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鲁小胖正色道“那也是因为我已经成了她们最好的靠山,所以她们生活的才好,家族的含义也就在此了。”
南枫道“你也别偏激,这世上是有忘恩负义良心狗肺之徒,不是人人都这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也是很正常的。”
赵望声道“你说的不错,耀宗,只要你好好地,别贪污受贿,将来还可以跟进一步呢。”
鲁小胖翻白眼,“眼见你进了吏部,一门心思就抓人贪污了。我干嘛贪污,我那份子赚的钱,我儿子都够花了!”
南枫道“提起份子,我看你还是得空上份折子,这些份子还是全部归到朝廷方好,以前只在北疆一地,大家分些份子也没事,如今这不都是占朝廷便宜么,皇上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百姓还在流离失所……”
鲁小胖略一思量,“你说的很是,我会和我们尚书大人商量一下的。”继而羡慕南枫的大宅子,他们的屋子也不小,不过不是御赐的。毕竟只有深的圣心的臣子和有一定爵位的人才有资格得御赐的宅子,南枫两样都占了。
南枫愁道“我家就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我还发愁怎么打扫呢。”
鲁小胖和赵望声都笑了起来,“去买仆人啊,朝廷发卖了多少人,现在买人最便宜。你也是个伯爵了,出入也不能寒酸啊。”
南枫笑着摇头,她还是不习惯赤果果的人口买卖,但是目前伯爵府只有她和秀兰,也说不过去。
她拜托鲁小胖替她留意一下,鲁小胖大包大揽,“你放心,我替你办妥,不要你操心。”
洛书如今也是二品将军了,他这几日忙的很,京城的防卫和皇宫的防卫都要他操心,来不得半点马虎。
新朝刚成立,首辅这些前朝官员要清算的也在进行中,百姓们慢慢回了京城,京城正在渐渐恢复生机和活力。
唐烈给各地发下的旨意说明,地方官员暂且不动,请大家各司其职,不可贪赃枉法。派往各地的朝廷大员请回京述职。
各地受灾严重的已经下发粮草,地方官主要任务就是让流民回到家乡,因为新帝登基,很多税务都减免了,要求各地官员告诉百姓。
不能保证人人都听令行事,唐烈首先要稳定局势。文思还在横江边和自己对峙。丁昌东也没反应,只有驻守东边的黄将军,俯首的很快,拍马屁的折子一封封递往京城。
唐烈目前还管不到他,只要不捣乱就是好的。
新朝廷很快就运行起来。南枫忙着恢复实验室,她虽然是兵部的人,做的事还是自己的事,苏尚书也说了,你干你的去,不用管别的。
小胖子给她的仆人很快就到位了,南枫顾不上,全托给秀兰。秀兰进步神速,她问了南枫的意思,很多用不到的地方就干脆打扫干净封了起来,其他地方一一配上仆佣,还给南枫配了小厮和管家。
麻球看不起那个叫帽子的小厮,一看就是身无二两肉,手上提不起一袋米的,铁大人要他何用?
南枫倒是很和蔼,问了家乡籍贯等语,就让他干干沏茶跑跑腿的活。
帽子很伶俐,很快就把麻团的马屁给拍好了,然后自己察言观色,马上摸清了南枫的脾气,替南枫办事办的件件妥帖。
南枫很是喜欢这个小孩子,经常给他一些零嘴之类的。帽子人虽小,自小就是奴才,他很快发现南枫对他的态度和以往的主人截然不同。
他说不上不同在哪里,以往的主人看他伶俐,也有赏赐,这些赏赐和南枫给他的赏赐很不相同。
南枫给他零食,他不管爱不爱都会感激涕零的收下,但是他不能吃花生类的糕饼,一吃就浑身长红点,呼吸急促,非常不舒服。差点因此死了。
南枫给他的零食,要不是花生类的,他当时就吃了。要是花生做的糕饼,他就包好放起来,回去给喂马的刘爷爷吃。
几次下来,南枫给他的零食就不再有花生做的糕饼了。即便这样,帽子还是不能肯定什么。
有一次户部鲁大人来见铁大人,带了一盒子的糕点,铁大人见他在旁边,随手递给他一块糕,顺便问了一句“你不能吃花生对吧?这是红豆的,你吃了无妨。”
帽子一愣,差点忘了接糕饼,他反应过来,赶紧双手接过糕点,低着头道“小的是不能吃花生,一吃就不舒服……”他很惶恐,就怕南枫以为他有怪病,不要他了。
鲁小胖很好奇,“还有不能吃花生的?”
南枫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吃花生过敏啊,那就不能吃了。有些人还不能吃海鲜呢。你是少见多怪。”
南枫和鲁小胖谈着话。帽子在一边眼眶发红,铁大人没有不要他。他还知道这不是怪病,帽子轻轻擦了下眼角,把自己隐在角落。
等秀兰把仆人梳理好,南枫把人召集起来训了一番话,大意就是,各位各司其职,不要偷奸耍滑,月钱福利只多不少,违反规矩的就请走路,也绝不姑息。
她让秀兰整理一下府里的各项活计,然后一一写好,分到各位管事手里,连月钱多少奖罚制度都制定的清楚明白,为了怕伯爵府偌大的花园子荒废,还效仿红楼梦里的探春,把花园子划分了,让仆人经营卖钱。年底除了上交的份子,其他都归个人口袋。没管到花园子的,由管花园子的拿出一定钱来年下大家分。
她这一计,固然让仆佣们欣喜非常。被赵望声知道,上下打量她半天,“你鲁胖子附体了,家里的花园子也要炸出油水来?”
鲁小胖进了户部,这才发现用钱的地方太多,他虽然专管赚钱 ,也不想入库的钱被乱花了,所以这几日处处都在找地方节俭,都快成了鲁扒皮了。
南枫笑了,“我家人少,这花园子里果树花树一大堆,有了这个法子,东西也不糟蹋了,也能让下人们有些进项,何乐不为?”
赵望声道“你堂堂一个兵部侍郎,有爵位,家里的花园子还要让仆妇经营,说出去你脸上有光啊,别人怎么看?”
南枫笑道“我管别人怎么看,这是我的房子我的花园子,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老想着别人怎么看,我还不活了呢!”
赵望声看着她摇头,南枫犟起来是谁也说不听的。
这事最后唐烈也听说了,在北疆时他就发愁银子,后来鲁小胖来了,他楼钱的能力让唐烈舒心了一段时间。现在唐烈是皇帝了,他发现钱还是不够用。
他笑着问南枫,怎么想到把自家花园子拿来挣钱的?
南枫又不能说是因为看了红楼梦,她笑道“陛下知道臣出身寒微,最见不得浪费,如今这花园子这么大,里头花树果树着实不少,我又吃不了多少,便是送人也送不光,那剩下的也就浪费了,不如让下人好好打理了,然后也能贴补一下,两全其美的事。不瞒陛下,我这花园子粗步估算一下,一年也得有□□百两的银子呢。”
唐烈十分高兴,回头去找皇后,觉得御花园更大,东西更多,那不是更能卖钱了?
皇后笑的忍不住,“陛下,你不能打御花园的主意,哪有堂堂一个帝王卖御花园里的东西的,这不比铁大人,人们当面最多说一声铁大人节俭,私底下说他抠门的不在少数。在陛下身上可就事关国体了。”
唐烈也知道这主意不能用在自己身上,可是他真是缺钱啊,哪怕抄了很多家,功臣要赏赐,死亡的将士要抚恤。还有江南的灾害还没彻底解决,哪哪都是钱啊。
皇后想了下道“不过我可以让内务府用御花园的东西做原料,我们用的花粉也能省下一下。”
唐烈摇头道“算了,杯水车薪,你跟了朕受了不少苦,如今贵为一国皇后还要四处替朕省银子,朕也不忍心。”
皇后笑的甜蜜,“看你说的,何为夫妻一体?我要是不能替陛下分担一些,哪里还配做这皇后?”
唐烈和自己老婆一起吃了饭,又去看了一下孩子们的功课,继续去操劳国事。
第40章 招降
这时候鲁耀宗上折子要求各位大人归还当初的份子,这一举动虽然让人诧异, 但是大家都知道皇帝一直在发愁银子, 现在谁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说不退。
不过皇后也占了大头呢, 等皇后知道,立马带头退了份子, 后面大家陆陆续续也都退了。鲁小胖面不改色道“本金目前还不了, 等资金充足了再还。”
大家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说,好在也早就赚的盆满钵满, 现在更加不敢和新帝唱反调。唐烈因此对鲁小胖更加满意。只是鲁小胖已经荣登鲁扒皮的头号宝座。
南枫在和鲁小胖闲聊中说起隐田隐户的事, 她身上还有几千亩的土地隐着呢。
南枫道“由于前朝赋税繁多且严苛, 才让百姓不得不选择做隐户, 如今要是能释放这些隐户,朝廷的赋税将得到很大提升。还有江南那里, 要尽快稳定局势。”
鲁小胖顿时上了心,马上去找尚书商量, 经过一番策划, 唐烈还是颁布法令释放隐田隐户,他首先下旨减免很多赋税,并且说明十年内不变, 然后要求各地重新丈量土地,释放隐田隐户。
这一举动触犯了各地大地主和许多官吏的利益, 前朝的上层官员已经被唐烈清理的差不多了, 唐烈自己集团内还没人有大量的隐田呢。即便有这想法的, 一见唐烈对这件事情的重视,也断断不会因此和唐烈对着来。
唐烈军功起家,他并不愿意墨迹,首先定下江南之地,因为灾害,大量肥田被荒芜,现在就重新丈量土里,划分给流民。
有不愿意配合的官员地主,被一起前去的将军提刀就砍,几十颗脑袋滚下来,余下的人再不敢有二话,这些将军比土匪强盗还狠,根本不讲道理,他们甚至官衙都不进去,直接去丈量土地,不管是不是有主的还是没主的,量完就发布王令,开始给流民分田。
一时间怨声四起,雪片般的折子飞往京城,唐烈也有反应,马上把滥杀的将军叫回来,再派一个新过去。
新的将军更不讲理,杀起人来比第一个都不手软,反正他得到的命令就是可杀不听话的官员地主,百姓不能动,那就杀呗。至于如何分辨,将军也不管,反正我得到的命令就是丈量土地,谁敢拦着谁就该死!
几番下来,侥幸活着的人才明白新帝的决心,要想聚众反抗,鼓动手下佃户围着官衙要说法,让几个老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在官衙前面哭。
将军直接用军队镇压着,然后有人出来大声宣布朝廷的命令,让老百姓都明白,不用缴纳很多赋税,朝廷分田地给你,以后不再是奴仆,有田有地,孩子还可以读书光耀门楣。
想要田地的立即就可上前登记。这样下来聚众策划者眼睁睁看着百姓们被朝廷拐跑了。你不愿意要田地,非要和朝廷作对,旁边的刀斧手也不是摆着看的。然后再派几个托出来引导一番。
将信将疑的百姓们出列登记拿了田地,然后发现一切是真的,喜的泪流满面,余下的就争先恐后了。
江南之地很快就重新焕发了生机,唐烈开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实施,南枫早就派人回去解放了温地主等人,说明朝廷的政策,让他们放心,一切都是好的,不用再担心苛捐杂税。放出隐户比托庇在自己身边要强。又特意叮嘱了云州知府。
温地主等人并不想离开南枫,哪怕赋税交的少了,头上有个侍郎罩着,总比自己一个平头百姓要强啊,但是铁侍郎不想要他们了,几个地主愁的几天没睡好,干脆想把自己卖身给南枫。
南枫有些啼笑皆非,后来还是赵望声说道“你如今是朝廷命官,谁不想搭上关系,他们自然有他们的考量。”
南枫想了一下,和温地主他们讲,如果愿意就做自己的佃户吧,不用卖身为奴,但是土地一定不能隐,该交的税不要少交,也不能仗着自己的名头欺压百姓。毕竟温地主等人也关照南枫好几年了。
当初要不是他们,自己上京赶考和去北疆的费用哪里筹措?虽说是互为利用,到底还是有香火情的。温地主等人喜得情不自禁,纷纷点头,保证不给主家添麻烦!甚至主动去照看南枫父母的坟茔。
云州知府马上就明白了朝廷的意思,让书吏们一趟趟一遍遍的传达下去,云州的过渡很是平稳。云州知府的政绩也上交的非常漂亮,甚至有望下一届能更进一步。云州知府很是庆幸早早搭上了南枫。不枉自己窝在云州这么多年。
有些地方就不顺利了,他们纠结了大量土匪反抗朝廷政令。唐烈早就有所准备,把军队拉过去以剿匪为名,全部绑了砍了,用铁血手段把政令维护下去,他不怕没人做官,马上就要开恩科,会有数不尽的学子来搏前程。
一地一地推行下去,很多迫不得已落草的流民打听到朝廷并不清算百姓,只要没有作奸犯科的大恶,回去都能分到田地。
于是大量流民回到家乡田间,隆兴朝真正开始显出振兴的气象来。
朝廷恩科一开,读书人如同飞蛾扑火,京城热闹的不比往昔差。
文思守在横江边,他不敢退,又不能进。退的话那些可以喷出响雷的可怕武器肯定会过河,到时候自己就难保了。进的话也不敢进。
他试图和唐烈划横江而治,唐烈把他的书信贴了出来。
那些进京的书生等人纷纷谴责文思狼子野心,试图分裂国土。是为国贼,要新帝发兵赶紧灭了他。
唐烈目前也不能渡河,文思把横江看的牢牢的,唐烈也怕他最后狗急跳墙,引来关外之人,那百姓就遭殃了。再说文思手里的兵也多,唐烈的兵目前铺的太开,无法和文思相抗,他一直用火炮震慑着文思。所以一直是对峙着。
他想拿下丁昌东,丁昌东手里有兵,有了他的兵,对付文思就更有把握了,唐烈派出说客,许诺只要丁昌东愿意归顺,绝对既往不咎。自己一言九鼎,不像文思说的不算数。
那说客还带去了炸药和地雷,当即试验给丁昌东看,“将军,陛下诚意满满,如果用这些对付将军,试问将军你能否抵挡,陛下仁慈,不忍见到曾经的同袍刀剑相向,还请将军三思。陛下已经踏平北蛮,北蛮王庭也早被陛下拿下,北蛮早就没有威胁了。”
丁昌东沉默良久,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倒不是不信唐烈,毕竟他除了没在第一时间俯首称臣,和唐烈也没发生什么冲突。而这些火器确实犀利,自己胆子也不大,要是现在不接梯子,以后恐怕就没有好结局。
他的谋士也知道自家将军谨小慎微的性子,当初文思示好,将军犹豫不决。后来唐烈雷厉风行,将军也一直观望。丁昌东年纪大,已经失去了年轻人的锐气。两位公子也没有向上的意愿,谋士们只得隐隐暗示,唐烈已经成势,再犹豫下去,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文思那时候虽然许下划地而治的诺言,但是一旦文思得逞,他不一定会遵守诺言。唐烈手段狠厉,手上又有如此犀利的火器,也不是一个愿意划分国土的人,趁着唐烈如今有求于将军,此时俯首称臣,机会最好,否则就怕敬酒不吃吃罚酒,后果不堪啊!
丁昌东把两个儿子找来。儿子们刚刚成家,都有了子嗣,一个孩子还小,一个孩子尚在襁褓。他们也商量过了,想要在这天下间取一杯羹并不容易,父亲瞻前顾后,已经失了先机。如今唐烈已经称帝,文思也被逼到横江边,丁家想和唐烈抗衡几无希望。
那么还不如归顺朝廷,最起码家小得以保全,如果唐烈心胸再广一些,未尝不能位列朝堂啊。加上朝廷拿出来的火器,丁家兄弟觉得自家全无胜算。即便负隅顽抗,大势已然失去,要是最后被唐烈打下来,丁家也就彻底完了。
现在老父亲找他们商量,兄弟俩也就说了自己的意思。丁昌东长长叹了口气,他镇守边关多年,眼看前朝腐败不堪,他还是一心守着边关。后来风云突变,他一度以为文思将有所成,文思提议的划地而治,他就心动的很。
哪知道后来者居上,唐烈以雷霆之势,把文思赶跑,又让朝廷禅位于他,这一手做的干净利落。一开始还有唐烈乃先帝血脉的流言,后来鼎帝儿子继位再禅让,这流言也就渐渐没了。要真是先帝的血脉,唐烈直接就能登基,还费这个劲干吗。
如今唐烈召降,丁昌东看着自己辛苦经营的一切,还是有些不甘心啊。只是不论是儿子还是手下谋士都一心归顺,他能怎么办?
其实最主要的问题还是丁昌东自己,他的所做作为在儿子们和谋士眼里都是一副守成的表现,那么底下将领自然也就无心争斗。
丁昌东回到内宅,看着娇俏的小女儿在和老妻谈着话,看见父亲进来,笑着亲自给父亲倒茶,然后去厨下给父亲拿点心。
丁思静才刚刚及笄,她是丁昌东的老来女。所以一家子对她那是有求必应,她也是当之无愧的丁家大小姐。
就是太疼女儿了,所以丁昌东至今还没给女儿下定,反正自己的女儿不愁嫁,一定要给女儿挑的最好的。
现在眼看前途未卜,丁昌东不知道自家的命运会怎样,他爱怜的看着女儿的背影。丁夫人看着丈夫关切道“怎么了?可是朝廷的条件太苛刻?”
丁昌东摇头,“唐烈给的条件和文思自然不能比,可信度还是有的,只是我经营多年,一朝放弃,实在心有不忍啊。”
丁夫人道“那又如何?老爷,我们刚来时也是一无所有,慢慢才积累下来,前朝无道,致使民不聊生。老爷守着边关也是给边关百姓一口饭吃。如今新帝登基,听说减免了很多赋税,也杀了许多贪官污吏,正是中兴之相。老爷据守边关多年,也只是一员将领,如何能把边关据为己有?我只希望我们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在一起。静儿还没嫁人,孙子们也还小,老爷要三思啊。”
这时丁思静端着枣糕和金丝茯苓糕进来,亲自把筷子递给父亲,“爹你尝尝,这可是我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