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名可被他的话惊了一下,立即说:“医生说只是皮外伤,他脸上也没有伤口,不会毁容的,过几天就会好起来。”
北冥洵的目光从慕子衿脸上移开,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星眸忍不住微微半眯了起来。
她……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还有,听说这些慕子衿被绑架,她当时也在场……她和慕子衿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她不是老大的女人吗?
“站在那里做什么?”南宫烈瞟了他修长的背影一眼,“坐下来吧,别吵醒子衿。”
北冥洵微微愣了下,才转身回到椅子前坐下,虽然心里还是有疑惑,但这毕竟是老大和名可之间的事情,就算扯上子衿,那也是他们的事,他不该理会太多。
看到南宫雪儿,眼底的疑虑都散了,忍不住笑问:“考试怎么样?挂科了没有?”
南宫雪儿白了他一眼,连理会都不愿意了,敢质疑她的考试成绩,哼!
俞霏凡也在看了慕子衿几眼之后,便暗中扯了扯依然怒瞪着名可的北冥黛黛,在一旁坐了下来。
唯有东方辰还站在病床边,正在研究慕子衿那一脸的色彩。
似乎,越研究,眼底的色彩越斑斓:“说不准真的要毁容了。”
第168章 追到手了么
东方辰看着慕子衿的脸,越看越兴奋:“伤成这样,就算不毁容,一时半会也是好不了,说不定鼻子嘴巴已经被打歪了,将来会留下后遗症也不准,名可小姑娘,你真的还愿意跟着他么?万一他以后变丑了,你不是要哭死?我看,你还不如跟着我算了,这种随时会毁容的男人,跟他分手吧。”
闻言,名可顿时额角一黑,才知道刚才北冥洵为什么会幸灾乐祸,这几个人……咳,原来,这才是他们私下里相处的模式,是她大惊小怪而已。
“怎么?是不是在考虑我的话?”东方辰的目光依然落在慕子衿那张脸上,话却是对名可说的:“你要考虑好,我们东方集团在东陵的地位半点不输给慕氏,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比子衿更懂得讨好女人,不对,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比他帅呀!”
说到最后,因为太兴奋,差点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这家伙,一直仗着和夜一样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总是目中无人高傲无礼,现在丑成这样,总算被他比下去了吧,嘿嘿。
名可还是忍不住黑了额角,但看其他人都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她只好吐了一口气,学着适应起他们相处的方式了。
“名可小姑娘,你好好考虑嘛?”东方辰又补了一句,这次,视线终于落在名可脸上。
“滚。”
一声浅浅的滚,声音不大,甚至极度沙哑,却不是名可说出口的。
慕子衿微微睁开眼眸,本来是打算继续安心睡一会的,但,吵成这样,甚至还吵着抢他的女人,他能睡得安稳么?
东方辰垂眸看着他,见他真的张开双眼,顿时夸张地鬼叫了起来:“你不是吧,昏迷了还能忽然醒过来跟我抢女人,告诉你,现在你只能躺着,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想跟我抢……咳,我开玩笑的,别乱来!我认输行不行?我认输了行么?”
尼玛,手里还挂着点滴,居然真的要爬起来,这是……要爬起来跟他决斗的意思?为了名可?
东方辰把人惹怒了,终于住了嘴走到北冥洵身边坐下,还不忘对着被名可劝着躺回去的慕子衿丢出最后几句:“等你好了,我再跟你抢,我绝不趁人之危。”
慕子衿懒得理他,因为名可就在他身边,现在,关心的人明显是他。
“别再乱动,你的伤还没好,好好躺着,药水还没有打完,乖一点……”
这些哄孩子一般的话语用在他身上,居然出奇地好用,慕子衿躺了回去,睁眼看着她,仿佛已经忘了这个病房里还有其他人那般,哑着嗓子说:“这么憔悴,是不是这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今天早上被吓到了吧?别怕,以后都不会了,我保证,不要怕。”
“不怕。”她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轻柔的笑意,“别再乱动。”
“好。”他真的不再乱动,任由她给自己把被子重新盖上,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眼神柔和:“我的脸会好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绝对不会毁容,别担心。”
名可喉间一堵,顿时被堵得完全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什么时候担心过他会毁容?那不是东方辰用来调戏她的话吗,他居然就放在心上了。
如果不是见他说得这么认真,眼底连一点玩笑的意味都没有,她一定会以为他和东方辰一样,都在那她开玩笑。
可她分明听出来了,他是认真的,认真在安慰她。
慕子衿的认真,不仅名可听出来了,就连其他人也听得清楚明白。
他……是真在担心东方辰那些话,怕这个女孩因为怕他毁容,从他身边逃开么?
堂堂慕氏二少爷,对着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孩,居然这么小心翼翼,生怕她不要自己?
这事,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换了是其他人告诉自己,这里的人,绝对不会有一个人愿意相信。
像慕子衿这么孤僻冷情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担这种心,说出这种话?
一席话,真的让这些人全都傻眼了。
至于名可,原先也是极度震撼的,但在看到他眼底的真诚后,那份震撼最终都被怜惜取代了去,再看他时,心里已经多了一分柔柔的暖意。
“没事,就算你鼻子嘴巴歪了,也比他帅气。”她柔柔笑了笑,也不知道这话是认真的,还是在安慰他。
慕子衿的唇角终于扯开一抹柔和的笑意,点了点头:“我渴了,可可,喂我喝水。”
名可二话不说,倒了杯水把他扶起来,一点一点喂他喝了进去。
浓情蜜意,你侬我侬,温馨浪漫,柔情似水……
再多的词语也形容不出来这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一房子的人,明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应该滚蛋,至少该做到和隐身一样的功能,却因为太过于震撼,看得两眼发直,连呼吸都忘了。
最终,一把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安宁:“子衿表哥,你终于把可可姐姐追到手了?”
南宫雪儿的声音唤回了所有人的意识,也把他们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清清楚楚说了出来:“子衿表哥从来不喜欢笑,可可姐姐,你好厉害,你让表哥一直在笑。”
是了,为什么他们总觉得场面怪怪的,原来,是因为慕子衿笑了,笑得这么真诚,这么愉悦,那淡淡的笑容温柔如水,一瞬间暖了所有人的脸。
他从不爱笑的,自从他妈妈出事去世之后,他几乎没怎么笑过,可今天,对着名可的时候,他一直都在笑。
这群人里头,有三个人一直不爱笑,慕子衿一个,北冥连城一个,剩下那个,便是北冥夜。
哪怕北冥夜唇角总是习惯性挂着一抹笑,但,没有人不知道,那笑虚假得很,那不是真的笑,不过是一种习惯性的伪装。
现在看到慕子衿笑得这么满足,所有人,除了北冥黛黛,心里都在一瞬间柔和了,看着名可时的目光也不禁异样了起来。
能让子衿笑得这么宽怀,真的不容易,这女孩……如果她和北冥夜不是有这么多纠缠,或许,大家都对她和慕子衿的事情都乐见其成。
第169章 会不会为我流泪
“她不是你子衿表哥可以追求的对象。”一把不太融洽的声音打断了南宫雪儿脸上的笑意,北冥黛黛站了起来,看了南宫雪儿一眼,再盯着名可,一脸怒容:“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
“黛黛,这里是病房,别这么大声说话。”俞霏凡也站了起来,拉上她的手,声音有几分沉:“和丫丫说什么追求不追求的,她还是小孩子,别教坏她。”
“霏凡姐,她……”
“丫丫不懂事,别把她的话当真。”南宫烈抬头看着她,话虽然说得轻淡,也虽然看似在责备南宫雪儿,但,话语中隐藏的警告意味,除了南宫雪儿,在场中没有任何人听不出来。
北冥黛黛喉咙一堵,盯着名可纤细的背影,一时气结,竟转身离开了病房,不知道是直接离开,还是留在长廊里。
俞霏凡抱歉地看了慕子衿一眼,便快步追了出去。
名可暗地里吁了一口气,心里对南宫烈还是有几分感激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在丫丫面前被提起来,丫丫这么美好,半点不好的事都不该让她听了去。
南宫雪儿大概也听明白自己刚才那句话让黛黛姐姐不高兴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被吓了一下,连话都不敢乱说了。
六点过后,慕子川被推回来特护病房,大家又转了阵地,过去看子川去了。
正好慕子衿的点滴吊完,便在名可的搀扶下,往隔壁病房走去。
但他只是站在门边,看着大家围在慕子川身边看他的情况,自己并没有进去。
名可知道,他其实对这个哥哥感情深厚,家里现在就这么一个支柱了,慕应天始终是老了,剩下的女人也指望不上,所以他才会在被绑架之后,让绑匪和慕子川联系。
感情一直在,却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去面对,这次被绑架,子川的伤倒是让他再也无法躲避了。
但面对归面对,始终还是不太习惯太热衷,所以他只是在门边看了几眼,确定他安好后,便让名可扶了他回病房,还特地交待了不想见客,才又躺回病床上睡了会。
南宫烈他们没有再来烦他,其实都看得出他确实还有点虚弱,之前在慕子川做手术的时候一直撑着没有倒下,如今倒了下来,躺了半天,倒是越躺越累了。
医生说这是因为精神放松的过,其实是好事,等过完今夜,明天就好了。
七点多的时候柔姨从家里带来了清粥和两盘小菜,慕子衿只喝了点粥,便又躺了回去,这一睡,竟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一睁眼便看到名可睡在房间一角的沙发上,人小小的,卷缩在那里也不觉得拥挤,一条薄薄的毯子盖在身上,将她整个人彻底裹了起来。
缩在一团,身影愈加纤细,让他看到这抹小小的身子,眼底又开始闪过点点明暗莫辩的光芒。
她看起来很缺安全感,听说只有没有安全感的人,睡觉的时候才喜欢将自己缩成一团,因为没人保护,潜意识里,她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身子展开的程度越小,面临的危险也会越小,但清楚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人潜意识里的错觉罢了,是他们自我安慰的方法。
她,真的很缺一份守护的力量,很缺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可他……
从床上翻了下去,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再回来的时候,名可依然卷缩在那里,还没有醒过来。
她看起来也很累,大概这几天都没有睡好,不过,在他不自觉向她靠近的时候,那两道秀气的眉却微微抖了起来。
睡眠浅,又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是她一直这样,还是最近被遭遇的事情吓出来的?但这睡姿却似乎由来已久……
感觉到一股靠近的气息,本来就睡得不太安稳的名可忽然睁开眼眸,一抬头,慕子衿已经站在她身边,正居高临下看着她。
“不要!”她吓了一跳,被眼前这道忽然出现的身影吓得猛地往后退,可她就睡在沙发上,根本退不了半分。
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身体,再抬头,才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松了一口气,伸手拭去额角的汗迹,哑声说:“对不起,刚才……有没有吓到你?”
一醒来就看到身边有人,还是以这副舒服到让人畏惧的姿态站在她面前,她……还以为是北冥夜回来了。
“应该是我吓到你了吧?”慕子衿在她身边坐下,她身子真的很纤细,哪怕躺在沙发上,他还是可以找到坐下来的位置。
见她额前渗着点点细汗,他伸手,长指给她拭去了一层薄汗,声音柔和:“是不是做噩梦了?”
名可摇了摇头,想要起来,但他坐在那里,倒是挡住了她所有空间,要起来,还得等他先起来才行。
“还要睡吗?”他指尖落在她额角上,凉凉的,不知道是她额角冰凉,还是他指尖的温度太低:“你看起来很疲累,再睡一会?”
“不睡了。”已经天亮,护士和医生很快回来给他检查,病人家属这时候还睡着,多不好。
虽然,病人家属这个称呼,好奇怪……
“时间还早,再躺一会吧。”明知道她想要起来,慕子衿不仅没有让开,反倒倾身向前,向她压下几分。
“子衿……”名可吓了一跳,见他压下来,想要逃开,却又无处可逃,感觉到他沉重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上,还有越压越禁的意思,她急得额角忍不住又渗出一层薄汗:“子衿,别这样,医生很快会来。”
“我想你。”他的声音哑哑的,身体的重量随着他压下的动作,有大半压在她身上,他低头,薄唇凑近她的耳际:“在破仓库的那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回不去了,你会不会为我流几滴眼泪?”
“子衿……”怎么说起这种事了?听他这么一说,再想象他一个人被榜在旧仓库里,独自面对那几个绑匪时的无助和孤单,心头忍不住又酸了几分,她柔声安慰:“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以后我们不去那些危险的地方,一定不会再碰到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