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惨烈
一蓬血花在空中绽放。
蒋道天抽剑而回，漠然站立半空中，他手上的长剑不断的往下淌血。
红影闷哼一声，从半空中无力的垂落，姚象冲上前，颤抖的手急忙接住那道柔软的娇躯，他喉咙变得有些嘶哑，痛苦道：“为什么？！你是不是傻啊？”
“火儿！”
远处的冷艳女子凄厉的声音回荡着。
姚象怎么也没料到，霍火儿会冲出来，替他挡住这致命一剑。
“咳……”
霍火儿躺在姚象怀中，俏脸雪白，她嘴角不断溢出血迹，却是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是我……我欠你的。”
月华山脉外，欠他以命换来的生机。
山洞之内，欠他的拖延，导致了后来的方清生死危机。
姚象微微仰起头，喉结上下滚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尽的情绪如潮水般堵住了他的喉咙。
后悔不甘，愤怒心疼，还有这一丝丝的愧疚。
这个女孩对他的心思，他一直知晓，只不过在那月华山脉之后，他就有意无意的开始疏远她了，就算她是无意方才连累方清的，但是在姚象心底，那个黑裙女孩太过重要。
干净利落，斩断情丝萌芽，将长痛化为短痛。
“姚象……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羡慕,好羡慕方清，为什么她就能得你真情。”
霍火儿气若游丝，却是惨笑道。
“我见到你为了她，不惜和冯京沃血战，触犯门规，我真的好羡慕她。”
“她离去了，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看的也很心痛，你在门槛上枯坐了三天，我也在树后等了三天，姚象，我霍火儿，自认不比方清差……”
霍火儿声音凄凉。
“别说话，我替你续命！”
姚象压下心头情绪，他急忙对着霍火儿体内注入玄力，却是毫无作用，他情急之下，甚至动用了一丝虺龙魂果力量，却被虺龙察觉，连忙拦下。
“你疯了啊？虺龙魂果的力量她根本承受不了！”
虺龙瞪眼低喝道。
“那怎么办？我要救她！”
姚象急的手足无措。
虺龙沉默了下去，以如今的情况，救不了，也没法救。
见到虺龙沉默，姚象心头也是沉了下去，他望着怀中那张惨白的俏脸，双眸一片猩红。
“咳咳……”
霍火儿再度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染红了她本就鲜艳的红裙。
“姚象……”
霍火儿黯淡美眸望着姚象，红唇微动，轻声道：“这一次之后，你应该……不会在记恨我了吧？”
姚象紧紧咬牙，声音嘶哑无比，痛苦道：“我从来没有记恨过你，我也知你是无意，可我心里只有方清，我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啊……”
霍火儿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
“别愧疚，别伤心……我不值得你这般。”
霍火儿的声音越来越轻，她胸口的鲜血甚至染红了姚象的衣衫，一滴滴滴落在地上。
姚象抱着她的手臂都在微微发颤。
“我不后悔……”
霍火儿缓缓闭上了美眸，轻轻道：“能够这样死在你怀里，我也满足了。”
“不……不！”
姚象仰起头，愤怒嘶吼。
天际有惊雷一闪而逝，照亮这血流成河的问道山脉。
姚象低垂着头，抱着那已经逐渐冰凉下去的娇躯缓缓站起身，他后悔，他不甘，他还愤怒。
却无济于事。
他连累了一个深爱着他的女孩。
虺龙盘起身子，血红双眼望着丹田外面已经沸腾起来的虺龙魂果力量，轻轻叹了一口气。
“姚象，你决定了吗？”
虺龙认真的喊出了姚象的名字，缓缓道。
姚象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充血的猩红瞳孔，他抱着怀中的霍火儿，走到了前方的一块青石上，将手上的霍火儿平放了上去，旋即脱下了身上的衣衫盖了上去。
“她是因为我而死的。”
姚象声音很轻。
他抬起头，望着半空中冷漠的蒋道天，后者的长剑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血。
“好！只要你敢干，龙爷就敢陪你疯！”
虺龙点了点头，重重喝道。
姚象重新握住了龙槃剑，他双手抓着剑柄，漆黑长剑在地面拖动，在地上留下一条痕迹。
随着他的走动，周围那些躺着的诸多剑宗弟子、长老尸体都在此刻迅速的萎缩下去，有肉眼可见的血色气流融入姚象体内，一股股阴冷气息从姚象体内散发。
“这是？”
蒋道天瞪大眼睛，望着那些尸体的变化，旋即骇然的望向了姚象，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轰……”
姚象的气息陡然跨过了大玄丹境的屏障，逼进了半步化玄三境，很快就和蒋道天持平，跨越程度，让人目瞪口呆。
“魔……魔功！”
蒋道天的脸上终于涌现一抹事情脱离掌控的惊慌表情，他死死盯着姚象，惊恐叫声猛地响起。
“你是魔修！？”
魔修二个字仿佛有巨大的魔力一般，让所有人都是停止了战斗，就连和九头鬼狮战斗的许盟都是投来了目光。
姚象紧握手上龙槃剑，声音中满是滔天杀意，愤怒咆哮道：“化血魔诀！”
无穷的血气尽是化作力量涌入姚象体内。
姚象一跃而起，对着蒋道天一剑斩落而下。
浩瀚驳杂玄力，如同开天辟地一般，横穿一切，撕裂所有挡在前面的，声势浩大。
蒋道天拼尽全力，将所有玄力凝聚在身前形成了一个护罩，竭尽全力抵挡这即将而来的攻击，驳杂玄力如同巨浪一般冲击在护罩之上，护罩泛起了剧烈的涟漪。
“砰……”
终于，在蒋道天惊恐的眼中，护罩裂开一道道裂痕，最后不堪重负轰然爆裂而开。
还不待蒋道天有所动作，有一道人影提剑飞奔而来，手上的漆黑长剑如同死神之镰，冰冷气息死散而开，蒋道天只能见到黑影一闪，下一刻，便有一双猩红的双目在他视线中出现。
那是一双毫无人性、冷漠无情、暴戾冰冷的血红双眼。
下一刻，蒋道天的凄厉惨叫声响起，一条手臂抛飞而起，掉落在地上，蒋道天捂着手臂断裂处，惊惶后退，眼中满是惊恐和怨毒。
他死死盯着那个握着龙槃剑的清秀少年，
姚象如同一只浴血重生的凶兽，骇人心魄。
一念执迷。
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