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林驸马也是见怪不怪,以前只在府里宅着,自从秀秀来了以后,倒是带着秀秀在京都四处溜达,林驸马本来就喜欢游山玩水,是那种很讲究意境的人,只要哪里风景好就往哪里走。
秀秀没想到来了京都居然比在清凉县城的时候还自由,自然是开心不已的,也把林驸马当作最亲近的长辈跟着他学习琴棋书画,让明明有孙子孙女,却几个月都见不到一面的永国公董肃然郁闷不已,不过他也知道自家事情。
一开始孙子孙女回来小林氏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明明早早告知了,结果连院子都没有准备好,说她吧,又是一大堆借口,每次身处一处总是说话夹枪带棒的,孙子孙女又碍于她是长辈不能说什么,那场面他看几次都难受,所以孙子孙女要出去他很果断的点头了。
第34章
阿珏泡了一杯茶推给林恩, 闻言微微一笑:“我这里还有一个主意能让表叔更觉得舒坦,不知道表叔有没有兴趣?”
“哦?”林恩茶杯端到手里却没有喝, 只是捧着然后往后一靠,身体随着马车前行有节奏的摇晃, 看到阿珏的笑容嘴角也是一扬,“愿闻其详。”
“海鲜的暴利表叔想来也是知道的,不知道表叔对此有没有兴趣?”阿珏接到妹妹元元的信,第二天就把回信送了出去,现在估摸着也快到了,本来这件事情自然是拉越多的人越好,但是他这边已经林恩混在了一起, 那么自然要和朝中的人隔一些距离。
永国公府可是保皇派, 他这个嫡长孙自然不会例外,不过明面上不可以和大臣们过于交往,但有些事情是可以打个迂回的, 而林恩恰恰是这个关键。
那些朝臣家里的嫡长子自然是代表着整个家族和官员的态度的,但是放任宠爱的幼子呢?看好的庶子呢?
如今这朝堂上这种状态,很多人真的不是要求什么从龙之功, 只不过到了这个份上有时候就是身不由自而已,但是若是有那么一个途径让他们多一条可能是退路的地方,他们愿不愿意呢?
阿珏觉得只要不是脑子死板到不可救药一定是愿意的,当然那些脑子当真死板的又怎么可能在朝堂上站得稳站得久呢?
别看表面怎么样, 其实心里都是有数的。
阿珏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打算一一说清楚, 林恩先起就蛮感兴趣的, 后来越听越明白其中的好处,更甚者最后阿珏提议拉上皇宫里那位的时候,喜欢搞事儿的林恩简直有种恨不能早认识阿珏的想法,以前也有过,但是现在这个想法更强烈。
皇权当世的世道,像他这种混不吝本来就独一无二,虽然无所顾忌,但是是人就难免感到孤独,他做的事情没有人敢陪,他说的话没人敢附和,他的想法也不能和别人说,就像阿珏说的,这样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干干净净却也荒芜一片。
他和阿珏一见如故,不单单是立场问题,也不单单是亲缘关系,更多的是他们是一样的人,气场相同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遇到,第一时间都会注意到对方。
甚至他觉得大侄女秀秀也是同道中人,但是男女有别,他自然跟阿珏更加合拍,他们一样的没有畏惧之心,无论是对上天还是神明,甚至是皇权,一样的懂得怎么在规矩的底线内最大限度的胆大包天,一样地表里不一。
自在潇洒,欢快,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生活,这种生活谁不想长长久久地过下去,就像他自己打算最坏的境遇就是二十年后一条命,但是世事无常,看着健康强壮的皇帝也不是不可能会发生意外,本来他只是打算为自己安排一条活着退路,但是现在这一桩事情若是做成了,那么就不单单是活着这么卑微的未来了。
“我们需要一个船队,从京都这边直接前往东南沿海一带,带回来的东西一路到京都,一路转向内地,船上自然不拘海鲜还可以是别的东西,南货北运,北货南运,这便是交易。”阿珏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小帕子,翻开才知道是一副水路地图,“从这里一直到这里,走海路。”
当然这只是阿珏目前的计划,未来肯定会往外扩展。
阿珏没有在朝堂中和这群人争夺这固有的一块蛋糕,因为纵观历史就是一个分蛋糕的过程,从一开始稍稍的几个人分,到最后一大群人分,互相争夺,直到蛋糕分尽,一点点渣渣完全养不活老百姓时,那么天下大乱就来了。
每一个皇朝几乎都是这样经历着,从一开始的盛世变成最后的乱世。
这一辈子阿珏本身站得久够高了,手里也握着一块不小的蛋糕,但是这块蛋糕最终还是会被人争来夺去,所以与其耗费心思保全这块蛋糕,阿珏更希望自己能自己去开辟一块大蛋糕。
而大海的彼岸是阿珏需要迈出的第一步。
“这……阿珏,你走漕运我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这海运似乎没有什么人试过吧。”大启的水运其实已经很发达了,但是这主要局限在内陆大河大江中,海上船运一直是一块冷门,因为并非必要,所以比起陌生的海运,熟悉的内陆水运是更多人的选择。
“表叔放心,我会亲自探路,不过京都这边的船队就要表叔来操心了。”相比林恩阿珏自然对京都还是不熟悉的,但是对于大海他却是熟悉的,毕竟上辈子服役时当的就是海军,如果不是要回去继承家业,他说不定会成为一位海军军官。
离开大海之后,关于大海的一切就变成了他偶尔休息时的兴趣,若有时间他也会尝试各种海上交通工具,来这里一直在内陆,这次这个机会是他盼望已久的,自然要亲自去做。
再说了来京都也已经好几个月了,等到他准备好一切从海路去往父亲任职的县城估计又是一两个月后了,等到了目的地,正好和妹妹兑现一年之期。
阿珏的决定林恩是很惊讶的,永国公则是惊吓了,非常坚决的标明了态度,绝对不同意嫡长孙去冒这个险,但是阿珏决定的事情一贯不会改变,更何况是这种冒一冒险,后面好处几乎数不清的事情。
永国公从小身体不好,连骑马都很少,,除了京郊别院,再远一点就是陪着皇帝一起去围猎,更远就没有出去过,他自然知道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但是这不代表他会放任嫡长孙去海上冒险。
祖孙两人站在书房里,永国公脸色难看,阿珏脸上表情万年不变,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永国公,然后道:“祖父大可放心,孙儿是有把握的,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这不是有没有把握的问题,水路危险远高于陆路,海路更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海路变数太多岂是人力所能预料的?”永国公也很坚持,固执这一点大约是祖孙两人最像的地方了,“你可曾想过若是有个万一会是什么后果?”
“……”阿珏似乎有些无奈,长长叹口气道,“祖父不必担忧,父亲和母亲还年轻,再说孙儿还有两个弟弟。”
“你!”永国公几乎要被气死,谁家继承人是这个样子的,你担心他安危,他告诉你,没事,就算他死了他还有两个弟弟呢!
阿珏很为难,他不太习惯说服他人,因为一贯是别人服从他的,所以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安慰永国公然后磨到他同意,只能实话实说,结果似乎把对方气得更厉害了。
“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个不孝子,等回来一定打断他的腿!”永国公是真的要气死了,再看孙子还是那个风轻云淡的样子顿时暴躁,“去去去,你想去就去,我不管了!”
大的小的翅膀都比他硬,爱咋飞就咋飞,他不管了!
阿珏虽然不知道祖父怎么就突然同意了,但总是好事,于是很是从善如流地走人了,那松口一起仿佛刚应付完老顽固的态度让永国公气了个仰倒,从来开明的他还不知道居然有一天会变成阻碍儿孙的老顽固!
接下去的两个月就是紧张的筹备工作。
优秀的向导,老辣的水手,坚固的海船,值得携带的商品,各种各样阿珏都要亲自确定无必要做到万无一失,他也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秀秀倒是想跟着一起,但是阿珏给了她一个任务,那就是陪考阿璋,然后两人再一起走陆路前往东南沿海。
秀秀无奈只能等着阿璋考完,不过又能借着这个机会去董家祖地溜达一圈,秀秀也是愿意的,连林驸马也是兴致勃勃,要跟着一起。
赶在乡试之前秀秀到了董家祖地所在的西北铜铃城,住进了之前阿珏和阿璋一起过来时置下的小院子,过起了陪考的生活。
倒是林驸马几乎每日都出门领略着靠近塞外的西北风光,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
而在秀秀启程离开京都的时候,阿珏也终于准备好一切,登上了比内陆船要大上一大圈的大海船,带着一干常年混迹海边的人从京都运河码头下水,从内陆往东经由入海口进入大海,再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南。
元元寄出信件后一个月后才收到阿珏的回信,感叹了一下这破烂的通讯,然后就开始看信,看着看着眉头就扬了起来:他们家大哥哥这是要准备征服星辰大海了?
可以啊!
元元当然是非常赞同的,如今这沿海到也有舶来品,但是数量很少,很多外国船过来的时候已经破破烂烂了,安全到达的货物非常少,很多人甚至只求一趟回家乡的钱,元元就曾今在沿海遇到一伙被村民追着打的妖怪,事实上不过是人家高鼻深目,红头发绿眼睛,鼻子还特别高,这不是神话传说中的妖怪么?
实在不怪村民们要追着打,还打算绑了人准备烧了祭天。
元元救下一帮子人后给他们置办了大船送他们回航,不过让他们带上这边元元采买的货物和人手,本来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但是现在看来倒是和大哥哥和上了,果然从他们那种世界过来的,最大的想法还是想去对外发展的,不管是不是换了世界总是要出去看看的。
元元拿着信纸想着或许有一天她也能乘着大船畅游大海,不过现在还有事情要先办。
元元拿着信纸就去了外书房找到了一个夏天外出跑晒黑了很多的董湛。
现在董湛也想通了,他又不是那些没有后路的,做官不好就要回家种田卖红薯的穷当官,衙门里的官员不配合是吧,也行,他就把日常事务分摊下去,做得好也就罢了,做得不好滚蛋,至于老百姓方面,他直接带着自己的人和几个没有太复杂关系的衙役下乡,什么关系都不用管,这一个地方谁让他不自在,他就让人全家不痛快。
欺压乡里上面有人是吧,也不抓你,也不开堂,连原告都不用,爷我看你不顺眼,直接打断腿,告状就去告,上面知府啥的来斥责就当没听见,叫起劲儿来,他一个国公府世子还奈何不得你一个下层地方官?谁见了谁弯腰鞠躬还不一定!
整个东南沿海都懵了,怎么还有这种不按套路来的流氓,简直是乱拳打死老师傅,本来想要压服董湛,结果反而被他搅得乱了套。
第35章
董湛的行为甚是恶心人, 下面的人虽然放出了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趴着的话, 但这毕竟是国公府世子,大启的一统天下凭战功封得国公, 若是他们不管不顾下了死手,偌大一个国公府还不要跟疯了一样咬死他们?
于是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的,怎么办,只能往上报,让上头的大人物去头疼。
本来因为裕亲王一番连削带打,前面怼了朝臣后面又怼了皇子, 京都夺嫡之争被撕出了一个角, 整个京都说一声风声鹤唳也不为过。
皇帝上朝日日沉着脸,大臣们也是噤若寒蝉,偏偏这沿海一带是个金山银山, 大家都要靠着发财养人,有耐心的想过了这阵子再说,但是没耐心就开始找永国公府的茬了。
但是这永国公府吧还没有几个让人找找茬的地方, 他们是勋爵不像文官有门生故久,他们本身就是一张势力网,姻亲遍布,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们文官跳出来弹劾一个交了兵权半隐退状态的国公是啥意思?
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跑来弹劾, 朝廷是你家开的?
永国公还身体抱恙在家里歇着呢, 朝堂上勋爵和文官们已经掐起来了, 不但如此,中间还牵扯着几位皇子的势力,怎么一个乱字来形容。
东南沿海一时间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指示,上头让说看着办,这可难办了,轻了没用,重了以后出事就是自己脑袋上头的铡刀,可把这些平时作威作福的人愁坏了。
后来想了想干脆放任了,反正上来的收益,上头是拿大头的,他们也就喝个汤,上头都不急,他们做什么上杆子给人当炮灰,谁也不是傻子!
官府这边一放手,富商乡绅们可就苦了,但是自古民不与官斗,除了把本钱往上提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更坑的是,你提了本钱也不可能卖出比往日更高的价钱,因为还多了无数渔民和小商贩来竞争,这样一段时间后,非常诡异的,整个东南沿海居然也平静下来了。
但是平静的下面是一股又一股的暗流就看什么时候爆发了。
这一天海安镇的破旧码头迎来一艘船,这艘船比普通的船都要大一些,渔民们有经验,估摸着可能是夷人的海船,就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夷人。
结果船上下来的居然是和他们一样的人,说这好听的官话,渔民们围过来之后发现:哎哟不得了,居然是从京都过来的,领头的还是一位天人般的俊美公子。
海安镇是海安县下面最大的城镇也是县衙的所在地,也是这附近几百里海域唯一一个能停海船的码头,码头出去海域开阔,海底干净,所以凡是东南这一片的舶来船只都会在这里靠岸,海安镇的渔民也自允是见过世面的才不会发生那种把夷人当作妖怪烧死的笑话。
不过这时候的海运还是很落后的,好几个月才会有夷人的船只靠岸,那时候很多内地的商贩也会过来,海安镇就会非常热闹,但是这种热闹一年也就两次,而且规模也不大。
只是有一点从海船上下来的是夷人是肯定的,这会儿居然下来了自己人,可不就是很奇怪么?
还是从京都来的,这就更奇怪了!
因为海上传信不便,所以阿珏虽然推算了到达的大约时间,不过具体哪一天确实说不准,不过这不妨碍元元心里的迫切,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当在这码头度假了。
雪氏自然是想把小女儿拘在后院的,但是小女儿当了两年的家,本身还会功夫,哪里是她拘得住的,说她的时候点头称是,回头该怎么滴还怎么滴,说多了直接把手里的事情一甩还到她手里,再加上外出身边还有大儿子身边留下来的暗卫跟着,雪氏干脆不管了。
因为这事夫妻俩还互相安慰了一通,照理他们夫妻也是有好好教养四个孩子的,但是这四个孩子实在注意大的很,一直以来很多时候反倒是孩子们在照顾他们。
比如永国公府的事情本来是董湛的事情,但是董湛自己都没怎么上手就被大儿子接了过去,恍惚要以为自己直接进入养老模式了。
再比如内宅事务,现有大女儿,大女儿去了京都又有小女儿,雪氏反倒无所事事,悠闲的只要陪着小儿子就好。
而且夫妻俩还生不出不好的感觉,为什么,不过是孩子都是自己亲生的,内宅交给女儿和交给儿媳妇完全是两回事,而已经是国公后放权,和在学习的路上有人为你分担又是完全一回事儿。
反正夫妻俩也不知道是喜是忧,不过就目前来说还是欢喜过多的。
离开一年多的大儿子回来了,雪氏那是真高兴,当然元元更是高兴。
马上要十三岁的元元已经是一个大少女的样子,但是看到一年不见的阿珏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直接扑了过去,阿珏也很顺手就把小妹妹抱了起来,十七岁的少年已经有了大人的模样,平时也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定,不过见到妹妹还是难免喜形于色。
“怎么带起了帽子?”阿珏不小心被帽子撞了一下额头,扬起眉心想,难道是因为长大了?还是说这里风俗如此?
要说大启的风气还是很开放的,除了审美有些偏激之外,男女女之间除了基本的大防,倒是限制很少。
比如说女人们也没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硬规矩,小门小户的姑娘小媳妇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多了去了,大户人家的也很多都会上街游玩,不过讲究一点的人家会让带个四周围着纱的帽子,像是勋贵人家,人家姑娘都是鲜衣怒马招摇过市的。
“这里海风大。”元元被阿珏放了来,就抱着阿珏的一条胳膊,“不说这个,大哥哥有没有想我,我可想你了!二哥哥和姐姐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走了,只剩下我和阿珞……啧……”
提起那个作天作地的小屁孩,元元真是退避三舍,倒不是真不能奈何他,关键这臭小子长得可讨喜了,只要一哭,谁都心疼,但是吧偏偏这小子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元元觉得糟心极了,还没怎么他就先哭上了,要是你真生气,他立刻就认怂,一拳打在棉花上,可恶心坏了,简直和美人爹无赖起来一摸一样的。
“这会儿阿璋应该考得差不多了,不过陆路要慢许多,若是他们考完就出发再过一个月应该就到了。”阿珏交代了所有人暂时休息,有事等他回了趟家再说,然后就乘着元元的马车往县衙而去。
阿珏在马车里洗了脸喝了一碗粥就在铺好的长踏上躺着歇了一会儿,谁知马车摇摇晃晃的,阿珏竟然就睡着了。
元元立刻示意车夫放慢速度,又差人先回家报信,免得董湛和雪氏担心,再看合上眼睛的阿珏,才发现双眼底下都有了青黑色,可见这趟航海他们家大哥哥也是时刻担着心事的,如今靠了岸一放松就睡着了。
元元伸出手握住阿珏放在一边的手,阿珏手指动了动,抬了抬眼皮又闭上了,没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似乎有些茫然,然后就看到跪坐在毯子上,上半身趴在他身边的元元睡得呼噜声四起,就好像累了十天半个月才好好睡觉一样。
阿珏瞬间就想到了自己这突然精神百倍的状态和元元的沉睡,估计是元元动用了她的力量,顿时心里就暖洋洋的,轻轻叹口气,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翻身从榻上下来,然后把元元抱了上去。
等到了家门口董湛和雪氏都有些奇怪,不是说大儿子太累睡着了么?怎么看着完全不像啊,反倒是小女儿睡得昏天暗地,被大儿子一路抱回房间都没有醒过来。
因为元元也不知道何时会醒,倒是雪氏不放心让大夫看了看,大夫只说是操劳过度不过年轻养养就好了,人也是休息好了自然就会醒了,又留下了滋补用的方子才离开。
董湛和雪氏怎么都不知道自家小女儿操劳过度呢?难道是管家累了?可是家事已经甩给她大半个月了啊,没道理之前不累,反而不管事了倒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