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元宵灯会
甄钰眨了眨眼，随即笑道：“这也容易，爹常常过来娘这里，不是也见着爹了吗？”
甄钰这一句话差点没把甄老爷、甄夫人夫妻两个呛死。甄夫人尴尬得手都不知道怎么放，脸上也微微的泛红，嗔了甄钰一眼：“钰儿，越发口没遮拦了！”
甄钰撇撇嘴做了个鬼脸。
倒是甄老爷，深深的凝了夫人一眼。
好在救苦救难的王妈妈掀起帘子进来了，陪笑着道午饭已经备好了，是这会用还是等一会。
甄夫人还没说话，甄老爷忙道：“快摆上这会子用吧！你们主子一早进宫，想必也没吃什么东西，又是这时候了，怕早也饿了！”
甄夫人亦点点头，笑着吩咐摆上饭来。
甄老爷理所当然的留下，跟母女两个一起用。
只是几样家常小菜，火腿黄芽菜、松子豆腐、酱汁虎皮鹌鹑蛋、酸辣白菜丝、桂圆炖老鸭汤，还有一道冬笋炒腊肉、红烧鲫鱼，陪着粒粒晶莹的江南香稻米煮出来的米饭，香气腾腾。
三人坐下，王妈妈忙将那冬笋炒腊肉、红烧鲫鱼往甄老爷面前放了放——这两道菜放了许多辣椒，色彩浓重，一看便知是为谁准备的。且甄夫人从来不喜食腊肉，她嫌腊肉有一股子怪味，但腊肉却是甄老爷从前贫苦时能吃到的最美味的佳肴，冬笋腊肉，也一直是甄老爷的最爱。
“吃饭吧，老爷。”甄夫人笑了笑，并未多说一句话，但是甄老爷心中却不能没有感触的。
甄钰忙忙的吃着，那速度甄夫人都看不下去了。甄夫人一边替她布菜一边嗔叹道：“你呀，今儿是怎么了？哪里就饿成这样了！慢慢吃，慢慢吃，这么急可是要做什么去？”
甄钰百忙中抬头向母亲嘻嘻一笑：“我要去看万管家叫人挂灯笼！娘，福叔他们带了好多好多灯笼回来，说是要挂满廊檐下呢！等天黑了，还要全部点起来！到时一定很漂亮！”
甄老爷和甄夫人这才明白，甄老爷便笑道：“你不说爹差点要忘了，这么说今晚你是不出去看灯会了？”
“才不是！去，要去的！”甄钰登时就急了，眼巴巴道：“爹，咱们早就说好了的对不对？”
甄老爷微微一笑，混不在意的瞟了甄夫人一眼。甄钰忙笑道：“娘，您也去好不好？今晚金吾不禁，花灯一定很漂亮！”
甄夫人心有余悸摇摇头，说道：“娘不去，你也不要去的好。晚上黑灯瞎火的，人必然也多，被人磕着碰着怎么好！”万一走散了，岂不是更加糟糕？这话不太吉利，所以甄夫人没有说出来。
“娘！我不是小孩子了！”甄钰怏怏不乐的放下了碗。
甄老爷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向甄夫人笑道：“钰儿既然想去，就让她去吧！我会好好看着她，夫人放心就是！”
甄夫人没什么话说，又看看女儿满脸期盼的样子，叹气道：“也罢，随你们！”
甄钰大喜欢呼，忙着吃完饭放下碗便溜出去了。其实看下人们挂灯笼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她只是想让爹娘多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她相信，他们的关系很快就会恢复到从前的幸福时光的！
晚上一家子早早的便在正房吃了元宵，先上的是宫里赏的，煮出来一人两三颗，不过讨个意思罢了，吃到嘴里，也并不觉得比家里的好多少。随后上的便是府中厨房自己做的，有芝麻馅的、有三色桂花馅的、有花生酱馅的、有山楂馅的等等，各人根据自己的口味选择。
今儿是十五，沈氏在佛前礼佛，只打发个小丫头过来说了几句话并没有过来；白姨娘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要远离是非的，当然要把样子做足，也是打发了个人过来请安问好并没过来。但其他的人都全了，也算是团团圆圆。
吃好了汤圆，几个小的姑娘们都按捺不住了，每年元宵节都有官府、商会、民间三方共同举办的大型灯会，争奇斗艳，五色璀璨，是难得一有的热闹！大家早就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盼着这一日了。
沈姨娘便起身陪笑道：“老爷、夫人，崔侍郎家的和刘掌司家的夫人请婢妾一块赏灯，请夫人老爷示下。”
沈姨娘说完瞟了甄夫人一眼，心头那个畅快。一个侍妾被人如此厚待，沈姨娘的确是有骄傲得意的资本的。
不料今年甄夫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紧绷阴沉着脸对她冷嘲热讽，反而淡淡一笑，望了甄老爷一眼向她笑道：“既是请你，你便去吧！带刘姨娘和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一块儿去。姑娘们还小，让人仔细照料着了，别让烛火碰着，也别乱走乱跑。”
沈姨娘心里有些诧异，见甄老爷一言不发等于默认了甄夫人的吩咐，她的好心情一下子就下去了许多，不得不打起精神陪笑道：“是，婢妾省得！”
“嗯！”甄夫人老实不客气的点点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又道：“你是个能干的，你带她们出去我和老爷没什么不放心的！记得打扮得体些，不要丢了我们甄府的脸面。”
沈姨娘一口气就堵了上来，好心情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对自己指手画脚了！沈姨娘垂下了头，她生怕脸上会忍不住带出情绪，她可不想让甄老爷看到。
“谢夫人谬赞，婢妾知道的。”沈姨娘强打着精神陪笑，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在这屋里呆下去了，便笑道：“既如此婢妾等下去准备了，一会好出门的。”
“去吧！”甄夫人并没挽留。于是刘姨娘、甄敏并甄倩甄馨都起来一起告辞。
临走前，甄敏忽然向甄钰笑了一笑，笑得甄钰还以为她吃错了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听得甄敏笑问：“二姐姐不与我们一块儿去看看热闹吗？”要知道，往年甄夫人也是不出门的，沈姨娘便“好心”的向甄老爷提议由她带甄钰出去，甄钰哪里受得了她话里话外的刺头和挑拨，况且又如何肯跟沈姨娘出门？赌气不肯去还出言不逊，甄老爷为此没少数落甄钰。甄敏今日又说这话，便是存了挑拨的心。
甄钰摇头笑道：“我不去！我跟爹和哥哥们一起去！”
甄敏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望着甄老爷，一脸的受伤。
甄老爷心中不忍，毕竟都是他的女儿啊！甄老爷正要说话，甄钰却已亲亲热热的柔声笑道：“三妹妹，不如你跟我们一起？”
甄敏听她说“我们”自然指的是她和甄老爷了，甄敏跟吃了只苍蝇似地腻歪难受，好像她要沾她的光似地。甄敏心中恼怒，倔强的扭过脸去：“不用了，我跟姨娘她们一起！”
“真的不用吗？三妹妹跟我们一起也是一样啊！真是太可惜了！”甄钰一脸的失望。
“不用就是不用！”甄敏气得脸色更加难看，一扭身摔帘子就出去了。沈姨娘歉意的向甄老爷、甄夫人微笑着福了福身，飞快的扫过甄钰眼角带着凌厉，便转身追着甄敏去了。
“爹，三妹妹好像很不高兴，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甄钰拉着甄老爷的袖子。
甄老爷叹了口气，却是先望着甄夫人，说道：“这几个孩子，以后你都多操点心吧！”不然，一个个越发没规矩起来了！
“怎么会？她或许是想跟姨娘一起去！”甄夫人笑道。
“那，我买几个漂亮的大灯回来送给三位妹妹，好不好？”甄钰又道。
甄老爷舒心的笑了，满眼都是浓浓的疼爱与欣慰：“好，好！我们钰儿真是越大越懂事！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爹！你又取笑人家！”甄钰粘着甄老爷不依，甄夫人、甄克善兄弟都笑起来，一屋子其乐融融。
甄老爷果然带着女儿并两个儿子一同出门，原本甄克善、甄克守是有自己的朋友的，只是两人都觉得这是妹妹头一回出去看灯，都想陪着她一起，可以给她介绍介绍。自从三人有了除夕夜共同的小秘密之后，三人之间的关系亲密了许多。
甄钰突发奇想，磨着甄老爷也要换上男装，甄老爷拗不过她，只得让甄克善将以前的旧衣裳找了一套出来，看她换上。谁想甄钰换上男装后，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看去竟是格外的俊俏，跟甄夫人告别时，倒叫甄夫人眼前一亮，还赞了句：“这是哪家小公子，这么俊俏！”惹得大家大笑。
待看清楚，甄夫人自己也笑了，说是“扮成小子倒更好看了！”
甄夫人到底不放心，让锦心、锦言也跟了去，再三叮嘱别光顾着看热闹，半步也不许离开二姑娘！要知道每年元宵灯节，可是有不少人家走失小孩子的。虽然甄钰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但甄夫人仍是不敢大意。
父子兄妹四个乘了马车出了门，来至北市坊一带便下了马车，往前便是今年布置的灯会场地，今年城中一共布置了三处。每一处好几条街道延绵千米都是灯，各种各样的灯，并且，今年最好的灯正是在北市坊一带。
此时天已黑，阔大的街道两旁所有的花灯尽皆点起，挂着的，摆着的，上上下下一片五色璀璨。人也越来越多，摩肩接踵，涌动如潮，耳畔尽是人们的欢声笑语和指点评论。
甄老爷牵着甄钰的手，一边走着，一边指点着给她看，人多围拥之处甄钰看不见的，甄老爷便将她高高抱起，甄克善、甄克守兄弟俩也时不时笑着叫妹妹看那里，如何如何给她解释着。锦心、锦言紧紧跟在主子们身后，情不自禁的东张西望，只觉得眼花缭乱，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上京繁华非别处可比，富豪们更是争奇斗艳，下足了功夫。一路流连而去，有八宝琉璃灯、有绣着人物山水或者神仙故事的走马灯、有半个人那么高的大水缸摆着芙蓉出水造型灯、有十二生肖灯、有香味浓郁的檀香灯、有极高大的七层玲珑宝塔灯，也有极小的拳头大小的动物迷你灯……
甄钰一行瞧得兴致勃勃，漫天璀璨灯光下，甄钰悄悄抬头仰望甄老爷，她的心里涌过一阵前所未有的温暖，那股温暖自心底慢慢升起，升起，很快弥漫整个心间。她的眼睛湿润了，幸福得感到有些发酸：原来有父亲疼爱，是这样好这样好的事……
“来，钰儿！瞧瞧这个灯有趣不？”甄老爷笑呵呵的提着一只灯递给甄钰，那是一只走马灯，难得的是只有半尺来高，小巧玲珑，做工十分精致，黑檀木为边框，六面绘的是嫦娥奔月、七仙女等神话故事的彩图，下边缀着火红的流苏穗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明暗相间的轻轻转动着，上边的仙女裙裾飘飘像要飞起来似的。
甄钰开心的接过灯，仰头笑道：“好漂亮的灯！爹爹真好！”
甄老爷呵呵笑着，牵着她的手笑道：“真是乖女儿！”
不知不觉走到了北城门口，抬眼望去，城楼上也是一片灯火辉煌，女子和孩子叽叽咯咯的笑声从上边传来。
“妹妹，要不要咱们也上去？”甄克善笑道。
站在上边远眺，可以看得见一条街的辉煌和热闹，甄钰便笑着点点头：“爹，二哥哥、三哥哥，咱们也上去吧！”
甄老爷和克善、克守都笑了起来，甄老爷便拍了拍甄钰的肩头，笑道：“爹不上去，爹在下边等你们。克善、克守，照顾好妹妹！”
“爹放心吧！”克善、克守笑着答应。
甄钰这才注意到城楼上下除了执勤的几名士兵之外，并无一个成年男子，她便笑问道：“爹爹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为什么上边一个成年男子也没有呢？”
甄克善便笑道：“这说来就话长了！走城门，除百病是上京风俗，不过，成年男子是不许上去的，这是皇城的规矩！妹妹，咱们上去吧！”
甄钰一怔，略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也是的，这可是皇城，万一有反贼借此机会夺了城门，那岂不糟糕？甄钰不知道的是，这种事情还真的发生过。也因此才禁止成年男子走城门的。
甄钰与两位兄长告别了爹爹，在锦心、锦言的陪同下，一起登上了城楼。
站在高处，果然可以望得很远很远，看着银河流淌似的一条灯带，比之在下边另有一番滋味。
兄妹三人正说笑着，突然一个男子惊喜的声音在后边嚷道：“咦？那不是克善、克守哥俩吗？”
甄钰兄妹三个转过头去，克善和克守不约而同笑道：“梁世子！你也来了！”说着便笑着走上前见面。
甄钰一怔，细细打量两眼才认出是福清公主的表哥，那天在清虚观捉弄自己不成反而被自己气走的梁玉中。她不由撇撇嘴，依旧扭过身去看她的花灯。
“果然是你们哥俩！”梁玉中笑起来，听语气跟克善、克守很熟的样子。
甄克守望了望他身边，见除了寻常跟着他的两个贴身小厮外再无旁人不觉奇怪笑问：“梁世子怎么一个人来了这儿？”
梁玉中有点沮丧的闷声一叹，吱唔道：“人多了烦，今儿想过来清净清净！哎，那位也是跟你们哥俩一块儿来的？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生啊？”
甄钰她们哪里知道，梁玉中是被福清公主缠得没法了悄悄躲出来的。今晚这么热闹，福清公主那样的脾气，岂有不缠着梁玉中让他带出来玩的？可梁玉中胆子就算再大，又哪里敢担这样大的干系？公主那个性子，万一往人群里一钻找不着了，他梁玉中十八个脑袋都不够皇上砍的！
克善、克守见他望着甄钰，只得笑着唤了甄钰过来，向梁玉中笑道：“这是我们远房堂弟，叫，叫克真。克真，这是平国公府梁世子。”
甄钰差点没呛到，真是佩服两个哥哥的急智啊，珍、玉一个意思，转眼就给她改了个名了！
“见过梁世子！”甄钰学着兄长们的样子向梁世子拱了拱手，看起来居然也像模像样。甄克守差点没笑出声来，忙又咬着唇忍住。
“克真兄是么？你好啊！”梁玉中的目光在甄钰脸上转了几转，忽然向克善、克守笑道：“你们这位兄弟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住在什么地方的？没准平日里还真无意中见过呢！”
甄钰闻言心一紧，忙垂了垂脸稍稍回避。
“怎么可能！”克善、克守都笑了起来，不以为然道：“梁世子一定认错了，我们这位远房堂弟可是最近几天才到上京的。”
“原来是这样啊！”梁玉中点点头也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只笑道：“往后带他一块出来玩儿啊！”
“好，一定会的！”兄弟俩随口笑着答应。
“两位兄长，夜深了，我们该回去了！”甄钰适时的出声。
“对，对！是该回去了！”克善、克守便笑着跟梁玉中告辞。说真的，他们还真有点怕梁玉中发现甄钰的身份。虽说元宵上灯节，多的是女子女孩出来赏灯，不过，他们并不想自己的妹妹被人认出来。
于是两下告别，甄钰兄妹三人正欲往下城楼的石阶处走去，一个火红的身影不管不顾的直冲过来，嘴里咯咯娇笑着：“二哥哥，二哥哥！你快点。快点呀！”甄钰兄妹三人跟其他人等吓得纷纷避让，许多人嘴里低声抱怨不已。
甄钰也不禁蹙了蹙眉，瞟了一眼那火红的身影，心想这是哪家的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有没有撞着？”克善、克守忙低声询问。
甄钰心头一暖，摇摇头轻笑道：“我没有事。”
说话间已听到应是那小姑娘的二哥追了上来，略带着点无奈轻叹道：“大妹妹你慢着点，小心摔着跤！”甄钰看去，是个年纪跟自己二哥一般大的大男孩，穿着圆领褚色团花暗纹长袍，五官轮廓清晰，俊眉朗目，目光炯炯有神，身形修长，体格健康。他一边追着妹妹一边不断歉意的向望向自己的道道谴责的目光陪着笑。
看他身上的衣袍料子上乘，仪表举止亦不俗，料想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甄钰正想问两位哥哥可识得此人，那边梁玉中已经拍着手笑道：“计世宜！你也来啦！我就知道次次都是你倒霉，这疯丫头到处惹祸，十有八九都拉扯上你！”
“喂，你说谁是疯丫头！”那红衣女孩双手叉腰，仰着头，趾高气扬的站在梁玉中面前喝问。
“哟！还真是够疯的！你看看你，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啧啧！跟个市井小泼妇似的！”梁玉中哪里怕他，笑嘻嘻的取笑道。
“你——”红衣女孩抬脚就踢过去，却被梁玉中灵巧的偏身躲过，笑嘻嘻的只管逗着她。
甄钰猛然一怔，脱口讶然道：“是她！”这红衣女孩正是跟她结过梁子的计子茜。
“二妹妹你认识她？”克善兄弟俩诧异。
甄钰忙摇头，笑道：“我跟她不熟！就是那天在清虚观见过。计侯爷府上的计子茜。”
克善、克守恍然大悟，克守瞟了过去劝和的计世宜，向甄钰笑道：“其实说起来，那天亏得这位计家二公子击毙了疯牛，不然，还不知踩死踩伤多少人呢！说起来他救了娘和妹妹，咱们兄弟应该过去好好谢谢他的，不过，还是下次吧！”有甄钰在一旁，他们自然就不过去了，什么都不能跟妹妹相比。
“他？”甄钰一愣，不由得瞟向计世宜那边，很有点不敢相信，就凭他居然可以击毙疯牛。发疯的牛有多厉害那是不用说的！
“是啊，妹妹你不知道么？”克善克守也有些诧异，便将听来的当时情形简单的说了一遍。
“原来经过是这样的啊！”甄钰轻叹，心想这下子欠计家的人情更多了，但愿以后再也不要跟计子茜见面。她绝对不会招惹她，但她却觉得人家八成不会放过她！
梁玉中的笑声更大了些，计子茜气得直跺脚，追着梁玉中要打哪里追得上了！计子茜赌气站住，指着梁玉中向计世宜娇嗔道：“二哥哥，帮我教训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18wenku.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