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宁容以致远
第四章 宁容以致远
三匹马,三个人,缓缓而行。
郭嘉和宁容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宦官干政,外戚掌权,帝势衰弱,惑乱朝纲,若是能有太公一般的人物,整肃朝纲,扶持幼帝,这天下许是还有救吧!”郭嘉感叹的说了一句。
宁容不赞同的撇撇嘴,却是没有说话。
郭嘉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虽然交流不多,可是他往往能够听到些新奇的语言,让他耳目一新。
现在见他一副不屑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个新认识的好友又有不同的见解了。
“致远,难道你不认为这是大汉衰败的原因?”
宁容摇摇头,这种事情,千年之后的人早就讨论了无数遍了,他也的确没有兴趣再复述一遍,不过,郭嘉可是自己的潜力股,自己不能让他太寒心了。
宁容叹息一口气,“奉孝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可是,这大汉灭亡不能全部归罪在桓灵二帝的身上,说起来这光武帝刘秀早就为后世子孙埋下了祸根!”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各久必分,奉孝有没有考虑过这其中原因?”宁容反问道。
“这个……分久必合,各久必分……果然有道理!”郭嘉沉浸在他的话中,不断点头。
西周灭亡,遂有春秋战国,在到秦一统天下,却不想二世而亡,汉高祖腾龙而起建立大汉王朝,再到后来,王莽乱政,赤眉绿林并行,最终光武帝成为中兴之主,如今这天下眼看就要陷入战乱,这还真应了这八个字!
分久必合!各久必分!
“只是这原因?”
郭嘉摇摇头,他能够举出许多原因,可是他知道,这些并不是宁容想要的。
“愿闻其详!”
宁容轻轻胖子,“咳咳!咱们反着说吧,大汉为什么走到如今这地步?最直接的原因!”
郭嘉沉思道,“黄巾之乱!”
宁容点点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黄巾之乱,声势浩大,朝廷震动,一方起义,八方支援,这天下八州纷纷响应,除去极个别心怀不轨之人,大部分解释农民!”
看郭嘉同意自己所言,宁容继续讲道:“百姓最是良善,但凡他们有一丝活路,谁愿意做这杀头的买卖?难道他们不明白,就算换了朝廷,他们还是要回家种地吗?”
“不错!那……嘉明白了,你是说百姓没有了活路!”郭嘉心思一动,瞬间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土地兼并乃是这动乱原因之一!世家大族,横征暴敛,鱼肉乡里,强买强卖,多少人家走投无路上吊自杀,又多少人卖儿卖女家破人亡,豪强视百姓如浮萍,百姓视豪强如仇寇,这才是正真的官逼民反!”
宁容满脸鄙夷的神色,让郭嘉明白了,自己这位好友只怕对世家大族没有什么好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鬼!想想吧!若不是这些世家大族推波助澜,这天下怎么会如此破烂不堪!若不是世家大族贪得无厌,这天下又怎会尸横遍野!”
郭嘉沉默了下来,不可否认他说的都是对的,可是,这根本就是个死结,世家大族掌握知识,没有他们这天下不会重建,而且一旦重新建立天下,总会有新的贵族凌驾百姓之上,也许百年之后,又是一场灾难。
这个……
郭嘉突然迷茫了,那自己所学又为了什么?
难道只为了完成这个百年的太平天下!
不对!
他说过,为万世开太平!那他定然有良策了?
郭嘉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请教道:“致远有何教我?”
教你?
自然可以!
宁容叹息一声,想要结束这个怪圈,太祖他老人家早就说过了,可是在东汉,这个文字把持在世家手中,天下皆是文盲的时代,谈那些为时尚早啊!
摇摇头,“不瞒奉孝所言,这天下九州动荡不安,改变山河轻而易举,正所谓打天下易,守江山难!更何况是一守数百年,这就需要与时俱进的制度!
就像周天子分封天下,以为屏障,故做江山八百年而变,秦始皇收天下以为郡县,二世而亡,汉高祖郡国制安定天下,汉武帝推恩令中央集权,制度没有一成不变的,只有适应的才是最好的!”
郭嘉一边看着宁容平淡的眼眸,另一边心里却是掀起了惊天骇浪!
自己到底认识了什么样的怪才!
所有人正在抱着幻想拯救大汉王朝的时候,自己等人已经在盘算着重开九州了,本以为自己的谋略已经走在了天下之最!
却不想,这个宁容,宁致远却在考虑着如何奠定万年江山的根基!
听起来好像是痴人说梦,可是郭嘉有种感觉,他并不是信口开河之人!
郭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下自己的心情,“致远,你的意思是,若想天下长治久安,必须解决两个问题,土地兼并和官僚制度!”
“不是!”宁容断然摇摇头。
郭嘉疑惑的看着他,这不是你自己所言吗?
“第三个,君主思想!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覆舟,亦能载舟!再好的江山碰到昏庸之才,也会分崩离析!”
宁容说到这,想起了那个遗臭千年的隋炀帝杨广,那可以说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范了,若不是他胡作非为,大隋怎么会百年而亡!
“你这是儒家思想?不对!儒家忠君爱国,你可算不上;你是墨家思想?也不对!墨家兼爱非攻,你这满口杀伐,也算不上……那你这是……”郭嘉迷惑的嘀咕着。
宁容亲切的拍拍郭嘉的肩膀,“什么思想,我已经也不知道,若要起个名字,那就唤作,宁容思想吧!”
“宁容思想?呵呵……”
没人知道,后世扑朔迷离的宁容思想就这样被两个人三言两语确定了下来。
“宁让人,勿使人让我;宁容人,勿使人容我;宁吃人亏,勿使人吃我亏;宁受人气,勿使人受我气。”
这句话也成为宁容一派最大的争议,有人说这是谦谦君子的典范,也有人说这是刚强内敛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