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
萧月生踏步进屋,瞥一眼杜文秀,见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不由暗自一苦笑。,这实不是什么好的差使,外人想来,定是香艳**,实际却是大大的不然,反而凶险丛丛。
双修之法,最大的关键是能守慑心神,不为色所迷,需有色空之心境,神定则精固,神一动,则精气摇荡,难以控制,若是双修,则无益有损。
但双修之法,以精气为基,与当今的内力不同,练精化气,练气还神,这是道家之修炼脉络,萧月生如今没了内力,却可用精气来催动,助她疗伤。
双修之法,便是阴元与阳元相合,宛如精子卵子相融,如同天地初衍,暴出生机。
这是来自极高层次的生气,虽非内力,却比内力更强一筹,与激潜力异曲同工。
这其中的凶险,却是外人难以体会,萧月生心有所恃,且想救二女于危难,唯有行险一搏。
萧月生脱靴上炕,揭开棉被盘膝坐下,正对杜文秀,能闻到她吐气如兰。
他轻咳一声,温声道:“文秀,欲行双修之法,需得先调理好自己的心绪,……修炼时若有杂念,咱们两人都有性命之危。”
杜文秀抬起头,惊诧的望他。
萧月生严肃的盯着她,道:“行功之际,需得凝神心静,你可能做得到?!”
杜文秀低下头。沉吟片刻。慢慢摇头。自己从未见过男人身体。贸然之下。岂能守住心神一动不动?!
萧月生浓如墨染地眉毛蹙到一起。慢慢抚摸着唇上八字胡。
半晌。萧月生开口:“此事也不难。”
闻言之下。杜文秀立刻抬头。清亮地目光紧锁住他。露出探询之色。
萧月生笑了笑。道:“我先前杀人。你想必也看过。那些尸。还能记得罢?”
文秀眉头轻蹙。点点头。
萧月生道:“双修之法,你可将我想着那些尸,自然心中血气沉定,不会躁乱。”
杜文秀瞥他一眼,低头想了想,片刻过后,点点头。
“文秀,我再问你,可是真的想好了?”萧月生神情严肃。紧盯着她双眼,沉声问道。
杜文秀轻咬下唇:“是,我意已决!”
“好罢!”萧月生点头:“……先将衣衫脱去。咱们**相对,然后凝神调心,待降伏心猿,方能开始。”
说罢,他下了炕,摆弄起了炉火,很快,火炉传来呼呼大响,似乎狂风怒吼。
片刻的功夫。火炉已被烧红,红光大放,晶莹明亮,随时会软成铁水一般。
屋内的温暖很快升上来,盖着棉被反而不舒服。
萧月生重新上炕,将衣衫完全脱下,赤身**相对,浑身的肌肉匀称,既不鼓起。也不弱瘦。
杜文秀通红着脸,偷瞥他一眼,心中一动,她一直以为,男人的身体都是丑陋不堪,难以入目,如今见到萧月生的身子,却觉自己错了,不能一概而论。起码。他的身子就不太难看。
萧月生盘膝坐在棉被上,温声道:“你也脱了罢。当心如止水时,咱们方能开始。”
杜文秀涨红着脸,觉得烫得厉害,与萧月生温润地目光一触,杂念顿消,点点头,索性豁了出去,事已至此,再扭扭捏捏无益,很快便解开衣裳,宽衣解带,露出雪白晶莹的身子。
她低着头,紧咬下唇,晶莹的泪珠缓缓滑下来。
修长**紧紧并起,宛如象牙雕成,双臂紧靠,将玉峰挡住,即使这般,也难掩她优美的曲线,诱人的丰姿,观之血脉贲张。
萧月生仅是淡淡看她一眼,毫无反应,道:“文秀,待会儿更加难为情,索性大大方方,人本就是**而来,**而去,不必如此。”
杜文秀点头,却仍羞涩难言。
她抬起头,慢慢放下双手,雪白高耸的玉女峰颤颤巍巍,让人看了心神随之颤动。
她盘膝坐起,静静无言,目光由羞涩渐渐转向清明,冷寂,慢慢地,双目沉静如水,宛如平常。
萧月生点头,杜文秀的心性果然超卓,如此暖的时间,便能调节自己,无思无虑,难得之极。
随后的情形,香艳难言,两人渐渐靠近,两人合成一人,萧月生一边动作,一边温声指点,声音冷清,令人心定。
萧月生与杜文秀衣衫整齐,坐在炕上,双腿盘膝,运功打坐。
杜文秀脸色红润,肌肤下似乎有一层光华,隐隐流转,似是白玉在阳光下散出温润的光泽。
萧月生闭着眼睛,看不出喜怒,沉静如一潭深水,毫无波澜异动。
他表面平静,心中却欢喜,体内竟出了一小股内力,清凉如水,醇厚如佳酿。
这股清凉的内力,乃是双修之时所生,并非是他本身所出,却在体内凝而不散,循着经脉不停流转,他念头稍动,清流便至,动静之间,仅是一念,可谓是如臂使指。
这股内力,乃是阴阳中和所生,性温如玉,全无半点儿锋利之气,圆润柔和。
他心中之喜,难以言喻,有了这股精纯无比的内力,凭他的本事,宛如一颗火种,马上便能形成燎原大火。
回想起刚才双修的情形,他不由呼吸一粗,当时,他摒除杂念,调节心绪。达冰雪之境,万物不荧,一沾即走。
但此时回想时,心情放松之下,杜文秀那白玉一般地身子在眼前浮现,他血气贲张。难以自抑。
杂念一动,清凉内力涌动,自行循清心诀路线运转,顿时一股清凉气息自百会涌出,似是天上甘露降下,滴下心湖,本已泛波的心湖恢复宁静,无波无澜,澄澈如镜。映照万物。
“先生?!先生?!”“师姐!”“师姐!”一阵阵娇柔声音自东屋响起。
杜文秀当时点孙玉如**道时,因她有伤在身,仅是封了她一个时辰。此时已然自行解开了**道。
杜文秀缓缓睁开眼,屋内顿时一亮,她双眼清亮如秋水,流光溢彩,与原来已是不同。
她双眸清亮,比原先更胜几分,眼波盈盈,如秋水被阳光照亮,越的动人心魄。
“师姐!师姐?!”孙玉如娇声唤道。语气急促,带着气恼。
杜文秀贝齿咬着下唇,瞥一眼萧月生,秀脸一红,并不出声,又闭上清亮动人地双眸。
挑帘起,脚步声响起,孙玉如很快靠近,一挑门帘。钻了进来,看到萧月生与杜文秀对面盘坐,瞪大了圆眸。
“先生?……师姐?”她圆眸睁大,死死盯着两人,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露出探究之色。
萧月生睁开眼睛,温和道:“玉如,醒了?……伤势可好一些了?”
“嗯,”孙玉如心不在焉的应一声。目光落在杜文秀脸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萧月生瞥一眼杜文秀,见她地脸慢慢变红。脸颊涌出两团红晕,娇艳绝伦,忙道:“阴毒没有复罢?”
玉如仍旧心不在焉,紧盯着杜文秀,疑惑问道:“师姐,你怎么啦?”
杜文秀抬头,玉脸上两团酡红,目光却是清冷依旧,淡淡瞥孙玉如一眼:“快回去运功调理伤势罢!”
说罢,她起身下炕,穿了蛮靴,转身便向外走,起步之时,却是顿了一下,忙推开孙玉如的手,撩帘出去。
萧月生摇头苦笑,破瓜之痛,自是难免,双修之法疗其内伤,外伤管不到。
孙玉如秀脸上疑惑更甚,转头瞧了萧月生一眼,打量一下炕上,皱了皱琼鼻,似是在嗅着什么气味。
萧月生心中大叫不妙,二人虽然双修,但到了后来,双修法停下,两人难免颠鸾倒凤,胡天胡地,自有一股独特的气味。
“先生,你们没做什么罢?”她疑惑着问。
萧月生笑着摇摇头,摆摆手:“快去罢!”
说罢,闭上了双眼,双手掐诀,进入定境,不理会她。
见他如此,孙玉如心下明白,很难逼出什么话来,白了他一眼,扭身挑帘出去。
她心中越来越怀疑,师姐的气色好得惊人,比没受伤前还要好,而西屋里那独特的气息,也怪异得很。
她忽然涌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师姐不会真地答应了萧先生,二人双修了罢?!
她用力摇摇头,急忙否认。
大师姐对男人可是没什么好感的,她常说天下间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今日绝不嫁人的。
但刚才的念头,越是压抑,越是不由自主的涌上来,似是不停的说,他们双修了,定是双修了!
不知为何,一涌起这个念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奇异的感觉,似是难受,胸口堵,心隐隐地疼痛。
进得东屋来,见大师姐盘膝坐在炕上,又接着运功,她忙爬上炕,凑到杜文秀近前。
她紧盯着杜文秀:“大师姐,你跟我说罢,是不是跟萧先生……那个了?”
杜文秀轻轻点头:“嗯。”
她微垂眼睑,玉脸酡红如醉,却是想起了先前的情形,那**滋味,生平从未尝过,从未想到过。
一想到萧月生,想到他的柔情蜜意,她心底不由涌出一股甜蜜,宛如甘霖浇到心田中。
“你们真地……真的……?”孙玉如脸色苍白,喃喃问道。
杜文秀抬头。见她脸色苍白,还以为伤势之故,浑未在意,叹息一声,轻声道:“师妹,事到如此。唯有出此下策!……若咱们输了比武,烟霞派的名声扫地,再难抬起头了!”
“嗯……”孙玉如怔怔点头。
屋内一时沉默下来,杜文秀方觉不妥,抬头紧盯着她。
杜文秀聪明绝顶,师妹的小心思,她看得通透,只是素来不以为然,因为烟霞派有森严的门规。女弟子不能嫁于外人,即使师妹喜欢上了萧先生,最终也只能黯然伤悲。无可奈何。
她轻声唤道:“师妹?”
孙玉如抬头望她,眼眶中却是蕴着泪水,马上便要滴落。
杜文秀吃惊道:“怎么了,师妹?!”
孙玉如一言不,眼泪却一串串的滑落下来,宛如一颗颗珍珠沿着脸颊滑落。
“师妹?!”杜文秀轻叱,双手放开指诀,修长入鬓地眉毛蹙起来,紧盯着她。
孙玉如抹一把眼泪儿。抬头盯着她,道:“师姐,你们双修了,我怎么办?!”
杜文秀淡淡道:“你自然也需得双修,若是不然,我独自一人,岂能斗得过东海帮?!”
“可是……可是……”孙玉如又抹一把眼泪,觉得胸口难受,心疼如绞。恨不得拔出剑来,奋力挥舞一番。
杜文秀蹙着修眉问:“师妹,你可是怪我抢先了?”
孙玉如不言,却是默认。
杜文秀摇头笑了笑,横她一眼:“我是师姐,自得先试一试,万一他说得不对……”
孙玉如忙道:“先生向来算无遗策,他说能成,便能成!”
见她如此维护萧月生。杜文秀心中有一丝不舒服。马上压下来,摇头道:“他也说过。并无十足把握!……好啦,别哭了,过来,我帮你运功压制一下寒毒!”
说罢,她拉过孙玉如小手,掌心轻吐,柔和地内力慢慢涌了过去。
“师姐你的伤可全好了?”孙玉如也不挣扎,任由她助自己,青云功地内力,与她的内力承自一脉,并无抵触。
杜文秀点头:“嗯。”
半晌过后,杜文秀放开她双手。
孙玉如脸色好一些,带上一丝丝红润,好奇的望向杜文秀:“师姐,你的内力好像大增了呢!”
文秀点头,自双修过后,她内力猛增一倍,青云功直涨至第四层。
据说,当初烟霞派创派祖师,青云功也仅练至第四层,故她如今地修为,已是历代烟霞派第一人。
孙玉如皱鼻轻哼,颇是不忿。
杜文秀摇头一笑,淡淡道:“双修之后,你的内力也会大增的,说不定,可以修习青云功了!”
“真的么!?”孙玉如明眸圆睁,惊喜叫道。
杜文秀点点头。
孙玉如秀脸一黯,摇头道:“青云功只是历代掌门才能修炼,我可是不成的。”
杜文秀道:“你如今修为,师父想必会破例传授地。”
“唉……,师父对门规毫无转寰,定不会答应的。”孙玉如摇头叹息,无奈的道。
杜文秀不再多说,自己如今的心绪好像与平常不同,没有了素来地沉静,变得浮躁起来。
脚步声响起,萧月生挑帘进来。
两女皆秀脸泛红,不敢看他。
萧月生来到炕边,没有上来,温声道:“文秀,借你内力,我可以施展归元指,治好玉如。”
杜文秀忙抬头:“借我内力,治玉如……,你可是说,不必再用双修之法?!”
萧月生点头,笑了笑:“嗯,如今你内力足以支撑归元指,可以救得了玉如了。”
杜文秀大舒了口气,只觉浑身上下都放松下来,心情莫名的好起来,点头道:“如此,那最好不过!”
孙玉如也强笑着点头,却丝毫高兴不起来,见他们两个对视而笑,心口一阵阵的绞痛。
萧月生有了内力,精纯无比。温润柔和,毫无锋锐,他体内经脉被这股内力滋润着,越地柔韧。
经脉的变化,他已经探得明白,却并非自己所担心地。而只是稍有变化,内力在其中运行,越地流畅,所耗时间更少,便如修路,将原本弯曲的路改成直行,更加省力方便。
杜文秀地内力与他同源,两人手搭在一起,内力在二人体内流转。自一个人流向另一个人,再由这个人返回另一个人,建立起了一个大的循环。仿佛两人变成一个人,内力共有,不虞相冲相克。
有她内力支持,萧月生施展了一套简单地归元指法,将二人内力完全的耗尽,方才驱除去了那股阴毒内力,顺势修复孙玉如地伤势。
两天过去,二女伤势尽复,杜文秀的内力更是猛增。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孙玉如这两天,一直不理萧月生,见到他便扭过头,闭上嘴,一言不,闹起了别扭。
萧月生只是微笑以对,不去计较,他知道这是因为双修之事,吃了杜文秀的醋。觉得好笑,也觉得好玩。
萧月生三人吃过午膳,慢慢出了小院,沿大街到了城南。
南风楼便位于城南门附近,乃是宁海城数一数二地大酒楼,雕梁画栋,飞檐吊角,气派非凡。
三人溜达着来到酒楼前,刚要进去。却被一个小二挡住。
他抱拳一躬身。满脸歉意道:“三位客官,实在对不住!……您看。敝酒楼已经被人包下,今日是不对外接待客人,三位客官想吃饭,不妨去旁边的锦绣楼,实在对不住啦!”
“包下了?”孙玉如圆眸微眯,娇哼道:“谁包下啦?”
小二低头,不敢看她的脸,恭敬的道:“是东海帮,东海帮可是咱们宁海第一大帮,招惹不得,三位客官还是移驾锦绣阁,如何?”
“原来是东海帮呀!”孙玉如点头,笑眯眯的道:“咱们便是东海帮地客人。”
“啊?!”小二一怔,忙问:“三位可是烟霞派的大侠?!”
孙玉如傲然点头:“咱们正是烟霞派的!”
小二忙不迭的躬身道歉:“小地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快快有请!”
孙玉如摆摆小手:“不知无罪,算啦,带路便是!”
三人在小二的引领下,慢慢进了南风楼。
楼中已经坐满了人,个个腰间鼓鼓的,或是拿着长长地包袱,显然是身藏利器。
见三人进来,本是喧闹的酒楼顿时一肃,近百数目光不善地望向三人,杀气腾腾。
孙玉如撇撇嘴,不屑地哼一声:“净吓唬人,真是好笑!”
杜文秀蹙了蹙眉头,清冷目光一扫四周,低声问:“师妹,若是他们一起攻咱们,可能脱身?”
三人踏着楼梯,往二楼上走。
孙玉如一顿步子,蹙眉顾盼四周,摇摇头:“这些家伙个个武功不低,若是一块儿围攻咱们,麻烦得很呢!”
杜文秀淡淡一哼:“没想到,这个东海帮,手段如此狠毒,咱们怕是有来无回了。”
说这话时,她神情清冷,毫无担忧恐惧之像,反而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孙玉如举步跟上,鼻子一哼:“若是回不去,就杀个够本呗!”
萧月生走在二人身后,摇头一笑,这两个小姑娘,都是不怕死地主儿,委实让人挠头。
刚一踏上二楼,一阵哈哈大笑声响起,面前已站着五人。
偌大的二楼,空荡荡的,仅有这五人。旁边一张桌子摆着酒与菜,飘着香气。
当先一人,鹰目隆鼻,正是东海帮的帮主赵伯川,身旁是赵丰元与三个中年男子。
赵伯川抱拳一拱,大笑道:“哈哈。正午时分,三位还真是信人,时辰刚好!”
杜文秀淡淡道:“烟霞派中人,自然诚信守约!”
赵伯川抚髯而笑:“好好,赵某最喜欢地便是诚信之人!”
杜文秀瞥他一眼,斜睨四周,淡淡道:“赵帮主,你将所有人都赶走,只有你们东海帮之人。莫不是怕旁人看了你们的笑话?!”
赵伯川一怔:“哦?此言何意?!”
孙玉如踏前一步,娇哼道:“若是东海帮败了,传了出去。大大丢胆,索性来个杀人灭口,对也不对!?”
赵伯川忙摆手,呵呵笑道:“两位女侠误会啦!”
见二女紧盯着自己,赵伯川抚髯笑道:“我是怕你们败了,传了出去,毁了烟霞派的名声,……赵某一片好心,委实冤枉。”
杜文秀与孙玉如同时冷笑。鄙夷的望他,摇头不语,不想遇到如此厚脸皮之辈,真是大长见识!
萧月生双眼微眯,站在两女身后,一言不,盯着三人中年男子瞧,已然瞧出,他们便是那天偷袭之人。
这三个人。气质相似,应是修炼的同一种武功,显然是同门出身,默契定然十足。
这三人地剑法个个不俗,非是寻常高手可及,不知赵伯川使了什么手段,竟能笼络到如此高手。
他心中思忖,这个赵伯川,颇有几分枭雄心性。行事严密。无所顾忌,先派人试探两女的武功。如此看来,他已有万全的准备。
杜文秀踏前一步,按上剑柄,淡淡道:“莫说废话了,动手罢!”
“哈哈,杜女侠果然是痛快人!”赵伯川又一阵大笑,双眼却冷冷的盯着她,宛如一双鹰眼俯视猎物。
赵丰元上前一步,抱拳笑道:“杜女侠,孙女侠,在下赵丰元,还请指教!”
他一身宝蓝长衫,玉面朱唇,剑眉朗目,实是一个难得地美男子,抱拳一礼时,举止优雅,动作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他双眼定定盯着两女看,看了这个看那个,仿佛目不暇接,难以分辨哪一个更美。
两女斜睨他一眼,神色冷淡,如此英俊男子,他们烟霞派中多得是,拿出一个便不输于他。
赵伯川抚髯笑道:“呵呵,这是犬子,就代在下迎战两位姑娘,还望手下留情才是!”
杜文秀眉头一蹙,淡淡道:“就他一个人?”
赵伯川摇头笑道:“两位女侠身手高明,他若一人,岂不是太过小瞧了两位女侠,就再添上一人罢。”
一个中年人跨前一步,站在赵丰元身旁,并肩则立,冲两女略一点头,神色冷漠。
这中年男子容貌普通,一身灰衫,微阖着眼睛站在那里,宛如一段枯木,无声无息,毫无生机,极易被人忽略。
二女扫他一眼,点点头,杜文秀右手按上剑柄,道:“既如此,那就开始罢!”
萧月生嘴唇翕动几下,清朗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那中年人更胜一筹,你们莫要留手,直接杀了。”
他内力已具,虽然细弱,却精纯无比,足以支撑他使用一些奇功绝艺,传音入密便是其一。
两女点头,铮铮两声,拔剑出鞘,身前蓦地出现一团银芒,凝而不散,亮得耀眼,不敢直视。
杜文秀踏前一步,孙玉如斜跨扭身,两人方向顿成直角,随即身子一纵,银芒投入了杜文秀银芒之中。
两团银芒融二为一,猛的一涨,拉长延伸,变成了一面光盾,挡在二女身前。
赵丰元与中年男子见状,对望一眼,点点头,忽然纵身上前,长剑在空中出鞘,刺向光盾。
赵丰元剑势刚猛凌厉,宛如狂涛怒浪袭至,中年男子则悄无声息。柔如春风拂面,慢悠悠而至。
两柄剑同时刺到,一刚一柔,刺入光盾之中。
“叮叮叮叮”长剑交鸣声不绝于耳,似是一阵疾雨打着屋檐,煞是动听。
赵伯川抚髯而笑。对自己儿子的武功,信心极具,毫不在意,转过眼去打量萧月生。
他抱手一拱,呵呵笑道:“这位先生,咱们与其干站着,不如坐下来喝一杯,如何?”
萧月生摇头,淡淡道:“不必。胜负很快会分出。”
“叮叮叮叮”清脆声再次响起,却是赵丰元与中年男子不服气,一刚一柔。再次挥剑攻其光盾,想要突破之。
他们心中不服,区区两个女子还拿不下来,委实愧对自己一身精绝的剑法。
赵丰元飘然后退,心叫不妙,手臂**,隐隐握不住剑,欲趁后退之机缓一缓劲儿。
银芒暴涨,两女飞身而起。掠过中年男子,灿灿光华如江河决堤,瞬间追上赵丰元。
赵丰元身在空中,只觉光华扑而涌来,寒气逼人,顾不得手臂**,挥剑舞出一道剑网,护在身前,抵挡光华。
“叮叮叮叮”他身子在空中颤动。交鸣声中,终于握不住长剑,脱手而出,与身子一同向下跌落。
临跌倒之际,他猛的一拧身,强忍**,运气于腿,稳稳站住,转眼间。右肩头涌出热血。染红了肩头的衣衫。
两女剑尖指着他,搁在喉咙前。杜文秀淡淡道:“你败了!”
中年男子见此情形,一咬牙,身子一纵而起,身剑合一刺向杜文秀背心。
杜文秀一动不动,置若罔闻,孙玉如霍的转身,顺着转身之势,剑尖由下至上,轻巧地一撩。
“叮”两剑相交,她剑尖正点中对方剑身。
中年男子长剑一荡,轻哼一声,随即握紧剑,不让它脱手飞出,猛地一斩,斩向疾刺而至地剑尖。
杜文秀淡淡道:“别动,否则,我一剑刺死他!”
中年男子疾退,脱出孙玉如地剑尖,飞到其余两个中年人身边,对视一眼,摇头不语。
赵伯川忙一伸手,用力摆动:“杜女侠,莫要冲动!”
杜文秀转头淡淡望着他:“这场比武,胜负如何论之?!”
“……自然是烟霞派胜了!”赵伯川迟疑一下,看了一眼赵丰元,苦笑着点头。“甚好!”杜文秀点点头,转身扫视一眼四周,淡淡道:“即使咱们胜了,怕也难逃你东海帮地围攻,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
赵伯川心头一紧,忙道:“杜女侠是要……?”
杜文秀淡淡道:“让赵少侠护送咱们一程罢!”
赵丰元忙叫道:“父亲……”
啪啪两声,杜文秀左手一探,点中他身体两处**道,止住了他说话,又在他肩头上点了两处,止住流血。
赵伯川用力咽一口唾沫,舔舔嘴唇,沉吟片刻,与赵丰元熊熊火焰一般地眼神一触,点点头:“好,在下答应了!”
孙玉如眉开眼笑,得意的斜睨一眼赵伯川四人,护在杜文秀身后,拉着赵丰元慢慢往下走。
萧月生走在最后,抱拳一礼,温声道:“赵帮主不必送了,只需传一声令便可,我等感激不尽。”
赵伯川停下身形,苦笑一声,摇摇头,扬声喝道:“帮下兄弟听令,不得出手!”
楼下哄然响亮,声音几乎将楼顶掀翻,小二躲在柜台后,只觉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黑。
萧月生道:“咱们出了宁海城,自然放下少帮主,赵帮主无须担心,告辞!”
说罢,一抱拳,转身下楼,从容潇洒。
赵伯川脸色铁青,一掌拍在身旁朱漆桌子上,“喀嚓”一声,枣木方桌四分五裂,饭菜酒茶散落一地。
刚才动手的中年男子抱拳,冷冷道:“赵帮主放心,我三人会将赵师弟救回来。”
“唉……”赵伯川仰天长叹,转身抱拳行礼:“一切……,有劳三位兄台了!”
中年男子冷冷道:“同门师弟,我岂能不救。告辞!”
说罢,三个男子转身便走,旋风一般消失于楼上,唯有赵伯川怔怔站着,脸色铁青吓人。
他苦心谋划一场,拼着得罪整个宁海城的武林群雄。包了整个南风楼,便是为了以防万
他行事小心,即使明知二女中了掌伤,伤势难救,仍是小心谨慎,生怕阴沟里翻船,没想到,果然自己小心的没错,她们已然恢复。
不但恢复。反而更胜往昔,否则,凭着他儿子赵丰元地剑法。再加上其师兄,稳稳得胜。
种种意外凑在一起,竟变成如今的结局,东海帮定会成为武林中的笑柄,再难抬起头。
这般打击,对于一个帮派而言,是毁灭性的,没有了名望,人们很难再尊敬。高手也不会前来,宛如无源之水,慢慢地枯涸。
想到未来的情形,他打了个寒噤,忙提起精神。
唯今之计,必须杀掉这三人,以雪奇耻,挽回名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来人!”他扬声喝道。
三个长老飘身飞上楼来,站在他跟前,神情沉肃,抱拳道:“帮主,有何吩咐?!”
赵伯川踱步至窗口,推开窗,冷风吹上他地脸。
他淡漠的声音被寒风吹到三人耳边:“传令下去,我要他们三个的人头!”
“是!”三人抱拳。
其中一个须眉皆白地长老迟疑一下,冲着他后背问:“帮主。那少帮主他……”
赵伯川默然不语。半晌过后,叹息一声。朝后摆摆手。
“是!”三人点头,彼此对望了一眼,慢慢退下去。
他们心中凛然,人都说虎毒且不食子,帮主却好,为了杀那三个,竟然不顾少帮主的性命,心肠之狠,委实可怕。
他们不禁想到,对自己的儿子尚且如此,若是对旁人,岂不是更无情?!
赵丰元双肩被点了**道,不能动弹,双腿却安然,肩膀上被搭着一柄寒气凛凛地长剑,吩咐处似乎不停地涌进来寒气,由不得他不走。
三人慢慢退出南风楼,孙玉如转身,搭手挡住正午的阳光,再看一眼酒楼,对一丈开外的人群满不在乎,笑道:“先生,师姐这一招使得妙极!”
杜文秀淡淡道:“是承先生指点的。”
孙玉如一拍双掌,恍然大悟:“嘻嘻,怪不得呢!”
萧月生摇头一笑:“小心一些,莫让他们钻了空子。”
孙玉如斜睨一眼赵丰元,抿嘴笑道:“有这个少帮主在手,他们哪敢胡乱动?!”
萧月生道:“这个赵伯川,可不是心软之辈”
孙玉如得意的笑道:“虎毒不食子嘛,谅他不敢派人来!”
萧月生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目光落在赵丰元身上,温声道:“赵少侠,你说,令尊会不会住手?”
赵丰元目光如炬,冷笑一声,只是说不得话,便摇头示意。
孙玉如哼道:“他的话怎么能信?!”
虽如此说,却依然紧了紧手上的剑,朝后面望去,防备他们真地暴起难。
萧月生拦一辆颇是豪华地马车,扔了一锭银子,将马车上地人请下去,然后两女挟着赵丰元坐进去,他充当车夫,打马而行,朝着南城门疾驰而去。
南风楼离南城门很近,转眼地功夫,他们已经出了城门,跑上了宽敞地官道,速度更快。
马车里颇是宽敞,孙玉如自车窗探头,朝后面望去,却见三匹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正是那三个灰衣男子。
她忙道:“先生,他们追过来啦!”
萧月生点头:“嗯,你且坐进去,坐稳了。”
说罢,马鞭一挥,出一声脆响,马车猛的加速,两匹马撒了欢似的疾驰。
车中三人冷不防,身子一趔趄,被点了**道的赵丰元身子一滚,撞向车门。
杜文秀微阖双眸,似是入定练功,忽然出手,剑鞘一搭,定住他身形,淡淡道:“赵少帮主,不必再费心了!”
赵丰元心中一叹,本想趁她们松懈之机逃走,没想到这个冰山似的女人如此机警。
萧月生手上鞭子极长,挥鞭甩响,声音清亮。
孙玉如仍不放心,自窗口探头,笑着问道:“先生,他们能不能追上来?”
萧月生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着长鞭,懒洋洋点头:“他们骑马快,定能追得上,少不得一场恶斗。”
孙玉如双眼放光:“好咧!”
萧月生转头一望,忙道:“你莫这般探头,若有暗器袭来,可会躲避不及。”
玉如缩回头,对身侧地杜文秀道:“师姐,他们会追上来的,咱们还要斗一斗他们呐!”
杜文秀点头,又阖上双眸。
孙玉如瞪一眼赵丰元,哼道:“你这个草包,还有高手救你,真是命好呢!”
赵丰元闭上双眼,轻轻一哼。
转眼之间,马蹄声身次响起,孙玉如抽出剑,搁在他脖子上:“若是他们真的敢出手,我先宰了你!”
赵丰元睁开眼,神色不屑,轻蔑扫她一眼,又再阖上。
孙玉如骂道:“你这草包,脾气不小!”
杜文秀闭着眼睛,淡淡道:“玉如,莫跟他多费口舌,小心戒备!”
玉如闭上嘴,狠瞪一眼赵丰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