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次於床戲
秦采兒總是能挑出最好的布。
卓大少去外地買辦,有時會為她留下一些好貨色。
在另一個綢緞鋪的張紅,也看不出來。
這天,他馬車經過秦采兒的綢緞鋪,順道送幾匹名貴的布給她。年關將近,她忙得不可開交。
一走進去,陳雙也在。坐在內室門口,翹著二郎腿。
他們互看了一眼。
卓家布號有些貨物,也走鹽幫的路子,他們是知道對方的。
秦采兒正低著頭,手上忙著給陳雙修整衣服。
「采兒。」
「嗯?布來了?等我一下。」
秦采兒起身,先跑去後院,拿出蒸好的包子,遞給陳雙,「差點忘了,快蒸爛了!」
才又趕忙到櫃檯,收貨記帳。
「這布真好,謝謝卓老闆。」
卓大少看向那包子…
「肚子餓了?」
卓大少點點頭。
「對面的天香樓,很好吃的,卓老闆試試。」
*****
某日,秦采兒看見陳七紅著眼,低頭坐在門外。
「小七,什麼事?」
「沒什麼。」陳七站了起來。
陳七近來又長高了些,秦采兒得仰著頭跟他說話。她把他按回板凳上,問他:「說。」
「阿離…她爹娘不肯把女兒嫁我。」阿離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年紀也很輕,陳七每次看到她都紅著臉。
「為什麼?嫌你窮?」
陳七點點頭。
「他們要多少?」
「…六十兩。」
「賣女兒了?!…我問你,那個阿離喜歡你,想嫁你嗎?你老實跟我說。」
陳七點點頭,「她說要跟我私奔…可是我…」
「可是什麼?」
「我怕讓她吃苦。」
「…這錢我湊給你。你去跟那阿離爹娘說吧。別讓他們把她嫁別人。」
陳七抬頭,吃驚地看著秦采兒。
「還不快去?!」秦采兒踢了他一腳。
秦采兒左思右想,手上實在沒多少閒錢。
就把當初卓老爺子給她辦的嫁妝首飾,翻出來變賣了。
好不容易林林總總地,湊了一百多兩,給陳七成家。
*****
卓大少聽聞秦采兒在變賣飾物,立刻就想到自己從揚州買來給她的那支白玉珠花簪,心裡大是不快。
一見秦采兒,頸子、耳上的飾物全沒了,只剩頭上那支血色琥珀簪,。
「秦老闆,鋪子裡有事?缺錢了?」卓大少皮笑肉不笑。
「沒事啊。」
「沒事賣我卓府的東西,敢情是養小白臉了?」
聽他出言汙穢,秦采兒有些生氣,「養小白臉又干你什麼事?」
「怎麼,想男人了?還得倒貼?想要的話,我們上樓,好好幹我還能付妳錢。」
秦采兒氣極,想打卓大少一巴掌,卻被他一把握住,動彈不得。
卓大少又說:「妳真聰明,以前我可是一毛不用付。」
她氣得快吐血,用力抽回手,拿出那支白玉珠花簪,又拔下頭上的紅色簪子,拍在卓大少面前,哽咽地說:「你以前送我的東西,就只有這兩樣,你捨不得就拿走,我不要了。卓其華你聽著,這世上…唯有你沒資格罵我婊!」
卓大少雖記不得細節,但一直對自己送采兒簪子的心意感到介懷。他以為秦采兒把它賣了,不知為何,突然地就想發怒…結果東西壓根還在。
他不知如何是好,轉身走出鋪子。
「少爺,你不要罵夫人,你打死我吧!都是我不好…夫人湊錢給我成親用的…」陳七在門外,對著卓大少雙膝跪下,抹著眼淚。
卓大少聽了,心裡很不舒服。站著不動,又走回鋪子裡。
找到了秦采兒,她躲在櫃檯內面,坐在地上,縮著身子、抱著膝蓋,哭得梨花帶淚。
卓大少有些懊惱。想起那日,她為了向偷兒追回那支簪子,弄得滿臉是血的模樣…
「采兒…」
「采兒,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