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正对店门的是一件雕刻精致的木质屏风,这屏风十分高大,只有屏风的两边各自空出客人来往的通道,打消了从街边看到内部的可能。
丛茗越过屏风,来到室内,只觉得异香扑鼻,仔细一看,正中间的桌子上有一个香炉正生着烟,香气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一个道教的风水店,怎么还点着檀香?
丛茗的脑中忽地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
等丛茗反应过来,才觉得奇怪。按照醒来后的记忆,自己并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那么她怎么知道,道教不能点檀香?
难不成,她从前接触过这些东西吗......
意识到这一点,发现有了找回记忆的可能。丛茗更加积极,仔细观察着这一家风水店。
店铺两侧摆放着红木的架子,架子上面各种各样的器物。墙上还挂着几幅书画,给这个店铺又多增添了几分雅致。左边是一套木制的家具,中间茶几上还摆着茶具,似乎是供客人使用的。
“你好。”店内的人员见丛茗瞧的仔细,露出标准的笑容,上前过来招呼,“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算命,测吉凶,看风水还是驱邪?”
“如果我要算命的话,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这家店靠不靠谱,丛茗眼神闪烁,决定试试。
听见似乎有生意上门,店员笑得更加殷勤:“如果是黄大师亲自算的话,一次收费是50000。如果由黄大师的徒弟,沈大师,那么一次收费只用2000。”
丛茗瞬间有种夺门而出的欲望。
2000,还是只用?还有更贵的50000?
这什么风水师竟然这么赚钱?
“算的准吗?”丛茗故作迟疑,沉吟不决,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店员,“或者我能不能听听别人的,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
“这个,不行的,这涉及到顾客的隐私。”店员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过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这一条街上的都知道我们一念堂。”
两人正说着,从外边冲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西装革履,样貌和蔼,只是满脸的焦急,衣服也因为跑动而显得有些凌乱。
“黄大师,黄大师在吗?”
“盛先生,好久不见啊。”
盛涛刚出声,一个五官普通,身穿道士服,手中拿着一块罗盘的中年人就从屋内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盛涛的到来。
这就是那什么黄大师?
丛茗后退了几步,躲到一旁,皱着眉头目光挑剔地看着黄大师,然而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感觉就像是个普通人啊。
难道是真人不露相?
“黄大师,我总算是见到你了。”盛涛想到这几天精神上的折磨,不由地面露愁苦之色,“您上次说的没错,我从这里回去之后的第二天,就在路上被自行车给撞了,好在没有什么大碍。”
“接下来我是整夜整夜的睡不好,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甚至是公司的订单都少了很多。”
“嗯......”黄大师一边用空着的那只手掐算,一边赞同地点头,“我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若不及时化解,小祸积攒,必定会酿成大祸。到时候可不就是被自行车撞了,反而是有生命危险甚至还会伤及家人啊。”
“求大师救我!”盛涛听到就连家人都会被自己所连累,满脸后悔,抓着黄大师的手情绪十分激动,“只要大师救我,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在你眼里,难道我就是这种贪慕钱财的人?”黄大师听到盛涛的后半句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仍旧装出不悦,面色一沉。
“不不不,黄大师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盛涛连忙道歉,他这些天被折磨的精神不是很好,所以也并没有看穿黄大师那拙劣的演技。
“其实我早就料到你今天会过来,我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黄大师故作深沉地笑了笑,暗示性地看了一旁的店员一眼。
店员连忙走进屋内的房间,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木制小盒交到黄大师的手中。
“这个是我亲自做过法的法器。”黄大师将小盒子拿到盛涛的面前,打开来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丛茗眼尖,看到黄大师手上的东西后,瞳孔微微一缩。
那是一个小小的三足金蟾。
“这个叫三足金蟾,你属羊,用这个最好。羊属土,今年又是土年,土过于旺盛,必须用金来化解,金蟾属金,传说它能口吐金钱。所以三足金蟾不但是护主的神兽,还能够让你的公司蒸蒸日上,没有什么比三足金蟾更加适合你的了。”
黄大师和盛涛解释,让他看清楚自己手中的金蟾之后,又将金蟾放进了盒子里。
“好好好,”盛涛听见既然有化解之法,忙不迭地答应,过后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这金蟾要多少钱?”
“我不是侮辱大师的意思,我只是想为大师分忧,毕竟大师购买法器的材料也要本钱,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嗯,既然如此,我便只收你二百八十八万。”
“没问题,我马上刷卡!”
盛涛找出钱包把□□拿出来,一旁的店员适时地递上pos机,就当盛涛准备付款的时候,一致在一旁围观的丛茗终于说话了。
“你真的要买?你就不怕,买了这东西回去,你才是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小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盛涛手中的动作渐渐停滞了,他微微侧过身,惊疑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黄大师听到丛茗的话,瞳孔紧缩。见丛茗直直地盯着自己,似笑非笑,他莫名地有些紧张。
“我什么意思,他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这东西,真的是你自己做过法的法器?”
作者有话要说: 啊,女主到底啥来历?_(:3」∠)_
第13章 第13章
“这东西,真的是你自己做过法的法器?”
丛茗看着黄大师,眼神毫不畏惧。
她从那东西刚拿出来的时候就觉得,那东西上面的气,不对。如果真的如这位黄大师所说,这是一件他自己亲自做过法的法器,那上面的气场怎么说都不该像丛茗眼里看到的那样,是黑色的。
虽然这黑色并不像是邓碧秋身上的那般浓郁,但普通人也是招架不住的,如果压不住就会反受其害。
看那男人的气场不知道为何有些虚弱,不过见到黄大师这一脸心虚的模样,估计就是他做的手脚。这东西拿回家去,对其他人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会生效,但是对这个男人,却并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黄大师的身子微微一颤,感觉自己整个人被看穿了似的,下意思地往后瑟缩了几步。看到一旁的盛涛也面露怀疑之色,他马上露出气愤的表情,用响亮的声音掩饰自己的心虚:“这当然是我做过法的法器!这几天我没有开门营业,就是为了给这个三足金蟾做法!”
“再说了,你还说什么家破人亡?难道你是觉得这三足金蟾,会给盛先生带来厄运不成?”说到这里,黄大师又多了几分底气,对着丛茗有些不屑,“三足金蟾可是吉祥之物,聚财之宝,从古至今都是用来吸财镇宅辟邪的,你这话说的太没道理。”
“你说的没错,三足金蟾辟邪吸财确实没问题,要帮盛先生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丛茗点点头,赞同了黄大师的话。
黄大师面露得意之色,可没想到丛茗话锋一转,后半句话让他整个后背都瞬间出了冷汗。
“可若是这三足金蟾,来路不正呢?”
来路不正,意思就是走偏门。若是其他行业,还可能是指其他的,可若是放在他们这一行来说,这东西就是来自地下!
风水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使用新的物品,寓意是新鲜富有生命力。而陪葬品做法器,在风水这一行,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毕竟是死人堆里面捡出来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会弄出事情来。
所以黄大师从来都是小心又小心,这些卖出去的法器来自地下的事情就连这些店员都不知道,知道的只有他和他徒弟。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黄大师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立即就想出对应的方法。
“小姑娘,你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你是不是对面那家店派你过来捣乱的?”
黄大师的一句话就把丛茗的行为定义为商业竞争,还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只不过是我这边的生意好一些罢了,他们竟然做出这种下作的手段。”
“若是盛先生真的信了这种无稽之谈,我也不愿意把东西卖给你,你还是请回吧。”说罢,便毫不犹豫地将金蟾重新放回盒子里,准备离开。
“不不不,我是相信大师的。”盛涛见黄大师真的要走,心中最后一点犹豫也消失不见,连忙在手上的pos机上完成了付款。
付完款之后他松了一口气,对着黄大师道歉:“作为对大师的补偿,我付了两百万。”
“至于你,”盛涛看向丛茗,话语之中尽是不喜,“你还是不要再来打扰大师的生意了,没人会相信你的。”
丛茗摇了摇头,她看出他是个纯善之人,所以想要救他一命,却没想到并不领情。不过执意如此也不再坚持,只是临走前还是丢下了一句话。
“我叫丛茗,如果你后悔了,来环球公司找我就好。”
盛涛看着丛茗离去的背影,神情有些发愣。
等亲眼看见盛涛走远了,黄大师急急忙忙地回到店铺,吩咐店员马上把店门关了。自己则是叫上他的徒弟收拾店铺内摆放着值钱的物品,竟然是准备卷铺盖跑了!
黄大师听到丛茗的话后便一直心虚,再想起盛涛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商人。若是等到以后真的出了事再走,那早就来不及了。
黄大师心一狠,收拾完东西,找了个偏远的地方躲了起来。
由于在一念堂耽搁了太多的时间,等丛茗找到那家卖符纸的店铺时,店里的符纸今天已经卖完了。没办法,丛茗只能第二天再找时间过来一趟。
第二天丛茗去的有些迟,昨晚上她做了一晚上模模糊糊的梦,早上醒来却又全都忘记了。头疼得快要炸裂,只能在家里休息一会,下午才过去。
又走到了昨天一念堂的那个拐弯处,丛茗发现今天与昨天不同,一念堂的门口围着一圈站了一堆人。
“这里是怎么了?”丛茗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过去走近了询问站在外围的一个大妈。
“哟,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大妈正看戏呢,被人打断有些不开心,见到丛茗又堆满了笑容。往旁边走了走让丛茗站过来,指着店门兴致勃勃地和她说起热闹来。
“你刚来吧?你不知道,这家店,一大早就被人给砸了!”当时大妈正巧就在店里做生意,正好瞧见了那一幕,现在说起来还有些激动。
“为什么被砸了?这风水店之前不是还挺有名的吗?”丛茗点点头,顺着大妈的话接下去。
“是有名啊,不过那都是徒有虚名!赚的都是黑心钱!”说起这事,大妈的脸上颇为厌恶,“我之前就觉得这家店不对,那店里的老头还被人叫什么大师大师。可我看人看了这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他心术不正!”
“我家的儿子以前还说要去那家店算命呢,我就拦着他,死活不给他去。这不,果然东窗事发了。”
“今天一大早就有个女人带着一堆人过来了,哭的妆都花了。说是前几天在这家店里买了那个骗子做的法器,可以保家里的平安。”
“你要说这种东西,谁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不定就是个普通的工艺品,不过就算是假的,也不会害人对不对?就是图一个心理安慰嘛。可是谁知道,那女人拿了那东西回家,没几天她老公儿子就都出事了!”
“你说邪门不邪门?”
“嗯,是挺邪门的。”丛茗朝最里面看了看,昨天高高挂着的门匾已经被砸掉落在了地上。只是没有看到大妈说的那女人的身影,丛茗猜测可能已经回去了。
店铺的玻璃也被砸了个粉碎,里面黑乎乎的,一个人都没有。
“那这家店的人呢?怎么没看到?”
“早跑了!”大妈气愤,说到这里她还有些后悔,“我昨天就看到那家店里的几个人,开了一辆大车过来,一趟一趟地往车上运箱子。”
“我当时还奇怪,怎么跟要搬家似的,东西这么多全都用车子运走了,店都搬空了,什么也没剩下。今天那女人一来我才知道,原来是知道出事了,赶紧跑路啊!”
“你说这些人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来找他们的麻烦呢?”大妈很是不解。
丛茗听了有些心虚,那黄大师会跑,可能和她昨天说破他的事情脱不了干系。问了大妈也不知道那女人的联系方式,只知道那女人砸完店,发现没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