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一章 利益动物

  “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悠然的声音合着拍子,宁容举杯邀明月,对坐有三人。
  “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嘿嘿……虽说这杜康酒比不得那梅花醉,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郭嘉扶手鼓掌,盘腿坐在地毯上,连连干了三杯,眼眸明亮的光芒闪动着。
  “致远……”
  相比郭嘉的洒脱随性,戏志才却是稳重了许多,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心。
  “来!你我兄弟三人,难得对影而坐,莫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宁容端起酒杯,对着郭嘉和戏志才邀请道。
  “对!今夜就让咱们把那江山抛在脑后,畅饮一番!”
  郭嘉大声的附和着宁容,看着戏志才还要在说话,趁着宁容不注意,拉了对方一把。
  嗯?
  戏志才瞅了眼郭嘉那隐晦的神色,再看看放浪形骸的宁容,眼中明白了什么。
  人生起起落落,有失有得,整日戴着面具算计上下,心难免有些疲惫。
  宁容累了!
  瞅着宁容那略带一丝疯狂的模样,戏志才暗自叹口气,调整心情,端起酒杯把那些无奈的担忧扔在了脑后。
  “喝!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能够与二位贤弟相识,某是死而无憾也!”戏志才动容的说道。
  “正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既然嘉是贤弟,那大哥岂不就是贤兄?大哥这话可就难免有些自夸的味道了!”郭嘉眨眨眼睛,上前打趣道。
  “你啊……都是为人父之人了,怎么还这般不正经!”
  戏志才没好气的对着郭嘉翻白眼。
  “嘿嘿!某些人娇妻美妾双全,尚且能够随心所欲,嘉与之相比,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郭嘉耸耸肩,眼睛瞅着宁容,却是对戏志才说道。
  宁容听到两人一唱一和的,心情有些感动。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宁容端起酒杯犹如神助,连续四句词被他抑扬顿挫的读了出来。
  听到宁容这萧瑟的诗词,郭嘉心中也是有些不好受。
  “致远可知屈原否?”
  “屈大夫卫道之心可敬可佩,却不可取!”
  宁容对着戏志才邀杯,转而继续说道。
  “忠义,正直,大义,忠君,正气……一个能够把对王朝的眷恋凌驾在自己生命之上的人,是让人敬佩的,因为正是这些人的坚持,才能让很多人看到希望!”
  “只是,纵观历史长河,那些气节重如山之人,除去留下两袖清风,让后人缅怀一番,又为这天地带来了什么?
  不错!这些重节气之人可歌可泣,正如屈原,史家有列传,煌煌百字为其彪炳史册,可是那些忍辱偷生的之人又何错之有?
  也许,等到将来,正是那些或是身受挫折,或是怀才不遇,或是满腔热血,或是经历委屈的人,在一步步的改变这个天地!
  只是,那其中的苦……何人又能够明白?
  什么是屈原?什么是王莽,错与对又是如何分的呢?
  嘿!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宁容低声沉吟,痛苦的神色流下一行情泪。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举杯邀明月,宁容趁人不备,擦去了眼角了泪水。
  唉……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心中皆是长叹一声。
  他们能够感觉到宁容的悲愤,可是他们却猜错了结果。
  也许此刻的许都,所有人都认为他宁容倒台了。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只是个开始罢了!
  他的难受,并不是因为被曹操囚禁在家,而是……今夜将会有个无辜可怜之人被他送走。
  ……
  这时,糜贞带着丫鬟来到前厅,把那地毯上一片狼藉的菜肴扯了上去,让人食指大动的热气腾腾的下酒菜又重新布置了一番。
  “弟妹,深夜间还搅扰你和孩子休息,某真是不应该!”
  戏志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自己是被宁容拉着喝酒的,可是这么晚还让人家做菜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戏大哥您真是客气了,嫂夫人知道您今夜在府上,早早的安寝了,您放心吧!”
  糜贞满眼深情的放在宁容身上说道。
  “就是啊,你这不是把弟妹当外人,随性!随性,就当在自己家中的好!”
  郭嘉毫不客气的当了半个主任,转头笑着问道。
  “嘿嘿……有菜无酒寸步难行,弟妹不如把致远窖藏的美酒搬上来,也好让致远一醉解千愁啊……”
  瞅着郭嘉鼓励的眼神,在看看宁容抬头望天的神色,糜贞还是点点头下去了。
  “陆逊?你小子怎么还没睡觉?”郭嘉期盼的目送糜贞离开,却见陆逊鬼头鬼脑的进来了。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伯言私心想着,师傅与两位先生喝酒,正好缺个倒酒的小童,伯言也就毛遂自荐了!”
  陆逊说着话,端起酒葫芦给三人都满上酒,就静静的坐在一边,不言语了。
  好奇!
  从陆逊的眼睛中,郭嘉读到的消息就是,这小子定然是好奇他们在说什么,这才巴巴的跑了过来。
  “咦?这是什么?”
  郭嘉突然瞥见陆逊身下放着一个青皮本,疑惑问道。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戏志才说着话,把那青皮本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在内页工工整整的写着两个大字,不是别的,正是一部《武穆遗书》,当下欣喜若狂地说道:“伯言,这书不是你师傅在故事中曾经讲到的那本兵书吗?你
  是如何得到这书的?难道世间真有此书不成?”要知道,宁容当初为了传授曹昂,陆逊,大娃,二娃宁甯学问时,就是把这三国的东西影射到故事中的,为的就是让他们知道,战争的诡谲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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