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小家伙刚刚是听到了她的话还是没听到？为什么行为感觉这么奇怪？怎么感觉好像不太对的样子啊。
  不过，这小家伙好像很排斥她的样子，她还是不要强行去和他沟通了，万一伤了他就不好了，她还是出去吧。
  李何华走回了柴房，坐下接着吃剩下的馒头，吃了两口，看了眼手里的肉包子，又望了眼厨房，想了想，还是起身再一次进了厨房里，将用纸包包住的肉包子放在小家伙的跟前，“宝贝，这是肉包哦，给你吃。”
  怕小家伙不吃，她赶紧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出去了，你自己吃吧。”
  李何华不知道那小家伙会不会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想到小家伙刚刚的样子，心里就没办法平静。
  那个小家伙大概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却瘦得让人心疼，身上的衣服空荡荡的，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样子莫名地让人心里不好受，而且刚刚她还在他的胳膊上看到了很多伤痕，有新的有旧的，一看就是长期遭受毒打导致的，李何华压根不敢想象谁能对一个如此小的孩子下此毒手，可是心里却又隐隐有个不敢承认的猜测，让她不愿意去相信。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强迫自己将脑子里的猜测去除，专注于吃手里的馒头。
  吃了一个馒头之后，李何华感觉肚子还是饿的厉害，好像刚刚的一个馒头没有任何作用一般，脑子里强烈叫嚣着还想吃！还想吃！
  这原主的胃口可真大啊，一个馒头估计只够她塞牙缝的，可她不能纵容现在的胃口啊。
  李何华用力地拍着自己肥肥的肚子，“不能再吃了！还想不想瘦下来了！”
  将剩下的一个馒头收起来，留到晚上再吃，李何华起身去将柴房的门关上，然后躺了下来，打算好好歇一会。
  为了转移饥饿感，她开始想赚钱的事情。
  到底怎么样才能够赚钱呢？而且还不要本钱的那种。
  想了半晌，她终于想到个法子：也许去给别人做菜会是个赚钱的法子。
  不过，她不太想去酒楼里面当厨师，因为一来不一定能找到招厨子的酒楼，二来只有镇上才有酒楼，如果她做酒楼厨子的话，就得每天早到晚走，回村里估计都要天亮了吧；这最后一点就是，做厨子，没办法立刻拿钱，最少也要干上一个月才能拿点钱，这对于现在急需钱的她来说，太慢了。
  所以不考虑当厨子，那就给私人家做饭，按次收费。
  古人成婚还有去世好像都是在家里面办酒席，特别是村里人，是要专门请一个厨子去做席面的，不需要厨子准备任何东西，只要人去了做菜就行了。
  李何华眼睛亮了亮，觉得这法子很适合现在的她，她的手艺肯定没问题，只要有人愿意请她去做席面，她相信一定能让主人家满意。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她到底去哪里找需要做席面的人家呢？
  这个村子里肯定不行，就算真有人家打算找厨子做席面，也不会愿意用她的，说不定还会被人家打出来，所以她得去别的村子，最好是没人认识她的村子。
  那她明天可以去十里八村打听打听，如果有人家要办喜事，她可以毛遂自荐。
  想到了一条生路，李何华感觉突然轻松了很多，对生活的希望又高了一点，嘴角不由自主翘了起来，慢慢地睡着了。
  而就在她睡觉的时候，张铁山带着张青山从田里回来了，看家里面静悄悄地，张青山对他哥说道：“估计是娘带着书林睡觉呢，娘有午睡的习惯。”
  张铁山放下手里的锄头，慢慢走到东厢门口，轻轻地推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却发现只有她娘一个人的影子，不见书林的身影。
  书林呢？
  张铁山走了进去，发现床上的确没有书林的影子，赶紧出了厨房，去了他自己的房间查看，可是依然没有，他又去了青山的房里，结果还是没有小家伙的影子。
  张铁山这才急了。
  张青山立马道：“哥，我们去厨房看看，书林喜欢躲在没人去的地方。”
  张铁山闻言，大步朝着厨房走去，果真在厨房里看到了静静坐在角落的张书林。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张青山赶忙叫了一声：“书林，看爹和二叔回来了。”
  可惜的是小家伙并没有理睬他。
  张青山也不生气，他都习惯书林这样了。
  “哎，哥你看，书林跟前怎么有个包子啊？哪来的？”张青山指着书林跟前的包子说道。
  张铁山也看见了，沉默片刻，没有回答，只上前将小家伙抱起来，轻轻地拍着他的小背脊，“书林乖，爹爹回来了，跟爹爹出去好不好？”
  书林没有说话，不过也没有排斥张铁山。
  张铁山抱着书林走出厨房，张青山拿起肉包跟着出去，“哥，这肉包还新鲜着，给书林热一热吃吧。”肉包可不便宜呢，也不知道是谁给书林的，还挺舍得的。
  张铁山朝着大门闭合着的柴房看了一眼，“扔了吧。”
  “啊？”张青山睁大了眼睛，“哥，这肉包可不便宜，书林长这么大估计都没吃过，扔了太可惜了，就让他吃吧，再说了，扔了多浪费粮食啊。”
  张铁山的脚步顿住，看了眼怀里瘦弱的儿子，半晌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张青山咧开嘴笑了笑，转身又返回厨房，将肉包热了一下，然后回到堂屋，将肉包递给他哥。
  张铁山正将书林抱在怀里，伸手接过肉包，首先揪了一块放进自己嘴里，过了片刻后，这才撕下一小块递到书林的嘴边，“书林，吃包子。”
  怀里的小家伙眨了眨眼，半晌后乖乖地张开嘴吃下嘴边的包子，然后慢慢地咀嚼着，咀嚼了好一会，才咽下去。
  张铁山也不急，看书林咽下去了这才又揪了一块喂他。
  张青山在一旁看得眼睛发酸，掩饰般地挥了挥袖子，擦了一下眼睛。
  “哥，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书林，才让他变成现在的样子。”张铁山自责极了，要是他能够多注意一点，要是他能够跟那个女人拼了，何至于让书林变成这样啊。
  张铁山没有说话，只摇摇头，“不关你的事，你也还小。”弟弟也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样，哪里能够护得了书林，他和娘也吃了不少苦。
  张青山转过头去，拼命地眨眼睛，好半晌才再次说话：“哥，你回来了，我们就不怕了。”
  张铁山“嗯”了一声。
  张青山看向了柴房方向，眼里多了一抹厌恶和仇恨，“哥，你为什么还要留着这女人！她这么坏，你还留她干什么？”
  张铁山继续喂着书林吃包子，“我已经休了她了，看在她生了书林的份上，最后让她再住段时间。”
  张青山气愤难平，“哥，你都休了她了，还这么好心收留她干嘛！让她滚回她娘家去！”
  张铁山眼里闪过一丝锋芒，声音莫名地带着一丝危险，“不着急，我还没有找那家人算账，等我算了帐再说。”
  第7章
  第二天一早，李何华洗漱好之后，草草吃了点糙米粥，就再一次出门了。
  今天，她要去别的村打听打听谁家要办喜宴的。
  李何华顺着出村的路出了村，往西边的方向走去，那边的房屋很密集，一看就是个大村子。
  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样子，，终于到达了这个村，李何华抹了抹头上的汗，先找了个地方坐下歇息，她要等身上的汗干了，没有那么喘了再去，不然衣衫不整大汗淋漓的，给人的印象可不好。
  歇息了半晌，李何华这才整理下衣服，朝着村里而去。
  有村人看见她，都好奇地瞅着她，间或低头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不用听就知道是在议论她的身材。
  李何华当做没看到的样子，换上一个最灿烂的笑容，径直走到一位中年妇女跟前，笑着道：“大姐，我想向您打听个事情，你们村有谁家要办喜事么？”
  中年大姐闻言将李何华从头打量到脚，然后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来咱们村有事啊？”
  李何华汗，怎么这大姐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这跟她也没关系啊，哎，估计这里的人都有一颗好奇又八卦的心吧。
  李何华只好照实说：“大姐，不瞒你说，我是一位大厨，现在不在原来的地方干了，想接一些十里八村的席面来做，所以就来问问你们村有没有。”
  中年大姐闻言愣住了，眼里明明白白地表达着“就你还能是大厨？”的意思，十分不相信。
  李何华继续笑：“大姐，你看我不像是吧？其实我真是大厨，而且我的手艺就没人说不好的。看见我这身材了吧，都是我当厨子这么些年吃的，没办法，吃的太好了，人就越来越胖了。”
  听李何华这么说，中年大姐倒是相信了几分，说道：“那你来巧了，我们村的确有人要办喜事，就王老头家，你可以去问问。”
  李何华眼睛一亮，“大姐，真的啊？那你能不能辛苦一下带我去一趟啊？麻烦您了。”
  这个时代的村人还是很淳朴的，而且没什么事，所以格外喜欢看热闹，现在看有个胖女人说自己是大厨要来做席面，都好奇地凑上来听。
  此刻见李何华要去王老头家，大家都来了兴趣，纷纷表示可以带她去。
  中年大姐站起来，挥了挥手，“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
  李何华赶紧道谢：“谢谢您了大姐，你可真是个好人。”
  中年大姐被恭维得很舒服，嘴角的弧度越发大。
  走了片刻就到了王老头的家，中年大姐首先走进院子里，出声喊道：“王老头！王老头！人在不在！”
  屋里的人听见喊声连忙回应：“哎，在在在，来啦！”
  从屋里出来个老头儿，正是中年大姐口中喊的王老头。
  “她曹婶儿，叫我干什么呐？”
  中年大姐将李何华让出来，“你家不是要办喜事了么？这位说她是大厨，想来给你家做席面呢。”
  王老头的视线落到了李何华身上，眼里闪过了怀疑，“她曹婶啊，这大厨我家已经打算请河西村的周老根了，不需要了。”
  李何华知道这是人家的拒绝之意，但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上前一步，对王老头道：“大叔你好，我叫李何华，我是一名厨子，我的手艺很好的，只要吃过我做的饭，就没人说不好吃的，您家要办喜事，这席面的味道可是很重要的，要是席面好吃，那可是倍有面子不是？”
  李何华的话说到了人的心坎上，的确，这喜事的席面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席面好吃，来的客人吃的好，那可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别人家都会高看一眼，所以即使是再不富裕的人家，一旦有喜事，那可都要买足了好菜，然后请专门做席面的人来做的。
  王老头说道：“这席面我们当然是要好好地准备，我家请的可是这十里八村做席面的好手，人家的手艺可是人人称赞的。”
  其实王老头没说出口的是，你个年轻妇人怎么可能比得上人家几十年的厨子呢。
  王老头话语里的不信任李何华感受到了，不过她没有生气，只是再接再厉道：“大叔，我相信人家的手艺肯定不差，但是我也相信我自己的手艺绝对不比人家差，要是没有这个真本事，我也不敢说这个大话，不然你们让我试试好了，我下厨做道菜，你们尝尝看，看到底是我的手艺好还是人家的手艺好，你们要是觉得我的手艺比不过人家，那我绝不多说一句废话，立马就走。”
  李何华的话让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起来。
  “这女人好大的口气啊，莫不是吹牛吧。”
  “那周老根可是做了几十年的席面的，这女人手艺能比得过他？”
  “那也不一定，她都敢说做道菜试试了，说不定真有两把刷子呢。”
  这时候有人开口说道：“王老头，你就让她试试吧，反正都快吃午饭了，做道菜正好当午饭了。”
  这话立马遭到周围人的应和。
  这时候，王老头的家人也出来了，其中一位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拉了拉王老头的袖子，“爹，你就让她试试吧，不行我们不用她好了，也没什么损失；要是她真的做的比周老跟好吃，那我们肯定要做的好的人来做席面啊。”
  王老头看众人都说让她试试，也不再犹豫了，点头答应，“行，那就让你试试吧，但可说好，是免费试试，我们可不会给钱。”
  李何华赶紧道：“肯定不收钱啊，我就是做给你们尝尝。”
  王老头转身，“那你跟我来，正好今日打了一条鱼，你就做道鱼吧。”
  李何华大喜，赶紧跟上去。
  后面看热闹的村人也不肯走，都跟着进了厨房，厨房不够站，就站在外面瞅着。
  李何华也不管外面的人多人少，径直进了厨房，看到一条已经被杀了的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