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以前物业的妖怪们来帮白泽整理屋子的时候,都是一来就是两个团,熬到最后还没变成奇奇怪怪的东西的也就能剩下零星一两个。
短的几个月,长的一两年才能恢复。
好在白泽家从来不收藏直接杀伤性的法宝,有的时候物业的妖怪还会顺手拿几个无伤大雅的小玩意走。
这些事九州山海苑里几个管事的基本都知道,随意看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了。
毕竟给白泽整理屋子可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但是这次不行,白泽让顾白拿的玉简估计挺重要的,还真不能随便给人知道。
更别说万一被谁随手摸走了,那就很尴尬。
要是揪物业过来的话,那肯定就得抓獬豸过来监工了,他看得出来谁干了坏事。
顾白不知道司逸明的犹豫,他深吸口气,决定坚强一点。
反正那样子也挺刺激的,顾白想,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给了他不少灵感,总觉得整理完之后,回去他就可以画个魔法世界出来。
他摸了摸肚子:“饿了。”
司逸明摆了摆手:“下午让物业过来收拾算了。”
顾白一愣,扭头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白泽家,然后伸手揪住了司逸明的衣服。
“不用了司先生!”顾白赶紧说道。
司逸明眉头一挑:“你不是怕?”
“虽、虽然很吓人,但是也有点灵感。”顾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摸到了一手黑乎乎的墨迹。
顾白:“……”
还没干啊。
司逸明看着顾白想要擦手,又对着一身狼藉无处下手的样子,也懒得顾忌自己的形象了,干脆的带着浑身乱七八糟的顾白招摇过市,穿过小区里的中心湖,回了家。
等到他们把自己身上清理了一遍,吃饱了东西,重新杀到白泽家的时候,九州山海苑里的妖怪们已经开始到处传貔貅终于按耐不住要抄了白泽家底了。
妖怪们这几天偶尔路过七单元楼底下,都能听到几声轰隆隆的炸响。
还有一次,白泽家的大门突然被从里打开,貔貅和他的小对象从屋里冲出来,后边紧跟而来的是汹涌膨胀出来的棉花糖,挤出了白泽的家门,最后落在了天井里,慢腾腾的长到了三层楼高。
三层楼高的棉花糖!
鬼知道白泽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整个九州山海苑里喜欢啃甜食的妖怪们都乐坏了。
顾白和司逸明最终花费了五天的时间,在通往二楼的阶梯上找到了一副玉简。
这玉简呈通透的翠绿色,隐约可以窥见些许内侧金色的线条。
它像是竹简一样,卷成了圆筒,被一条金线捆着。
司逸明干脆的把玉简交给了顾白。
顾白对司逸明信任得很,司先生交给他了,他就干脆的接了过来。
“我打开啦?”顾白说道。
司逸明点了点头:“开。”
顾白扯开了金线打的结,把玉简打开来。
里边用闪烁着微光的金色线条绘着一副图,图顾白看不懂,他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字,然后懵逼的发现字他也看不懂。
顾白满脸茫然的看向他的司先生。
司逸明扫了一眼,然后淡淡的“哦”了一声。
“回你老家的路线图。”司先生解释道。
顾白一愣:“哎?”
司先生抬手指了指天:“就那个窟窿的具体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顾白:这么刺激的吗!
第94章 你本体胖得像座山。
司先生不动声色的将顾白手里的玉简拿了回来, 然后就仿佛无事发生一样, 重新卷好绑上。
“白泽让我取这个, 是有什么用吗?”顾白茫然的问道。
他甚至都看不懂上边的文字。
“是有用的。”司逸明说完这话,就闭上了嘴, 对顾白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打算多说。
顾白看不懂那些文字,司逸明可是看得懂的, 甚至还能估摸着猜到白泽为什么要给让顾白来拿这个玉简。
补天石的具体位置一直以来都是个秘密。
毕竟万万年下来,各种各样企图毁灭世界的反派层出不穷,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补天的地方去折腾一下, 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当年补上了窟窿之后,女娲娘娘为了以防万一, 做了一连串迷惑人视线的举措。
比如利落的把垮塌了却依旧高耸的不周山移平, 又引水来冲刷淹没原本那块地方。
在将所有标示性的东西全都摧毁之后, 她又一连封了数重天外天,只给后来的人和妖怪留下了最底下几重, 以保安全。
比如幽冥这个地方, 就是尚且还算保存完整的第一重天。
每一重天都有特定的路线,而在神话渐渐没落的如今, 他们所能抵达的也只有这一重了。
更加往上的道路, 不是崩塌就是已经被遗忘在了时间的洪流之中。
更别提被女娲娘娘封上的那数重天外天。
因为无法窥探那处,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才始终无法得知为什么世间邪气魍魉越发猖獗的原因。
能够在白泽这里找着通往补天之地的地图,司逸明是真没想到。
但是让顾白拿到这地图是想干什么, 司逸明却是能想明白的。
结合一下白泽满世界找息壤找到亚马逊去的行为,司先生掐指一算,觉得白泽应该是准备让顾白到时候拿着息壤补漏去。
这个操作放在谁那里都是正常得很,但是放在顾白身上,司逸明就很不高兴。
特别是玉简上的古文字还特意说明了女娲费尽心血做的那一连串封印,有且仅有身负女娲之力的存在才能够出入。
所以顾白怎么从天上下来的,就得怎么回去。
司逸明表面平静不给顾白看出端倪,心情却一落千丈。
谁知道那个窟窿附近是个什么鬼情况。
万一顾白出了事怎么办?
但是这事儿吧,以白泽那种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尽量规避风险的圣父性格,都直接让顾白过来拿玉简自己看了,估计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不过白泽肯定没有想过顾白看不懂古文字。
司先生手一翻,把这副玉简收起来,拍了拍顾白的肩,转头把他往门外推。
顾白满脸问号:“怎么了司先生?”
司逸明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顾白说——不,应该说,他在犹豫这事儿要不要说。
妖怪在开启灵智并成精度过蒙昧之后,对成精之前的事情普遍是毫无记忆的。
哪怕顾白因为自己的本体而被赋予了良善与拯救的本性,但对于救世的责任并没有一个多实际的认知。
这点司逸明再清楚不过了。
这种状态他们这些被天地赋予了象征的灵物都经历过,哪怕是顾朗,以前都有很长一段时间天天发疯辱骂天道不公。
——凭什么他就是饕餮啊?
又不是他自己想要成为饕餮的。
谁特么愿意一辈子饿着肚子吃不饱。
司逸明也不是没有过这种迷茫的时期,貔貅本质其实还是个被人类热爱的祥瑞,但是又兼任有军队之职,见多了杀戮之后,他就对人类失去了好感。
但他又还是得给挂着他的旗帜诚心向他祈求胜利的人类庇护。
这种身不由己、天生就被赋予了使命的感觉其实并不怎么好。
简直就跟横空飞来一口锅一样。
哪怕是人类,都会高喊着要追求生命的自由呢。
顾白虽然看起来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但司逸明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担心。
但他一边担心,又一边觉得顾白是有知情权的。
司先生把顾白推到了门口。
顾白以为他们这是准备撤了。
他转过身来,低头看了一眼:“司先生,你的脚还没回来。”
司逸明低头看了看脚:“我自己来找就行了。”
顾白觉得这不妥。
他这几天抱着司先生睡觉觉的时候偶尔动弹,总是一脚踹空吓得惊醒。
司先生的jio在不在可事关他的睡眠质量。
可重要了。
“你回去画画。”司先生说道,“顺便给我点时间想想玉简的事怎么跟你说。”
顾白一顿:“跟我关系很大吗?”
“回你老家的路,跟你关系自然大。”司先生说着,想了想,还是先给顾白打了支预防针,“事关我会不会刚谈恋爱就守寡。”
顾白:“……”
是不是不能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