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容晓蓉睨了她一眼,说:“我回来迟一点你就要报警,那我要是一夜不归,你待怎样?”
她的神情有些冷,高岭从未被容晓蓉这般对待过,一时间心中又惊又怕,翻江倒海,“我,我知道的,你一直厌恶别人管你,可是我没有啊,我是关心你,哦哦,我晓得的,你更厌恶有人打着关心你的幌子管束你,可我根本没想过管你啊,我真的,真的……我听说你掉水里去了,我吓的不行,后来我就跟宋蔚然找了你很久,直到我下了山也没看到你,我就提前回来了。也就七点半的样子,我看着天都黑透了,你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才怕了,我是真的怕了。你一个女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我又不敢跟我爸妈还有容爷爷说,我实在没人说了,我就打了电话给我哥。我哥听了也很焦急,只是他在上千里远的地方也管不了这里,幸好他这边熟人多,就打了电话给转业的战友帮忙。喏,刚才那个老陈哥就是哥哥的朋友,人就道义上的帮忙一下,没报警立案,我真的没报警……表姨,我错了,你别生我气,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我发誓……”
高岭噼里啪啦连珠炮似的,恨不得将心给剖出来立证清白,她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她不想失去。
容晓蓉将杯子里的水喝尽,神色淡淡,辨不清情绪,高岭就跟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局促不安,绞着手指。
容晓蓉低了下头,再抬起头来时,突然说了句,“厨房有吃的?我好像闻到了香味。”
高岭愣了一下,笑容瞬间灿烂,“有的!有的!是水饺,我从学校打来的,我让师傅稍微下了锅,然后就捞了上来,我这就重新煮给你吃。”
高岭心头一松,如蒙大赦,笑容满面的下饺子去了,容晓蓉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发了会呆。
她这样的人啊,喜怒无常,随心随性,不喜管束,自由惯了的人,有时候来自所谓朋友的关心只会让她觉得是种负担,呵,像她这样的人也配有朋友?
也许,很快,高岭就会觉得厌倦了吧,就跟上一世一样,那些所谓的朋友,被她的优秀与独特所吸引,趋之若鹜,渐渐的也同样因为她的优秀与独特毫无预兆的远离她,潮水一般来去,仿佛都商量好了似的。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她并不在乎的。
因为不在乎,便不会受伤害,这是她一直以来立于人际关系中不败之秘诀呢。
高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饺子过来时,见桌上摊着几张纸币。
容晓蓉接过碗,顺手将钱往高岭跟前一推。
高岭一看那纸币花纹就不对,又惊又奇道:“晓蓉,你哪来的美元?”
容晓蓉埋头吃饺子,也没看她,“你不是问我今天哪去了么?挣钱去了。”
“啊?你挣美国人的钱?”
“几名跟团过来的游客,走丢了,我给他们指了路,他们手头只有本国货币,你晓得的我从来不做白工,得空去银行兑换了吧?”
高岭习惯性一脸倾倒的样子。
“吹捧的话就不用说了,高岭,”容晓蓉顿了顿,放下筷子,一脸郑重,“我最近发现一个问题,你似乎对我越来越依赖了?”
高岭红了脸,这是事实由不得她不承认。
容晓蓉叹了口气,“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所向往的朋友关系是,开心的时候一起开心,需要空间的时候,彼此也能给对方足够的空间,我承认我性格不好,喜怒无常,想必这些日子的相处,你也感受到了,而我也不准备为了谁改变什么,我希望你在学习之余,也有自己的兴趣爱好,而不是将过分的精力都用在我身上,操心我这个,关心我那个,甚至将我的行踪报告给其他人,这种感觉,我非常不喜欢。”
高岭的脸慢慢变白,她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是嫌弃她了吧?
是的吧?
是她做错什么了吗?她不明白。
哦,真是该死,她居然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她真是错的离谱呢!
“我,我明白了。”她嗓音沙哑的说。
容晓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当然,高岭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不过是拥有了一个朋友后,万般珍惜,只想对她好,和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一切皆是容晓蓉自身出了问题。
她性格中的重大缺陷,自考入大学后就初露端倪,直至现在,在她主观放纵的情况下,又开始影响她身边的人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怒由心,当她高兴的时候,你会觉得跟她这样的人相处简直太轻松太自在啦,这世上就没有比她更可爱讨喜的人啦。
当她不高兴的时候,那冷飕飕的气场来的措不及防,叫你不禁怀疑,这人一定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她们不过长了一样的容貌罢了。
正文 第101章、友谊的裂痕
第101章、
容晓蓉是被一阵阵食物的香味勾醒的,桌子中央用菜罩罩着。
一阵风来,容晓蓉朝窗台看去,她的衣服都被洗了。
高岭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勺子,笑眯眯道:“你醒啦?快刷牙吧,我刚买的豆腐脑。”
容晓蓉睡眼惺忪,到了水池旁,扫了一眼心情更复杂了,牙刷挤好了牙膏,牙缸灌满了水。
容晓蓉吁了一口气,刷牙。
洗漱完毕,桌子上菜罩已被拿开,摆放着豆腐脑和油条,勺子放在碗里,卧室内传来整理被褥的声响。
容晓蓉静了静,喊道:“一起吃吧。”
高岭“哎”了声,片刻后出了来,一脸讨好的看着她。
容晓蓉低了头,只当没看到,二人吃了早饭,高岭先吃完,匆匆进了卧房,将晓蓉的书包又给提了出来,说:“书我都已经给你整理好了,走吧,八点十分就上课了。”
容晓蓉接过书包,心情微妙,高岭转身又将桌子给收拾了,哗哗水声,很快洗净了碗筷,随手又将厨房客厅的垃圾给拎了出来,手脚麻溜。
二人下了楼,容晓蓉不似往日大步向前,而是慢悠悠心事忡忡的样子。
高岭昨晚没怎么睡好,此时一颗心亦是七上八下的,想找话说又怕不讨喜,只小心翼翼的拿眼角的余光觑她。
高岭这般处处赔着小心就跟受尽苛待的小媳妇般,容晓蓉心内怪味的很。
“岭岭?”
“是!在!”她一激动,应的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