再查一查,只十二现在却不敢轻举妄动。趴在床上,十二将整张脸埋在枕头里。
  “好好的,怎么就受了责罚?”司徒砍在宫外,听到消息便立即进宫来了,这会儿看着幼弟可怜巴巴的趴在床上,跟只小鸵鸟似的,别提多心疼了。
  十二听到他哥的声音,连忙起身,只动了一下后背和屁股就疼得他哎呦哎呦直叫唤。
  “快别动,别再扯了伤口。让我看看严重不。”按着十二的肩膀,司徒砍小心的坐在床边,一边轻轻的掀开十二盖在身上的锦布,一边担心的问他这一身伤是怎么招来的。
  小十二一见到他哥,突然感觉浑身哪都疼,委屈巴拉的说道,“应该是老五给我下套子,踩了父皇的禁忌。”说到这里,十二眼睛一亮,看着他哥直接说道,“哥,我得到消息,那个叫白芷的女骗子有问题,你悄悄的派人帮我查查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呗。”
  “她?”司徒砍半晌才想起弟弟说的是谁,点了点头答应下来。“有哥呢,哥不会让你吃亏。”
  十二嘿嘿一笑,“刚刚母妃说,嫂子后天进宫。到时候让我嫂子帮我试试那个叫白芷的是什么来路。”
  在十二心里,他嫂子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滚刀肉。盯上谁,谁都得头疼。
  那个白芷一脸清高,装得不染尘俗的德行,正好跟他嫂子的‘俗’相冲相克......
  没好气的瞪了弟弟一眼,司徒砍提醒他,“伤了都不消停些,回头看母妃不罚你的。”
  进宫的路上,司徒砍就听说皇贵妃罚了十二。听到这事的时候,司徒砍就知道十二的伤应该不重,不然就算是母妃再想做得两全,也不会舍得让十二有生命危险的。
  想到刚刚跪在那里后面钻心的疼,十二眼里就闪过一抹冰冷。
  给本皇子等着,他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
  宫里搭了戏台子,好戏不断。宫外的荣国府正在为贾琏娶亲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元姐儿有心帮忙,最后能干的事情竟然只是明天去洞房陪一陪新嫁娘。
  至于府中会不会有人想要刁难琏二.奶奶,元姐儿只能说,现在的荣国府真是和谐美好的一家人。
  因为能挑事的,都被她放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
  第193章
  十二挨打的日子正好是琏二.奶奶送嫁妆的那天。因着陈家和荣国府都忙, 倒是没人顾得上接收宫里的消息。
  是夜, 送走宾客,贾琏收了嫁妆箱子的钥匙和放置嫁妆的那个厢房钥匙,便离开荣禧堂去见元姐儿了。
  老太太因着脸上的伤, 死活不出来参加婚礼,二太太大病初愈, 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不能来。
  仿佛一觉醒来,她住了几十年的荣禧堂就成了人家新婚小俩口的新房,心痛到不能呼吸,还特么想要让她去参加婚礼, 呸,别做梦了。
  其实哪怕王夫人想要参加婚礼, 这些日子身体被五鬼折腾,挣扎太过, 此时此刻浑身腰疼背痛, 她就是豁出去了, 也爬不起来。
  当初老太太只挣了一两天, 都在床上躺了许久。咱们这位二太太可挣了不知道多少个一两天呢。
  被闺女这么收拾的亲娘,王夫人心中悲苦, 她怕是古往今来头一个了。
  王夫人的悲伤逆流成河, 可造成这一切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亲闺女的芯子不是原装的,再加上有个专坑自家主子的奴才, 这又怪得了谁呢。
  若元姐儿不是穿越的,若元姐儿不是本能的对王夫人的印象一般,若王夫人没想着偏心儿子,将女儿的最大价值利用出来,若王夫人没想着给元姐儿下药,若下药这事没被周瑞家的钻了空子......
  总之决定这娘俩关系的因素太多太多,这也导致了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不过好在王夫人终于放弃了跟她那位嫡嫡亲的闺女讲道理,讲感情了。
  以后各自安好,也就是了。
  王夫人干灭火了,贾母还在苦苦挣扎着,可惜贾母要脸一辈子,她现在是死活不愿意顶着块黑疤出来参加婚礼。
  不过没关系,明儿就成亲了,后天就可以拜见长辈了。
  她都这样了,大不了就是互相伤害呗。
  反正贾母已经有觉悟了,她中邪这事怕是跟贾琏那混小子脱不开关系。
  二房的王氏不傻,不可能自掘根基。还有那个马道婆,竟是消失的毫无踪迹。从头想下来,这次的事最得利的就只有大房的贾琏了。
  说不定就是他下的套子。
  哼,亏得大丫头还将这混蛋当好人。
  于是乎,在这种众人皆罪我独醒的思想下,贾母很是鄙夷元姐儿的智商以及恨毒了贾琏的阴损手段。
  天知道这一次贾琏真的啥也没干。不过这个锅...他背得神情气爽。
  (→_→)
  元姐儿的小院就在荣禧堂正后面,贾琏走过抱夏,再穿回廊就到了后面的夹道,与荣禧堂只一道之隔的小院就在眼前,贾琏心情极好,抬脚就走了进去。
  司徒砍放弃大业后,无事时便会赖在元姐这里。与元姐儿说说话,或是陪着元姐儿做几样小首饰,也觉得比呆在自己的王府里有意思。
  元姐儿一般晚上的时候是不绣嫁妆的,一来是怕伤了眼睛,二来嘛,就是不想让司徒砍看见她那件高调的嫁衣。
  今日司徒砍在宫里被十二绊住了脚到是还没过来呢。贾琏一进来便发现他姐正在那里挑衣服首饰。
  “那件红的极好看,戴那套上个月新得的金镶蓝田玉头面呗。”大丫头们一半举着首饰匣子,一半拿着好几套做工精致的衣裙,贾琏看着他姐儿一件件的在身上比着,看了一眼等人高的穿衣镜,笑眯眯的建议。
  元姐儿没回头,只从镜子里看了贾琏一眼,“快罢了吧,你媳妇一身红通通的,我再来一身,走在路上还不知道谁是新媳妇呢。更何况姐这么美,跟你媳妇穿一色的衣裙,再让你媳妇自卑,肿么办。”
  他姐长的极美,可这么自信是不是...贾琏摸摸鼻子,对他姐这迷之自信不予反驳。
  行吧,你高兴就好。
  虽是这么说,但元姐儿到底是留下了贾琏说的那套首饰,让人将其他的首饰收起来,只将那套首饰放在外面。随后就配着这套头面挑了一件鹅黄绣四季海棠的衣裙,随后又让人拿了一条素缎子暗绣披肩放在一旁。
  “这套后日进宫穿,再将那套杨妃色的留下,我明日要穿。”元姐儿本来就挑得差不多了,这会儿见贾琏来了,速度又快了一分。迅速挑好衣裙,便打发这一屋子的大小丫头出去了。
  丫头们得了元姐儿的吩咐,一边去将衣裙熨烫熏香,一边去给这姐弟俩拿点吃的。
  少时,姐弟俩对坐用点心小食,又说起了明日的安排。
  “二老爷最讲究那些虚的,到是不担心明日他会不出席。你迎亲的时候,将珠大哥哥叫上。敬酒和行走间也让他陪着你。领他认识些人,省得闭门造车,不通世俗。顺便也让人知道二房的态度。等新娘子进了新房,我便过去陪她。老太太和二太太不出席,只我们在,也不会让人看笑话。”
  荣国府这么多年能掩藏的秘密没两个,像是贾政和王夫人占着荣禧堂的事,京城里只要知道些荣国府家事的就没有不晓得的。
  现在成亲了,贾琏的新房设在了荣禧堂。贾母和王夫人还双双都抱恙了,怕是更会让人浮想联翩。
  也因此,元姐儿才会如此安排。
  贾琏抿嘴点头,抬头看一眼元姐儿,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做这般姿态干甚?”元姐儿最受不了旁人吞吞吐吐的模样,一见到他们这样,就感觉排便时没通畅,憋住了。
  ╮(╯▽╰)╭
  “姐,府里的流言,你听说了吗?”
  “哪个?”元姐儿听到流言眼睛陡然一亮,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贾琏。见贾琏一脸不自在的模样后,眼珠子转了转,歪头朝贾琏笑得好不促狭,“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利用我争家产那事?我都听说了,可给我伤心坏了,眼泪哗哗的。你小子下手挺黑的呀。直接将二太太干中邪了。”
  贾琏:......
  他就不应该问。
  “我查过了,这消息是赖家人放出来的。”咬了口柰子,贾琏对于老太太离间他们姐弟感情有些恼怒。
  元姐儿点头,“猜也知道这事跟老太太脱不了干系。”王夫人刚醒,而这府中能支使动赖家人的,除了老太太也没旁人了。
  “赖家就跟颗老鼠屎似的,有他们在府里,准没好事。得想个办法将他们撵出府去。”
  一说起这个贾琏就郁闷了,他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就等着赖家跳坑。可谁知道神一样的队友同时保护了狼一样的敌人呢。
  大太太管家管的很是用心,贾琏守在坑前跟本就等不着撞树的兔子。想要在这方面做文章,不太容易。
  元姐儿见贾琏皱眉不语的样子,站起身在屋中有走了两圈。当视线落在案几上的一盘荷包时,眼睛亮了亮,笑得特别...流氓。
  “罚不得,那就赏他们。赏赖家上上下下一个自由身。”元姐儿一边说一边觉得这个办法有操作的空间,“你看呀,赖尚荣不是有出息了吗,他现在又不在京城,派个管家回来给自家老子娘赎身也是他的一片孝心。咱们能怎么办?放人呗。”
  元姐儿边想边说,贾琏的思绪也被元姐儿带进来了。
  元姐儿越说贾琏心中的计划就越完善,等元姐儿说完,贾琏也笑着接话道,“赖家是咱们荣国府的家生子,儿子一片孝心,咱们说什么都要给他们个体面。等办完脱籍手续,再告诉他们,也让他们惊喜一下。对了,临走时还可以给他们办个饯行宴。让府中上下人等都看看,只要对主子忠心,主子就不会亏待了他们。”
  正好他媳妇进府了,拿赖家做筏子,给府里各房下人一个下马威,成效大大滴。
  听到贾琏这么说,元姐儿就乐了,“你还饯行宴呢,大太太那里怕是都舍不得免了赖家的赎身银子。”
  呃......
  想到大太太过日子仔细,贾琏还真有些头疼。
  不过太太到底听人劝,将道理掰开碎了说给她听,她必是能明白的。只是老太太那里怕是会炸庙。
  贾琏看一眼元姐儿,他姐出的这个主意怕是要让他媳妇背这个锅了。
  他们真是一对背锅的俩口子......
  说是背锅,但贾琏心中是知道好歹的。他姐儿把他看得比整个二房还要重,他姐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也只为他好。
  想想府里的事,贾琏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这种感情,这么多年下来,就连他姐都受了影响,却只有他一人一直在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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